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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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洛目光空洞卻又溫暖的看向遠方,似乎看到他心儀的女子正對著他微笑。
而那邊,正是皇城的方向。
“我花自詡從不求人,今日算我求你,給我‘散功丹’。”花自詡走到他身後,無比認真的低下頭去。
他從來不對別人低頭,這次,是他唯一的一次。不為別的,隻是為了她!
華洛慢慢轉過身,看著眼前低頭的花自詡,眼裏緩緩出現一抹痛楚,為她的悲哀而痛楚。
那個女人為了這個男人不顧一切,而這個男人,卻為了別的女人,低頭求死。
“花教主言重了,你要,便拿去罷!”華洛從衣袖裏摸出一個精致的小藥瓶,在手裏握了半晌,終究還是遞給他。
花自詡結果他手中的藥瓶,有些感激的看向他,“謝謝你!我還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
“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華洛對他點頭微笑。
花自詡放下心來,轉身向外走去。
華洛看著他的背影,臉色的表情變得無比複雜,有愧疚,有為難,有得意,有自責。
花自詡帶著“散功丹”,避開所有人的注意離開王府,騎馬往魔教的秘密基地趕去。
剔透的岩洞之中,似乎還殘留著當日他們逃難的氣息。
花自詡將目光看向當日鳳傾歌所坐的位置,他恍惚看到她抱著楊承閔痛苦的情形。
他死了,她也會那樣抱著他哭泣嗎?她也會那般難過嗎?
他的臉色浮現起痛苦而欣慰的表情。欣慰的是,這麽久以來,他終究在她的心裏有了一定的位置。痛苦的是,如果她那般的痛苦,他會比她更痛苦。
收斂起所有的感慨,他走到一塊玄冰前,扭動了方向。
一扇門緩緩打開,花自詡進入其中。
紅色的帷幔鋪滿了整個房間,猶如婚房一般。中間一塊冰台之上,放置著一個不知名的東西,都被紅布蓋了起來。
花自詡走過去一扯,紅布便飄向了半空,最終悠悠然落地。
而那冰床之上的,是他早已收集好的“萬露水”,通過各種配方而成,用露珠做引,熬製出的“萬露水”可以令人的功力在短暫的時間內,增強十倍。
他拿出“散功丹”放進水裏,又將深藍色的“萬露水”倒入口中,和著“散功丹”一起吞下。
有些艱難的爬上冰台,他盤腿坐下,按動了開關。
冰台飛速的旋轉起來,越轉越快,最後幾乎都看不見絲毫的人影。能看到的,隻有一團紅色,猶如火焰一般燃燒,他的身體,慢慢散發出猶如螢火蟲般的小小星芒。
不少亮光從他身體裏飄出,上升而起,整個場麵看起來無比的夢幻。
花自詡隻感覺體內的骨骼幾乎都在重組,熱血似乎沸騰加溫,雙手的力度幾乎超乎他的掌控,可以生生捏死一匹野象。
胸腔之間所傳來的巨大熱量,讓他無法自控的大聲吼了出來,“啊!”
瞬間勾魂攝魄般帶有磁性的聲音,在岩洞中一遍緊接著一遍的回蕩開來。
鳳傾歌跟悠遙客確定好方案好,準備去看花自詡,卻看到他房中無人,找了大半個王府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不禁疑惑起來。
他的內傷還沒有痊愈,能夠去哪兒呢?
華洛拿著一些藥草路過,失魂落魄的完全沒有注意到鳳傾歌的存在。
“華洛!”鳳傾歌連忙叫住他。
華洛卻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去。
鳳傾歌快步走到他跟前,重重一拍他的肩:“喂。你幹嘛呢?”
“噢。”華洛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見到是鳳傾歌,連忙解釋,“隻是在想這些草藥什麽時候才能完全曬幹。”
“就這個問題你就想得這麽入迷?”鳳傾歌徹底無語,不想再跟他計較這個,“對了,你有沒有看到花自詡?”
“他……”提到他,華洛臉色猶豫,沉默片刻後才說:“沒有看到,他沒有在房間嗎?”
鳳傾歌圍著他轉了兩圈,疑惑的打量他,“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沒事,昨晚沒有睡好。我先回家補覺了。”華洛打完招呼便快步的離開,他生怕自己會說漏嘴,或者是控製不住的說出來。
他從來沒有殺過人,這次,是在間接的殺人嗎?可是他跟他是敵人,就算殺他,也是理所應當!
隻是他的理智去了哪兒?他的人品去了哪兒?
無比糾結煩悶的回到房中,華洛便將門關了起來。
鳳傾歌撇了撇嘴,準備起身繼續去找,就看到花自詡慢慢悠悠的走進來,她連忙走過去,“花自詡,你去哪兒了?”
