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嵐:你是自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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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魚從沒想過,熊孩子會為自己考慮。
    華竟然會在自己喝醉酒後,送上解酒的水果和酸奶。
    他心下訝異,很快,華又說這是策士長的主意。
    羨魚瞬間明白了下屬的用意。
    無非是不想讓兩任上司關係太僵嘛。
    剛好,他沒收了華的壓歲錢,姑且算是和熊孩子扯平了。
    見到對方主動遞了台階,他也沒有繼續搞人心態的道理。
    好歹是他的繼承人,要是關係鬧得太僵……難免會影響他退休。
    羨魚原本想著,吃點水果、喝點酸奶,待在落地窗前放空自己,這一晚上就過去了。
    這次年會,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和親近的、不親近的下屬聊天。
    如果社交需要使用技能,那此刻的他,早已耗光了藍條。
    羨魚隻想一個人待著慢慢回藍。
    誰知道熊孩子下了樓,剛好和他碰上了。
    人都走到他眼前了,總不能不打招呼吧?
    羨魚隻得調整好心情,用「太女殿下」這個稱呼調侃熊孩子。
    對方怔愣一瞬,接著繃著小臉,語氣認真地說:
    “你之前說過,你隻需要我幫你做一件事,這件事,我已經做到了。”
    羨魚回想一番,眼睛裏帶著笑意,他神色放鬆,朝著熊孩子點了點頭。
    他當時確實是這麽說的。
    隻有華能使用「羽渡塵」。
    而繼承人的人選,不隻有華,還有嵐和觀良。
    至於同樣優秀的馬蒂……羨魚實在是不放心。
    心思單純的科研天才,不該為政務所煩惱。
    反正那枚能夠簽訂契約的「神之心」道具,還有一次使用機會。
    要是華和觀良實在不願意,那他大可以借用道具,讓嵐來接替他的位置。
    這才是他真正的打算。
    對著觀良,羨魚特意調轉了前後順序,把策士長作為最後的人選,排到了末位。
    對方不會覺得「巡獵」星神會回到仙舟接替元帥之位。
    隻有這樣,觀良才會想盡辦法、幫著他,讓華成為繼承人。
    反正也就十年的時間。
    到時候,他就能解脫了。
    當然,在此之前,也要讓策士長,和同樣無法死去的下屬獲得解脫。
    羨魚答應過馬蒂,不會用中子槍剝奪任何人的性命。
    除了中子槍,能了結他們性命的,隻有巨像了。
    可是,用巨像未免太疼了吧?
    想來想去,由他來動手,才能讓他們更輕鬆、更快地死去。
    這樣,才不會遭受太多痛苦。
    十年而已。
    羨魚一邊想著,一邊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讓華落座。
    等華靠近水吧台,羨魚這才意識到了問題。
    水吧台的凳子太高了。
    兩人的關係並不親密,遠沒有到華能接受他、把自己抱起來的程度。
    再加上,羨魚先前有前科,這時候的華,恐怕會更抵觸兩人之間的肢體接觸。
    考慮到華的心情,羨魚坐在原地沒有動,仍維持著用手撐著下巴的動作,看著小孩費力地用手撐著椅子,抬腳踩住腳踏,這才坐了上來。
    羨魚語調放鬆,好似在與對方聊些什麽無關緊要的話題。
    “你說你沒有這樣的爸爸,巧了,我也沒你這樣的孩子。”
    “我隻是你的監護人。”
    “準確來說,在仙舟戶籍上,我是你的監護人。”
    “十年後,你想做什麽都隨你。”
    眼前的小孩表情變化莫測。
    羨魚沒有在意。
    他用著與方才並無區別的語氣,問:
    “好了,是睡不著嗎?需要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哄你睡覺嗎?”
    華繃著小臉,搖了搖頭。
    兩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羨魚深深歎了口氣。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小孩相處啊!
    尤其還是年齡這麽小的……女孩子。
    羨魚的藍條早已告罄,分不出任何心神找話題,於是隨口問道:
    “你的獎券呢?”
    華隻看著他,不發一言。
    羨魚見狀,隻覺得好笑,輕聲哄著:
    “好了,說扣你壓歲錢,就隻會扣壓歲錢,不會拿你獎券的。”
    華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不情不願地掏出獎券。
    羨魚接過,匆匆掃了一眼,記住上麵的地址後,又把獎券還給了華。
    他站起身,朝著華伸出手,作邀請狀。
    “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你收到的禮物嗎?”
