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一眼假的唐寅鈐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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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說啊,盜墓裏還是《盜墓筆記》好看些,其它懸疑都不如這本書。」
    「扯淡,明明是《鬼吹燈》好看,雖然盜墓筆記的作者文筆也不錯,但那故事根本無法讓我害怕,而鬼吹燈的作者寫的讓我半夜根本不敢上廁所。
    「並且鬼吹燈是懸疑探險的開山之作,單單這一點就是盜墓筆記比不了的。」
    「開山之作怎麽了?比拚的是精彩程度,明顯盜墓筆記的人物塑造比鬼吹燈要好的多,代入感更強烈,我從第一個字開始,直接看了二十個小時。」
    「那是你的代入感,不是我的,我的代入感還是鬼吹燈好。」
    三樓字畫鑒定室外,剛才去六樓求助的男店員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在他身旁還有兩個保安打扮的正在爭論哪本懸疑好看,彼此唾沫橫飛誰也不服誰。
    「行了,別瞎吵吵了,你倆就看個盜版在這裏吵吵啥?有看的就知足吧,哪這麽多事?徐總一會就到,被他聽到小心讓你倆卷鋪蓋走人。」
    兩個保安對著男店員頗為敬畏,年輕些的馬上不敢說話了,年長些的卻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六叔,站著也是站著,說兩句話怎麽了?」
    男店員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麽了?你說怎麽了?徐總本來就看咱董家的人不順眼,你倆還望刀口上撞?這不是找倒黴嗎?」
    年長保安依舊不服氣,「六叔,惹徐總不高興的是後勤的那幾位叔伯,管咱們這些小嘍囉什麽事?」
    男店員重重吐出一口氣,「換做你開了一家公司,你朋友卻是安排進一百多個人來,你煩不煩?」
    說誰誰到。
    三樓電梯門打開,徐多福與沈愈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來到鑒賞室門口徐多福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顧客是什麽人?」
    「是個老人,年紀約麽七十歲出頭,應該不會超過七。」男店員回答完想了想,馬上又道:「穿的比較普通,不像是什麽有錢人。」
    「隻有老先生他自己嗎?」徐多福再問。
    男店員點點頭,「是的,進來的隻有他自己,店外有沒有陪同的就不知道了。」
    徐多福這些話是給沈愈問的,有時候一個坐奔馳的人有真品字畫的幾率要遠遠大於騎自行車的。
    恒溫鑒定室內,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站在牆前負手而立,好似在欣賞牆上掛著的各種古畫。
    聽到腳步聲,老者轉過了身,隻見他白麵濃須,滿麵紅光,看起來氣度不凡。
    見到來人,沈愈的眼角微微動了一下,不過馬上又恢複了平靜。
    沒有任何廢話,沈愈直接來到了紫檀木打造的鑒定桌前。
    「老先生您好,我叫沈愈,現在由我來為您鑒定這幅畫,您如果有什麽不滿意,可以對我講。」
    「沒問題,這家古玩店很有信譽,他們介紹的專家我都相信。」老者到是非常的痛快。
    既然對方如此的幹脆利落,沈愈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看畫就是。
    畫為立軸,紙本設色,保存的還算好,雖然有些古樸陳舊,但並沒有蟲蛀鼠咬的痕跡。
    裝裱尺寸縱約四尺有半、橫約兩尺三寸。
    畫心尺寸還要稍微小一些。
    內容是一畫兩景。
    上半部分數座仙山包圍著一處大澤,澤中有畫舫一艘,畫舫裝飾的極為奢華,十數隻彩鳳青鸞繞著畫舫飛翔,在其頂部祥雲繚繞下隱隱還有數座仙山樓閣時隱時現。
    單單就這一眼,一股氣勢磅礴的強烈視覺效果瞬時撲麵而來,宛若仙境。
    然後下半部分是群山環抱的一處深穀
    ,穀中有飛簷青瓦,雕梁畫棟的大宅一處。
    看樣子當為一古代達官顯貴的某處別院,庭院屋舍布局清晰,有不少侍女手執托盤進進出出。
    院中景色很好,古鬆盤曲,垂柳無數。
    樓閣亭台幽靜雅致,一草一木都如同現實所見一般,就連在枝頭站立的鳥兒仿佛都能聽到鳴叫聲。
    別院門口又有一條霧氣蒸騰的溪流。
    溪水邊一位飄逸灑脫的儒衫文士手執釣竿凝視水麵,臉部似有笑意看起來很開心,而旁邊的抱琴童子就沒這麽高興了,憨態十足的打著瞌睡一副隨時都會睡著的模樣。
    畫名:《仙山別院圖》。
    詩尾有行書款的作者自題:「蘇台唐寅」。
    有鈐印兩枚,上為:「金陵解元」、下為:「唐寅私印」。
    細看上去,「金陵解元」為朱文印,「唐寅私印」則為白文印。
    唐寅,沈愈再熟悉不過了,明朝第一才子算不上,但其繪畫詩詞皆精。
    這麽說吧,若是列一個明代「十大才子」,那唐寅百分之一萬的可以排的進去。
    其繪畫上與沈周、文徵明、仇英被稱為明四家。
    在詩文上,與文徵明,祝枝山,徐禎卿並稱「吳中四大才子」。
    吳中四才子就是影視劇上的「江南四大才子」。
    很多人以為明四家就是所謂的江南四大才子,其實這是不對的,沒人家沈周與仇英的事。
    唐寅山水畫遠師南宋四家之李唐與劉鬆年。
    什麽叫遠師呢,就是這位老師是隔朝代的,至少也是不在世了。
    現實中唐寅的老師很多人都知道,一為沈周,二為周臣,都是不世出的頂級名家。
    唐寅畫法融會南北畫派,可說什麽都能畫。
    現實也是如此,唐寅確實是什麽類型的畫都能畫,設色山水,水墨山水,寫意人物,工筆仕女,花鳥魚蟲,神仙故事,就沒有他畫不了的題材。
    盛名之下無虛士,就是這麽牛!
    書法學的是元代第一人趙孟頫,雖然比不上他的師兄文徵明以及好友祝枝山,但也可圈可點,說一句奇峭俊秀絕不為過。
    「金陵解元?」
    沈愈馬上就在畫上找到了一處錯誤。
    「金陵解元」這枚鈐印是錯的。
    金陵看似很古,但其實在明代時並不叫金陵。
    並且唐伯虎也沒有什麽「金陵解元」印。
    所以問題就來了,外麵那個男店員能在「徐記古玩」做字畫鑒定師,沒點真才實學是不可能的。
    可以這麽說,廢物絕對入不了徐老的法眼。
    徐記古玩可能會養些吃白飯的閑人,但絕對不會養吃白飯的字畫鑒定師,因為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一副古畫動輒幾十上百萬,甚至是數百萬上千萬,一旦打眼對店裏造成的損失太大,徐老不可能在這件事上糊塗。
    既然如此,沈愈覺得自己能看出這個「金陵解元」印是假的,那個男店員隻要不瞎肯定也能看到。
    哪怕對方眼神不好,多看幾眼也能看出來!
    因為這是一眼假。
    什麽叫古董一眼假呢,就是這個漏洞你第一眼就能發現它。
    所以,這就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