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什麽條件莊社長你來說說。”程語楠道。
    “如果真的能送上交易會，你必須跟著一起隨行。”在莊長征看來，這程語楠身上有點邪門。
    別人開個作坊都能開倒閉，而她說辦廠就辦廠，關鍵她這人運道還特別旺。
    去省城的養雞場辦事就恰巧遇到養雞場鬧雞瘟，還順道抓出了養雞場副廠長私底下倒賣獲取利息的事。
    養雞場的馮廠長現在對她感激得不行。
    去找安書記，還能讓安書記幫著下訂單，這也是人家的真本事。
    至於說要送鹵味兒去交易會，他已經有六七分的信心能成。
    所以，他一個不信鬼神的人，卻相信她身上的運道。
    帶上她，沒準交易會這事就真成了。
    “行，我跟你一塊去。”
    反正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到那時候她懷孕也得有三個月了，坐個車肯定沒問題。
    程語楠是真沒覺得可擔心的，等她出來將這事跟陸時野說起時，他反而不太讚同。
    媳婦兒懷孕已經夠辛苦了，還得操心這事，萬一遇上點事，這還得了。
    “放心吧，我好著呢，再說去省城也不遠，真的被選中，先不說能拿多少訂單，至少有了個賺外匯的名頭，咱們廠的生意都不用愁，沒準還能帶動附近幾個村的經濟，這才是我想看到的。”
    程語楠一直覺得，既然老天爺能讓她重新活一遍，就得懷抱感恩之心。
    而她做這些也隻是順從本心。
    陸時野突然覺得自己不如媳婦兒，有些激動地握上她的手，與之十指緊扣道：“媳婦兒，我不如你心胸，你才真是該被人敬重的人。”
    程語楠笑嘻嘻地道：“你既然這麽敬重我，是不是還帶我去吃飯了，我現在都能吃下一盤紅燒肉。”
    陸時野也笑道：“是我的錯，竟然餓著你們娘倆了，走，我們去吃飯。”
    兩個人去了國營飯店，點了程語楠念叨的五花肉，還有紅燒魚，兩碗米飯。
    “怎麽還點魚，這得多貴啊！”魚肉也是肉，沒看到附近幾個桌子上的人都豔羨地往這邊看。
    “大姐不是說多吃魚肉孩子聰明嘛，今天難得有，我自然地滿足你們。媳婦兒快吃，等吃完了，咱們再去給師父打個電話，把你懷孕的好消息跟他說一聲，他老人家肯定高興。”陸時野道。
    陸時野不提程語楠還真沒想起來給秦天明打電話的事。
    “好，聽你的！”
    程語楠吃得不老少，陸時野那肚子也是個填不滿的窟窿，兩個人一頓造，最後連菜湯都沒剩下。
    吃飽喝足直奔打電話，把懷孕的好消息說了一遍。
    秦天明掛斷電話，果斷地選擇請假。
    “秦老，這是遇到啥好事了？”同衛生所的小胡問道。
    小胡跟秦天明一起上班，以前沒聽說秦大夫有什麽遠房表親，可最近他知道了，這個表親可一點不表。
    時不時給秦老郵寄吃的喝的，這才短短幾個月，已經好幾次看到秦老穿嶄新的衣服鞋襪，據說都是秦老的表侄女寄回來的。
    這年頭誰家還沒點親戚，小胡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
    “我那個侄女懷孕了，我想請幾天假過去看看她！”
    正好，也過去看看大師兄跟師姐，他們都快十年沒見麵了，機會難得趁著他還走動，過去見見。
    “哎呦，這麽快就懷上了，我記得結婚才沒多久吧？”小胡就問道。
    半年前他也結婚了，可他媳婦兒到現在都沒懷上呢，多少有點羨慕，他也想當爸爸了。
    “嗯，結婚才三個來月，懷孕都兩個多月了，兩個人都年輕，身體又特別好，懷上就是遲早的事。”秦天明樂嗬嗬的道。
    突然要有徒孫了，給他整得挺激動。
    小胡：……
    這話說的，好像在諷刺他老了，身體不太行似的。
    不行，為了反駁秦老這話，今晚回去他也得努把力，最好能一次把種子種進去，下個月也能傳來他當爸爸的好消息。
    想到媳婦兒，心裏頭就火熱得不行，又望了望外頭的天色，迫不及待想下班，也好早點回家種孩子。
    “那個小胡啊，這懷孕的女人該準備些什麽啊，你快幫我想想，我一會兒下班就去百貨大樓逛逛，正好這半年來手裏的票據都還沒用，也好多給孩子準備些東西。”
    秦天明真沒炫耀的意思，可小胡卻在心裏酸得不行。
    要知道秦老的工資可是他的一倍還多，有六十三塊八毛錢，每個月的票據也比他多不少，半年啊！那得是多少票據啊。
    嚶嚶嚶，這樣的表叔也給他來一遝吧，他也想要。
    小胡眼珠子一轉，頓時就想到了什麽，問道：“秦老，你這表侄女，是不是半年前那個來咱們衛生所買藥的那位姑娘？”
    秦天明看他一眼，覺得該斷了他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隨點點頭道：“嗯，是她！”
    “呀！還真是啊！那姑娘模樣可是這個……”朝秦天明比了個大拇指，心裏又暗呸了兩聲，什麽表親，當初他們見麵分明還是陌生人，現在又說表親，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秦天明收徒了。
    現在公家不允許說收徒這事，所以換個表親的說法。
    難怪他三天兩頭獻殷勤，試探，想要他收自己為徒，都被他四兩撥千斤地擋了回來，原來人家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養老的人。
    呸！還以為他多清高呢，還不是給自己找好了冤大頭。
    沒錯，在小胡看來，程語楠就是秦天明給自己找的冤大頭。
    這年頭對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念頭，還是很推崇的。
    行了拜師禮，就得端著敬著，逢年過節還得孝敬。
    像秦天明沒結婚沒孩子，那自然就是徒弟養老。
    別人什麽想法他不管，他胡天亮可是隻想從秦老身上學會醫術，然後離開衛生所這個一畝三分地，至於養老……
    他又不是親兒子，哪兒輪到他。
    秦天明：就是知道你這個死德行，他才沒指望過，自然更不會將自己的醫術教給心術不正的人。
    “今天衛生所裏不忙，下午我就請假不過來了，剩下的事你們處理下，我就先走了。”秦天明說完就回了他自己的小院。
    拿上錢票，去隔壁請教了老嬸子去了，去百貨大樓掃蕩了一圈，凡是能買到的都花錢買了，至於買不到的，他也給想辦法買回來。
    提上大包小包就去了火車站，買票後直奔紅楓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