    華神色遲疑,沒有把手搭上去。
    羨魚麵不改色地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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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他,十分擅長換位思考。
    要是他遇上哪個大人,把他壓歲錢搶走,他估計也要鬧脾氣了。
    羨魚轉身朝著落地窗走去。
    這座酒店坐落於人工島,如今夜色已深。
    如果換到中底層的房間,興許還能看見與親友一同玩樂的仙舟人。
    隻可惜,在頂層的落地窗前,隻能看到,徹夜長明、由點點亮光所勾勒出的海岸線和各類建築。
    羨魚很快找到了華的禮物。
    他抬手為華指了個方向,說:
    “那裏,就是你的禮物。”
    華看了過去。
    她注視著在建築群中最耀眼、光源最多的那棟樓,沉默一瞬。
    華問:“那不是曜青的景點嗎?”
    “很多人來曜青旅遊,都會到那裏拍照。”
    羨魚:“……”
    曜青會對外開放部分洞天和區域,供遊客參觀。
    隻是,為什麽他原先留著當獎品的房子……成了曜青的旅遊景點?
    他耐下性子向華解釋。
    “那不是旅遊景點,是私人財產,現在,它是你的了。”
    華“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羨魚移開視線,看向海麵。
    沒有被光源所眷顧的海域和天空,成了顏色深淺不一的藍色色塊,其中,散落著各式各樣的船隻。
    有一艘最為特別,它與酒店坐落的人工島相隔甚遠,卻仍能讓人一眼看到它。
    原因無他,如果其他船隻能為酒店客人海釣、浮潛的服務,那麽,那一艘船,便能滿足星海中富人們所有需求的,海上移動城市。
    那是曜青將軍遞交文件,是這次年會的第二套備選方案,也是華的禮物。
    羨魚不了解郵輪,隻能從記憶中翻找出先前看過的文件。
    下屬提起郵輪時,一筆帶過。
    他隻能照搬文件上的表述。
    “那艘郵輪造價多少億信用點來著?總之,是現如今載客量最多、最豪華的郵輪,目前還沒有對外開放,你喜歡的話,可以去玩。”
    “讓我想想,上麵還有什麽來著?”
    羨魚頓了頓,努力回想之前與觀良、岱陽一同去過的郵輪。
    時隔多年,想必郵輪上的項目隻多不少。
    岱陽先前和他提到過許多項目。
    羨魚稍作篩選,找出能告訴未成年的內容,對華說:
    “你可以去打高爾夫,滑冰,衝浪,蹦極,嗯,還有一個水上樂園。”
    華:“……”
    這個大人,為什麽要和她這個十歲的孩子聊蹦極啊?
    羨魚繼續道:
    “今後,它所創下的所有收益,都屬於你。”
    他難得替華考慮問題,十分體貼地說:
    “不過,以你現在的情況,別說郵輪了,估計就連那套房產的物業費、水電費和工作人員的工資都付不起。”
    羨魚說完,糾結一瞬,又道:
    “那就暫時由我替你付這筆錢吧。”
    好歹扣了熊孩子壓歲錢……總不能隻進不出吧?總得多少表示表示吧?
    羨魚忍不住為那筆不必要的開銷感到肉疼,對著注視著窗外景色的華,說:
    “好了,小孩該睡覺了。”
    他一把揪住華的衣領。
    華:“…………”
    之前是扛,這回是拎?
    真是不靠譜的大人。
    羨魚不顧小孩的掙紮,三步並兩步,揪著衣領,把人拎到二樓的臥室,接著關閉房門,回到落地窗前繼續放空自己。
    還有十年……哦不,準確來說,今天是華的生日。
    還有九年。
    他心情愉悅極了,注視著夜色逐漸褪去。
    羨魚掃了眼玉兆上的時間,距離學宮的上學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他卡著點找來女侍者,讓對方準備早餐並叫華起床。
    羨魚把學宮地址告訴了侍者。
    解決完熊孩子上學的問題後,他出了套房,找上下屬。
    觀良見隻有上司一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問:“華呢?”
    羨魚不明所以:“她要上學啊。”
    觀良額角青筋直跳:“……你不送她嗎?”
    羨魚不以為然道:
    “都十歲了,難道還要大人親自接送嗎?安心,酒店會送她上學的。”
    觀良忍無可忍,他環顧四周,看見了好幾位仙舟將軍,隻好壓低音量:
    “……你能不能對她態度好點?”
