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596審問
    楊登歡並沒有直接到沈岩的辦公室，而是先回到了二隊辦公室。
    果然，大眼睛的女內勤依然衝著楊登歡說了：“黃隊長不在。”
    大眼睛女內勤說完，還給楊登歡拋了一個媚眼，這讓楊登歡心情不錯，高高興興地走向科長辦公室。
    還好，科長沈岩在自己的辦公室。
    楊登歡和鄭蘭開了幾句玩笑，這才敲門，進了沈岩辦公室。
    沈岩並沒有坐在自己辦公桌後麵，而是坐在茶幾上，麵對著一副圍棋珍瓏在動著腦筋。
    楊登歡進門，沈岩頭也沒有抬，不過卻徑直說道：“登歡，看看這個珍瓏，你有什麽辦法破解沒有？”
    “卑職愚鈍，對圍棋一竅不通。”楊登歡必恭必敬地答道。
    沈岩抬頭看了楊登歡一眼，笑了一笑，將手裏的棋子扔進了棋盒之中，笑著問道：“找我什麽事？”
    楊登歡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科長，是不是耽誤你下圍棋了？”
    “扯淡！究竟什麽事！”沈岩笑罵了一句，看著楊登歡說道。
    “劈柴胡同那件案子，似乎有了突破。”楊登歡想了一想說道。
    沈岩聽了眼睛一亮，目光直直地盯向楊登歡。
    “鷂兒胡同抓了一個小偷，據說那天，這家夥在現場！”楊登歡低聲說道。
    “真的假的？”沈岩半信半疑地問道。
    “不知道啊！人剛帶回來，還沒審呢，就趕緊來通知您了！”楊登歡笑著說道。
    沈岩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興奮地說道：“那還等什麽……”
    說到這裏，沈岩猛然一下停住了，眉頭也緩緩皺了起來，輕輕咳嗽了一聲，又坐了下去說道：“那個什麽，那個你們倆先審，審完了跟我匯報！”
    “我們倆？”楊登歡一愣問道。
    “廢話！當然是你和黃天河了！”沈岩不耐煩地說道。
    “黃隊長不在。”楊登歡笑道。
    “不在？去哪了？”沈岩一愣問道。
    “八成劈柴胡同呢！”楊登歡想了一想說道。
    “你身邊現在還有誰？”沈岩愣了一下問道。
    “二隊一個組長，叫做王殿發，剩下的就是行動隊員了！”楊登歡笑道。
    “那就你和王殿發來審！審完了通知我！”沈岩點頭說道。
    楊登歡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就先審了。”
    “不能出差錯！”沈岩小聲囑咐著說道：“你不知道，有些小偷為了減刑，滿嘴胡說八道！你一定要問出來真實的情況。”
    楊登歡想了一想，點了點頭，明白了沈岩究竟是顧忌在哪了，笑著說道：“那沒問題，科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審個明明白白的！”
    審訊室。
    羅小七被捆得結結實實，眼神驚恐地看著王殿發幾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審訊桌上，一小碟花生米，一個大黑粗碗，碗裏酒氣凜冽，遠遠地飄過來一股辛辣之氣，讓人聞之欲醉。
    王殿發手裏捏著花生米，端起粗瓷碗，大口喝了兩口。
    啊……
    王殿發順口突出一口長氣。
    “瑪德，每次一審犯人，老子總是要喝上兩口，要不然說不出來地不舒服。等到半暈的時候，揮起鞭子來，又有勢，又有力！”王殿發端著酒碗，衝著羅小七說道。
    “長官！長官！我是自願和你們合作的，沒有私心。”羅小七連忙衝著王殿發說道。
    “閉嘴！不讓你說話，不許說話，要不然一句話一鞭子！”王殿發冷冷地說道。
    咣當！
    審訊室大門被用力撞開，楊登歡夾著一陣風就走了進來。
    北風嗚咽，讓羅小七感到一陣寒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
    楊登歡大步進門，身後的一個小特務將審訊室的屋門關了起來，隨後走到楊登歡身邊。
    楊登歡將外罩脫了下來，順手搭在椅子背上。
    “怎麽樣？”楊登歡轉頭問王殿發。
    “還沒問呢。”王殿發笑著說道。
