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淮安漕幫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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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淮安漕幫iv
    “冤枉”徐弘基皺眉冷笑:“去歲揚中運河口子一事,本公可有責怪過你”
    王一清渾身一抖,他哪裏不清楚:“國公爺,末將...末將...”
    “魏國公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嘛...”楊一鵬不歸屬徐弘基管,他也不怕徐弘基。
    陳操覺得這廝有點指桑罵槐的感覺,徐弘基斜眼盯著他:“本公身為南京守備,此等大事,怎麽你們還想隱瞞不報”
    徐弘基這麽久了官場老套的很油滑了,這一句話給把帽子給楊一鵬扣下去,他可不敢接:“魏國公誤會了,此等大事自然不能隱瞞,下官已經給京師去了公文,隻是魏國公遠在金陵,來的這麽快,下官卻是有些糊塗了。”
    “哼...”徐弘基冷哼一聲:“本公按例巡視操江水師,並檢查南直隸各地的兵備,剛到淮安就聽聞了此事,怎麽,本公的行程還要向你漕運總督衙門報備不成”
    楊一鵬趕緊拱手:“魏國公折煞了,下官並不是這個意思,這不,今日招來這麽多漕運同僚,就是為了桃源縣夏糧被劫一事。”
    “你們商議出什麽沒有”徐弘基盯著王一清:“你也起來吧。”
    “謝國公爺,”王一清起身:“末將已經調集沿途衛所與守備千戶所,集兵準備圍剿這股響馬盜。”
    徐弘基點頭,又看向陳操:“耀中,你們錦衣衛可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陳操躬身:“公爺,門下已經在桃源縣周邊布置了緹騎,並且聽聞...”說著陳操不懷好意的盯著楊一鵬和王一清兩人一眼。
    這一看就把兩人心裏看得發毛,誰不知道錦衣衛和京城的禦史有一個壞習慣,禦史喜歡風聞奏事,而他們則是喜歡風聞抓人。
    “陳大人這是何意”楊一鵬搶先說話:“聽聞的消息往往做不得真。”
    “誰說做不得真”陳操反問道:“咱們大明的大人們不都喜歡風聞斷案嗎”
    “說。”徐弘基冷聲道。
    “據桃源縣當地的漁民講,”陳操拱手:“這夥響馬盜打著漕幫的旗號。”
    “漕幫”徐弘基皺眉:“漕幫的人是想造反”
    楊一鵬就知道從陳操嘴裏說出的話肯定沒什麽好事,便打斷道:“陳大人切莫在這件事情上武斷啊,漕幫從太祖皇帝起就為我大明盡忠辦事,若是要造反,英宗皇帝時就該造反了,為何能等到這個時候彼時國朝不是更加的危險”
    王一清也道:“國公爺,這夥響馬盜無非就是打著漕幫的旗號故意混淆視聽而已,當不得真。”
    “有的時候大家都以為當不得真的東西卻往往是真的。”陳操不以為然的打趣道。
    徐弘基點頭:“有道理,耀中,你接著說。”
    陳操拱手:“漕運沿途的漁民與漕幫多有交際,既然漁民能認出他們是漕幫的人,那麽他們肯定和其有必然的聯係,門下已經安排了人手,若是能擒獲這幫人中的一個,仔細詢問便知道其來頭。”
    徐弘基非常認可陳操的話:“這件事情必須嚴辦,不管涉及到誰,絕對不能姑息,此事還牽扯了夏糧,若是不能將這夥人揪出來,”說著盯著楊一鵬道:“楊大人,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
    楊一鵬打了一個激靈:“下官知曉其中的厲害。”
    “知道就好,”徐弘基冷笑,然後看向陳操:“你們錦衣衛辦事本公調動不了,但你操江水師和南京右衛乃我南京守備序列,即刻調集兵力前來淮安,協助本公捉拿響馬盜。”
    說著徐弘基朝著京師方向拱手,義正言辭的說道:“本公已經給陛下去了奏折,此次夏糧被劫事件,由本公全權負責,爾等好好聽差辦事即可。”
    陳操當下行禮:“門下聽令...”
