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古宅魅影 真相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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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欣至今記得當時她腦子是懵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情況變得太過糟糕,讓她一時間渾身上下隻剩不知所措。
    好在她還有個理智的優點。
    當時的情景,是個人都知道這宅子沒救了。她隻得靠自己去救人。
    此時畫麵適時暗了下去。
    冗長的回憶結束在古宅被淹沒的火光中,閆欣關於古宅最後的記憶也就到此為止了。但隨之而來的疑問卻完全沒有少,反而多了不少。
    但馬上,場麵卻轉到了宅邸之外的山林裏。
    閆欣愣了下,發覺曲晚那邊並沒有結束,這意味著後麵多半就是她不知道的內容——裏麵很有可能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不由自主地吐了口氣,將因為回憶變得沉鬱的心神收回,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
    曲晚和徐昶出現在場中。他們身後有密密麻麻的無數黑影。這些黑影來來去去,忙忙碌碌,或矮身或蹲下,閆欣辨識許久才認出這些黑影似乎在翻找什麽。
    閆欣生出些疑惑,隨即聽到了徐昶朝‘閆欣’說:“你真的都辦妥了,一個活口都沒留?”
    閆欣刹那間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
    曲晚幹的?
    方才那些黑影原來是在確認宅中還有沒有活口?
    寒毛一點點清晰地從自己的身體內立起,閆欣就像是現在才感覺到了山間古宅內的寒意,本能搓了下手臂。
    從來沒有靠近過她的張朝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站到她身側。驚偶從他肩上下來,落在了她後背上——閆欣不合時宜地發現驚偶好像比離開她之前重了一點。
    與此同時,一股幽暗的安神香從張朝那邊蔓延了過來。
    閆欣愣了一下,旋即察覺到了什麽。
    “您……”
    張朝側眼,給了她一個文縐縐的噤聲兩字,同時指著前麵,說:“繼續看。”
    ——
    曲晚譏笑說:“我可什麽都沒做,辦酒宴的人不是您和掌事嗎?當真是個好借口啊,給閆欣送行。送死才對吧,還附贈了一宅子的陪葬,徐大人好闊氣。哪兒弄來的藥?說出來讓我開開眼界。”
    徐昶被她這滿嘴的陰陽怪氣說得沉下臉,也沒了往日在曲晚麵前的和氣。
    “胡說什麽。藥是你自己找的吧。這山裏當真風水寶地,什麽東西都有。”
    曲晚說:“您不承認我也不強求,反正結果就是如此。”
    徐昶固執地接著數落她,說:“我隻是讓你下藥,死幾個就行。今晚的宴會是為閆欣設的,宅中人在她身上下的小動作一直沒少。她一直也不喜歡宅裏的人,隻要有人要將她行蹤暴露,逼迫她殺人滅口這個動機合情合理。她沒有翻身的可能。”
    說著,他轉向曲晚,補了一句。
    “她徹底死了,你才有出頭之日。要嫁禍到閆欣頭上,死無對證了反而不好辦。”
    曲晚卻不吃這套,閆欣意外發現她反駁徐昶的口氣相當強硬,好似這次來就是為了和他撕破臉來的。
    “徐大人除了我之外,還下了不少功夫啊。那你怎麽沒好好吩咐要留幾個活口?或者讓活口替您下手殺人,對您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還省了我的麻煩。”
    “現在好了,百來口人命都記在我們頭上了,徐大人,您說,怎麽辦?”
    徐昶看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森冷,他深吸了口氣才壓住麵具隱藏在暗處的戾氣,麵對曲晚時又換成了苦口婆心的徐大人。
    他裝模作樣地幽幽歎氣,說“到這個節骨眼上了說什麽都晚了。幸好你沒事。”
    曲晚麵具上的雙眼,斜著看徐昶。
    徐昶的白麵具此時呈現出的是一片晦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快速翻轉。
    “閆欣呢?”他問。
    曲晚猶豫了一瞬,說:“您不是帶人守在門口了?應該知道沒人從裏麵跑出來吧。”
    徐昶似乎很不安心,反複地嘀咕了兩次。
    “不能讓她跑了,不能……”
    曲晚警惕心很強,她下意識往邊上退開了兩步,朝徐昶挑釁說:“你還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翻天嗎?就算跑了又如何。她在外麵隻是個通緝犯。”
    場景外的閆欣愣了下。
    她怎麽知道自己是通緝犯?看宅內的情況,當時可能連家主都不清楚盛京內發生了什麽事。隻有徐昶——然而,徐昶為了能掌控整個宅子,不會把閆欣的事情告知曲晚,否則曲晚必定馬上知道她的用處隻是個替死鬼。
    即便是前麵的失言他說得也很隱晦。