    “我來問，你找個人記一下。”楊登歡麵無表情，說完了這話，一步步走向羅小七身邊。
    羅小七滿臉期冀地望向楊登歡。
    “鷂兒胡同抓你，因為什麽？”楊登歡在羅小七身邊，突然問道。
    沒有想到楊登歡居然會問這個，羅小七一愣，有些茫然。
    “問你呢！他們為了什麽抓你？”楊登歡又大聲問道。
    “偷……偷東西……”羅小七想了一想說道。
    “案值多少？”楊登歡又問道。
    “案值……”羅小七頭上汗水流了下來。
    “問你呢，快說！”楊登歡不耐煩地說道。
    “十幾……”
    “想好了再說，那邊有記錄，千萬不要胡說八道！”楊登歡在一邊冷冷地說道。
    “幾十……”
    “多少！好好說！”楊登歡猛然一聲厲喝。
    “一百多塊錢……”羅小七連忙說道。
    “一百多塊錢……”楊登歡回頭看向王殿發說道：“老王，這個案值，估計得個三五年吧？”
    “什麽三五年！一百多塊錢啊！至少得十年以上了！”王殿發誇張地說道。
    羅小七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哪有啊！一百多塊錢，頂多也就是七八年左右……”
    羅小七話沒有說完，楊登歡已然笑著說道：“噢！原來你知法犯法，這估計得罪加一等吧？”
    王殿發高興地一點頭說道：“嗯，估計這麽的，就夠十年了。”
    “那個誰誰誰，跑鷂兒胡同一趟，把他的卷宗提過來，要是不好好說，咱們直接就把他給提交了！”楊登歡回頭，順手指了一個人說道。
    “明白！”那人大聲答應了一句，轉身準備離開。
    “別啊！我願意好好交待，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好好交待嗎，你們這是幹什麽！”羅小七大急，著急地大聲吼道。
    “我是怕你不好好交待，所以這才提醒一下你，你的命運在我手裏，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千萬不要瞎想！”楊登歡冷冷地說道。
    “長官，您就隻管問吧，您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是決心立功贖罪，這個你們得相信我。”羅小七一臉乞求地看著楊登歡說道。
    楊登歡笑了笑，在羅小七臉上摸了一摸，笑著說道：“沒有看出來，這還是個好娃呢！”
    隨後，猛然楊登歡變了臉色，臉色變得陰冷說道：“但是，你要是敢騙我們，那麽就不要想著再做人了！”
    莫名其妙，羅小七感到了一陣寒冷，打了一個哆嗦。
    “給他披上件衣服！”楊登歡冷聲說道。
    王殿發連忙將自己外罩脫了下來，走過去披到羅小七身上。
    “小子，這是我們楊隊長！鷂兒胡同的關大隊長知道吧？也是特別服氣他！披上了我的衣服，好好配合，要不然你小子可是要倒黴！”王殿發在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
    楊登歡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冷冷地說道：“好了，現在開講吧！”
    羅小七想了一想，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將那天的情況全部講述了出來。
    羅小七不僅是一個慣偷，而且還是一個賭徒，而且還是屬於又菜又愛玩的那一種。
    這樣的人，多半輸的傾家蕩產。
    好在羅小七偷技高超，一旦輸光了錢財，立刻想到溜門撬鎖，大發一筆橫財，然後再去天地幺二擲虎頭，然後再去施展神偷技能，周而複始，向來如此。
    幾天前，羅小七又是把自己輸的吊蛋精光，身上再沒有一絲一毫銀子，就連高利貸都借不出來，這才悻悻然離開了賭坊。
    出了賭坊，羅小七想著再去發上一筆橫財，思來想去，想到了劈柴胡同一戶姓李的人家。
    這位姓李的人家，是一個山西老摳，頗能聚財，聽說家裏雖然破破爛爛，但是手裏著實有些東西。
    於是，羅小七就將目標鎖定了那裏。
    到了晚間，羅小七到了劈柴胡同，縮身在李老摳家的屋簷下麵，想著等到確認屋裏再沒有人的時候，自己再下去動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院門輕輕一響，一個身影閃身進門。
