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紅衣與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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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胡的問題,陳子延沒有忙著回應,而是陷入了沉思。
如果事情真像是胡所說那樣,那代表很多東西考慮的方向就要發生相應的轉變。
最簡單的一點就是,如果獻王攻陷遮龍山區域是早有預謀,那是否就意味著,他脫離古滇國也隱藏著其他內情呢?
倒是雪莉楊想了想後,說道:「如果真相是這樣,那便意味著這裏除了水龍暈外,一定還有獻王重視的東西,甚至在獻王看來,這樣東西將會是他成仙路上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事情最難的是沒有思路,但在有了頭緒以後,很多時候光是順推就能得到很多東西。
聽到雪莉楊這話,陳子延從自己的思緒裏抽離出來,列舉了一下:「我們這一路走過來所見到的奇異物件不少,有那裝著玉胎的青石瓶,裝著三足蟾蜍的青銅函,眼前這尊古老的鼎器也能算是一個。」
不過在說完後,他自己就率先搖了搖頭:「不對,這鼎器雖然看起來重要,但應該還沒到必不可少的地步,而其他東西如果重要的話,也就不會放在葫蘆洞裏了。」
想想也就知道,要是真重要到一定程度,一定是被獻王給帶在身邊,這點可以參考雮塵珠的待遇。
心裏這樣想著,陳子延的視線重新放到了壁畫上,如果說現在什麽東西最有這個可能,那便是獻王從青銅器裏取出的那方形事物了。
從獻王會專門在壁畫上提及這樣東西來看,就能知道這絕不是什麽尋常物件。
陳子延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後,很快就找到了一樣符合條件的物品,那便是原劇情裏胡在後殿牆壁裏發現的玉函。
隻不過那玉函跟法家古鏡一起遺失,所以在原劇情裏麵並沒過多提及,所以陳子延才沒在第一時間想到這茬。
現在想起這個玉函,陳子延覺得裏麵極有可能放了記載隱秘信息的龍骨天書。
想到這一點,陳子延的目光開始不受控製的朝著周圍的畫牆打量。
既然知道牆壁裏藏有玉函,那自然是不能放過,但現在有一個問題擺在麵前,那就是他不確定這玉函具體在什哪一麵牆裏。
總不能為了找這玉函,就把所有的畫牆都給打破吧,這裏的壁畫說起來也算是一份文化瑰寶,如果能夠保留他還是不想肆意破壞的。
雖然他自身對這些興趣乏乏,但不得不承認,這些「知識」對他在業內的地位提升很有幫助。
而且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陳子延也願意為考古行業做出一些貢獻。
「你們說那東西既然是獻王從眼前這鼎裏拿出來的,那現在會不會還放在裏麵啊?」就在這時,王凱旋突然說道。
他覺得既然要研究這東西的作用,那不如幹脆把鼎蓋給掀開看看,說不定能有所發現呢。
反正遲早都得這麽做,那不如現在就給實施了,省得讓他總是惦記這事。
陳子延想了想,舉得可以一試,雖然知道在這青銅器的蓋子上有古怪,但隻要小心一些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畢竟胡所說的隻是猜測,現有條件還無法驗證,他們還是先顧好當前為好。
「那就試試,胖子有句話沒說錯,咱們不能放過任何的線索,所以不管怎樣都得打開看看。」想通這點,陳子延便點頭說道。
「那就打開看看吧。」胡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
相比起難以琢磨的猜測,眼前這青銅器觸手可及,沒道理一直舍近求遠。
隨後他們沿著這青銅器轉了轉,發現這鼎蓋是被火漆密封,在那層火漆上還有一個押印,圖案是一個被鎖鏈穿過琵琶骨的罪犯,雖然不知道其所代表的意義,但卻能證明這押印從未被開啟過。
「這裏麵說不定設置了機關,大家都小心一點。」陳子延提醒道。
「還是我來吧。」聽到陳子延這話,雪莉楊擔心其他人的手藝差事,便從準備上前的王凱旋手裏拿過探陰爪,準備親自來清除這上麵的封漆。
對此其他人也沒意見,畢竟這方麵他們還真不敢說自己會比雪莉楊更強。