    羨魚想,我若是待那孩子好,那才是害了她。
    羨魚笑笑,說:“這樣,對她、對我都好。”
    觀良瞬間陷入了沉默。
    是啊,上司十年後人就沒了。
    對方認為,沒必要再多一個人為他傷心,認為長生種會有很多個十年,他的這十年,對華來說,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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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魚低頭一看玉兆,剛好到了上班時間,當即和策士長聊起了公事。
    觀良一心二用,一邊聊公事,一邊思考該如何讓上司正確地教導繼承人。
    元帥能夠做到其餘人做不到的事。
    比如平平無奇卻能封印「壽瘟禍跡」的符紙。
    那群下屬隻會抱著瞻仰神跡的心態,看一眼、再看一眼,完全不敢仿照著畫符。
    現如今有了華當上司的繼承人,估計也會教給對方吧?
    如觀良所想,沒過幾日,上司就找人備好了黃紙和朱砂,主動找上華,吩咐對方等到淩晨十二點時,再找上他。
    一聽時間,觀良果斷吩咐侍者,讓其在上司的宅邸中,為華騰出一個房間。
    上司總會在子時畫符,看來,是準備把他所擅長的事物,教給華。
    畫符最為損耗精氣神,幹脆也別來回折騰了,直接住在這裏算了。
    又過了幾日,華發燒了。
    觀良得知此事,隻以為是簡單的小毛病。
    他的上司,特意找來了丹鼎司司鼎為華治病。
    觀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還說什麽對他們兩人都好……明顯是真上心了,沒把華當繼承人,隻當孩子看了吧?
    要真是如上司所說,哪裏還會特意找來司鼎啊?直接隨便找個醫者不就行了?
    羨魚對下屬的所思所想一無所知。
    他問過司鼎後,很快將其拋之腦後。
    羨魚相信他的司鼎,區區小毛病,肯定隔天就好了。
    畫符是有禁忌的,其中一條,便是人不能在神誌昏沉之際,例如醉酒、生病時畫符。
    華很有天賦,學得很快,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畫出封印「壽瘟禍跡」的符紙。
    等到第二天,司鼎苦著臉找上他,他這才察覺到了問題。
    司鼎開的藥,沒有任何作用。
    羨魚倍感不妙。
    難不成……是因為他教了華畫符?
    不應該啊,他和華說過很多注意事項,對方都一一照做。
    羨魚跟隨司鼎和策士長,來到華的房間,俯身摸了摸對方滾燙的額頭,沒有說話。
    他環顧四周,視線一掃,看到了桌上的黃紙。
    難道說……真的是因為符紙?
    或許,不是華的問題。是他的問題。
    或許他所擅長的符,不能教給這裏的人。
    羨魚從中翻找出那疊華用來練手的符紙,問司鼎:
    “有火嗎?”
    司鼎搖了搖頭。
    觀良瞪大眼睛,顧不上旁邊的司鼎,連忙低聲道:
    “你這是……要燒掉這些符紙嗎?”
    羨魚點了點頭。
    策士長深深歎了口氣。
    上司的情況……真是令人憂心啊。
    他語重心長道:“那你好歹換個地方吧?別在屋裏啊,華還發著燒呢。”
    羨魚怔愣一瞬。
    他閉了閉眼,朝外走去,用火燒掉了符紙。
    興許是因為司鼎的藥,也興許是羨魚燒掉了符紙,華在隔日,便醒了過來。
    她隻覺得頭皮一陣陣地疼,再睜眼,剛好看見那個惡劣的大人,坐在她的床頭。
    華側過頭一看,隻見對方手裏正揪著她的一縷頭發。
    羨魚再抬頭,剛好與華對上視線。
    他緩緩鬆開握著頭發的手。
    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隻摸到了粗細不一的、歪歪扭扭的小辮子。
    她問:“這是什麽?”
    羨魚抬手,用手背試了試小孩額頭的溫度。
    他沒有說話,華等了好半晌,才得到答複。
    羨魚說:“這是長生辮。”
    華愣住了,她眼神微動,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羨魚輕聲安撫道:
    “今晚好好休息,不學畫符了,明天放學回來,學點更有意思的。”
    他神態自若地站起身。
    羨魚身著黑色大衣,借著動作的遮掩,他把無意間薅掉的一小團頭發,塞進大衣口袋裏。
    他想,到時候,吩咐廚房多給華做點生發的飯菜吧。
    又過了一日,華放學回到羨魚的宅邸,還沒等她把書包放下,就被對方托著腋下,舉了起來。
    羨魚兩手舉著華,語調輕快極了:
    “看,嵐,這就是我選定的繼承人——”
    華與藍發黑眼的男人對上了視線,兩人一時無言。
    那位名為「嵐」的男人率先開了口,問道:
    “……你是自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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