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274照片上的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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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很好吃,皮薄餡大,使勁一嘬,還能吮吸出肥美的湯汁。即便是楊登歡這種飯量小的,也一連吃了四個才停了下來。
崔阿九和河下世良也吃得十分香甜,河下世良更是一邊吃,一邊嘖嘖稱讚,直誇包子好吃。
阿七盡管是女孩子,身材妖嬈,但是飯量卻一點都不小,坐在楊登歡對麵,居然比楊登歡還多吃了一個。
“怎麽樣,這包子味道不錯吧。”曹有光放下筷子笑著問阿七。
“不錯,真心不錯。”阿七由衷地說道。
“是包子都好吃。”楊登歡笑眯眯地看了看阿七胸前,眨了眨眼睛說道。
阿七衝著楊登歡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
“待會兒我到愚園路,用不用捎你們一段?”曹有光問道。
“不用。有阿七呢!”楊登歡看了一眼阿七說道。
“要不然給你們派輛車?”曹有光又說道。
“不用,有阿七呢!”楊登歡又看了一眼阿七笑道。
“那你們隨便吧,我不管你們了,待會兒我就出門了。”曹有光說完,站了起來。
“沒問題!有阿七呢!”楊登歡笑嘻嘻地說道。
楊登歡和阿七一起出了院子,站在弄堂口,對麵停了幾輛黃包車。
“咱們怎麽去?”阿七問楊登歡。
“知道文愛路嗎?”楊登歡笑著問道。
“我哪知道去!我也是第一次到上海好吧!”阿七白了楊登歡一眼說道。
“好辦!”楊登歡笑著說道,衝著對麵的黃包車一招手,一口正宗的上海腔調喊道:“黃包車!”
幾個車夫早就盯住了楊登歡兩個人,見楊登歡要車,爭先恐後地跑過來。
“一輛還是兩輛?”楊登歡回頭問阿七。
阿七不語,想了想昨天花的兩塊大洋,不由得一陣心疼,也不說話,雙手插兜上了最近的一輛黃包車。
楊登歡笑了一下,跟著阿七上了黃包車,挨著阿七坐了下去。
阿七眉頭微皺,朝著一邊挪了挪,楊登歡也跟著挪了挪,笑著說道:“這就寬敞多了。”
阿七很是無語,瞥了楊登歡一眼,盡量朝著車邊又挪了一挪。
“第一次來上海?”楊登歡笑著問道,神色很是熟絡,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和你有關係嗎。”阿七冷冷地說道。
楊登歡展顏一笑,不理會阿七冷言冷語,笑著又說道:“待會兒辦完了正事,我帶你去上海最熱鬧的地方,城隍廟去轉一轉。”
阿七有些納悶,本來不想和楊登歡說話,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問道:“你之前來過上海嗎?你不也是第一次來上海?”
“對,我也是第一次來上海。”楊登歡點了點頭說道。
“你認路嗎!說得跟真事一樣。還帶我轉轉,自己迷路也就算了,還要拉上我啊!”阿七不滿意地說道。
“沒事,有……”
楊登歡話還沒有說完,阿七搶著說道:“別說‘有阿七呢’啊,告訴你,我也是第一次,也不認路。”
“嗯。”楊登歡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人生總有第一次,也都不認路,不過多來幾次也就認路了。”
阿七覺得楊登歡說的好像哪裏不對,但是又好像沒有問題,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廝絕對沒有說好話。
楊登歡見阿七又不說話了,笑著說道:“老曹給我說了一個地方,說是在城隍廟西北角,有一家豫省雒陽人開得鍋貼鋪子,不僅鍋貼好吃,而且老板也很有意思。”
“老板很有意思?”阿七一愣。
“嗯,小老板胖胖的圓臉,肥頭大耳,笑容可掬,衝誰都是滿臉笑容,一笑眼睛就沒了,說話還特別客氣。”說著話,楊登歡變了腔調,學著老板說話道:“咦,妮兒,恁咋才來啊!這鍋貼可好吃了!”
楊登歡說到這裏,忍俊不住,哈哈哈地一陣大笑。
阿七不明白楊登歡為什麽發笑,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無聊!”
