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隴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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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的談天論地,酒足飯飽後,陳重錦就帶著陶惜離開了。
張祈年似放鬆般往後靠在椅子上,手裏拿著酒盞,笑道:“魏兄是要再多考量,還是欲擒故縱呢,我看四殿下很誠懇啊。”
魏紫衣抿了口茶,平靜說道:“張兄已經站隊了?”
張祈年的瞳孔微縮。
他很詫異的看著魏紫衣。
魏紫衣伸手夾了口菜,咀嚼咽下,說道:“首輔知道麽?”
張祈年愣了片刻,隨即搖頭笑道:“我一直很謹慎,從未表露什麽,你怎麽看出來我站隊了?”
魏紫衣說道:“你對待陳符荼以及陳重錦的態度看似沒什麽兩樣,實則還是有細微的區別,剩下更多是我的感覺,沒有證據的猜測。”
張祈年有些啞然,讚歎道:“感覺也是重要的成分,何況你能察覺出細微的區別,那不妨魏兄再講一講,你覺得我更傾向誰,站隊哪一邊?”
魏紫衣笑道:“我以為......是四殿下陳重錦。”
暮夏姑娘看了眼張祈年,又看了眼魏紫衣。
張祈年很佩服拍手道:“不愧是魏兄,其實我與陳重錦接觸已有多年,而這麽些年裏,除了跟在我身邊的暮夏以及陳重錦自己,再沒有第四人知曉。”
魏紫衣說道:“不能說是我厲害,隻是你今日的表現必然與往日不同,我才能看出些端倪,而太子殿下他們的注意力更多在我身上,也沒人多注意你。”
張祈年說道:“看來我以後要更謹慎些,這次是變相的多虧了魏兄掩護。”
魏紫衣說道:“你還沒實際回答我,此次站隊,是代表你自己,還是首輔,若很早就有接觸,便在陳重錦還是紈絝的時候,那時便知道他是裝的了?”
張祈年低聲說道:“我祖父是不會站隊的,所以謹代表我個人,我的確很早就知道陳重錦是裝的,但那也是機緣巧合,或者說,一開始我比較同情他。”
魏紫衣問道:“此話何解?就算他以前不被那位待見,身為皇子,也用不著你同情吧?這裏麵是還有別的事?跟他不被待見有關?”
張祈年詫然道:“魏兄當真厲害啊,一猜就中。”
魏紫衣無奈說道:“別誇我,我隻是正常推測,線索擺在這裏,也沒多難吧。”
張祈年笑了笑,說道:“陛下其實有六個孩子,陳符荼是嫡長子,陳重錦是四皇子,其上還有二皇子及三皇子,以及兩位公主,但二皇子、三皇子、一位公主直接夭折,僅剩的小公主也比陳重錦年長,已經嫁人。”
“陳重錦的母妃曾經深受陛下的寵愛,雖非皇後,卻比皇後更重。”
“按當時的情況看,她肯定會成為新的皇後。”
“就算罷皇後,立新皇後這件事也不是陛下想做就能做的,畢竟前提得是現皇後出了問題,否則文武百官也不會同意,但陛下心意已決,總會有辦法。”
“隻可惜,在這兒之前,陳重錦的母妃,也就是楊貴妃,先出了事。”
張祈年輕咳了一聲,說道:“而此事的詳盡其實沒多少人清楚,我也是聽祖父提過一嘴,根據我的猜測,楊貴妃其實心有所屬,因此鬱鬱寡歡。”
“陛下最開始應該是不知道的,後來知道了,也是想著能讓楊貴妃傾心,結果大致是失敗了,所以陛下惱羞成怒。”
“但楊貴妃究竟是鬱鬱寡歡而逝,亦或別的原因,我就不敢妄加推斷了。”
這絕對是宮廷秘聞。
魏紫衣聽著有些心驚肉跳。
張祈年說道:“國師沒在神都,神都裏又有帝師不可觀不可聞的言出法隨,所以魏兄也不必緊張,但我就說這麽多。”
“總而言之,陛下不待見陳重錦的原因就在這兒。”
魏紫衣很大膽問道:“那四殿下是不是陛下的親生兒子?”