“府裏太悶,出去走了走。”花自詡淡笑著說道。
鳳傾歌總感覺他有什麽不對勁,但是仔細的一看,還是那般的病態,還是那般的殘豔,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花自詡見她的目光直直的凝視自己,神也被她那清涼如泉的眸子吸了進去。他直直的凝視她的眼眸,又從眼眸移到高挺的鼻梁,再到薄嫩如夏日荷葉、取其最粉嫩的地方裁剪出來的唇。
他想將這張傾城的五官刻在自己的腦海,隻願下世再見到她時,能夠認出她來。
“你怎麽了?”鳳傾歌發現他的異樣,看到他的眼神,忽然覺得好熟悉。
那眼神,就如隱悠遙死前凝視她的眼神一般,那般的不舍,那麽的眷念,似乎要將她深深的融入腦海。
她的心,忽然躁動不安的加快了跳動。
“你頭上有片葉子。”花自詡淡淡的一笑,伸手將她頭發上的殘葉拿掉。
看著那片枯黃的葉子,他的眉宇間被憂傷浸滿。他不知道以後,自己是不是也會如這片葉子一般,從她的世界裏徹底消失。
緩緩鬆開手,一針風吹來,葉子便被吹起,隨著風飄飛了一段,最終卻還是落在了地上。
鳳傾歌看著他瞳孔之中的憂傷,往他身邊靠了一步,“你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嗯!”花自詡點頭,任由她扶著往庭院走去。
鳳傾歌把他扶到床邊,讓他躺下後替他蓋好被子,“好好休息。”
起身正準備離開,手卻被他牢牢的拉住。鳳傾歌扭頭,對上了他那雙幽深如同黑洞般的眼眸。
“等我睡著了再走好嗎?”花自詡略帶懇求的說道。
那樣的語氣讓她無法拒絕,鳳傾歌坐回床邊,靜靜的看著他,“快睡吧。”
“嗯。”花自詡深深凝視她一眼,安然的閉上了眼睛。
翌日的京城格外的喧鬧,即使幾百裏外,估計都能聽見京城的奏樂聲。
皇家護衛都紛紛胸帶紅花,整整齊齊的從皇宮大門一直排到城門口,而中間是開拓出來的道路,百姓都站在護衛之後,頭不停的往前張望。
慢慢的,奏樂聲越來越近,隱隱可以看見一群人拿著各式各樣的樂器在演奏,而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匹頭戴大紅花的千裏馬,邁著高傲的步子前行著。
馬上的,是龍白竹。他一襲紅色的喜服,胸前掛著一朵大6ea76428紅花,麵無神態的坐於馬上,似乎下方的喧鬧與他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他隻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裏。
而那個世界,是漠然的。
在他身後,一架八抬大轎被紅色綢緞裝飾得喜氣洋洋,窗簾卻是用紅色的寶石做成,一晃一擺間,珠簾也左右的晃動,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裏麵端坐的美人兒,魅惑的紅妝襯得她的皮膚白皙無比,臉上掛著新娘特有的幸福和嬌羞,一看就惹人憐愛。
前方數十名的聲響師開到,身後數百名的禦玉軍跟隨,隊伍要多壯觀有多壯觀。
鳳傾歌看了看馬上龍白竹,強製的拉著小七回到王府。
“族長一點也不開心!”小七抱怨道,“你讓他多看他幾眼又不會出事!”
“那你還想不想今晚救他?”鳳傾歌嚴厲的反問。
“想!”小七毫不猶豫的點頭。
鳳傾歌拉著她到石桌前坐下,從身上摸出皇宮地圖鋪在桌上,“這裏是隱青璃的寢宮,也就是你今晚的目的地!你要記清路,帶著十萬精英衛直接殺入。把隱青璃殺掉!”
“十萬?哪裏來這麽多人?”小七瞪大了眼睛。
“是王爺的人,這些你別管,總之你的目的就是去製造混亂,然後趁亂殺死隱青璃!但是一定要小心。因為你那邊鬧出了動靜,隱重一定會調大量的兵馬過去。你要趁早和白竹離開,然後再殺出皇宮。”鳳傾歌說道。
“能成功嗎?”小七不禁有些擔憂。
鳳傾歌一笑,“你放心,我會和悠遙客帶領兵去殺隱重,到時候皇宮大亂,兩頭無法顧及,軍心也會動搖,況且這十萬也都是精英。殺出皇宮完全沒有問題!”
“那你們那邊有多少兵馬?人手夠嗎?”小七疑惑。
鳳傾歌點頭,“我們帶領五萬從防守不嚴的西門殺入。在皇宮中所有的護衛加起來不過十幾萬,我們相對持平。隱重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在被通緝的時候還有膽出來,殺他個措手不及!”“嗯!的確是個好主意。傾歌,你身為女兒身,實在太可惜了!”小七略帶惋惜卻又極度羨慕的看著她,無論什麽時候,這個女人總是讓人折服。
鳳傾歌白她一眼,“女人怎麽了?我早就交過你,女人也要活出自己的姿態!你沒聽說過‘巾幗不讓須眉’這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