    王一清見徐弘基的樣子也沒辦法,看了一眼楊一鵬,意思是自己沒辦法,然後也拱手稱是。
    最後就剩下楊一鵬自己,見著堂中不少官員紛紛都應答了,便也拱手,無可奈何道:“是,下官謹遵魏國公調遣。”
    徐弘基一來,整個淮安府的權力就全部集中到了徐弘基那邊,至少堂堂世襲魏國公不可能在漕運總督衙門當著眾多官員的麵撒謊,而且還涉及到了皇帝。
    “大人,請帖。”陳操剛剛出總督衙門,許開先就湊了上來。
    “什麽人。”陳操接過,翻開來看:“喲,漕幫幫主潘友榮請咱們喝花酒,有意思,省下一筆費用。”
    “這也要去”趙信皺眉:“大人,吃人嘴軟。”
    “笑話,”陳操罵道:“你大人我收錢辦事,請我吃一頓就服軟了大不了我請他吃一頓更好的。”
    趙信:“......”
    ...
    陳操喜好美色的風聞不知道什麽時候傳到的淮安,但估計整個南直隸都知道,此刻他也毫不避諱,正在一名優憐的身上上下其手,好不痛快。
    潘友榮很納悶,他的本意是想說事情的,一般這種情況是事情說好了才上美女的,哪知道陳操根本不安套路出牌,好像壓抑了很久似的,一來就讓老鴇子帶來一名十七八歲的優憐,連酒都不怎麽喝。
    “嘿嘿,”潘友榮訕笑道:“陳大人...陳大人”
    “啊”陳操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鬆開優憐,反問道:“潘幫主有事叫我”
    潘友榮臉上的肉顫了顫:“嘿嘿,陳大人,別光顧著玩女人啊,這個待會慢慢來,咱們先喝酒吃東西啊。”
    “哦...”陳操恍然大悟,然後端起酒杯:“潘幫主,請...”然後不等潘友榮說話便一飲而盡,接著又摸到優憐身上去,好不痛快。
    潘友榮想罵人的心情都有了,但對方是官,還是錦衣衛,別人絲毫不怵自己,若是淮安府城其他官員,誰敢在他潘友榮的地盤上這麽不給麵子:“嘿嘿,陳大人,在下其實是有些事情想要與陳大人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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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來如此...”陳操這才放下手,揮退了優憐,然後故作無意道:“我還以為潘幫主請本官吃飯就是單純的吃飯而已,你早說啊...”
    說著陳操便擺出了一本正經的表情:“潘幫主,你說吧,本官聽著。”
    陳操突然轉變的態度讓潘友榮多少有些不適應,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不瞞陳大人,此次在下是想請陳大人幫忙的。”
    “幫忙”陳操皺眉:“這裏雖然是南直隸,我南鎮撫司錦衣衛的管轄範圍內,但本官一向是在金陵,手一般不會伸到淮安來,”說著打趣的看著他:“再說,你們漕運的事情牽扯太多,若不是迫不得已,”陳操特地把四個字重重的說了一遍:“本官也不想涉足進來,得罪的人太多。”
    潘友榮聽出的意思,便問道:“不知道陳大人的意思”
    陳操覺得有些好笑,這潘友榮又不是官,居然敢把皮球踢給自己讓自己來上當,便也反問道:“本官實在是不懂潘幫主的意思。”
    潘友榮恍然大悟,撫掌笑道:“在下懂得,懂得,來人...”
    門外的潘友榮手下輕輕開門,抬著一個小木箱進門,然後放到一旁的茶幾上,潘友榮上前,打開箱子:“陳大人,這是在下的心意,還請陳大人笑納。”
    陳操抬眉看了看,全是銀票和其它東西,金銀什麽卻是都沒看見:“有些什麽好東西”
    潘友榮有些心驚,心想這陳操還真敢問,便道:“這是在下代替漕幫問候陳大人的心意,有京師萬通錢莊的銀票十萬兩,以及淮安府清河縣上好的水田一萬畝。”
    謔...
    陳操心動了,實在話,這些東西都是好東西:“這些東西雖然一個官員都是一輩子的收入都比不了,誰不要誰是傻子。”
    陳操的話聽的潘友榮開心無比,能這麽說顯然事情就成了:“這些都是前頭而已。”
    “才前頭”陳操好奇:“那後麵呢”
    潘友榮坐下,看著陳操,語重心長道:“後麵還有漕運上下同僚的答謝禮,五十萬兩銀票及水田兩萬畝。”
    陳操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心中在想漕幫上下到底是多有錢,又或是整條漕運的油水是不是比這個還要多:“你們漕幫有錢啊...”
