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致命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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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傾歌感覺著那抹妖嬈的氣息緩緩消散,她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花自詡,什麽時候才能解開你身上的秘密?什麽時候才能讓你變得單純簡單一些?
    房梁之上的悠遙客雙手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掌心,眸裏的肅殺已經冷凝成冰,他縱身一躍,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如同一隻黑夜的貓頭鷹般,敏捷的竄入一片森林。
    “啊!”他仰頭痛苦的大吼一聲,飛速的旋轉身體,朝著身邊的樹木一陣橫批,手重重的撞在樹幹之上,內力齊發,那些樹便“哢嚓”一聲攔腰而斷。隻是他的手,也緩緩的滲出了鮮血,他卻絲毫不覺得疼痛,他的腦海之中,都是那個女人,那個狠毒的女人。
    她連隱悠遙都會算計,那麽對他呢?以後,她又會用什麽樣的手段來對付他?
    鳳傾歌醒來,看到的便是灑了一屋子的陽光,她起身伸了個懶腰,將天青色的衣服穿上,轉身走出屋子。
    “咚咚咚~”輕敲了幾下悠遙客的門,卻沒有一點聲音,她不禁一腳踢開門,看到的便是空蕩蕩的房間,那張床上的被子,也疊得跟豆腐塊一般,就如從來沒有人睡過。
    悠遙客呢?她會去哪兒了?鳳傾歌有些擔憂的出來,便撞上了店小二,一把抓住他,“有沒有看見昨天跟我一起來的那個玉麵男子?”
    “我正要來找你呢!那個客官在後湖邊吹了一夜的涼風,手也受傷了,我去勸他進屋休息他也不吭聲,讓他吃點東西他也不理,你快去看看吧!”店小二將托盤中的點心遞給鳳傾歌。
    鳳傾歌接過點心便快速的後湖走去。
    因為這間客棧是整個小鎮最好的客棧,修建於一座湖上,而這前麵就是客房,後麵便是供客人休息賞景的地方。
    鳳傾歌繞過拐角看到的便是一襲黑衣的悠遙客坐在圍欄之上,北倚朱漆的梁柱,他的目光蒼涼而深邃,讓人一眼也望不到邊。即使看不到他麵具之下的麵容,鳳傾歌也相信他的麵容之上的孤獨,絕對不會比花自詡要少!他的雙手似乎破了,鮮血卻已經凝固,看起來顯得更加的猙獰。他的目光投向那微波粼粼的湖麵,似乎又透過湖水投向更深的地方,整個目光看起來渙散而沒有焦距。
    認識悠遙客這麽久以來,鳳傾歌隻覺得他是一個神秘、體貼、無所不能的形象,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落寞,如同世間盛開的最後一朵孤獨的花一般。陽光灑落在湖麵,隨著湖水的晃動,光影落在他的麵具之上,那純玉所致的麵具似乎也在幽幽發光,而汩汩流淌。
    “你怎麽了?”鳳傾歌走到他身旁,疑惑的問道。
    悠遙客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眼神之中毫無波動。
    “吃點東西吧!”鳳傾歌將點心遞到他跟前,關切的說道。
    悠遙客的眼中隻有那漾漾湖水,別無其他。
    鳳傾歌將點心放到一旁的木桌上,從美容包中拿出濕紙巾,拿起他的手便準備給他把血跡清理幹淨。
    悠遙客卻一把甩開她的手,冷冷的道:“別碰我!”
    他始終也忘不掉她昨夜和花自詡所商討的事情,更忘不掉那抹紅色身影將幾近全裸的她擁入懷裏的情景。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很狠,比他還狠,猶如一朵罌粟花般,隨時外表美麗讓人迷戀,卻有著致命的毒素!
    “一大清早你發什麽脾氣啊?擺個臭臉色給誰看?誰得罪你了?”鳳傾歌實在壓抑不住心裏的憤怒,她就想不通一個大男人,到底受了什麽打擊能夠這麽的失魂落魄,如行屍走肉一般!她將手中的濕紙巾往湖上一扔,憤怒的罵道。
    “心情不好!別管我!去忙你該忙的事情!”悠遙客嘴角浮現起一抹苦笑,難道不該擺臉色?而是因為繼續笑陪著她,再跟她玩一個個陰謀?到時候她定然又要說他城府之深,卑劣至極!
    這個女人,似乎她做什麽,從來都是對的,似乎別人做什麽,從來都是錯的。她如高高在上的太陽神一般,心情不好時就狂熱的炙烤著大地,心情好時就化作溫煦明媚的陽光輕撫大地,心情再差時便躲進去不見人。可是無論它做什麽,世間的人都把它看的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這樣的女人有時候讓人想要走進,想要征服,可是有時候,卻讓人覺得害怕。
    “好!這是你說的!”鳳傾歌咬著唇,有些難過而失落的看著眼前的悠遙客,她從來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跟自己說話,也從來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冷凝的一麵,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悠遙客以為她一定會憤怒的轉身離開,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顫動,想要伸手就去拉住轉身欲離的她,她也如罌粟花般,能讓人中毒上癮,他,已經中毒極深了,又豈能輕易放她離開?而且,這世間有多少人,為了那罌粟花的美和帶來的短暫幸福,寧願奮不顧生。
    鳳傾歌卻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再次從美容包裏拿出濕紙巾來,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讓我管!我偏要管!”
