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人啊，自己找茬還故意搞破壞，現在又惡人先告狀，真把自己放盤菜了，她李紅梅可不是被嚇大的，今天非得找張小慧掰扯清楚。
    好啊！
    難怪之前她出門，張小慧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惡狠狠看她。
    她還以為，那死丫頭眼神不好，故意拿斜眼瞪她。
    感情是在心裏暗暗記恨她呢。
    指不定這段時間在背後怎麽罵她呢。
    相比李紅梅被氣得渾身打顫，程語楠就淡定多了。
    她感覺這裏頭還有沒解開的事。
    如果真是她故意破壞，張小慧躲著她走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特意找上她來說這事。
    當時她的氣憤可半點不像偽裝出來的。
    不過這件事確實說開得好。
    程語楠抬腳跟上去，道：“二嫂，既然她找上我，那我跟你一塊去弄清楚。”
    “行，咱們一塊去，你也好幫我做個鑒證，免得再傳我汙蔑她。”李紅梅在村裏的名聲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
    以前別人都在背地裏罵她是蠢驢，是不下蛋的老母雞。
    一心隻顧著娘家人，反而把自己身子糟蹋成這樣。
    還有人當著她的麵故意嘲諷她，說她不能給陸建國生兒子，早晚都被休回娘家在被賣。
    雖然她知道，這事是自己咎由自取，可被人指著鼻子罵，任誰聽了都憋屈難受。
    好不容易村裏人對她改觀，她可不想被張小慧一通瞎傳，再一朝回到解放前。
    那她能憋屈死。
    正好是中午的飯點，妯娌兩個過來的時候，恰巧張小慧跟鄭秀秀三人一塊回知青點。
    李紅梅就不是個能藏事的，直接叉著腰開問，“張小慧，你什麽意思？你自己做的頭花什麽樣子你心裏沒數嗎？竟然還找三弟妹惡人告狀，我告訴你，你就是手藝再好，藏了一顆歹毒的心思，我也不可能再把縫製頭花的活交給你！”
    李紅梅一頓輸出，讓張小慧也如同點燃的炮仗炸起來。
    “李紅梅，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麽心腸歹毒的讓你這麽汙蔑我，還有我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雖說做衣服還差點，可縫個頭花還難不倒我，怎麽就讓你看不上眼了？”
    張小慧也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姑娘，被人指著鼻子地罵，也覺得丟臉，眼眶通紅，卻又倔強地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趙香蘭趕忙安撫起來，“小惠，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因為手工活的事傷了和氣，再說，別人不信你，我們還是相信你的，你別多想。”
    張小慧原本就爆炸著呢，被趙香蘭這麽一安撫，直接火起。
    “憑什麽不信我！我做的頭花比你做的都好看，憑什麽你的能收我的就不行，反正我不管，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張小慧道。
    趙香蘭差點被她氣個倒仰。
    該死的張小慧，捧高踩低不算，還狠踩她一腳，活該被自己騙。
    李紅梅沒想到自己都當麵拆穿她的，張小慧居然還這麽囂張，立馬將懷裏的包袱丟給她，“行，你不是想要說法嘛，這就是我給你的說法，你自己看看吧，如果你看完還堅持跟我要說法，我都得承認你臉皮夠厚。”
    “什麽東西？”張小慧問道，此時她一腦袋問號。
    她就想要個說法，這怎麽還丟給她一個包袱呢？
    而趙香蘭看著那包袱，眼皮子狠狠一跳。
    該死的，都是些沒用的廢品了，她怎麽還保留著？
    真讓張小慧把包袱拆開看到東西，指定就猜到東西被做了手腳，那……
    趙香蘭立馬變了臉色，急步走上前想搶包袱，後來又一想，覺得自己表現得太反常，就立馬把手縮回來。
    程語楠：這算不算不打自招？
    之前還覺得趙香蘭挺聰明的，這怎麽淨辦些糊塗事。
    看看，連蠢驢一樣的張小慧看她的眼神都不正常了。
    嘖嘖！她記得剛來知青點的時候，這趙香蘭還一副知心好大姐來著，相反張小慧第一個跳出來蹦噠找茬，還一副天王老子第一，她第二的囂張模樣。
    現在在利益麵前，果然半點都經不住考驗。
    張小慧那包頭花肯定跟趙香蘭脫不了幹係，而一直易衝動外強中幹又找茬的張小慧，反而是個受害者。
    人性啊！
    果然千變萬化，不能直接下定義。
    趙香蘭也知道刺激下自己走了一步臭棋，訕訕地描補道：“我就是擔心你，你的手藝我是清楚的，沒準你上次做的頭花，有做壞的摻進去，這裏頭肯定有誤會。”
    趙香蘭轉頭解釋道：“這事我可以給小惠作證，她縫製的手藝真的很好，她做的頭花跟發帶，又漂亮又精細，連花色都配得特別好。
    原本我還打算這次過去送貨再拿小惠做的給陸二嫂看看，沒想到小惠誤會程知青故意針對她，還橫衝直撞自己討說法。
    程知青，小惠她就是行事比較莽撞，說話直，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還請你原諒。”
    “奧，沒什麽，我不生她的氣，相反，我挺喜歡她這性格的，我覺得張小慧辦事直接坦率，不像那些走歪門邪道的愛偽裝，她這樣很好。”程語楠說得情真意切，那表情真誠的都讓趙香蘭恨到咬牙切齒。
    什麽毛病，居然喜歡頭蠢驢。
    她感覺程語楠故意在打她的臉。
    可她還不好跟程語楠妯娌倆撕破臉皮，一個月能賺三十塊錢，她剛嚐到甜頭，可不能得罪人。
    張小慧也不聽趙香蘭廢話，拿著包袱進院子，找塊平整的地方打開。
    “這……這不是我第一次交過去的貨嘛。”
    李紅梅才不管她跟趙香蘭之間的貓膩，冷哼兩聲道：“難得你還承認。”
    “我當然要認，我打結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喜歡打完後再紮一針，這樣能更牢固，斷口不容易開，還不容易被發現。”
    這打扣的方法還是表姐教她的，肯定錯不了。
    “行，那你仔細看看，這些頭花跟發帶到底有哪裏不對勁。”李紅梅雙手抱胸，撇撇嘴。
    “啊！這……”張小慧第一手拿的就是那條發帶，然後輕輕一扥，整條發帶劈裏啪啦，直接崩開了，原本好好的發帶，瞬間碎成了碎布。
    “這不可能！我都是做完檢查好才送過去的，怎麽會……”
    張小慧看著一堆廢布，欲哭無淚。
    難怪陸二嫂都不肯再拿貨給她，就這樣的成品，要是她，她也不給了啊！
    這不是白瞎了這麽些好布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