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學員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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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叔給我的是一張驅鬼符,這玩意傷害性較小,頂多是把鬼魂嚇跑趕走。
當時我拿著那張符,悄悄來到女鬼身後,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隻聽那女鬼嗷的一聲,雙手提著褲子,猛地躥了起來。
果然生效!
等等……
她為什麽要提褲子?
“你有病啊,耍流氓啊,來人啊,抓流氓啊……”
這女鬼一連聲的喊了起來,我定睛再看,這特麽壓根就不是女鬼,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在這隱蔽處蹲著上廁所呢!
她張牙舞爪的奔我就來了,看那架勢,我要是躲的稍慢一點,臉就開花了。
見機不妙,我也沒法解釋,靈機一動,往馬叔那邊一指。
“大姐,我不知道你在這上廁所,是他讓我過來的。”
這大姐立刻看向馬叔,馬叔這時候也懵逼了,往後退了兩步,皮笑肉不笑地解釋。
“那個……我認錯人了哈……”
“抓流氓啊!”
大姐扯著脖子喊,大晚上的江邊人雖不多,也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我趕緊跑過去拉起馬叔,撒腿就跑。
“別解釋了,快跑吧!”
我們倆沿著江邊跑,那大姐就在後麵追,她腰帶都沒係好,一個手抓著褲子,一個手指著我們破口大罵。
大概跑出兩公裏之後……
前麵就是哈爾濱的防洪紀念塔了,人也多了起來,我和馬叔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那大姐還鍥而不舍的追呢。
要不說,我還是心眼比較多的,拉著馬叔直接鑽進了人群,拐了幾個彎,又掉頭往回跑。
那大姐果然被甩掉了,回頭看,隻見一片人群,再也沒了那大姐的身影。
馬叔酒都醒了,喘著粗氣說:“好家夥,差點要我的老命啊,我肺子都快跑炸了……”
我也是一臉苦笑:“知足吧,這要讓她追上,非把咱倆送派出所去不可,調戲婦女這罪名,我可擔不起啊。”
“你小子,關鍵時刻就把師父往外推啊,你要是不喊,她能追我麽?”
“看你說的,那你要是不讓我去驅鬼,能出這事麽?”
“我這不是想考驗考驗你麽,誰知道大半夜的她在江邊蹲著上廁所,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呸!”
“下次你老人家看準了再讓我去吧。”
“別急,現在這世道,鬼比人多,機會多得是!”
那天晚上,我們兩個回到住處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
馬叔的房子是前麵一間鋪麵,後麵一座小院,東西兩間屋。
他給我安排在了西屋睡,不過他沒有多餘的鋪蓋,我就簡單對付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他就出了門,給我買了一套嶄新的被褥。
從這天起,我就成了馬叔唯一的學員,吃住都在一起。
我問他,之前收過多少學員?
馬叔豎起一根手指,告訴我:“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開山大弟子。”
我恍然大悟,敢情我是第一個上當受騙交學費的啊……
當然這是玩笑話,事實上,我在馬叔這住了一個多禮拜,那個女鬼再也沒有入夢,而且也沒有撞鬼的事情發生。..
我心裏暗喜,胡媽說的果然不錯,馬叔真辟邪啊。
所以說,我交給馬叔的學費,實際上就是避難來了。
兩千八包吃包住,還管辟邪,太劃算了!
而且身為他的開山大弟子,馬叔教我算卦倒是很賣力氣,每天給我布置一堆作業,背陰陽五行,天幹地支,風水八卦。
我不是很情願,而且那玩意起初看著有趣,後麵就很枯燥了,背的東西又多,我就經常偷懶,他也睜一眼閉一眼。
不過,馬叔經常跟我吹的天花亂墜,說他名氣大,來找他算卦看風水的,很多達官貴人,做大生意的。
可我跟他混了一個多禮拜,就零星有五六個來算卦的,無非是批個八字,或者孩子丟了,讓他幫忙算算。
馬叔算卦倒是挺準,基本上沒有掉鏈子的,可就是收入慘點,算一卦才三十塊錢,一禮拜入賬不到二百。
對於這個,他卻是滿不在乎,跟我說幹這行的不能盼著天天發財,得等大客戶。
他說去年給一戶人家看陰宅,遷墳,東主家給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完事後還打賞了一個兩千的紅包。
給一個當官的驅鬼,五千。
給一家商鋪開業看風水,三千……
他吹的天花亂墜,但半個月很快過去了,他賺的錢也就夠我們兩個吃飯的。
晚上的時候,他還偶爾會開車出去跑出租,他說他掛靠了一個公司,那老板是他客戶,不收他錢。
我反正閑著沒事,就跟他出去玩,沒活的時候,他就教我開車。
差不多過了一個多月,馬叔的算卦生意依然沒什麽人,我倒是把開車學會了……
於是馬叔就跟我說,讓我晚上出去跑出租,賺了錢跟他一人一半,不賺錢也不用給他份子錢。
我這才明白,敢情這老家夥是想讓我給他幹活啊!
他甚至有門路給我弄了一個駕駛證,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就這樣,我白天跟他學算卦,晚上跑出租,除了窮點,生活過得倒也自由自在。
又過了一段時間,哈爾濱出事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鬆花江出事了。
2005年11月13日,吉林石化公司雙苯廠發生爆炸,造成數人死亡,幾十人受傷。
爆炸事件發生後,上百噸化工原料流入鬆花江,造成江水嚴重汙染,沿岸數百萬居民的生活受到影響。
關鍵問題是,吉林是鬆花江的上遊,哈爾濱是下遊……
由於水汙染嚴重,哈爾濱暫停供水,並動員居民儲水,一時間滿大街都是搶水的,超市裏瓶裝水被一搶而空,洗浴和洗車行都關停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好在政府及時處理,從地下井取水,又從外省市調水,再用運水車發放給居民。
那段日子,我和馬叔每天都拎著大桶去街邊排隊接水。
我還特意開車去給袁姐,還有蘇哥和張文文送水。
但蘇哥告訴我,張文文在我走後不久就辭職了,說是去了另一家商場工作。
這些日子我一直沒聯係張文文,得知消息後,拉著搶來的兩大桶水,跑了一趟呼蘭,送去了她家。
她爸媽好一番感謝,不過我選在上班時間去的,她不在家。
這件事當時影響很大,但也就維持了半個多月,水汙染治理成功,就漸漸恢複了正常,總算不用排隊接水了。
月底的時候,我正和馬叔在屋裏聊天,外麵急匆匆來了一個人。
這人一進屋,就拿出一遝子錢放在桌子上,火急火燎地對馬叔說。
“馬道長,我們家出事了,您快去幫忙看看吧!”
我和馬叔同時把目光盯在那一遝子錢上麵,然後迅速對視一眼。
來大客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