    悠遙客嘴角抽了抽,這次卻沒有再推開她,隻是任由她在自己的手上折騰。
    鳳傾歌猶如變寶耍戲法般不斷的從衣袖間拿出一張張濕紙巾來,將他手上的血跡都擦得幹幹淨淨,她看到那破裂而開的手側,心忽然疼起來,這麽深的傷口,卻沒有一點規則,完全不可能是被人所傷,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自己震裂的!
    鳳傾歌眼前忽然浮現出他用手捶打牆壁的悲烈場景來,她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讓他如此痛苦?她也後悔,剛才她不應該罵他的!或許他的心裏,已經難受至極了!
    “唰”的一聲撕下衣袖間的布條,又從美容包裏拿出上次他留給自己的藥,輕輕灑在他的傷口上,用布條將他的手纏繞起來。
    做完一切,悠遙客也沒有說一句話,鳳傾歌也沒有再說一句話,抬頭看他一眼,便轉身離開。
    “詩季”客棧內,瑾欣靈坐在鏡子前,將最後一支紫色簪子插入髻上,對著銅鏡中那張高貴而高雅的臉一笑。
    “公主,你今天可真是漂亮。”音微讚賞的看著一襲紫衣的瑾欣靈,瞪大了水靈的眼睛。
    瑾欣靈嬌嗔的看她一眼,臉紅著站起身去。
    自從昨晚遇到他後,她就期待著下一次的見麵,甚至在擔心衣著不適當,不夠美麗,不能在他心裏留下美好的印象,所以她想要每時每刻都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期待最完美的相遇。
    瑾欣靈走到窗前坐下,倚在木質的雕花窗上,垂瞼看著下麵人群來來往往,車水馬龍,她輕輕歎了口氣,什麽時候才能讓他也能光明正大的走在這大街之上,什麽時候他才能報的大仇,跟他一起雲遊天下?
    讓父皇起兵是不可能的,比較瑾國隻是個小國,比這玉國的兵力弱了不少,隻是地域遼闊罷了。再加上父皇的兵隊驍勇善戰,玉國皇上又比較貪腐,才能和玉國的兵力拉近距離,這許多許多,她這個做公主的又怎會不知。
    倘若真的打起戰來,民不聊生,兩敗俱傷。
    瑾欣靈不想再想那麽多,閉上眼來,隻是眼前又出現了那張清冷傲俊的麵容,無雙的風華讓她的心跳更是加快。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瑾欣靈才回過神來,“音微,去看看是誰。”
    音微點頭,走到門前低聲問道:“是誰?”
    “是我!”鳳傾歌淡淡回應。
    熟悉的聲音飄進房裏,音微也驚喜的看向瑾欣靈。
    瑾欣靈連忙從窗戶前站起身來,理理並不亂的衣服和發髻,又跑到鏡子前看看自己的妝容,確認沒有問題後才走到門前,讓音微退到一旁,親自打開了門。
    入目的便是一襲天青色長袍筆直而立的鳳傾歌,如同長天冷月下的一道清泉般,俊秀而冷冽,也如同一瓶最名貴的藥材,一瞬間,便解了相思之苦。
    鳳傾歌看著一襲紫衣的她,眼神頓了頓。記得初次見到隱悠遙,他也是一襲紫衣從fb67ef6b白楊樹下走來,華貴而雍容,猶如眼前這個女子一般。
    她們都是皇族人,與生俱來的尊貴高傲感讓人那麽的遙而不及。如果她真的以這身裝扮進了京城,隱悠遙,會對這個美如仙女般的女人,動情嗎?
    隻是一瞬,鳳傾歌的眼神又恢複了清亮,她輕輕低頭,“冒昧前來,還望公主別介意。”
    “怎會介意!”瑾欣靈連忙搖頭,對身後的音微吩咐道:“你去集市上買一些要用的東西過來!”
    “是的!”音微低頭一笑,走出門擦過鳳傾歌便快速離開。
    “公子,快進來!”瑾欣靈一把把鳳傾歌拉了進來,又連忙把門關上。
    鳳傾歌沒想到瑾欣靈這麽熱情,剛站穩身體,便感覺到她綿軟的身體緊緊貼到自己的後背,雙手也緊緊扣住自己的腰身。
    “公子,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見麵了!但是這才一夜的時間,對我而言,卻感覺是數十年。昨晚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生怕再也見不到你,又擔心你再被王爺的人埋伏。這麽快見麵,我感覺著是一場夢,一場夢。”瑾欣靈將臉緊緊靠在他的肩上,似乎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