第九百二十九章 道路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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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廚房裏,精致灶具映入眼簾,地麵上不染塵埃。
    這樣的一座廚房,更像是擺設,似乎不適合用來折騰所謂的煙火氣。
    然而,鍋中的湯羹已有香味飄散出來,楚玉還在案板上切菜。
    論出生,楚玉自然是一個窮苦出生,童年時的境遇極其狼狽而坎坷,自然也像大多數窮人家的孩子一樣,被迫掌握了一些基礎的生存技巧。
    不過在這裏,楚玉有許多菜譜可以翻閱,也有許多上等食材可以折騰,沉下心來,折騰烹飪之道,也算是另類的修生養性,隻要一想到是給自己的師娘煮飯吃,楚玉便不會覺得灶台上的事情繁瑣,心境也不會感到煩躁。
    輕柔的腳步聲湧入了楚玉的耳朵裏。
    小少年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向門外,宇文君站在了門口,神色低垂,猶如霜打了的茄子。
    「大哥,你什麽時候來的?」楚玉喜出望外道。
    連忙放下手裏的菜刀,快步來到了宇文君近前,看著大哥並不好看的臉色,楚玉這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麵色一凝,心虛不已的問道:「發生了何事?」
    宇文君沒有說話,拉著楚玉的小手,來到了外麵的亭子裏坐下。
    楚玉回過頭看了一眼廚房內,那湯羹一時半會兒倒也無需經管,至少需要一炷香的光陰,湯羹裏的食材才能熟透,然後還得熬煮一小會兒,才可以出鍋。
    兄弟兩人落座後,楚玉再度心懷忐忑的看了眼宇文君,這一次,楚玉不敢詢問大哥究竟發生了何事。
    須臾,宇文君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小少年,口吻平緩道:「咱們的師尊陣亡了,其實在大半年之前,就已經陣亡了。」
    「以後,就剩下你我,還有師娘,以及我們的那個小弟弟。」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落在了楚玉的額頭上。
    楚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師尊實力強橫,哪怕是麵對君主領袖,即便不是對手,但全身而退總是可以的。」
    說著說著,楚玉眼眶紅潤,淚如雨下。
    顧雍對楚玉很好,算起來,楚玉與顧雍生活的日子,要比楚玉和宇文君生活的日子更長一些。
    在混沌空間裏那段日子,也是楚玉出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師尊與師娘,為自己煮飯,傳授自己修煉之術。
    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父愛與母愛,就是在顧雍與北寒菲的身上。
    而那個時候,顧雍時常帶著楚玉在混沌空間內四處玩鬧,打獵,一派逍遙姿態,也從無長輩的威嚴架子,開明隨和,唯獨涉及到了修煉的某些細節,顧雍會稍微嚴厲一些,其餘事情,顧雍都是笑哈哈的,甚至還有些老不正經。
    而小孩子所喜歡的長輩,自然就是顧雍這種長輩。
    而北寒菲對楚玉很是溫柔疼愛,單就煮飯一事上,多數時候北寒菲煮飯煮都是楚玉愛吃的那些飯菜。
    這份感情,使得楚玉原本空虛黑暗的內心,點燃了一團熾烈的光明之火。
    然而這股光明之火還未徹底燃燒起來,就傳來了噩耗。
    「對手是魔君,師尊打殘了魔君,魔君陷入了沉睡,年之內,應該是不會醒來的,而這年,也是師尊為我們爭取的戰略時機。」宇文君低著頭,平靜說道。
    楚玉頓時雙眸通紅,體內真元瘋狂上湧。
    宇文君的手放在了楚玉的肩膀上,徐徐說道:「若師尊想要明哲保身的話,他是可以活下來的,可對手是魔君,亦是一個偉大的對手,師尊不想要錯過機會。」
    「故而與魔君展開了公平一戰,我們應該為這樣的師尊感到驕傲。」
    楚玉是一個敏感的孩子,他與顧雍朝夕相處過了一段日子,對於顧雍的脾氣秉性是很了解的,宇文君這麽一說,他大致也猜想到了顧雍師尊當時的心境。
    可他當時明明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啊。【。3。】,
    楚玉也沒有繼續詢問。
    第一次認識顧雍師尊,就是宇文君在明魂之山複活了顧雍師尊。
    這一次,是連複活的機會都沒有。
    「前方戰事緊張,我無法經常回來,你暫時就在這裏,好生陪伴師娘。」宇文君輕聲細語的交代道。
    楚玉重重點頭道:「我知道,我一定會照顧好師娘的。」
    宇文君心裏一陣暖意上湧,摸了摸楚玉的頭,寬慰道:「平日裏好生修行,暫時不要著急破境,先打磨基礎,適當的時候,我會帶著你前往戰場曆練一番。」
    「師尊不在了,但他的路還沒有走完,你我兄弟往後,要替師尊狠狠地爭一口氣。」
    ……
    浩渺城,城主府,後院屋內。
    歸來後,武宓便極其隨意的躺在了臥榻之上,景佩瑤陪伴在左右。
    說起來,宇文君不在的這段日子裏,武宓與景佩瑤的感情好似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
    景佩瑤端著一碗湯羹遞給了武宓,小聲問道:「倘若我不曾掌握紫薇真元,以我的殺力,麵對華越會是怎樣的結局?」
    「會死,毫無懸念的會死。」武宓很直接的應道。
    景佩瑤也沒有繼續追問,對於這個答案,景佩瑤也不覺得失落。
    武宓甚是頭疼的說道:「妖域女王和宇文君暫時離不開那片戰場,跡象上來看,這一戰的懸念很大,雙方都有獲勝的可能。」
    「鎮安王不是慕淳的對手,妖域女王也不敢對慕淳展開誓不罷休的追殺,靈帝陛下還在暗中觀望,偏偏慕淳,又進入了那片苦海。」
    「雙方都在軟磨硬泡,尋找最佳戰略時機。」
    「此刻,都在消耗彼此的心境,但看起來,慕淳的心境要更穩妥一些。」
    「與神皇的元始真元做一個對比,看來還是魔君的永恒真元更勝一籌。」
    「這一戰很難打!」
    「不管怎麽打,似乎都有不妥之處。」
    「硬拚的話,慕淳能輸得起,而我們則有些輸不起。」
    武宓喜歡捉對廝殺不假,但隻是愛好而已,比較之下,武宓還是極其在意整體的大戰略之道的,如今這般局勢,看似是恒昌宗的年輕人們執牛耳,且風光無限,可事實上並未落下多少實惠,反倒是還有不少麻煩。
    景佩瑤眸光冷冽,思量道:「這一戰早晚都會有一個結果的,不著急,哪怕最後的結果不利於我們,可我們仍舊控製神域三座城邦。」
    「妖域女王與靈帝陛下聯手,哪怕會受傷,但也不至於丟掉性命。」
    武宓聞言,微微吸了一口涼氣,嘖嘖說道:「這個不太好說。」
    「慕淳現如今有恃無恐,頗有亡命之徒的風采。」
    「魔君讓慕淳鎮守星瀚城是有原因的,慕淳身上肩負的不僅僅是守住星瀚城的重任,還背負著涉及到整個魔族國運的戰略之道。」
    「唉,我們也插不上手,隨意宇文君去折騰吧。」
    「手伸的太遠的話,操的心太多,某些長輩們會不高興的。」
    景佩瑤淡淡一笑道:「也是,畢竟許多長輩們,都等著我們失敗之後看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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