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街是y國有名的商業街。
    梁清妍趕到餐廳的時候，方琳已經在了。
    方琳是典型的事業型女強人，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嚴肅幹練，為了堅持舞蹈事業，三十七歲但至今未婚，終身為了芭蕾獻身，梁清妍上次和她見麵，還是在訂婚典禮那天。
    “妍妍，這裏。”方琳朝她招手，看著等她落座後，又不苟言笑道，“知道你吃不慣西餐，所以找了家華人餐廳，應該會合你的口味。”
    “謝謝老師。”梁清妍意外她還記得自己的喜好，開心笑了笑。
    “和我還客氣什麽。”方琳說著，話音一轉，“隻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到華國來，宋原野也來了嗎？”
    梁清妍搖搖頭，猶豫片刻後道。
    “……我們分手了。”
    “因為一些情感原因，我瞞著他離開，來到y國，是為了療傷，也是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方琳暗暗歎了一口氣，對於這個最心愛的學生，她是憐惜的，不管是出於她的才華，還是曾經的遭遇，知道她性格看著溫婉，實則骨子裏是清高的。
    缺點就是，有些執拗了。
    “妍妍，有些事看開就好。”方琳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初來乍到的，如果遇到什麽難事就和老師說，老師一定會盡力幫你。”
    梁清妍心中動容，問起，“工作室什麽時候開，我能幫到什麽嗎？”
    “還真有。”方琳目光一亮，“但前提是，妍妍你願意的話。”
    聞言，梁清妍疑惑地眨眨眼。
    “我工作室剛開業，缺少舞蹈老師。”方琳說道，“我知道，妍妍你現在的重心在金融行業，但如果手頭上暫時沒有工作的話，可以在我的工作室先過渡一陣，等以後你什麽時候離開都可以。”
    “學生年紀較小，教學難度不高，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勝任。”
    梁清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微微一笑，“您這分明是幫我的忙。”
    ……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喻澤蘭剛加班趕業績，還沒來得及吃晚飯。
    梁清妍給她捎帶了一份炒麵。
    喻澤蘭坐在桌旁吃得正香，“自從你來了之後，我都長胖兩斤了。”
    “那就別吃了。”梁清妍作勢就要把炒麵拿走。
    喻澤蘭換上討好笑容，“別別別，開玩笑的嘛。”
    “明天就要去舞蹈工作室了嗎？”她又問起。
    梁清妍嗯了一聲，“老師知道我沒有工作，特意讓我過去。”
    喻澤蘭表示不讚同，“話也不能這麽說，要不是來的時候太匆忙，短期之內，工作簽證下不來，以你的實力，找個工作不是分分鍾的事？”
    梁清妍正在卸妝。
    聽到這話，笑了笑，“謝謝誇獎。”
    “我先睡了。”
    “你的生物鍾好早。”喻澤蘭感歎。
    梁清妍攤攤手，“沒辦法。”
    她睡眠也很淺，稍微大點動靜就會醒。
    這一點，還是和喻澤蘭同床後，被她吵醒過一次後才知道的。
    梁清妍看向窗外，這房間的采光很好，抬頭就能看見天上懸月。
    想到之前很多個夜晚。
    宋原野工作忙時，也會加班。
    有次被吵醒，他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輕聲低哄，“吵到你了？”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後來，正如他說的這般，這種情況就再也沒有過。
    恍惚間，眼角有些濕潤，梁清妍閉上眼睛，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偏偏並不如她所願，夜深人靜時，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擊潰她不堪一擊的，自以為堅強的防線。
    翻來覆去睡不著，把方琳發給她的芭蕾舞初期基礎教程又看了一遍。
    雖然她早就已經熟背於心。
    ……
    翌日一早。
    梁清妍趕去工作室報到。
    和她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華國女生。
    看起來和她年紀差不多大。
    聊天中得知，女生叫程書雪，也是方琳曾經的學生。
    隻不過那時候，梁清妍已經離開了。
    “那妍妍姐，我是不是得稱呼你一聲師姐才對？”程書雪屬於清秀的長相，笑起來的時候平易近人，梁清妍在她麵前也隨和了許多。
    “師妹好。”
    梁清妍換好芭蕾舞裙，在練功杆上拉伸，做壓顫練習。
    芭蕾舞裙襯托著美妙身材，裙身勾勒著腰肢，雙腿纖細勻稱，隨著她舒展開雙臂時，身後蝴蝶骨輕顫，像對蹁躚的雙翼，脆弱又旖旎。
    程書雪剛換完裙子出來。
    看見這一幕，有些愣神。
    “怎麽了？”梁清妍投來目光。
    程書雪羞怯笑笑，“沒，沒什麽。”
    ……
    方琳在國際舞蹈大賽上贏得不少榮譽，國家二級舞蹈演員，教學資曆豐厚，即便不是她親自教學，但送到這的學生依舊不算少數。
    教學時間兩個半小時，畢竟是課外興趣輔導班。
    到下午六點，梁清妍和程書雪打了聲招呼，收拾東西回去。
    衣角忽然被人從身後拽住，梁清妍低頭看去，有著金發碧眼，娃娃臉的女孩，正怯生生地看著她，模樣莫名讓她覺得有些熟悉，“薇莉安，怎麽了？”
    薇莉安眼裏含著淚珠，“老師，我的媽媽沒有過來接我。”
    “是嗎？”梁清妍好看的眉形皺了皺，蹲下身安慰她，“不著急，或許再等等她就會來了呢？我們先進屋，老師陪你一起等好嗎？”
    薇莉安點點頭。
    大概又過去了十分鍾，女孩越來越傷心，眼淚憋不住往下冒。
    梁清妍邊哄她，邊把自己背包裏的草莓鑰匙吊墜拿出來，“老師送你這個，別哭了好嗎？”
    這招果然有用，薇莉安拿著毛茸茸的草莓熊，愛不釋手。
    梁清妍看時間差不多了，趁著起身去茶水間給女孩倒水的功夫，從資料夾裏找到她家裏的聯係電話，打了過去，邊端著水杯往外走。
    見薇莉安麵前站著個男人，從她這個的角度，是背對著的，看不清臉。
    梁清妍掛斷電話，皺眉，“你難道不知道，薇莉安的下課時間嗎？已經超時十幾分鍾了。”
    話音落下，男人轉過身。
    “約克？”梁清妍詫異，同時心中了然，那種對薇莉安的熟悉感是從哪來的了。
    約克也很意外，“沒想到又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