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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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舍去了傑斐遜與雷諾斯,卻又通過巧妙手段重新掌控了港島警務處。
    可謂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港島新任警務處處長俞方平,是個地道的鬼佬。
    他自劍橋大學畢業後,便在鬼佬政壇嶄露頭角。
    兩年前,憑借著精通華語的優勢,他來到港島出任保安局副局長。
    當時就有傳言,他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保安局局長。
    如今接任警務處處長一職後,他基本已經失去了競爭保安局局長位置的機會。
    不過,彭末代私下裏給俞方平許下了一個極具誘惑的承諾——待彭末代回到鬼佬後,將為他謀取一個下議院議員的職務。
    正是這個下議院議員的職位,如同一塊巨大的磁石,深深打動了俞方平。
    促使他毅然離開了保安局副局長的位置,轉出任警務處處長。
    很明顯這位新來的處長在警界並沒有他前任雷頓、傑斐遜那般的威勢。
    俞方平初來乍到,盡管有著彭末代的支持。
    但在港島警務係統這個錯綜複雜的環境中,想要迅速樹立起絕對的權威並非易事。
    他前任們在長期的任職過程中,積累了深厚的人脈和豐富的經驗。
    在警隊內部和港島各界都有著廣泛的影響力。
    相比之下,俞方平雖然有著光鮮的履曆和高層的支持。
    但在本土勢力蟠根錯節的港島警務處,他還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適應和整合各方資源。
    彭末代的這一係列操作,無疑在港島的正治格局中掀起了新的波瀾。
    各方勢力都在密切關注著俞方平的一舉一動,以及他到來將給港島警務係統乃至整個正治生態帶來怎樣的變化。
    “港島派”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他們正在暗中觀察。
    思考著如何應對這一局麵,一場新的權力博弈似乎已經悄然拉開帷幕。
    擔任過署理處長的李文彬,憑借著自身的能力與威望。
    已然成為了華人警官群體中的頂謝柱與主心骨。
    如今,華人警官在警隊中的地位可謂今非昔比。
    不僅在基層與中層有著廣泛的分布,就連在憲委級以上的高級警官中。
    華人警官的數量也與鬼佬警官數量平分秋色。
    這一局麵的形成,李文彬功不可沒。
    如此一來,李文彬在警隊內已經基本具備了架空俞方平的實力。
    俞方平自然清楚自己目前所麵臨的尷尬現狀,但他並沒有急於與李文彬正麵開戰。
    他心裏明白,自己此番前來,無非就是替港督府把住警務處這最後一扇門。
    確保局勢不會朝著對港督府不利的方向徹底淪陷,僅此已。
    在這個複雜的環境中,衝動行事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
    他選擇了暫時隱忍,等待合適的時機。
    ……
    另一邊。
    港島原處長傑斐遜看到自己被免職的報紙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再也笑不出來了。
    距離他被謝振武帶走,已經過去了近10天。
    在這10天裏,他實際上一直信心滿滿,堅信憑借自己與港督府的關係以及為港督府所做的一切。
    隻要自己回去,必定會邁入港督府的真正核心,得到更高的權力與地位。
    現實卻如同一記沉重的耳光,無情地打在了他臉上。
    等待他,不是想象中的榮耀與晉升,是被港督府無情地拋棄。
    謝振武看著麵前失魂落魄的傑斐遜,嘴角微微上揚。
    隨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說道:“傑斐遜處長,看著這則新聞,你有什麽感想?”
    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嘲諷,仿佛在欣賞著傑斐遜的落魄模樣。
    此時的傑斐遜,心中五味雜陳,憤怒、不甘、悔恨等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忠心耿耿為港督府效力,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
    謝振武的這一問,更是像一把利刃。
    直直地刺進了他心窩!
    讓他原本就破碎的內心愈發痛苦不堪。
    傑斐遜聽見謝振武的話之後,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冷冷笑道:
    “謝振武,你也別得意。你以為你和我有什麽不同?”
    “你不也一樣被icac除名,現在不也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罷了!”
    “我可以告你非法拘禁他人,到時候,等待你的將是牢底坐穿!”
    他聲音因為憤怒微微顫抖,試圖用法律的威脅來找回一絲顏麵。
    謝振武卻隻是淡淡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種從容與篤定。
    說道:“傑斐遜處長,我說過了,我和你不一樣。”
    “你是為了工作,可看看你,為了工作不擇手段,最後卻失去了工作。”
    “我是為了夢想,即便為此失去了在icac的職位,性質也是完全不同的。”
    他微微停頓,目光直視著傑斐遜。
    “我堅信,等待我的將是民眾的歡呼,等待你的,隻有眾人的唾棄。”
    “哼,隨便你怎麽說好了,謝振武。”
    “雖然我倒下了,但我堅信最後的勝利者一定還是港督先生。”
    傑斐遜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倔強。
    盡管自己已身處困境,卻依舊對港督彭末代抱有幻想。
    謝振武看著傑斐遜,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憐憫,緩緩說道:
    “傑斐遜處長,我不相信你內心真的是這麽想的。
    “或許,等你看完這份資料,會有新的感想。”
    說著,謝振武將一疊裝訂好的紙輕輕地放在了傑斐遜的麵前。
    傑斐遜看著眼前的這疊紙,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伸出手,拿起了那疊資料。
    紙張在他微微顫抖的手中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目光落在第一頁上,隨著閱讀的深入,他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原本堅定的眼神中開始出現一絲慌亂與動搖。
    這疊資料裏,究竟隱藏著什麽讓傑斐遜如此震驚的內容?
    是港督彭末代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關於他自己被拋棄的真正原因?