    潘友榮表情都露出自豪了,但轉而發現對麵是陳操,便收斂道:“並不是漕幫有錢,主要是為了答謝陳大人而已。”
    “要本官怎麽做”
    “隻需要大人一句話便可。”
    陳操抬眉:“怎麽說”
    潘友榮笑道:“陳大人不要牽涉進來,足矣。”
    “哈哈哈...”陳操放聲大笑。
    潘友榮見狀也跟著笑起來,哪知道陳操當下就不笑了,令場麵尷尬不已。
    “潘幫主,條件很誘人,沒人能拒絕,本官可以答應,”陳操說完便接著道:“不過你們先別著急,本官答應也是有條件的。”
    潘友榮拱手:“請陳大人講。”
    陳操轉頭盯著潘友榮的眼睛:“條件很簡單,放了翁時階一家人,本官可以答應你們。”
    陳操話以出口,潘友榮臉色便迅速變了,而且變得難堪起來:“陳大人,這個條件不簡單啊,翁時階雖然是我漕幫堂主,但其犯了國法一事想必大人是清楚的,還有他的子女,個個都是朝廷的欽犯,根本沒辦法下手。”
    陳操嘴角噙笑,很是不屑的盯著潘友榮:“本官的要求很簡單,操作起來並不難,本來上午已經與楊一鵬撕破了臉皮,本官倒是想會一會他,若不是看在以往潘幫主你來過我府上,本官今日根本不會來赴宴。”
    潘友榮臉色很尷尬,陳操和楊一鵬翻臉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條件肯定要增加:“陳大人,想必楊大人也是秉公辦事而已。”
    “秉公辦事”陳操抬頭笑道:“翁家的事情到底怎麽回事你潘幫主那是一清二楚,本官之所以不點破那是因為想再給你們一個機會,有些事情千萬不要抱著幻想,否則臨了雞飛蛋打,什麽東西都讓你們撈不著,何必呢”
    “陳大人是在告誡在下”潘友榮問道。
    “放肆,”趙信出言嗬斥:“你什麽身份不要忘了,我家大人赴你的宴都是看在你漕幫的麵子上,別給臉不要臉。”
    “哎趙信,”陳操假意嗬斥:“潘幫主在淮安身份不一般,切莫胡言亂語。”說著朝著潘友榮拱手:“潘幫主不要和我手下人一般見識。”
    潘友榮哪裏不知道這種門道:“沒關係,在下唐突了。”
    陳操又道:“你們的事情本官本不想參與,早上也好話說盡了讓楊一鵬幫幫忙,但是他根本不搭理,還自以為是,本官看在以往的麵子上,就好心提醒你一句,”陳操盯著潘友榮:“若是你有能力勸他們,那就留下這些東西,本官當做辛苦費收了,若是沒有能力,本官勸你在這件事情上最好少插手,不然到時候你全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潘友榮全身顫抖,然後深吸氣:“陳大人真有這個本事”
    打機鋒誰不會
    陳操夾起菜吃了一口:“別忘了,你手下人襲擊過本官被抓了正形。”
    東西潘友榮還真沒有帶走,像他這種身份的大人物,一般都會多方麵下注,錢財都是小事情,能不能保全身家才是重點,一方失敗另一方收了錢財肯定會照拂一二,不至於全軍覆沒。
    趙信送走潘友榮,陳操才大快朵頤的吃起來,淮安菜味道不錯,就是缺了些東西,趙信進門後便道:“大人,要不要派人監視他們。”
    “淮安城中還沒有咱們的人”陳操斜眼看著。
    “多得是,”趙信笑道:“這裏是南直隸,各個府城、縣城中都有咱們的緹騎。”
    “對了,翁林誌的事情辦得如何了”陳操放下筷子,小聲道:“趙天臨來了沒有”
    趙信也坐下,悄聲道:“大人,翁林誌辦事不錯,按照大人的吩咐已經將截獲的夏糧運走了,趙天臨接管了夏糧,然後又按照大人的吩咐帶隊去剿桃源縣當地的真正的響馬盜去了。”
    “嗯,”陳操點點頭:“且看明日事情的發展,我要讓他們明白,咱們閹黨辦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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