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187激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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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187激戰(中)
    鬆本一郎神色惱怒,眼睛上挑斜了河邊多田一眼,心中泛起一陣怒火。
    早就看出來河邊多田討厭自己,但是在出發前鬆井機關長有交代,讓自己兩個人有什麽事商量著辦!
    商量!言下之意就是遇有意見分歧的時候,可以討論,但是不能是這種粗暴的態度!
    一想起粗暴,鬆本一郎不由得臉一紅,心中更加的惱火!一個小小的大尉,而且還是退了役的大尉,憑什麽對自己粗暴!真以為自己是鬆井機關長嗎!
    “河邊君,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行?”鬆本一郎冷冷地說道。
    河邊多田看到鬆本一郎這幅模樣,知道是他誤會了。
    曾經的經驗告訴河邊多田,鬆本一郎這樣的人千萬不能得罪。
    雖然他成不了事,但是壞自己的事情卻綽綽有餘,回去之後小風一吹,自己很可能所有付出都白費了!
    “鬆本君,”河邊多田耐著性子指著地圖說道:“如果從這邊過去,那麽必然會經過鐵甲車二營的大門口,我們這些人肯定會引起對方懷疑!”
    河邊多田一邊說話,一邊指著地圖,一邊指著遠處建築,耐心地和鬆本一郎解釋,一點點地指給他看。
    “所以說,我能隻能穿過編組場中的股道,到達圍牆,翻牆而過才不會引起別人注意,悄悄地摸進樹林,這才是穩妥的計劃。”河邊多田收起了地圖,正色說道。
    鬆本一郎看到眾人看向他目光頗為不善,也隻能黑著臉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那邊,進股道!”河邊多田指著編組場大聲命令。
    小分隊轉頭,朝著編組場開進,剛轉進編組場,就一頭紮進股道中間。
    “加速前進!快速通過貨場!”河邊多田壓低了聲音,聲音果決。
    隊伍顯然加快了行進速度,突然黑暗處閃出來兩個人影,冷冷地喝道:“什麽人,站住!”
    兩個人身穿繭綢棉襖,腰間束著板帶,
    “什麽情況!”河邊多田擠到前頭,操著半生不熟地國語問道。
    “這列火車,咱們良鄉幫包下來的,甭想在這兒搶生意!那邊去,甭在這兒給爺起膩!”
    兩個人模樣一看,就能認出來是幫派中人,說話大大咧咧,大拇指使勁上揚,恨不能戳進太陽穴裏。
    “搶生意?”河邊多田眉頭微皺,想著對方不過是兩個人,即便是把他倆給做了,也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河邊多田眼神陰毒,望向自己的下屬,那人心領神會,右手悄悄摸向後腰。
    “蔣老三,怎麽回事!”貨車中部突然冒出來一個腦袋,大聲喝問。
    “二哥,沒事!幾個外鄉人想來爭地盤!”燈籠褲大聲說道。
    原來那邊還有人!幸虧沒有動手!河邊多田滿頭冷汗,連忙用眼色製止下屬。
    “我們去8股道卸黃豆,不和你們搶生意。”河邊多田操著生硬的中國話說道。
    “8股道在那邊!”燈籠褲晃著雙腿,一副街痞子模樣指著東邊方向說道:“你得從那兒繞過去!”
    “我們……”
    河邊多田還要再解釋,燈籠褲滿臉不耐煩地說道:“甭廢話!甭廢話!有這兒功夫都夠你們卸半車黃豆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河邊多田無奈地揮了揮手指了指東邊,大聲說道:“這邊!”
    河邊多田帶著小分隊又拐了兩個股道,無一例外的不是讓人給趕了出來,理由全部都是不許搶生意。
    河邊多田無奈地將眼睛望向矮漢子,矮漢子撇了撇嘴說道:“腳夫行業就是這樣,幫派林立,唯恐別人爭了生意,就跟狗護食差不多。”
    “那怎麽辦?”河邊多田皺起眉頭說道。
    “隻能從**股道中間通過了,那列貨車是咱們的地盤,不怕別人來搶。”矮漢子笑道。
    “開路!”河邊多田揮了揮手說道。
    小分隊繞過幾條股道,終於走進**股道之間的小路,果然沒有人攔阻。
    “加快速度!”河邊多田抬手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快到六點半,揮手大聲說道。
    小分隊加快速度,不一會兒就到了小路中段,矮漢子卻越走越慢,漸漸和小分隊拉開距離。
    不遠處,草叢中高大眼探出半個腦袋,朝著小分隊方向張望,看到他們已經全部進入,舉起了一根樹杈,上麵綁了一塊藍布,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麵藍色旗幟。
    高大眼使勁晃動樹杈,藍旗順風搖擺,隨後聽到幾聲“布穀布穀”的叫聲,頗為清脆悅耳。
    信號樓上,一直在站在窗戶旁邊的王大嘴,聽到“布穀鳥”的叫聲,連忙回頭說道:“各位師傅,準備鳴笛!”
