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悲哀的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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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最終陷入沉默,咀嚼著各自的午餐。
    最初的生活總是甜蜜的,可是挑剔的男主人總會造就悲哀的怨偶……
    顧寶珠這樣好笑地想著,忽然見到江儼抬起頭,她也連忙抬起頭,因為不敢不敬。
    江儼打量著顧寶珠的神情,很有幾分嘲弄地問道:“即便謝忱背叛了你,你也會繼續你們的合作關係是麽?畢竟退學的事情完全是個借口,而你隻會順理成章地接受那些換來的好處。”
    謝忱又能給你什麽呢,他隻會道貌岸然地玩一些文字遊戲,自以為高明地旁觀一切,其實隻是個盲目而庸碌的自大狂而已……江儼幾乎在說出口的同時便已經知曉答案,反複咀嚼的疑問在此刻掀起了更深層的厭惡,他在厭惡如此膚淺的比較,謝忱也配,憑什麽是謝忱?
    他將刀叉放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叮叮”的聲音,褐眸在顧寶珠似乎是無辜、純良的臉龐前掃過。
    即便他已經主動地做起比較,可你又憑什麽如此的心安理得呢。
    顧寶珠吞咽著喉間的酒液,有些疑惑地望著他,像是在努力地思考,但饒是她費力地理清頭緒,也仍有些前言不搭後語,“我能理解你,像你這樣的人…唔,很難體會被人平等對待的感覺,因為不高傲的話就會惹到很多麻煩,世界是這樣運行的,有人會認為你理所當然地要給他們好處,而善良的想法總會把人帶向地獄,大家都要付出代價的,給好處費的確是件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
    “答非所問,裝瘋賣傻。”江儼冷哼了一聲,他想繼續詰問下去,但還是改口說道:“你錯了,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地獄。”
    是啊,我能知道什麽呢?差不多行了,我都裝瘋賣傻了你還在這裏發表什麽哲學感想。
    顧寶珠接連不斷地吞下酒液,強烈的不適感令她舔了舔嘴唇,腹中紅色的液體幾乎要將全身的血液集中在一起融化,先是食道和胃部的位置灼燒起來,緊接著是皮膚,酥癢感密密麻麻地擠占了全部的感官,令她開始難以聽懂江儼的冷嘲熱諷。
    江儼的雙唇正在一張一合,仿佛在上演一場無聲的默劇,她感到了好笑,於是便直接笑出聲來。
    “不要以為把自己灌醉就可以逃避現實,回答我的問題!”江儼望著醉醺醺的顧寶珠蹙眉,提聲嗬道。
    顧寶珠眨眨眼,終於擠開食物,將自己的臉擺放在桌麵,她急切而不受控地抓撓著自己的臉頰和脖頸,帶著酒氣的呼吸徑直撲到了江儼麵前,“我困了。”
    江儼似乎是被氣笑了,他道:“別以為在我麵前可以玩借酒消愁的把戲,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嗯!”顧寶珠重重地點頭,下巴同桌麵摩擦了一下,似乎是覺得這樣效果很不錯,她開始用臉部不停地摩挲著桌麵,妄圖用涼意衝刷掉部分熱度與癢意。
    江儼褐眸眯起,大步繞過餐桌將她拎了起來,她白皙的臉頰、脖頸已經多了許多道曖昧而混亂的紅痕,明顯是方才抓撓的成效。
    但僅是抓撓,顯然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你做了什麽?”他掰正顧寶珠開始在他身前蹭來蹭去的臉,將她要繼續抓撓的雙手抵在後背,濃重的酒氣令他不由皺起眉。
    “我不知道,我可能是過敏了?”顧寶珠猶猶豫豫地說道。
    江儼頓了數秒,隨即陰冷地勾起唇角,放開了手,“想用這種方式出去嗎?既然你是這樣打算的,那我不會阻止你死在這裏。”
    顧寶珠發出一聲輕呼,但仍十分克製地扶住了最近的桌椅,她讓自己順勢緩緩地降落在地麵,挨住了地毯上不知何時撒出來的紅色的酒液,散落的紅如同傾倒上去的墨跡,在純白的地毯上鮮豔得奪目。
    她隻覺天花板陡然間變得極高,餐桌上、餐巾上、牆壁上的花紋劇烈地晃動了下,隨即又變為毫無邊際的黑暗。
    好暈,好癢,好黑……
    江儼冷冷地俯視著顧寶珠,看著她的胸口重重起伏著,手臂遮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隻露出鼻子與張開的嘴巴。
    “即便你巧言令色,毫不留情……”但你也不該對自己如此,究竟要多大的膽子,才能撐得起你的貪婪。
    謝忱也好,崔護也罷,還有萊昂……那些被你愚弄的蠢貨們興許不會知道,一旦他們失去了價值,就會被你全然地丟棄吧。
    江儼眸光沉下,很是譏誚道:“也許死在這裏是件好事,我會看著你下地獄。”
    “我不知道怎麽了?”顧寶珠喘著氣,挪開手臂時眼淚滲下來,滑入地毯,將一小片紅酒的痕跡化開,令那片紅色的墨跡看起來大了一圈。
    “我隻是覺得很難受,我控製不住自己,可我不想死,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真的是故意的。
    “你以為我會信嗎?這種東西隻要查查你的就醫記錄就知道了。”江儼蹲下身,將顧寶珠的後背托起來,咬牙切齒地在她耳畔說道:“看來我真是對你太好了,所以才會讓你把我當傻子耍,你以為你能夠順利脫身嗎,不會的,即便你死在我身邊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即便如此,你也不會消停是吧。哪怕我到了墓穴裏,你是不是還要在地上埋怨我沒有把你的親筆簽名帶下去。顧寶珠有些自暴自棄地想道。
    江儼凝視著顧寶珠,她白皙的臉部仿佛被甩上深紅色的鞭痕,周遭不規則的紅蔓延至脖頸、鎖骨的位置,看上去還真是狼狽極了。
    他撫過顧寶珠漉濕的側臉,將她額前的發絲撥到耳後,按壓住她的後腦俯身吻了上去。
    他汲取著顧寶珠口中的液體,紅酒與兩人的味道幾乎交織在一起,他的手指撫過她臉上、脖頸上那些紅痕,滿意地看著顧寶珠微微顫栗起來,隨即便是更加劇烈的踢打。
    江儼隻是將顧寶珠的腿部壓住,任由她不痛不癢地抗拒著自己,拍打著自己。很快,他的脖頸一沉,隨即便是喘不過氣的憋悶,顧寶珠扣緊了他領口的寶石浮雕,用力扯向一旁,浮雕上的波紋與人臉晃動起來,他更加用力地咬了下去。
    血腥味逐漸蔓延開來,溫度的浸染令江儼臉部泛起紅暈,頸部的疼痛感也隨之襲來。他終於放開了顧寶珠,任由她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這才是地獄,”他穿過顧寶珠的腿彎,強硬地摟住她的腰部將她抱起,“不是所有的代價都可以輕飄飄揭過去,顧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