    然而此刻場景內的徐昶卻絲毫沒覺得不妥,甚至順著她的話回道:“通緝犯也是個人。她身上藏著的東西價值太高,倘若沒有足夠的證據證實她的危險度比她身上的價值還要高。上麵的人不會舍得對她下手的。”
    閆欣失聲道:“上麵的人?什麽人。”
    回答她的隻有徐昶那一句。
    “那位想要的是她永世不得翻身,如此才好掌控。可惜啊,年紀輕輕。今後她離了古宅隻會生不如死,還不如我大發慈悲送她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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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晚沉默了許久,閆欣看到她麵具上又變成了空白,但話卻還是說出來了。
    “人都死光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徐昶麵具上的臉變成了皺著眉的忐忑神色。
    他頓了下,先前的緊張收斂了一點,他又換了另一套說辭說,“哎,原本我還想著總要留幾個,先不論閆欣那邊的事。萬一我們入了天機閣,剛好出一點差錯,還有彌補的機會。現在……哎。”
    曲晚沉下臉,湊近徐昶,威脅說:“不是說有我就足夠了嗎?徐大人莫不是還藏了不得了後手。現在不想要我了吧。”
    她眼珠子轉了一圈,壓低了聲。
    “畢竟,閆欣這個‘凶手’沒有了,你還得找下一個合適的人選,比如我。”
    徐昶被她這句話說得驚嚇地往後飄開了兩步,警惕地對著她盯了一會後,搖擺了下腦袋,接著找補得說了一句。
    “怎麽會,閆家的獨女死了,我能靠的隻有你了。”
    ‘閆欣’卻道:“我又不傻,徐大人從故意讓我聽到您和掌事之間談話那時候開始,或者在更早之前,您的目的就是利用我來滅這個宅子裏的人了。”
    徐昶麵具上是笑,雙手卻是搭上了後背,握緊了掌中尖刀。
    “當然不是。宅子裏的人對我來說是必要的,我沒有滅宅子的想法。要不是上麵下了命令,要宅子裏的人死,我也不想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
    曲晚信他才是見鬼了。
    “徐大人,您那點小心思可沒藏好哦。上麵下令可沒有要閆欣的命,但您,又是下毒又是追殺,可不像是要閆欣活著的樣子。”
    她忽而揚聲說:“您又想同我說,天機閣底的東西才是關鍵,咱們要是拿不出來,又把人都殺了,那是自斷後路。”
    曲晚嘲弄地嗤笑了聲,看著徐昶厲聲說:“自斷後路?我看斷的是徐大人想滅口的路吧。我就知道你打算在事成之後要滅我的口。”
    徐昶:“我說了,我不可能殺你。天機閣的機關,隻有你們宅內人才有機會解開。”
    曲晚收了臉上的笑,似乎不想再跟徐昶墨跡了,她直接開了口,說:“你根本就沒想過讓我,或者宅內人進天機閣。”
    “一開始,你故意和掌事不歡而散,為的就是拖長自己進入古宅的時間。”曲晚大歎了口氣,說:“明明可以直接將事情交代給掌事,你卻挑了我。引起了掌事的不滿和猜忌。”
    “我那時就在想,你圖什麽。”
    曲晚瞪大了眼,眼中全是嘲諷。
    “直到閆欣藏身進工具房,直到她說那裏最安全,火燒不到。我才想明白,都是你的算計。”
    徐昶道:“胡說什麽,我要是有那個能耐,還用得著離開古宅,出外謀生。”
    曲晚也不反駁他的話。
    “沒錯,你在工藝方麵確實沒什麽天賦。但你手段狠毒啊。你在工具房裏藏了那麽多的東西,我看不到嗎?掌事都不知道您能經常進出宅邸呢。我也是宅內人,一看就知道……您是從宅子裏出去的人。”
    徐昶依舊企圖蒙混過關,說:“工具房?哦,你說柴房那邊。那邊怎麽了,我離開宅邸已經許多年了,怎麽會知道裏麵藏了什麽。”
    曲晚道:“哦,您不知道啊。那行,那些宅內人親手撰寫出來的秘籍都歸我了。”
    她轉過身,準備往宅邸方向走。
    背後的徐昶一瞬間麵具上現出了修羅。
    “哦,原來你都知道了啊。”
    曲晚冷哼一聲,在後麵的白麵具徐昶撲上來之前,便抬手黑了後麵的燈火。黑暗中,四麵八方都撲上來了許多黑影,將陷入黑暗中的徐昶生撲在地上。
    閆欣驚得心口直跳,她下意識要撲上去的時候,燈黑了。
    張朝在旁邊很及時地拽住了她。
    “這些東西還是太危險了。”
    閆欣心跳如雷,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壓下了那一瞬心悸引起的暈眩。
    驚偶抱著她的脖子,不住地發抖,大概還是被她方才的驚嚇傳染了。她立刻轉身,將驚偶抱給張朝,說:“它下手沒分寸,還要勞煩您給看著點。”
    “我來給你看孩子的?”張朝現在說話的口氣已經不掩飾他也是個假冒的了。
    閆欣說:“它雖然粘人,脾氣大,但是很聽話的。”
    “最近它都貼身跟著我,它什麽樣我比你清楚,”身旁的人微歎了聲,“我來不是為了這個。”
    閆欣遲疑了片刻,低聲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但……曲晚得由我來解決,笑偶會協助我。您帶著驚偶跟緊我就好。”
    “好,你要就給你。我不跟你搶。”旁邊的人回的幹脆,“沒讓我有多遠滾多遠,算你有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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