    “就等您一聲令下了!”一個身穿鐵路製服的職員笑著說道。
    悶罐車內。
    滿臉大胡子的楊登歡舉著鏡子,愜意地看著就連自己也認不出來的麵容,頗為得意。
    十名槍手伏在臨時作為掩體的麻包後麵,雙手持槍,全身戒備,做好了射擊準備。
    兩個小特務分站悶罐車門兩側,雙手握緊扶手,隨時準備拉開車門。
    聽到“布穀鳥”叫聲,楊登歡低聲喝道:“全體都有,進入戰鬥預備!”
    說完話,楊登歡收起小鏡子,趴在瞭望窗前,手中緊握勃朗寧手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緊快速行進過來的小分隊。
    “啾啾啾!”
    幾聲尖唳的貓頭鷹叫聲清晰地傳了進來,信號樓上的王大嘴大聲吼道:“鳴笛!”
    鐵路職員右手用力拍下桌上的紅色按鈕,響亮的鈴聲登時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得到鳴笛信號的幾台機車,同時拉響了汽笛!
    霎那之間,整個西直門貨場都被震耳欲聾的汽笛聲所圍繞。
    矮漢子遠遠地跟在河邊多田等人隊伍之後,此刻聽到汽笛聲音,麻利地一個側翻,滾進了列車
    小分隊顯然被汽笛聲震驚了,停下腳步,左顧右盼,不知所措。
    河邊多田心中大驚,感覺到不對勁,回頭想要找矮漢子,卻發現矮漢子蹤跡不見。
    河邊多田正在茫然不知所措,電光火石之間,旁邊兩列貨車的四節車廂,突然車門大開。
    不好!中埋伏了!
    河邊多田眼睛兀然瞪起,車廂內的步槍霎時閃爍出點點火光!
    汽笛聲音太響了,絲毫聽不見槍聲,隻見身邊七八個人頭上、胸口、脖頸冒出大團血花,撲倒在地。
    河邊多田眼神驚恐,看到每節車廂內,都有十幾個人麵色猙獰,不住地扣動扳機,步槍、手槍不停噴射出團團火光,自己身邊不時有人倒下。
    “敵襲!敵襲!快散開臥倒!散開臥倒!”河邊多田大聲吼叫,可惜汽笛聲音太大,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在喊些什麽!
    小分隊人突然聽到震耳欲聾的汽笛聲,隨後又遭遇突襲,一個個都被打蒙圈了,擠在一處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有些反應快的,抽出南部十四式手槍還擊,沒開幾槍就中彈倒地。
    還有一些機靈的,連忙翻滾到車廂毫沒有死角,即便是躲在車下,也紛紛中彈。
    巨大的汽笛聲,不僅遮擋了槍聲、子彈呼嘯聲,也遮擋住了小分隊哀嚎的聲音。
    汽笛聲一直持續了兩分鍾,五十支步槍交叉成密集的火力網,小分隊成員成為了一個個活靶子,被夾擊射擊,等到汽笛停止的時候,小分隊橫七豎八全部躺倒在地。
    股道中間,宛如一片修羅場。
    周彥武雙手提著駁殼槍,跳下貨車,陳延生和楊登歡、喬五德也跟著跳了下來,貨車上的槍手也跟著紛紛跳下車來。
    “打掃戰場!看看有沒有活口,有了補上一刀,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許再開槍了!”楊登歡大聲吩咐。
    特務們將中正式步槍上了刺刀,不時將躺在地上人翻轉過來,逐一檢查。
    “這邊有一個!”一個小特務指著車下大聲叫道。
    河邊多田奮力舉起手槍,瞄向手提兩支駁殼槍的周彥武。
    這家夥一定是這一次伏擊的指揮官,如果能夠幹掉他,自己也不算白死!
    河邊多田小腹中彈,身子已然站不起來,他緊咬著牙,用盡身上最後力氣,雙手握住手槍,試圖瞄準。
    周彥武反手抽出大刀,大步上前,不過他實在沒有把握能否在這個小鬼子開槍之前,一刀劈了他!