    這人看上去挺有錢，渾身衣服頗為精致，西裝風衣也是名貴之物。
    這人悄無聲息地走到東廂房，輕輕地在門口敲了兩下屋門。
    裏麵傳出來一句“誰啊”，那人似乎回答了一句什麽，但是羅小七有些沒有聽清楚。
    不過屋裏那人倒是聽得十分清楚，由於距離有些遠，所以羅小七僅僅聽到了“尤……你怎麽來了……”
    隨後，屋門就打開了，誰知道這人就在屋裏那人開門瞬間，手中一柄匕首自下而上斜劃了上去，開門那人一聲都沒有發出，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西裝男子似乎對自己的身手很是信任，也不去檢查，伸手將屋門關了之後，轉身離開。
    整個過程，幹淨利索，在羅小七看來，還不到一分鍾。
    見到有人殺人，羅小七嚇壞了，當下也忘記了去偷東西，連滾帶爬地下了房簷，轉身逃開。
    楊登歡聽完羅小七講述，眉頭緩緩皺了起來，沉聲問道：“當時時間大概是幾點？”
    羅小七想了一想，搖了搖頭說道：“我又沒有手表，哪裏知道確切時間，不過當時天色剛剛擦黑了一點點而已。”
    楊登歡算了一算，點頭說道：“你的意思，大概是晚上七點多鍾。”
    羅小七想了一想，點了點頭。
    這個時間，倒是和技術科給出的六點到八點的死亡時間相吻合。
    “這個時間，不正是應該院裏人最多的時候嗎？怎麽就沒有人呢？”楊登歡又問道。
    “嗨！那天街口，來了一隊耍猴變魔術的，院裏人都到那裏看熱鬧去了！”羅小七說道。
    “這個人的容貌，你還能記清嗎？”楊登歡又問道。
    “能！”羅小七點頭說道。
    “你看清了？”楊登歡又問道。
    “差不多。”羅小七點頭說道。
    “當時天已經擦黑，你是怎麽看清楚的？”楊登歡皺眉問道。
    羅小七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道：“這事吧，說起來有點丟人……我是夜眼，越到晚上看得越清，所以才能幹這個……”
    說到這裏，羅小七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關燈！”楊登歡猛然喝道。
    王殿發連忙將屋裏所有燈都熄了，屋裏頓時漆黑一片。
    “牆上寫的什麽字？”楊登歡指著牆邊說道。
    “回頭是岸……”羅小七低聲說道。
    “看我手，這是幾？”楊登歡又問道。
    “四……”
    楊登歡點了點頭，這才大聲說道：“好了，開燈！”
    王殿發連忙將燈開關打開，屋裏立刻又亮堂起來。
    “嗯，這家夥沒有說謊，倒是真有一雙夜眼！”楊登歡點了點頭說道。
    楊登歡說完，隨即將頭轉向王殿發，點頭說道：“老王，馬上通知技術科，找一個畫像高手過來，由這小子描述，把圖像先搞出來！”
    王殿發聽了，連忙回頭吩咐了幾句，一個小行動隊員立刻跑道電話處，抓起了電話，隨手撥了一個號碼，大聲說道：“喂，技術科嗎？我們是特務科……”
    眾人忙碌不停，楊登歡則是走到羅小七麵前，將羅小七身上的衣服，用力替他緊了緊，笑著說道：“小子，你倒是挺幸運，隻要你能配合我們抓了那家夥，不但盜竊那事算了，而且還有獎勵可領！”
    “真的？”羅小七滿麵紅光，大聲問道。
    “那可不是！當然是真的！”楊登歡笑著說道。
    說完，楊登歡揮手說道：“來個人，先把綁繩給鬆了！”
    王殿發連忙上前，隨即又上來兩個行動隊員，三個人七手八腳給羅小七鬆著綁繩。
    “羅小七，你好想想，這個殺手有什麽地方和別人不一樣，或者說易於識別的地方？”楊登歡趁著王殿發等人解綁繩，一邊在一旁問道。
    “什麽易於識別的地方？”羅小七有些猶豫地又重複了一遍楊登歡的話。
    “對！就是那種看了一遍就能記住的地方。”楊登歡又啟發地說道。
    這下子，羅小七一下明白了過來，大聲興奮地說道：“您要是這麽一說，那我可就明白過來了！”
    “噢！那就快說吧！”楊登歡見狀，臉上也現出高興的模樣，大聲催促說道。
    羅小七看著楊登歡，臉上露出來十分得意和誇張的笑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