“我無聊沒有關係,關鍵是那家鍋貼真心好吃。”楊登歡笑道。
“比起鍋貼,我更喜歡吃我們這裏的生煎饅頭。”阿七說道。
“好啊!那就生煎饅頭,我吃什麽都行。”楊登歡滿麵笑意地說道。
阿七皺眉,正待拒絕,突然想到了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冷冷地說道:“隨便吧,反正今天我跟你出來辦事,職責就是保護你,至於你願意去哪,我無所謂。”
“這孩子真乖。”楊登歡笑著說道。
黃包車上了文愛路,楊登歡說道:“威爾士路口。”
黃包車夫答應了一聲,朝著東邊跑過去。
停在路口,楊登歡下了黃包車,左右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不遠處的源福記照相館。
“這條路通到哪裏?”楊登歡一邊付錢,一邊指著威爾士路問車夫。
“北邊是江上路,南邊是黃埔路。”黃包車夫說著話調過了車頭,說完之後,拉著黃包車離開。
原來這邊通往黃埔路,就是不知道離滬江公寓有多遠。
楊登歡過了馬路,朝著源福記照相館走過去,阿七跟在他身後,錯了半個身子距離,也過了馬路。
照相館內,此刻並沒有顧客,一個看上去頗為精明的人坐在櫃台後麵,楊登歡估計這個人八成就是老板。
除了老板之外,還有一個十三四歲,身穿粗布褲褂,虎頭虎腦的半大小子,在一邊擦拭著照像器材,這個孩子應該是位小夥計。
見有人進來,老板沒有急於招呼,而是小夥計湊了過來殷勤地問道:“兩位好早,您二位是照相嗎?”
“巡捕房的。”楊登歡摸出證件晃了一下,重新又揣進了兜裏。
“巡捕房……”老板聽了,連忙從櫃台後麵轉了出來,把楊登歡兩個人讓到了牆邊的沙發。
“昨天就有兩個巡捕房……”
楊登歡不等老板把話說話,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我們是一回事,昨天他倆有些事情沒有問清楚,我們探長發了脾氣,今天又派了我過來,要是再問不清楚,我們探長就要把你帶回去問了。”
老板顯然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我知道的昨了,再有就不知道了。”
“別害怕,我主要問一些細節。”楊登歡說道。
“真沒有了,我就記得兩個人,第三個人實在想不起來了。”老板苦著臉說道。
楊登歡從兜裏摸出幾張相片,挑了一下,先拿出山口敦子的照片,問道:“你再仔細看看,那天來你照相館洗照片的是不是這個女人?”
老板接過來仔細觀看,就連小夥計也湊了過來,認真地看這張照片。
“師傅,就是這個女人!她可漂亮了!”夥計不等老板說話,就搶著說道。
“沒錯,這女人我印象挺深,不會認錯。”老板也點頭說道。
楊登歡又翻出了譚凱的照片,遞給了老板。
“你再看看這個人,照片上有他嗎?”楊登歡又說道。
老板接過來照片,仔細看了幾眼,點頭說道:“沒錯!照片上有這個人。”
楊登歡點了點頭,想了一想問道:“另外一個人你有印象嗎?”
“昨過了,真得一點印象都沒有。”老板說道。
“為什麽對這兩個人有印象,對那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楊登歡又問道。
這個問題,老板倒是沒有想到,被楊登歡這麽一問,登時給問愣了,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可能是那個人太過普通,一點都不起眼的緣故吧。”
楊登歡點了點頭,同意老板的這個理由,有些人就是這樣,普通到可以讓其他人忽視他的存在。
“老板,你再想一想,照片上這三個人的排列順序。”楊登歡又笑著問道。
“排列順序……”老板想了一下,轉頭問小夥計:“阿餅,你還能記起來嗎?”