    如果讓這個小鬼子開槍,槍聲一響,今天所有的辛苦都成了泡影!不能讓小鬼子槍響!周彥武狠狠地舉起大刀,墊步擰腰,飛身上前。
    河邊多田看著揮舞著大刀撲過來的周彥武,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對方為什麽要趁著汽笛響聲來襲擊自己?原來他們怕槍聲一響,泄露消息!
    現在是否能打中這個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隻要槍聲一響,就能破壞他們的計劃!
    河邊多田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食指扣向扳機!我要把槍裏的子彈全部打出去!我要報信!報信!我要破壞你們的計劃!河邊多田惡狠狠地想到。
    楊登歡突然一聲大吼:“林耀漢,飛針!”
    嗤!
    亮光一閃,從楊登歡身邊飛過。
    河邊多田感到脖子一麻,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
    這個季節,怎麽會有蚊子?僅僅不過一個念頭的時間,河邊多田眼前已是一片模糊,食指再也無力觸動扳機,身子軟軟地歪在一邊。
    “你小子成啊!”楊登歡興奮地拍了拍林耀漢的肩膀,笑著說道。
    “心一跳!苗人不傳之秘的秘方!我也隻有三枚這樣劇毒鋼針,這一次我換上了一枚!”林耀漢淡淡地說道。
    與此同時,周彥武大步趕了上來,手中大刀劃了一個漂亮的圓弧,從河邊多田脖頸上掠過,河邊多田的頭顱,瞬間向上飛起,一股鮮血直衝了起來!
    “嗷!”
    河邊多田身後突然發出一聲淒慘地嚎叫聲。
    鬆本一郎滿是驚恐的臉,在河邊多田脖頸後麵露了出來,俊秀的眼睛瞪得溜圓,渾身篩糠似的顫抖,顯然被周彥武這一刀嚇得恨不能靈魂出竅。
    “不許動!動了就戳死你!”幾支步槍逼了上來,刺刀直抵鬆本一郎胸口。
    兩個小特務把他從車下拽了出來,在身上快速摸了一遍,沒有發現武器。
    “我不動!我不動!”鬆本一郎突然用日語語無倫次地大聲叫嚷。
    “這是個日本人!是同文書院的特務!”喬五德大聲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是不是日本人?”周彥武手中掄著大刀,大聲喝問。
    “我投降!我願意投降!其實我就是個商人,我真是商人!”鬆本一郎顯然被剛才周彥武那一刀嚇壞了,也不管周彥武問些什麽,口中自顧自地說話。
    “這小子嚇傻了!”周彥武看了一眼鬆本一郎,鄙夷地說道。
    “帶回去問清楚,這個人可能秦副市長有用,到時候搞個抗議什麽的,他就是證據。”楊登歡笑著說道。
    眾人聽了,都是一陣哈哈大笑,眼睛奚落地望著鬆本一郎。
    鬆本一郎此時才剛剛緩過勁來。
    太可怕了!
    剛才突然之間遇襲,自己慌亂之間手足無措,還是河邊多田推了自己一把,將自己推到車下。不過自己的手槍,也不知道掉落在那裏。
    現在被這些人俘虜了,這些人是什麽人?伏擊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麽?鬆本一郎心中一陣陣地慌亂。
    不過現在好像自己沒什麽危險,這些人不像要是殺掉自己的模樣,鬆本一郎這才稍微放了一點心。
    “老周你們幾個把這個人押回去,先關到5號安全房,隨後到鐵獅子胡同和曹處長匯合。”楊登歡一邊往腰間插著手槍,一邊說道。
    “你呢?”周彥武吩咐小特務把鬆本一郎捆起來,轉過頭來問楊登歡。
    “我為什麽打扮成這樣?就是要和陳延生一起進鐵甲車二營啊!老錢他們還在樹林那裏等著著!”楊登歡笑道。
    “嚴守正認識你……”
    陳延生剛說了一句,楊登歡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笑著說道:“甭說嚴守正了,現在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說到這裏,楊登歡突然笑著說道:“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極了!但是和嚴守正打過照麵的,一個也不許進軍營!比如說錢隊長,他就不適合進軍營。”
    陳延生一愣,使勁撓了撓腦袋,好像剛才說得不是這些,怎麽現在變成了不讓錢如發進軍營了?
    楊登歡不理會蒙圈的陳延生,大踏步朝著密林方向走去,口中說道:“老陳,快點吧,再有二十分鍾,好戲就開鑼了!剛才那些,不過是開胃的小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