張祈年說道:“我覺得應該是,但事實也不好說,畢竟我隻了解這麽多。”
魏紫衣想了想說道:“陛下是因為恨某個人以及楊貴妃,所以也遷怒了陳重錦,但既然現在又重新給了陳重錦機會,父子關係應當是確鑿的,除非隻是為了利用陳重錦給陳符荼當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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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陳符荼已是太子,沒有很大的必要,要麽是借著陳重錦培養陳符荼更多應對事務的能力......朝堂上的事果然很複雜。”
張祈年說道:“終是猜測而已,楊貴妃從未離開神都,入了皇宮,就更是宮門都沒出過,應該很難瞞住陛下給別人生孩子,陛下也不是傻子。”
魏紫衣說道:“你因為這個同情陳重錦,就站隊他這一邊了?”
張祈年說道:“同情隻是最開始的因素,是後來更多的接觸,我以為陳符荼是個心口不一的人,陳重錦至少很真誠,也有能力以及抱負。”
“說是站隊,我其實也沒幫他做多少事,就借著陳符荼想拉攏我,給陳重錦提供些消息,偶爾默契配合些事。”
魏紫衣說道:“你最好別擅作主張,應把此事告訴首輔,萬一首輔有別的想法或考慮,你就是給首輔惹了麻煩。”
張祈年沉默片刻,說道:“魏兄言之有理,我回去就坦白。”
魏紫衣說道:“先不提站隊誰,陳重錦的身上是存在隱患的,陳符荼也有,雖然他現在看著精神了很多,但萬一突然出事,前麵做的事都成了無用功。”
張祈年說道:“陳符荼的問題是生來就有的,是什麽原因暫時不明,可他每日裏都像快死了的樣子,還是安安穩穩活到現在,總不能此刻的好轉是回光返照吧?”
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要是陳符荼真的命不久矣,陳重錦也不是陛下的孩子,那位置豈不是沒人能坐了?或者說,順理成章的讓陳錦瑟得了?”
張祈年似才反應過來,驚訝道:“對啊,硬要說的話,陳錦瑟也不是沒有資格,陳符荼兩個人沒出事,他的確排不上,可這倆出了事,他就成了第一人選。”
張祈年看著魏紫衣說道:“你該不會有考慮站隊陳錦瑟吧?”
魏紫衣說道:“我現在沒考慮這些,雖然更早站隊會占據優勢,但最後看的還是誰更有能力,可以給予主公更多的助力,所以站隊的事不用急。”
他站起身說道:“我回去讀書了,你把自己的情況告訴首輔,別隱瞞。”
張祈年點點頭,看著魏紫衣推門離開,歎了口氣。
暮夏姑娘說道:“魏紫衣想得很周全,嫡爭一事才剛開始,而且那位又沒死,的確無需急著站隊,隻要有能力,就不怕遲來的站隊得不到重用。”
張祈年把酒盞裏的酒一飲而盡,說道:“回家。”
......
入夜,寶瓶巷,潯陽侯府。
深巷裏空無一人,極為安靜。
漸漸地,有輕微腳步聲響起。
接著是開門的聲音。
正以第二類真性的視角,看著祂獵殺妖王的薑望,微微側目。
推門而入的人是陳重錦。
隻他一個人。
薑望招了招手。
紅衣薑望已確定了,能成為純粹神性的養分的最少也得是妖王的級別,有了目標就簡單多了,剩下關鍵是得到佛性以及異神性。
前者隻能在菩提寺獲取,後者能在裴皆然、荒山神、有琴爾菡的身上獲取,前提是有琴爾菡的確是異神。
裴皆然暫時不考慮,荒山神在涇渭之地,所以佛性及異神性的目標都集中在了西覃,薑望已派出第一類真性,替他前往西覃,第一目標是洞神祠。
薑望目前更多考慮的還是找到完善神國的辦法。
事實證明,純粹神性能加劇長夜刀的煉化,可雖然有了進度,卻很緩慢,意味著需要很多的純粹神性,現在手裏的數量是耗不起的。
純粹神性能給薑望加持更多力量,是以前的神性亦或高等神性完全不能比的,所以薑望必須得留著純粹神性,不能都消耗在長夜刀的煉化上。
做不到讓純粹神性能源源不斷自給自足的情況下,這就是純粹的消耗品。
而且能否隻靠著純粹神性完成長夜刀的煉化,眼下還不能確保,仍需尋覓更多完善神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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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看著來到近前的陳重錦,示意他對麵落座。
陳重錦很隨意,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我想拉攏魏紫衣,此子不僅才華出眾,儒門的修行資質也極高,但在國師府的時候,魏紫衣出麵針對薑兄,若薑兄不喜他,我會毫不猶豫放棄他。”
薑望輕笑著說道:“那算什麽針對,殿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便是。”
陳重錦鬆了口氣,說道:“先前沒機會問,薑兄與那個林荒原是怎麽回事?”
