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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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有徐皋《遊魚圖》的這個攤子並沒有擺在字畫區,而是擺在了雜項區。&nbp;_o_m
    因為這個攤子隻有《遊魚圖》這麽一張字畫,其它的物件基本全是雜項。
    “沈先生,這是吳總請人從星級酒店訂製的宵夜,他說您累了一晚上了,可以邊吃邊逛。”
    沒等沈愈運足目力觀畫,已經被人打斷了思緒。
    來人沈愈認識,是吳老的司機。
    此刻司機手裏正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叉燒包,旁邊放有油紙,同時還有三杯茶香四溢的紅茶。
    沈愈朝吳老司機笑笑,“辛苦了,替我謝謝安哥。”
    司機口中的吳總,自然就是吳氏集團的大管家吳安了,沈愈不得不佩服對方的細心,送的食物與紅茶,不但有自己的,連兩個安保的那一份都想到了。
    司機走後,沈愈把食物與飲品一分三份,給了兩個安保一人一份,倆人自然是萬般推辭,不過沈愈說你們不吃我也不吃,倆人這才作罷。
    於是三個人就或站或蹲在這個雜項攤前大口的吃喝起來。
    沈愈一邊吃著手中的叉燒包,一邊蹲在地上繼續端詳麵前這幅所謂南唐徐皋的《遊魚圖》。
    他現在不想輕易動用鑒寶金瞳,特殊能力好是好,但也不能太過依賴,說到底最可以依賴的還是自身的眼力。
    終於,沈愈的包子吃完了,他站直身體掏出紙巾想擦拭下手上的油漬,卻見這個雜項攤的攤主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沈愈不由的好奇問:“您這是?”
    攤主是個帶著金絲眼鏡很是文靜的瘦削中年人,年紀在四十歲上下,沈愈來之前他正在用耳機聽收音機,現在沈愈包子吃完了,他還在聽收音機。
    二人對視,瘦削攤主點了點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然後笑著露出八顆牙齒,“小兄弟真是好身體啊,你從評書插播廣告就蹲在我這小攤前吃包子,評書播完三分鍾你咽下的最後一口,要是我蹲這麽久,別說站起來,怕是早就昏過去嘍。”
    沈愈聞言莞爾一笑:“不瞞老哥,吃的慢是因為包子是剛出籠的,用油紙包裹尚且燙的手疼,我再餓也隻能慢慢吃。”說話間,他禁不住打了個飽嗝。
    攤主轉了下頭,朝沈愈笑眯眯的問:“聽小兄弟的口音是東江人?”
    沈愈擺擺手:“楚州本地人,在省城上過幾年學罷了,畢業後在楚州做些跟古玩有關的工作。”所謂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跟陌生人說話,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也就是了。
    攤主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愈,“原來小兄弟是圈裏人啊?我看你這身打扮還以為是大學生呢。”
    沈愈笑笑沒說話,隻是雙目炯炯的看著攤主,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小韓,你幫我看下攤子,我去下衛生間馬上就回來!”相鄰攤子的攤主,一個虯髯漢子突然朝瘦削攤主喊了一句。
    聽到對方這句話沈愈心中突的一動,他端詳了下瘦削攤主幾眼,用聊家常的平靜語氣問道:“老哥您姓韓?”
    瘦削攤主點點頭,“是啊!怎麽?咱們以前見過?”
    沈愈想了想,“咱們到是沒有見過,不過我看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長輩,那位長輩也是姓韓,是陳縣雲龍鎮人,他除了在陳縣古玩街售賣古玩外還兼做修複字畫的生意,老人家手藝非常好,有巧奪天工之妙。
    “對了,那位老人家的全名叫作韓海山,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的這位長輩。”
    聽到沈愈的話,攤主原來笑嘻嘻的臉龐突的就是一黯:“你說的老爺子是我父親,上周一,也就是六天前,他老人家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聽到攤主的話,沈愈整個人呆住了,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韓老一年前曾為我修複過一副古畫,技藝之精湛令人震撼,取畫時因為匆忙,不但沒能跟老人家好好說上幾句話,韓老就是。
    連錢也未收,本來這次來陳縣我是準備要去看望下韓老的,沒想到他老人家,哎,隻能說世事無常啊……”
    韓姓攤主臉上表情越發的暗淡了,他低頭道:“七十九歲也算是高壽了,隻是我這心裏還是難受的很,可恨我天生眼疾,腰部也受過重傷,廢人一個什麽也做不了,全家衣食住行全靠老爹養著,都是我把他老人家累走的啊。”說完,他撩起了身上的破體恤,腰部露出一個足有巴掌大小的傷疤來。
    “那想必你就是元春大哥了?”
    “對,我就是韓元春。”
    就在這時,沈愈突然聽到韓元春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嚕的叫聲,這個聲音沈愈並不陌生,就在前陣子他也經曆過,這是肚子餓了。
    “沒吃晚飯嗎?”沈愈笑問了一句。
    韓元春點點頭,“嗯,何止是沒吃晚飯,老哥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既然是世交,老哥也不瞞你,古玩一門,我隻對瓷器略懂,隻是倒騰瓷器需要大本錢,我根本是有心無力,父親在時我就擺過古董攤,少賣多收,可出攤一天很多時候都是空手而歸,這次能來參加董老的尋寶坊市,還是董老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nbp;_o_m
    “話說剛才你那包子的香味饞的我直咽口水,我都不敢說話,怕一張嘴口水流下來讓同行笑話。”
    韓元春幹巴巴的瞅著沈愈,眸子裏滿是期待,意思也很明顯,既然你認識我老爹,我老爹還對你有恩,你看到我這苦樣子還不趕緊施舍點?
    聽了韓元春的話,沈愈表情凝重了起來:“字畫修複還算賺錢,難道韓老就沒給你留下點積蓄嗎?”
    沈愈並沒有問韓元春為什麽沒有子承父業修複古畫,他知道字畫的修複裝裱對視力以及體力有非常高的要求,既然這韓元春天生有眼疾那麽肯定沒有學得這門手藝。
    韓元春搖搖頭:“哪有什麽積蓄,老爹做生意不坑不騙,賺的其實並不算多,修複字畫因為他老人家年老體衰每月最多也就是修補兩幅,每副不過三四千塊,有時候為了人情麵子還少要,甚至不要錢。
    “家裏老娘心髒動過手術每天都得吃藥,老爹掙的錢去掉我跟母親兩個病人的藥費也就是勉強夠個溫飽。”
    還未等韓元春說完,沈愈在錢包掏出一遝百元鈔票來,他數也沒數就遞給了韓元春,“春哥,這些錢你先拿著,我……”
    想了想,沈愈又回頭對其中一個安保說道,“給我拿三萬塊錢。”
    兩個安保的叉燒包與紅茶早就進了肚子,聞言麻利的打開保險箱遞給沈愈三遝嶄新的鈔票。
    接著沈愈連同剛才那些錢一同放到了韓元春手裏,“春哥,這是三萬多塊,你先拿去用,若是大娘治病還需要錢,你就同我說,由我來想辦法。”
    剛才沈愈在吃叉燒包時已經把韓元春的這個攤子裏裏外外看了一遍。
    其實韓元春的這個攤子上有著不少的好物件,不過韓元春眼力差不知道這些古董的真實價值,待會還是要把這些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