等到雪莉楊將火漆刮淨,用探陰爪上的寸針試探了一下後,便對陳子延點了點頭:「可以了。」
接下來的步驟就不是她能做到的了。
陳子延自然明白,當即招呼胡他們,準備合力將這鼎蓋給抬起來。
因為懷疑鼎蓋直接移開後激發機關,所以他打算以垂直的方式將其打開。
但就在陳子延把手放在銅環上的瞬間,整個人瞬間停滯了一瞬,一道烙印於血脈深處的信息湧現心頭。
這道信息正是關於他眼前這青銅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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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猜的沒錯,這並不是鼎器,而是用以炊事的釜。
但這並不是普通的釜,而是蠻荒時代人族先祖為烹食古神所鑄造。
上麵的獸形釜足,便是所鑄造部落的圖騰,像是他所傳承的神農血脈,其部落的釜便是以牛形為足。
接受完這股信息後,陳子延看向這古釜的目光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是覺得這東西來曆神秘,但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麽不論是獻王還是福王都如此這古釜了,都不需要像他知道的這麽清楚,隻需要知曉些皮毛就能知道這絕對是一尊無上至寶。
烹食古神的器物,稍微四舍五入一下,完全可以視作是一件神器好不好。
「陳爺,怎麽了?」胡見陳子延發愣,還以為他是發現了什麽。
但還不等陳子延做出反應,在這宮殿的深處陡然響起了一陣「咯咯咯」的陰冷笑聲。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女人所發出,但卻是冷冽如寒霜,裏麵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濃重惡意。
靜謐死寂的宮殿裏,突兀響起如此詭異的笑聲,使得眾人皆是心生一股寒意。
但等他們循聲將手電光照過去後,這冰冷詭異的笑聲卻是戛然而止,什麽都沒能發現。
幾人下意識靠近,一時間誰也沒出聲,隔了好一會,王凱旋才聲音忐忑的問道:「這什麽聲音啊?」
「女人的笑聲……不過很可能不是人。」陳子延抬頭看向殿頂,語氣莫名的說道。
雖然在原劇情裏這笑聲有一個「科學」的解釋,但他現在很確定,這絕對是詭譎的事物作祟。
胡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伸手將黑驢蹄子拿在手裏,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大家做好動手的準備吧。」
這古怪的笑聲,讓他想起了在盜墓行裏廣泛流傳的幾句金科玉律。
發丘印,摸金符,護身不護鬼吹燈;
窨子棺,青銅槨,八字不硬莫近前;
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著走;
赤衣凶,笑麵屍,鬼笑莫如聽鬼哭;
心裏麵想到這些的時候,胡也就下意識低聲念了出來。
聽到這些,陳子延語氣幽幽的說道:「那要是同時遇到兩種呢?」
此刻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殿頂的一襲紅袍正在無風自動。
「哪兩種?」胡下意識問道,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也跟著看向了殿頂。
當他看到那一襲紅袍後,從牙縫裏艱難擠出了四個字:「紅衣厲鬼!」
隨後他厲聲提醒道:「記住,千萬不要回頭!」
他雖然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凶物,但卻聽過這
種東西的名頭,這一類不吉的東西在相術裏被叫做「黑星」,凡人遇到後會被撲滅人身的三昧火,那時候小命便難以保全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提醒大家不要回頭的原因,因為要是不回頭那或許還能撐一陣子,但一旦被撲滅了自身的火,那可就真是危險了。
好在眾人心理素質都很好,再加上各自都有辟邪之物傍身,心裏麵算是有個底,所以才能維持著鎮定。
王凱旋緊盯著上方飄動的紅袍,壓低聲音問道:「陳爺,老胡,現在怎麽辦?」