薑望倒是沒有麵對燕瞰時那麽不耐煩,稍微解釋了幾句。
陳重錦很震驚,“有燭神的力量現世?!”
薑望說道:“消息不久後應該會傳到神都,西覃的曹樸鬱是暫時廢了,除了王淳聖,裴靜石也還在隋境,而且他似乎有什麽目的,已經見到城隍仙。”
陳重錦沉著臉說道:“這些遠的不提,雖然薑兄已經試探過,但林荒原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還無法明確,若他以某種方式瞞過了薑兄,對他放鬆警惕,日後萬一出了亂子,那就是大問題了。”
薑望說道:“殿下的顧慮確有道理,我也沒可能天天都去打他一頓,殿下有心的話,可以多注意,但他真有問題,能瞞過我瞞過國師,想也不是輕易能找出來的。”
陳重錦說道:“燭神力量的現世事關重大,哪怕隻是一絲的可能性,也不容忽視,就算可能是誤解,在他身上費點心思也不耽誤什麽。”
薑望嗯了一聲。
陳重錦接著說道:“我眼下迫切需要爭取更多力量,驍菓軍是暫時不能碰的,但舒泥以及寧十四與薑兄的關係似乎不錯,也許薑兄可以幫我先搭上線。”
薑望微微蹙眉,說道:“我雖然樂意效勞,但你也說了,此時碰驍菓軍,其實很危險,就算隻是正常與某些人接觸,我以為也應當先避免。”
陳重錦說道:“薑兄言之有理,隴騎兵與須橢軍也是一樣的道理,畢竟都涉及兵權,隻是相對驍菓軍,風險程度低一些,說起來,隴騎兵與薑兄還有些關係。”
薑望挑眉。
陳重錦笑道:“隴騎兵是薑老侯爺,也就是您的祖父,親自訓練出來的。”
薑望微微眯眼。
陳重錦說道:“隻是隴騎兵認得您父親,卻認不得您,隴騎兵也已不在潯陽符令的轄下,當年的老人會不會承情也難說,薑兄願意的話,倒不妨一試。”
薑望笑道:“殿下不怕我真的再與隴騎兵搭上關係,他們隻忠心我?”
陳重錦也笑著說道:“隴騎兵隻忠心大隋,在薑老侯爺訓練他們的時候,就是以此為宗旨,他們縱然承情侯爺,我卻不覺得他們會直接效忠侯爺。”
“而且過去了那麽多年,當年的老人也沒剩多少了,我父皇又怎麽可能讓被薑老侯爺親自訓練的那些人一直待在很重要的位置上?”
“就算那些人確實忠心,父皇都不會真的放心。”
“能承情侯爺的隻有少數人,他們有權力做的事也有限,代表不了整個隴騎兵,隻他們這些人因侯爺傾向與我,已是最好的結果。”
“退一步來講,承情侯爺的人有能力讓整個隴騎兵暗地裏效忠,那我也無需擔心,他們效忠薑兄,不也是效忠我麽?”
薑望笑了笑,說道:“我的確沒能力也沒自信讓隴騎兵歸順,但當年的老人是否承情,能稍微給些助力,我是可以幫殿下一試。”
陳重錦笑道:“那就有勞薑兄了。”
薑望抿了口茶。
陳重錦說道:“對了,談靜好已被轉入三司,想讓她入神守閣很難,但薑兄特地計劃這件事,是覺得她在青玄署的牢獄裏,會有人對她不利?”
“可是三司的權力多數在梅宗際的手裏,也就是在陳符荼的手裏,相反我與陳符荼都很難完全介入的青玄署,不是會更安全才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