    謝振武靜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傑斐遜的反應。
    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仿佛在等待著一場好戲的開場。
    此刻的傑斐遜,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隨著對資料的翻閱,他原本堅信的一切正在逐漸崩塌。
    傑斐遜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謝振武放在自己麵前的那疊折疊紙。
    當他視線觸及第一頁的內容時。
    冷汗瞬間不受控製地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這疊紙看似僅有寥寥不到10頁,傑斐遜看完這10頁的內容。
    卻整整花了1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目光在每一行字間緩慢移動。
    每一個字符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他內心。
    閱讀的過程中,他表情不斷變幻,時驚恐,時憤怒,時又充滿了絕望。
    看完之後,傑斐遜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仿佛被抽去了靈魂,整個人呆呆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謝振武靜靜地站在一旁,隻是淡淡地看著傑斐遜,並沒有開口催促。
    房間裏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良久之後,傑斐遜終於緩緩抬起頭看向謝振武。
    此刻,他眼裏再也沒有之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
    他雙眼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空洞無神。
    沒有一絲精氣神。
    整個人看上去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謝振武,你們怎麽可能有這些東西?”
    傑斐遜看著謝振武。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那是一種被真相擊垮後的無力與迷茫。
    “傑斐遜處長,我們怎麽知道的,你就沒必要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謝振武緩緩地說道。
    “做了,就有被發現的那一天,莫伸手!”
    “你為了港督府,為了所謂的權力和地位不擇手段,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傑斐遜低下頭,無言以對。
    他心裏明白,謝振武手中的這疊資料足以將他徹底擊垮。
    那些曾經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如今被赤裸裸地擺在眼前,讓他無所遁形。
    他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為了追隨彭末代,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權力。
    他究竟失去了多少?
    如今,當一切都化為泡影。
    他又該何去何從?
    謝振武看著傑斐遜的落魄模樣,心中並沒有一絲喜悅。
    他知道,這不過是港島複雜正治鬥爭中的一個小小插曲。
    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還有更多的挑戰和未知等待著他。
    傑斐遜,這個曾經在港島警界呼風喚雨的人物。
    此刻已然成為了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他未來,就像他此刻空洞的眼神一樣,充滿了迷茫與絕望。
    在這個看似平靜的房間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剛剛落下帷幕。
    卻又預示著另一場風暴的悄然來臨。
    謝振武給傑斐遜看的資料,猶如一顆重磅炸彈。
    將傑斐遜苦心經營的偽裝徹底擊碎。
    這份資料詳細記錄了港島部分大富豪通過各種隱秘途徑。
    向身為原處長的傑斐遜輸送正治獻金的種種細節。
    事實上,自icac成立以來。
    港島的吏治環境表麵上確實變得大為清廉。
    仿佛一層潔白的麵紗,遮掩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
    在這看似光鮮的表象之下,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雙標。
    icac在打擊貪汙腐敗行為時,主要針對的是港島本地官員。
    仿佛他們才是破壞這片土地廉潔的罪魁禍首。
    對於鬼佬官員的貪腐行徑,icac卻並未大力打擊,態度顯得極為寬容。
    在當時的背景下,港島還是鬼佬的殖民地。
    在鬼佬的觀念裏,港島本地官吏貪墨,損失的是他們這些殖民者的利益。
    所以必須加以打擊,以維護自身的統治和利益。
    但對那些鬼佬官員,他們卻有著另一套截然不同的標準。
    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貪墨之風在自己的圈子裏蔓延。
    那些親鬼佬的富豪們深諳此道,行事極為隱秘。
    他們通常不會采用直接賄賂這種容易暴露的方式。
    是通過馬會,以看似正常的商業往來或賽馬活動的名義。
    將巨額資金輸送給在港島政府擔任要職的鬼佬。
    或者讚助這些鬼佬高官老婆所在的各種福音會、慈善會等組織。
    以慈善捐贈的幌子,實則將大量財富送到這些鬼佬手中。
    這種方式既看似合法合規,又能巧妙地避開icac的監管。
    傑斐遜自然也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事實上!
    僅僅是在他擔任副處長期間,就收受了原港島六大富豪的巨額獻金。
    金額高達近千萬港幣。
    這些鬼佬官員們在港島這片土地上,憑借著權力與財富的勾結。
    吃得各個富得流油,賺得盆滿缽滿。
    他們貪婪地吮吸著港島的資源,將這片土地當作自己的搖錢樹,全然不顧港島民眾的利益和這片土地的未來。
    傑斐遜,曾經風光無限的他,此刻麵對這些鐵證如山的資料。
    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多麽的不堪。
    也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無情地拋棄。
    他命運,就像這被揭開的黑暗秘密一樣,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傑斐遜心裏很清楚,隻要這份資料流出去。
    那剛剛因港督府拋出替罪羊稍有平複的港島居民。
    定會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立刻重新爆發。
    當年葛柏貪汙事發後,引發了港島民眾的強烈憤慨,掀起了大規模的反貪浪潮。
    自己如今的情況,若被公之於眾。
    等待自己的必將是和葛柏一樣身敗名裂的下場,甚至可能更慘。
    “謝振武,你們想做什麽?”
    傑斐遜滿臉驚恐,看著麵前的謝振武急切地問道。
    此刻的他,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仿佛一隻待宰的羔羊。
    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會如何處置自己。
    “不要著急,傑斐遜處長,看完這些,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謝振武一臉平靜,將一疊厚厚的資料再次遞給了傑斐遜。
    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仿佛在等待著傑斐遜對即將到來的震撼做出反應。
    傑斐遜顫抖著雙手,仔仔細細地翻閱著謝振武遞給他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