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為什麽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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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是那麽的恨不得把他趕走,今晚……
鳳傾歌一整天來想到的都是花自詡,想到的都是花自詡那受傷的肩膀和腿,還有那蒼涼的麵容。可是到這晚上,她的腦海裏就躍出那抹冷峻的身影。
初見他時,他於城門走來,一身優雅的深紫,目不斜視,區區幾句話,救她於水火之中。
二見他時,他全身赤裸,卻不失風雅,淡然處之,她以為的小氣,卻是體貼的替她處理好了一切。
三見他時,他一身朝服而來,狼狽倉庫之中,銳利眸子一眼便看出真相,坦言不讓她受到委屈。
這樣的他,真的會是那個卑鄙小人嗎?
鳳傾歌的手緊緊的攥住了被子,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起今天所罵的髒話,一句比一句難聽的話!現在想來,她自己都覺得過分,當時的隱悠遙,是什麽樣的心裏?
隱悠遙那張冷凝的麵容如電影放幕般在她腦海浮現,最後定格在那一雙如寶石般深涼無奈的眸子上,鳳傾歌咬了咬嘴唇,起身向外走去。
因為她知道,今晚的他絕對不可能再來。他不會再來霸道的搶占她的床,那屋子,讓她感覺悶的喘不過氣。
再次走在京城蕭條的街道,看著兩旁依稀閃亮的燈火,鳳傾歌邁步走進了一間最豪華的酒店。
因為她覺得隻有熱鬧的地方,才能把她的心填滿。
“這位姑娘,打尖兒還是住店啊?”小二熱情的迎上前來。
鳳傾歌一掃在座眾人,幾乎都是些紈絝子弟,其餘的便是江湖人士,空氣之中的彌漫的氣息也雜亂,更讓她心煩,她往樓上走去,“上幾壺好酒!帶我去最好的雅間!”
“好!姑娘這邊請!”店小二熱情的帶路。
曾有個人告訴她,有憂愁時就喝酒,一醉解千愁,今天的她,就要一醉方休,不然她不知道如何才能不讓自己亂想。
酒菜很快就端上來,鳳傾歌把小兒打發出去,又把門關上,肚子坐在桌前,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那個她一直有好感的男人,那個她以為完美的男人,為什麽會變成了那樣?她不知道,斟酒,一飲而盡。
如果是冤枉了他,他為什麽不解釋?以他的霸道容得人誤解嗎?斟酒,一飲而盡。
“荷花亭”的數十具屍體,是他殺的嗎?花自詡那樣的魔頭魔性大發,其實很容易理解,而他,僅僅就是為了離間她和花自詡間的感情,就濫殺無辜嗎?斟酒,一飲而盡。
花自詡那血肉模糊的肩頭,都是他設計傷的嗎?他為什麽要置他於死地?斟酒,一飲而盡。
花自詡最後的那句話,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在難過?他有沒有懂她隻是為了救他離開才會和隱悠遙接吻?他還在恨她嗎?他現在在哪裏?知不知道她在擔心他?斟酒,一飲而盡!
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鳳傾歌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她覺得自己應該很快就醉倒的,可是現在她的心,為什麽會這麽清楚?為什麽痛苦更加的被放大,為什麽她感覺心在疼的四分五裂?
“別喝了!”悠遙客一手按住她拿著酒壺的手,擔憂而憐惜的凝視她有了些迷離的眸子。
鳳傾歌感受著手背傳來的溫暖,她緩緩的抬頭,見到的便是帶著玉麵的悠遙客,純玉所製的麵具襯得他高貴而神秘,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瞳仁也更加明亮。
鳳傾歌笑了笑,眯著朦朧的眼說道:“是你啊!你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不知道?快,陪我喝酒!”
“你喝的夠多了!”悠遙客緊緊按住她的手背,絲毫也不鬆懈。
鳳傾歌想抽手卻抽不出來,想拿酒也拿不出來,不禁有些惱怒,“放開我!你是我的誰啊?憑什麽管我?憑什麽?”
“我是你的朋友!”悠遙客凜然的回她,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放開。
鳳傾歌冷冷一笑,“朋友?朋友是可以分擔彼此痛苦的!我連你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談什麽朋友?朋友!你懂我的痛苦嗎?你懂嗎?”
“你冷靜一點!”悠遙客握住她手的手更加用力,眸子之中也泛出絲絲的無奈和愧疚,“以後,以後你會知道我是誰!我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一切!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鳳傾歌感覺溫暖從手背傳來,再經過一寸寸的脈絡,直達她的心髒,她的憤怒,也緩緩平息了下來。
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她向來不喜歡強迫人,今晚,不過是她喝多了!
“至於痛苦,我隻想問你一句,你的痛苦,都是為了花自詡嗎?”悠遙客一瞬不瞬的凝視她的水眸,似乎想要把她看穿,似乎想要看懂她的心。
“花自詡,他,是我的徒弟!或許在你們看來,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可是在我看來,他才是這個世間最純粹最簡單的人!”