要說是有形有質的敵人,那他連半分猶豫都不會有,但這樣的邪性東西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了。
再說這東西在上麵飄著,他們手裏的東西也未必有用啊。
陳子延想了想,說道:「我們繼續打開這古釜,把這東西給引下來。」
他不是那種被動挨打的性格,所以便想化被動為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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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血脈的出現提醒了他,他雖然沒有張起靈那樣滴血鎮邪的能力,但這種東西也未必能傷到他。
而且憑借著手裏的家夥事,說不定還能把這東西給收拾了。
「好。」胡立馬就明白了過來,是他們試圖打開這銅釜,才引動了這東西的反應。
不然沒道理他們在這半天沒動靜,剛碰到銅釜就響起了詭異笑聲。
當即幾人一邊防備著周圍,一邊再次回到了剛才的位置,打算繼續未完成的事情。
「咯咯咯~」
果然不出陳子延所料,在他們再次抓住銅環的瞬間,那滲人的詭異笑聲就再次響起了起來。
而且這一次他們還感覺到,一股涼氣出現在後頸處,就好像是有人正在身後對著他們吹風一樣。
好在大家都謹記著胡的話,任憑身後的涼風吹拂,都強忍著沒有回頭。
陳子延他們更是如同沒有察覺到這般變化一樣,算上花狐在內的四人分別站在銅釜兩側,用力將釜蓋給直接舉了起來。
而隨著釜蓋脫離釜身,那詭異的笑聲越發淒厲,回蕩在這後殿的每一處角落。
陳子延他們不敢托大,在將釜蓋舉起後,連忙就輕手輕腳給小心放到了一旁。
確定沒有觸發什麽機關後,陳子延連忙躍起看向釜內,便見裏麵白花花一片,全是被剝幹洗淨的屍身,男女老少都有,少說也得有十幾具。
這些屍體堆積在一起,上麵是早已凝固,好似是皮凍一樣的透明油脂,看上去就像是被製作成了蠟屍。
「啊啊啊——」
就在陳子延看向這銅釜內部的時候,一道蘊含著無比怨恨的哀嚎驟然響起。
隨後那懸於殿頂的紅袍,像是瞬移般出現在了這銅釜的上方。
隨著距離的拉近,這一次他們終於是看清了這紅袍的全貌,這衣服的工藝很複雜,完全不像是漢族的工藝,倒更像是一件巫袍。
這紅袍主人的身軀隱沒在寬大的袍服裏,唯有頭臉能看得清楚,那是一張畫著濃重且詭異妝容的臉,口中是滿嘴的尖牙,正在不斷發出刺耳的嚎叫!
「這是閃婆,是夷人的巫女!」雪莉楊立馬就認出了這巫袍主人的身份,連忙出聲提醒道。
王凱旋直接舉槍射擊,霎時間殿內火光炸起,但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那些子彈就像是打在了一個虛無的東西上,直接穿過銅釜上的閃婆身影,落在了後麵的畫壁上麵。
見狀,陳子延連忙製止:「胖子,不能用槍!」
這裏有很多的畫壁,導致環境錯綜複雜,要是肆無忌憚的開槍,那能不能對這閃婆造成傷害還兩說,但飛濺的跳彈絕對會落在他們身上。
王凱旋其實在扣動扳機後不久,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聽到陳子延的話後,便立馬停止了射擊。
不過嘴上確是罵道:「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他現在隻覺得既恐懼又憋屈,看著情況,很顯然會變成隻能挨打不能還手的境地。
胡這時掏出一把糯米朝其撒去,同時說道:「這東西就算不是紅衣厲鬼,那也絕不是什麽善物,咱們要不還是先撤退吧!」
他覺得眼下沒有好辦法對付這東西,不如是先避讓鋒芒,等想到解決方案再回來。
畢竟這東西看起來,很顯然是獻王為了看守這後殿所留,估計就算是能離開這裏,也不太可能離開明樓。
陳子延聽到他這樣說,卻是說道:「再堅持一下,我有辦法對付她!」
他現在也是有點後悔,光顧著機關的事,忘記了還有閃婆這件事。
要不然提前做好準備的話,現在也就不需要這麽被動了。
心裏麵這樣想著,但他手裏的動作絲毫不滿,很快就在隨身空間裏取出了數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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