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眸光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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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前來。”
    好半晌沒得到香凝的回答,裴宴之有幾分不耐的點了點桌子。
    砰砰兩聲輕響,香凝抬步上前。
    “布菜。”
    聽到這兩個字,香凝彎腰,她行走時,衣裙間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暗香浮動。
    可這香氣,並不刺鼻,也不難聞。
    甚至讓人聞起來,很舒心。
    有,陽光的味道。
    想到這裏,裴宴之抬眼,在香凝將那碟子菜放到他麵前時,他出聲問了句。
    “你騙我?”
    “啊?”
    他的話有幾分莫名其妙,聽得香凝更是一頭霧水,騙他?她騙他什麽了?
    裴宴之伸手拿起筷子,沒再繼續說下去。
    氣氛頓時冷凝起來,香凝不知道他說的騙他是什麽意思。
    是那句,心悅他的話?
    還是旁的……
    裴宴之的餘光落在香凝的臉上,看著她因為自己那句話,露出幾分不解與慌張。
    剛剛還有所煩悶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想到這裏,裴宴之緩緩吐出一句話:“今夜,你守夜。”
    明明是一句虛情假意的話,偏這個膽大妄為的丫鬟說的情深意切。
    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她這份‘心悅’能演多久。
    “奴婢知道了。”
    香凝垂眸應下,伸手繼續給裴宴之布菜。
    等到一頓飯用完,小廝上前撤走餐盤,香凝出去給裴宴之打水洗漱。
    成華還悄悄提醒了一句,莫要塗香粉。
    “青竹就是因為這個才被爺責罰的。”
    聽到成華的話,香凝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衣裳。
    她從不塗香粉的,一盒香粉的錢都夠她攢許久了。
    身上的香氣,是皂角的味道,洗衣裳都要用的……
    “多謝成大哥,我記住了。”
    不過,香凝還是對著成華露出一笑道謝。
    成華擺手表示沒事,隻要香凝安分守己,盡心伺候,今後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他也不希望這清逸居再出事了。
    給裴宴之打好水後,香凝端著水進去。
    成華說裴宴之不喜歡丫鬟貼身伺候,所以放好水,香凝便要出去。
    “去哪兒?”
    裴宴之脫衣服的手頓了下,喊住了她。
    “奴婢出去候著。”
    香凝站在門口,隻差一步就能走出去,裴宴之轉身坐到軟榻上,看著她的動作。
    “替我更衣。”
    聽到裴宴之這句,香凝抿唇。
    成華不是說,他不喜歡有丫鬟貼身伺候嗎?
    隻是對著裴宴之,香凝卻沒有拒絕的資格。
    她走上前,跪在裴宴之麵前,伸手去解他的腰封。
    裴宴之身上的配飾不多,比起上京城中,喜歡穿金戴玉彰顯身份的公子哥,他身上隻掛了一枚玉璧。
    還是上次香凝在蘭輝閣見過的。
    將腰封和玉璧取下,放在一旁,她又去解他外衣的係帶。
    挺身的那一瞬,香凝湊近了裴宴之,那股子香氣越發明顯。
    好似被陽光曬透了一般,帶著幾分青草的香氣,十分好聞,也很安心。
    她歪了下頭,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就這般看著他的脖頸,像是要湊上來,親吻他一樣。
    裴宴之喉結微微滾動,眸光幽暗,染上幾分異樣。
    他動了下,香凝的手還在解著另一側的紐扣,一時不察,險些被他帶的摔倒。
    “爺。”
    她出聲,本想說一句馬上就好,隻是還未反應過來,腰身便被裴宴之箍住。
    一如今日在那假山石旁,她主動伸手抱他時一樣。
    貼緊的身子不留一絲一毫的縫隙,香凝的手落在他肩膀上,嘴唇微啟。
    兩人早已做過最親密無間的事情,呼吸時,好像彼此間都染上對方的氣息。
    蘭輝閣的那一夜,失控又瘋狂。
    從前,裴宴之並不覺得男歡女愛有多讓人沉迷。
    當世君子,唯有嚴苛待己,克製本性,才能成就大事。
    他誌不在後宅,對於女人更沒什麽要求。
    將來若要娶妻,也是由家族為他挑選一位賢良淑德,門當戶對的女子做夫人。
    替他操持好後宅,讓他在外能夠安心做事。
    可一旦有了第一次,過往所堅持的事情好似在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
    有欲望在叫囂著,況且身體的反應,比起壓抑的內心,更為真實。
    裴宴之掌著香凝的後腰,解開了她腰間的係帶,香囊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他的衣裳。
    他要做什麽?
    香凝對上裴宴之烏黑的鴉羽,看著他低頭。
    就在她以為,他要將一吻落下時,便被裴宴之推倒在地上。
    “出去。”
    冷聲吐出的兩個字卻是讓香凝鬆了一口氣。
    她匆忙整理了下散亂的衣襟,急匆匆的離開。
    出去時,剛好看到了來給裴宴之送公文的成華。
    見香凝衣服淩亂,臉色緋紅,成華還愣了下。
    “我,我先回去了。”
    香凝頷首示意,說完便走遠了。
    誰知道裴宴之抽的什麽風,把她箍在懷中的是他,推開她的也是他。
    當真是好難琢磨透心思的一個人。
    可一想到今後要在他身邊伺候,香凝隻覺得自己得去藥鋪抓幾貼治心疾的藥了。
    裴宴之坐在屋子裏,闔眸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怎麽能,清醒著,還動妄念?
    不過想到香凝的反應,裴宴之又睜開眼。
    說什麽心悅,胡言亂語,沒一句實話。
    留她在身邊,也不過是想看看,她能演到幾時,全當煩悶生活的丁點兒樂趣了。
    “爺,明祥剛送來的公文。”
    門外響起成華的聲音,裴宴之嗯了一聲,讓他進來。
    成華進來將公文放下便要離開,轉身看到地上的香囊,疑惑一聲。
    裴宴之聽到他這句,低頭去看,一枚素雅的香囊靜靜的躺在地上。
    隻見成華上前將那枚香囊撿起來遞到裴宴之麵前。
    好聞的香氣傳來,鬼使神差的,裴宴之竟然伸手接了過去。
    香囊中的香氣同香凝身上的很像,隻是仔細聞卻能聞出來些許不同。
    “下去吧。”
    “不用她守夜了。”
    裴宴之將香囊收起來,讓成華下去。
    成華點頭,轉身離開了這裏。
    香凝走出去後才想起來裴宴之說讓她守夜的話,可是剛剛他那樣,她也拿不定主意,隻好等成華出來,準備問問。
    “爺說不用姑娘守夜了,回去歇著吧。”
    聽到這句,香凝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屋子後,一摸腰間,麵露幾分慌張,她的香囊呢?
    那可是阿娘留給她唯一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