“他不掩藏自己,想要什麽就用武力去解決,哪怕是殺人,也不過是一招,哪裏比得上某些人的城府和心機?”
“不算長的時間相處下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怕他,可是在這害怕之中,我卻發現了他的善良,傷感和無奈,我想要走進他,溫暖他。直到我見到那硝煙四起的戰場之中,他寧願負傷也不動手,那一刻我對他所有的恐懼都化作了心疼,我完全的相信,他從此以後,不會再傷害任何一個人!”
“花自詡,他很容易便相信了我的話,我的‘黃瓜善惡論’。他也很容易滿足,一份點心,就能讓他安靜下來。那些魔頭所謂的殘忍,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他缺少的,不過是關心,是溫暖!”
鳳傾歌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撐住下巴,緩慢而有些沙啞的說道,她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可是想到花自詡,她的唇角,還是緩緩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你的心,都給了他?”悠遙客將她水霧朦朧的眸子和緩緩勾起的笑意盡收眼底,玉麵之下的麵容,也緩緩冷凝起來,瞳仁之中的關切,緩緩凝固成擔憂的醋意。
“我的心?”鳳傾歌側過頭去看他,反問道:“我的心裏除了我的徒兒,還應該有誰?有那個無恥之極的王爺嗎?有那個奸詐歹毒的王爺嗎?有那個齷蹉卑鄙的王爺嗎?”
“或許,他有他的苦衷呢?”悠遙客緩緩的放開她的手,雙手彼此交叉握住,他此刻感覺,手心很涼,直連心髒的指尖,很涼。
鳳傾歌哈哈大笑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起酒壺直接對著嘴便大喝一口,隨即不屑的說道:“他堂堂的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誰敢威脅他?有誰敢強迫他?有誰敢給他苦衷?你不要告訴我,是當今的皇上讓他做如此卑賤下流的事情!”
“高處不勝寒,或許這次,你真的誤會他了!”悠遙客雙手更加的握緊,平緩而有些悲涼的說道。
“原來你是來做說客的!原來你是王爺的人!你給我滾!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鳳傾歌憤怒的看向悠遙客,把手中的酒壺往地上一摔,踉踉蹌蹌的走過去便把他往外推。
雖然喝醉了她的力氣很小,可是她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到底,是有多恨他?
悠遙客生怕傷著她,也沒有阻擋她,隻是一把握住她的雙肩,“我是為你好!我不想看你這麽痛苦!”
“哼!冠冕堂皇!你就是隱悠遙的走狗!”鳳傾歌猛地推開他,“你不走是吧?我走!”
“你醉了!”悠遙客上前想要攙扶她,卻再次被她一把推開!
“別跟著我!我不想看見你!”鳳傾歌從牙縫間擠出一個個字來,踉踉蹌蹌的便往樓下走去。
“姑娘,總共十兩銀子。”店小二上前攔住鳳傾歌。
鳳傾歌如同推一個木頭般把他推開,“錢?有錢了不起?有錢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草菅人命?有錢有權殺人就不是魔頭?有錢有權就可以用下三濫的手段!”
她一邊憤怒的罵著,一邊不顧眾人的眼光,跌跌撞撞的走出酒店。
店小二正想大喝讓人攔住她,就感覺肩頭傳來一陣劇痛,他“唉喲”的抬起頭去,就看到悠遙客那張玉麵,不禁疑惑:“客官,您哪位?打尖還是住店?”
悠遙客把一錠銀子砸到他臉上,一把推開他,向外走去。
夜深人靜的街頭,毫無熱鬧可言,有的隻是席卷而過的落葉,和各個拐角晃晃悠悠的昏暗燈籠,和酒店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就在那蕭條冷清的街道上,一襲紅白相間的身影正踉踉蹌蹌的走著,邊走邊罵著一些口齒不清的話。
悠遙客重重的歎了口氣,終究沒有跟上前去。
“開門!開門!”鳳傾歌全身靠在朱漆的大門上,一下接著一下的拍打李府大門。
鳳黃和小七來不及穿好外套便急匆匆地趕來開門,一打開門便聞到刺鼻的酒味,看到是鳳傾歌後,小七連忙把她扶進來,“小姐,你怎麽了?”
“狗屁的一醉解千愁!狗屁的酒能解萬愁!狗屁的不省人事!我醉了!為什麽我還是這麽難受?為什麽我什麽都知道?”鳳傾歌大聲罵道,恨不得把那些說話誤導人的古人給碎屍萬段。
喝了酒,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可是她的思想卻越來越清晰,那些她不想去想的痛苦也更加在腦海裏浮現。
“小姐,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小七把她的手放在肩上,扶著她往房間走去。
“小七。這是醒酒膏,塗抹到太陽穴處,好好照顧她!”鳳黃將一個小藥瓶遞給小七,擔憂的看了看鳳傾歌,無奈的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