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一張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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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一張相片
第224章 一張相片
為了更直觀測試望遠鏡性能,齊越站在窗前,舉著望遠鏡漫無目的四處巡視,不經意間,秋山由美出現在鏡頭裏,她獨自站在僻靜的巷子裏,不時抬手看一眼手表。
很顯然,她在等人。
過了一會,一個頭戴灰色禮帽的男子進了巷子,因為是背對警察廳方向,看不到他的臉。
到了秋山由美近前,男子脫帽頷首致意,白天光線極好,加上他頭發短,通過九八式高倍望遠鏡,能夠清楚看到他頭頂的戒疤。
——是那個跟蹤薑斌的“和尚”!
齊越目不轉睛的看著。
秋山由美和男子低聲交談了一會,各自離去,齊越的望遠鏡追蹤著男子,希望能有機會看到正臉,但男子始終沒回頭,穿過節次鱗比的商鋪,很快消失在街的轉角。
另一邊,秋山由美從巷子裏出來,在街上買了一包糖炒栗子,步行朝警察廳方向走來。
齊越拿起桌上秋山由美的信,用手摸了摸,裏麵裝的像是相片一類的硬質紙張,他略一思索,先插上門,拎起地上的暖水瓶,信封放在瓶口,讓水的熱氣軟化封口膠水。
等了差不多兩三分鍾,用刀片小心翼翼剖開封口。
果不其然,除了一張相片,信封裏什麽都沒有,相片上是秋山由美抱著年幼的大雄,一名中年男子站在身後,手扶著秋山由美的肩頭。
相片背麵寫著一行字:秋山大雄周歲紀念,於昭和五年春。
昭和五年也就是1930年,那時候秋山由美18歲,從相片上也能看出,在她的眉宇間,滿是少女才有的稚嫩神情,青澀而又拘謹。
齊越把相片放回信封,拿出酒精燈點燃,烘幹信封封口。
……
通訊班的工作很簡單,收發電報,破譯電文,探測敵台無線電信號,算上秋山由美,通訊班一共隻有九個人,分工明確,各管一攤。
此時,秋山由美眉頭緊鎖,正在聚精會神操作無線電探測設備,喃喃著說:“奇怪……”
“有異常嗎?”
齊越在身後問。
他經常來通訊班,名義是督察工作,實際上是為了獲取第一手情報,就比如攔截的電文,在送去科長室之前,齊越就先知道了。
“最近一段時間,敵台似乎進入了無線電靜默……但是不應該啊,討伐作戰行動期間,城裏的共黨怎麽可能不和抗匪聯係呢?”
秋山由美皺著眉說。
齊越想了想:“會不會是探測設備的問題?”
秋山由美輕輕搖頭:“抗匪隻要發報,城裏的共黨能接收到,我們一樣也能。隻不過因為電碼加密,電文很難破譯,即便破譯了,但過了時效期,也成了廢紙一張。”
“要是能拿到密電碼就好了。”
齊越把信放在操作台上。
秋山由美問:“我的信?”
齊越解釋著說:“從日本寄來的。哦,剛剛你不在,警衛放我那兒了,順便給你捎過來。”
齊越送給大雄禮物,秋山由美心存好感,加上澀穀純一郎囑咐過,讓兩人互相配合,秋山由美已經把齊越當自己人,很多事都不避諱。
她撕開信封,欣喜的說:“一定是花子的來信,花子是我姨媽家的表妹,我們最要好了……”
看到相片,秋山由美愣住。
齊越問:“這是誰呀?”
秋山由美勉強笑了一下:“這是大雄一周歲那年,在公園照的,那個、是我的父親。”
“哦……”
“齊副隊長,方便的話,一會我想搭你的車。”
“沒問題,我在樓下等你。”
“謝謝。”
秋山由美隻是警尉銜,達不到配備專車的級別,平時上下班,一般都乘坐電車或洋車。
……
濱山路84號。
白公館。
白雪坐在沙發上,摸挲胸前的八卦胸針,想著和齊越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情無比煩躁。
“廳長,您回來了。”
下人打著招呼。
滿麵春風的白沛岑走進來。
白太太從樓上下來:“這才四點鍾,今天咋回來這麽早?”
白沛岑把外套遞給下人:“開了一天的會,有些累了,下午沒什麽事,就提前回來了。”
白太太眉開眼笑的說:“所以說,還是當官好,想去哪去哪,跟誰也不用請示匯報。”
白沛岑坐下來,看著女兒:“雪兒,今天沒出去呀?”
白雪悶悶的說:“不想出去。”
白沛岑微笑著說:“待在家裏挺好,過些日子,你就是想在家待著,估計也沒時間了。”
“為什麽?”
“因為你要上班了。”
“……上班?”
“雪兒,你雖然是個姑娘家,但也該為前程打算了,趕上這次上麵統一安排,給官員家屬優先安排工作,我給你爭取了一個名額,先去濱江鹽政署曆練曆練,等積累了一定的資曆,再想辦法調去其他部門。”
“我不去。”
“為什麽不去?”
“不喜歡。”
“雪兒,鹽政署多好啊,楊署長和伱爹是中學同學,關係處的也不錯,到時候肯定關照你。”
白太太在一旁勸說。
白雪說:“我不需要關照。”
白沛岑和顏悅色的問:“不去鹽政署,那你想去哪?”
白雪默不作聲。
白沛岑說:“沒想好不要緊,慢慢想,我們有的是時間,隻要在濱江省範圍內,都不是問題。”
白雪不置可否,遲疑著問:“我聽說、有個叫鬆井大輔的日本人被殺了,是真的嗎?”
白沛岑問:“餘錦程來過了?”
白雪點點頭:“嗯,中午來了一趟,他是來還書的,上次來的時候,從我這借了一本書。”
白太太笑道:“臨走又借了一本,等過兩天,再來還書,再借,他這麽做,是為了見到雪兒,這個餘錦程,還真是挺有招的。”
白沛岑也笑:“投其所好,他也算是有心了。”
白雪板著臉說:“我不喜歡這樣,做人應該光明磊落,坦坦蕩蕩,而不是挖空心思耍小聰明。”
白太太不以為然:“管他小聰明還是大聰明的,有心就好,就怕沒心,對你好才是真的。”
白沛岑說:“你們先出去吧,我和雪兒有話說。”
白太太帶著下人去了廚房。
白沛岑關好客廳門,坐在白雪對麵的沙發上,嚴肅的說:“你知道,是誰殺了鬆井大輔嗎?”
白雪搖頭:“不知道。”
白沛岑壓低嗓音:“是餘。”
白雪吃了一驚,半晌無語。
白沛岑歎了口氣,繼續說:“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餘錦程是真心對你好,你想一想,除了父母,天底下還有誰,能夠為了你,心甘情願冒這麽大的風險?一個都沒有吧?所以,雪兒,你要珍惜啊。”
“不懂你在說什麽……”
白雪嘟囔著說。
其實,她心知肚明,自己參加赤騎的秘密,餘錦程應該也知道了。
想起餘錦程說的那句:“為了你,我什麽都肯做”,現在看起來,的確是真心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