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管帶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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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管帶胡同
    第293章 管帶胡同
    一小時前。
    平安客棧房間內。
    一鋪炕。
    一張木板床。
    電燈忽明忽暗。
    小夥計送來暖水瓶。
    趙振海問:“你們這鬧鬼啊,這燈咋一閃一閃的呢?”
    小夥計說:“電壓不穩,經常這樣,過一會就好了。”
    “眼睛都要晃瞎了。”
    趙振海抱怨著說。
    王朋說:“這就不錯了,前兩年,蓮花鎮沒通電的時候,到了晚上,隻能摸黑待著,油燈就能照巴掌大的地方,啥也幹不了。”
    齊越問小夥計:“你們這兒,晚上有什麽玩的地方嗎?”
    小夥計說:“那得看你想玩啥,賭錢去南窯,找女人抽大煙喝花酒去管帶胡同,您別看蓮花鎮地方不大,要啥有啥,嘿嘿。”
    “管帶胡同、遠不遠?”
    “不遠,出門就是,走路也就十來分鍾,掛紅燈籠的房子,就是管帶胡同,可好找了。”
    “謝啦。”
    “您客氣。”
    小夥計笑嘻嘻退了出去。
    齊越穿上外套,對趙振海和王朋說:“你們倆歇著吧,我出去轉轉,一會就回來。”
    趙振海剛要開口。
    王朋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齊越開門走了出去。
    趙振海問王朋:“你啥意思?”
    王朋坐直了身子,一臉的猥瑣笑意:“還啥意思,你要跟著去啊,沒聽見齊隊長打聽,管帶胡同在哪嘛,你去幹啥?咋滴,齊隊長和女人辦事,你在邊上喊加油唄。”
    雖然趙振海是組長,但兩人警銜級別一樣,都是警尉補,所不同的就是職務的高低,加上平時相處也算融洽,私下談話很隨便。
    “你是說……能嗎?”
    趙振海不太相信。
    王朋切了一聲:“有啥不能的,這不很正常嘛。”
    趙振海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不行,我得跟著去看看,萬一出事可糟了。”
    王朋說:“能出啥事……”
    “你忘了,高科長說,鎮上有抗匪的工作隊!”
    趙振海穿鞋下地。
    ……
    十分鍾後。
    齊越來到西大街。
    “凍梨凍蘋果,糖——梨膏~”
    街邊的商販吆喝著。
    其實,齊越獨自出來,是為了查找線索,故意表現出對管帶胡同感興趣,是不想趙振海和王朋跟著,免得礙手礙腳耽誤事,他準備找李永鑫再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李永鑫家就在西大街附近。
    正在這時,馬楷揣著手,從一戶院子出來,走了沒幾步遠,伸手摸了摸脖子,轉身又返回去,看得出來,應該是忘了什麽東西。
    商販瞥了一眼:“笑貧不笑娼,野狗鑽褲襠……”
    齊越剛好經過,很容易就能判斷出,商販的有感而發,是源於街對麵那個扁鏟腦袋,於是就勢停下腳步:“凍梨多少錢一斤?”
    見生意上門,商販立刻來了精神:“一毛錢三斤,大兄弟,你就買吧,我賣的凍梨皮薄核小,保證個個甜,真的,我不騙銀。”
    “太小了,我看別人賣的凍梨,比你這個大一圈。”
    齊越敷衍著說。
    商販撇嘴:“一看你就是外行,這是南果梨,從南麵運過來的,這玩意沒有太大的,大的那是鴨梨,大有啥用,一點都不甜……”
    這時,馬楷從院子裏出來,身上多了一條毛線圍脖,一邊走一邊從兜裏掏出火柴,點燃叼在嘴上的香煙,一個描眉打鬢的女子,身上裹著男式棉大衣,站在院門內。
    馬楷示意女子回去。
    女子笑著招了招手。
    “劉峰啥時候學會抽煙了?”
    齊越故作驚訝。
    商販順著齊越目光看過去:“兄弟,你認錯人了吧?”
    齊越說:“那不是劉峰嗎?”
    商販笑道:“啥劉峰,你肯定認錯人了,那是馬楷。”
    齊越說:“你認錯人了吧。”
    這句話,激起了商販心底的勝負欲,不屑一顧的說:“說句不好聽的,扒了他的皮,我認得他的骨頭!我從小在蓮花鎮長大,在管帶胡同住了三十多年,還能認錯?”
    “是我認錯了嗎?這也太像了。”
    齊越一臉的驚訝。
    為了證明所言不假,商販詳細介紹:“那個女的,名叫薑鈺瑛,以前是馬楷的相好,可惜的是,他倆的婚事,馬楷家裏不同意,為啥呢?因為薑鈺瑛是漢人。”
    “後來呢?”
    齊越問。
    商販說:“後來,薑鈺瑛就嫁人了唄,馬楷一氣之下,跟家裏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
    齊越想了想:“既然薑鈺瑛嫁人了,馬楷還來找她,薑鈺瑛的丈夫,心裏能願意嗎?”
    商販起了疑心:“不是、兄弟,你打聽這幹啥?”
    齊越拿出錢夾,抽出一塊錢遞過去,鄭重其事的說:“實不相瞞,本人是一名小說家,最近在寫一部關於三角戀的愛情小說,為了激發創作靈感,到處搜集素材,哦,通俗來講,素材就是,故事的原材料。”
    商販一拍大腿:“我剛才還合計呢,你肯定不是一般人,沒想到,原來是一位大作家!”
    齊越說:“大作家不敢當。”
    對於齊越的身份,商販其實根本不在意,既然人家給了錢,自己就得按規矩辦事,於是說:“兩年前,薑鈺瑛丈夫因病去世,薑鈺瑛沒轍,隻能回娘家和她爹一起住,她爹是前朝的舉人,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挑擔,除了吃飯睡覺,啥也不會。”
    齊越煞有介事,拿出鋼筆和筆記本,刷刷點點亂寫一通,做出一副用心記錄的樣子。
    商販繼續說:“俗話說,坐吃山空,沒幾年工夫,父女倆窮的就剩一棟空房子,薑舉人好擺譜,吃的用的,還必須得是好的,薑鈺瑛沒辦法,隻好做了暗門子。”
    “暗門子?”
    齊越很驚訝。
    商販說:“暗門子都不懂?暗門子就是不掛牌的婊子!”
    齊越合上筆記本:“就是說,薑鈺瑛是一個暗娼。”
    “沒錯,是有這麽叫的,暗門子,暗娼,都是一回事。”
    “馬楷和薑鈺瑛……”
    “去年年底,馬楷突然回來了,聽說薑鈺瑛成了寡婦,一來二去的,倆人就又勾搭上了……”
    之所以關注馬楷,是因為在齊越看來,在順心飯館吃飯的三個人,包括這個腦袋像扁鏟一樣的家夥,感覺上有些來曆不明。
    隻看他們吃飯的架勢,像是很多年沒見過葷腥,好不容易趕上一頓好的,恨不得連盤子都吃進肚子,正常來說,一頓飯花費三塊五的群體,不至於饕殄成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