小夥計阿餅想了一想說道:“當時照片洗好後,我看了,那個女人和這個男人站在兩側,中間是另外一個人。”
“你看了?能記起中間那人模樣不能?”楊登歡看了一眼阿餅問道。
“沒有。”阿餅紅著臉說道。
“沒有?你不是看了嗎?”楊登歡追問道。
“主要是那個女孩太漂亮了。”阿餅紅著臉說道。
“一共洗了幾張?”楊登歡盯著阿餅問道。
“3……3張。”阿餅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麽漂亮,自己就沒有想過留下來一張?”楊登歡又問道。
“原本是想來著,但是我們家相紙都有數,少一張就不得了!”阿餅紅著臉說道。
老板臉比阿餅還要紅,連忙說道:“小本生意,不敢浪費,所以規矩就嚴了一些。”
洗了三張照片,照片上是三個人……
自然是照片上三個人每個人分一張才對。
山口敦子分了一張,被人給燒了,譚凱分了一張,但是在譚凱家裏卻沒有看到這張照片。
為什麽看不到這張照片?想必是有人不想讓別人看到這張照片,因而事先取走了。
山口敦子和譚凱的照片都不見了,是誰不願意讓人看到這張照片?一定是照片上的第三人!
想到這裏,楊登歡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從懷裏又摸出了一張照片,站著問道:“老板你看看,照片上的另外一個人,是不是他?”
老板尚未說話,小夥計阿餅就大聲說道:“不錯,就是這個人!”
老板也是眼睛一亮,點頭說道:“不錯,就是他!那張照片上,他也是這一身衣服!”
阿七原本站在一旁,對他們幾個人說話沒有興趣,也沒有在意楊登歡拿出來的都是誰的照片,此刻聽到阿餅一喊,也好奇地湊過來,想要看照片究竟是誰,卻被楊登歡收了起來。
“你們看清楚了?”楊登歡問道。
“不錯,就是他。”老板篤定地說道。
“不會認錯,取照片那天,他也來了!”阿餅說道。
楊登歡一愣,眼睛狐疑地望向老板問道:“怎麽!你不是說就女人一個人嗎!”
“是一個人啊!”老板轉頭嗬斥阿餅說道:“臭小子,千萬不要胡說!哪有兩個人,明明隻有女人一個人,你又不是沒有看見!見鬼了!”
楊登歡轉臉望向阿餅,阿餅嚇了一跳,縮了一下舌頭,不敢再說話。
“不要害怕。慢慢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楊登歡溫言問道。
“那天進來的女人自己,這個男人門外呢。”阿餅指了指窗戶說道:“我從窗戶外麵看到的,原本沒有想起來,但是剛才一看照片,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原來如此,楊登歡緩緩點了點頭,拍了拍夥計阿餅肩頭,表示感謝。
出了照相館,阿七問道:“拿了誰的照片?神神秘秘的。”
“不可說,不可說,說不得啊說不得。”楊登歡心情大好,和阿七開起了玩笑。
“德行,就好像誰稀罕看一樣!反正我們隻負責行動,知不知道不礙事!”阿七瞟了楊登歡一眼說道。
“這樣就對了!這叫各司其職,你們隻管行動,我們連破案帶行動。”楊登歡一邊說話,一邊走到路邊招呼黃包車。
“咱們去哪?”阿七問道。
“你是數魚的是吧,隻有七秒的記憶!剛才不是說過了,帶你去城隍廟吃生煎饅頭。”楊登歡說道。
“剛吃完飯,哪有胃口。”阿七說道。
“那就轉到你有胃口為止,城隍廟可好玩了!”楊登歡招手,一輛黃包車從對麵調了頭轉過來。
“上車。”楊登歡衝著阿七說道。
阿七嘟囔了一句,即便是不十分情願,但是也上了黃包車。
楊登歡跟著阿七上了黃包車,口中說道:“城隍廟!”
黃包車夫答應了一聲,拉起了黃包車,快速跑了起來。
楊登歡不再和阿七調笑,閉目養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麵孔時而凝重,時而輕鬆。
“你就是不給我照片上是誰,我也得給曹組長匯報。”阿七見楊登歡不說話,也不看他,眼睛望著前方說道。
“我就知道,曹有光沒有安好心。”楊登歡睜開眼睛淡淡說道。
“什麽沒安好心?什麽意思?”阿七納悶地問道。
“老曹那裏是派你保護我的,明明是來監視我的……”楊登歡笑容滿麵,故意拖長了聲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