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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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兒走近幾步,舉了舉手中的竹籃子,笑著說:
    “幾位大哥,我是秀兒,老爺知道你們站崗辛苦,讓我給你們送酒送菜來了。”
    兩個鄉丁認出了秀兒,都很高興。
    一個鄉丁對另一個鄉丁說:
    “老黃,你在這裏等著,我下去看看。”
    鄉丁沿著窄窄的樓梯,走了下來。
    下麵是休息室,中間擺著一張桌子,幾條板凳,旁邊擺放著幾張床鋪和衣櫃,顯得又髒又亂,還有一股濃烈的臭腳丫子的味道。
    有兩張床鋪上,正睡著兩個鄉丁。
    從樓上走下來的鄉丁,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秀兒抱著一壇酒,提著一個竹籃,也走了進來。
    秀兒把酒壇放在桌子上,把竹籃子也放在桌子上,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胳膊,笑道:
    “還真累得我不輕,太沉了。”
    鄉丁笑道:“辛苦你啦,秀兒。什麽菜?”
    秀兒掀開紗布,露出裏麵的兩隻燒雞,一塊肘子,笑道:
    “燒雞肘子,這菜怎麽樣?”
    鄉丁高興了,眼睛都笑起了兩條縫:
    “硬菜啊!丁老爺今天真大方,竟然舍得給我們吃燒雞肘子。”
    秀兒笑道:
    “今天不是過年嘛,你們站崗辛苦,這是老爺特意犒勞你們的,別的崗樓也有。”
    雖然這些鄉丁跟著丁勝天欺壓百姓,平時裏沒少吃香喝辣,但畢竟也不是能經常吃到燒雞肘子這樣的“硬菜”
    他們平時在丁宅的飯菜,也就比普通百姓好一點,今晚的年夜飯,也隻不過是豬肉燉粉條,再加幾個白麵饅頭,兩個人才合一瓶酒,喝得不過癮。
    現在忽然送來了一大壇酒,兩隻燒雞,一個大肘子,自然讓他們十分高興。
    睡覺的兩個鄉丁聞到了香味,醒了過來,看到酒菜,立即精神了。
    樓上的鄉丁聞到了香味,從上麵探頭下來,用力的抽動著鼻子聞嗅著,一副垂涎欲滴的貪婪。
    秀兒向樓上的鄉丁招招手:
    “老黃叔,你也下來吃吧。”
    樓上的鄉下有些為難:
    “我不能下去啊,上麵總要有人站崗啊。”
    秀兒笑道:
    “黃叔,我已經吃過飯了,要不,我幫你在上麵站一會崗,你下來吃飯。我還沒上去過呢,也沒抱過大槍,正稀罕呢。”
    樓下的鄉丁有些心動,但不敢答應,望向那個姓樊的小隊長。
    樊隊長想了想了說:“這個時候了,大隊長應該不會過來查崗了,你就讓秀兒替你一會吧,你下來喝點酒,吃條雞腿,暖和一下身子,再趕緊上去。”
    樓上鄉丁得到允許,這才走下樓梯,把頭上的氈帽,戴到秀兒的頭上,又把大槍遞給秀兒。
    “樓上冷,戴著帽子好點。這槍可千萬不要亂碰,當心走火,抱著過過癮就行。”
    “知道啦。”
    秀兒戴上氈帽,抱著大槍,走上了了望台。
    秀兒站在了望台上,四下張望著。
    很快,不遠處一戶人家的牆角後麵,探出一個人影,向秀兒揮了揮手。
    “啊,是二哥!”
    秀兒看到驢二,就放心了,膽子也大多了,她伸出手掌,向下壓了壓,示意驢二再等等。
    那人影又縮了回去。
    秀兒就在了望台上走動著,等待著蒙汗藥性的發作。
    那人影正是驢二!
    驢二在父親的墳頭前,等了大半夜,聽到村裏的鞭炮聲多了,他知道,這是到了新舊年交替的時刻,人們在放鞭炮慶祝新年的到來,午夜到了。
    驢二又等了一會,等到鞭炮聲稀疏了,他才站起身來,又檢查了一下手槍,又插回腰帶上,摑了摑棉衣,就向村中慢慢走來。
    驢二走進村子的時候,鞭炮聲更稀少了----人們放了新年的鞭炮之後,就回屋睡覺了,畢竟淩晨就要早起,到親戚鄰居家挨個拜年,不能睡太晚了。
    驢二低著頭,在村中行走著,向丁家大院的西北角崗樓子靠近。
    街上沒有一個人,隻有他自己,不用擔心會被人看到。
    他來到崗樓外邊的一個農家院子的角落之後,就躲藏起來,盯著崗樓上的了望台。
    此時那上麵有兩個鄉狗子。
    驢二又等了一會,正在心焦,擔心秀兒出意外的時候,就看到兩個鄉狗子先後下去了,很快秀兒就上來了,他就明白了,秀兒的計劃正在進行中。
    雖然距離有點遠,但從身材和姿勢上,他還是能認出來那個是秀兒。
    驢二沉住氣,耐心等待著。
    為父報仇的仇恨,並沒有使他失去理智,他反而比平時更冷靜,更沉著,強烈的仇恨,隻是加強了他內心的殘酷,並沒有摧毀他的意誌。
    秀兒在了望台上輕輕走動著,豎起耳朵,聆聽著下麵的動靜。
    她聽到,四個鄉下都沒起疑心,圍坐成一團,有人打開酒壇,有人撕燒雞,有人撕肘子,氣氛熱鬧。
    她在丁家大院裏,平時很老實乖巧,沒人懷疑她會有異心,有殺心。
    倒是一個鄉丁在倒酒的時候,說了句“這酒怎麽渾個愣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秀兒聽到這裏,不由暗吃一驚,停下了腳步。
    另一個鄉丁笑道:“有酒喝就不錯了,你就別挑三撿四了。這酒渾,肯定是管家向裏麵滲水多了。”
    又一個鄉丁笑罵道:“是啊,孫管家太他媽壞了,總是給我們摻水的酒喝,他把好酒都自己藏起來了喝了。”
    眾人笑罵著,開始喝起酒來,吃著燒雞,吃著肘子。
    聽到四個鄉丁都喝了酒,秀兒這才稍微放心,但她仍然不敢掉以輕心,心情緊張著,她不知道藥性如何,什麽時候才會發作。
    過了十多分鍾之後,她就聽到一個鄉丁說:“這酒勁真他娘的大,才喝了兩碗,我的腦子就暈乎乎的。”
    另一個鄉丁說:“我才喝了一碗,腦子就暈乎了。咦,老黃,你怎麽有兩個腦袋,不,是三個腦袋。”
    “你他娘的還說我呢,你還四個腦袋呢……哈哈,老樊你也是四個腦袋,咦,九個腦袋了,你們都是九頭鳥嗎?”
    秀兒聽到這裏,就知道藥性開始發作了,不由心中暗喜。
    隨即又聽到一個鄉丁含糊不清的說:
    “不行了,我困了,要去床上睡一會,你們喝著……”
    隨即就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走了幾步,還沒走到床前,就“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了。
    有一個鄉丁比較機警,覺察到不對勁,剛喊了句“不對,酒裏有毒……”
    這句話還沒喊完,就隻聽到桌子發出”怦“的一聲響,這個鄉丁就暈倒了,上身砸在桌子上,碗筷都掉地上了。
    接著,又是“咚咚”兩聲,另兩個鄉下也倒了下去,發出沉重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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