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永遠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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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白竹沉默,這個問題他也一直很苦惱,不殺隱悠遙,無法向族人們交代,殺了隱悠遙,鳳傾歌一定會很難過。
    “既然沒有。你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我寧願不要知道!寧願永遠欺騙自己下去!”鳳傾歌推開他的手,轉身便準備離開。
    龍白竹卻再次拉住了她,“傾歌,如果隱悠遙放棄皇位,隱姓埋名,我想族人們都不會追究他的生死。”
    鳳傾歌愣住,嘴角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隱悠遙會為了她放棄這一切嗎?現在的他已經錦衣玉食,黃袍加身,現在的他已經是俯瞰大地的王者,他會為了她回到平凡的生活嗎?
    她也曾這樣想過,就是因為她的回答是否定的,所以她才選擇了離開,選擇放棄他。
    “傾歌……”見她沒有說話,龍白竹擔憂的走到她跟前。
    鳳傾歌打斷他的話,“別說了,他不會的!你放心,我不但不會阻止你們殺他,還會和你們一起,親自殺了他!”
    “你沒有問,怎麽就知道他不會?這隻是你的答案,你應該問問他!”龍白竹握住她的雙肩搖晃,希望她能清醒點。
    “是嗎?”鳳傾歌木訥的眼神中,緩緩升起一抹亮光。
    “你還是我認識的鳳傾歌嗎?我認識的鳳傾歌,應該氣宇軒昂的衝到他麵前,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問他是要江山,還是要你!如果他的回答是江山,你才應該手起刀落。而不是現在在這裏,自己折磨自己!”龍白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想要再次見到以前意氣風發的鳳傾歌。
    那時候的她不怕魔頭花自詡,甚至將花自詡收入門下。那時候的她不怕一切,敢作敢為,皇子公主,對於她而言不過是想殺與不想殺的區別。
    難道到了愛情麵前,人都會變得愚鈍嗎?
    “龍白竹!謝謝你!”鳳傾歌抬起頭,清澈如泉的眸子不再死氣沉沉,而是發出如鑽石般耀眼的光芒。
    她跳起給了龍白竹一個擁抱,轉身就準備往皇宮跑去,身體卻忽然間覺得很疲憊。
    “忘了告訴你,解藥會讓人產生困意,你也該好好休息一晚了。”
    龍白竹的話猶如餘音繞梁般在耳邊回蕩,她聽得不太清楚,身體便已經倒下。
    龍白竹接住她,將她抱回了房間。
    金鉤般的月亮從雲層中探出頭來,一切似乎都變得晴朗許多。
    第二日的登基大典,鳳傾歌強迫的讓龍白竹帶自己一起去看。
    龍白竹本來想讓她好好休息一天,她卻執意非要前去。
    正好他們也想看看鳳傾歌所說的,和她完全一模一樣的鳳兒,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任務。
    鳳傾歌和龍白竹換了侍衛的裝扮,七轉八轉轉進了皇宮。
    因為是個喜慶的日子,隱悠遙也知道龍白竹等人不會輕舉妄動,便沒有多加防範。
    兩人順利的來到金鑾殿後,看著壯麗無比的景觀。
    紅地毯全部換成了新的,龍椅和雕龍柱等紛紛都進行了鑲金,文武百官都站在大殿之上,恭恭敬敬的大氣也不敢出。
    伴隨著一聲“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的聲音,隱悠遙攙扶著鳳兒從後麵走了出來。
    今日的隱悠遙身穿金黃色的袞服,龍袍上繡著的九條五爪金龍顯得他尊貴而威儀,他的步伐均勻,每一步都堅定沉著,他的目光傲然而尊貴,數萬人的視線與注目仿佛對他沒有一絲影響,似乎這天地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亦或是他絲毫也不屑。
    而在他身旁的,是一襲豔紅色鑲金邊鳳服的鳳兒,三千發絲被高高的盤在頭上,規矩而端莊的插滿了一支支金簪,金簪和她頸間、袖尾、下擺所鑲嵌的金邊交相輝映,而頭發正中,一顆紅色寶石嵌在發絲間,似血一般紅,又似火一般的焰,搭配著她那身紅色的衣服,看起來精神而魅惑。
    隻是她的麵容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眼神隻專注著自己的下方,動作也似有一些木訥。
    隱悠遙感覺到鳳兒的奇怪,隻以為她是生了自己氣,也以為她是還沒有接受過來,更以為昨夜開始她就身體不適,到現在還沒有好。
    所以他更加體貼的扶著她,待她坐到龍椅一旁,他才回過身,在百官的跪拜中坐上皇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們異口同聲的說道,如雷貫耳的聲音瞬間在整個皇宮之中回蕩。
    龍白竹看著龍椅身旁的鳳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鳳傾歌對他一笑,意思是,怎麽樣,還不錯吧?
    龍白竹盯著鳳兒看,發現她即使是垂眼或是低頭間,神態都和鳳傾歌一模一樣,他不得不震驚,不清楚鳳傾歌是去哪兒找來的這樣一個女子。
    鳳傾歌也越看越入神,隱悠遙的體貼在眼前浮現,她似乎感覺坐在哪兒的,不是鳳兒,而是她自己。
    如果沒有那麽多的恩怨情仇,就是她陪他並肩看這,天地的浩大。
    隻是現在她也不稀罕,過了一天皇後的生活,她感覺都膩了,無聊加煩悶,還得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還不如自由自在來得好。
    一切的程序走完,各種繁文縟節落幕,隱悠遙看了看身旁的鳳傾歌,關切的問道:“是不是累了?”
    鳳兒輕輕點了點頭,神態淡漠的有些疏離。
    “官銜依舊,百官繼續做先皇在位時的事情。不洗兢兢業業。以後還望各位大臣,一起陪我守固這江山!”隱悠遙俯瞰跪了一地的百官,眼中居高而傲然。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大家都高呼萬歲。
    隱悠遙就在大家的呼聲中,扶起鳳兒離開。
    鳳傾歌輕輕一笑,好一個隱悠遙,一句話就安定了因為改朝換代而開始浮動的人心,這樣一來,百官們都不會害怕丟官,甚至會感激他的恩德。
    隱悠遙離開後,百官們都紛紛起來,人群裏開始傳出不同的議論聲。
    “新皇對皇後還真是好,還以為她會廢了王妃另立,卻對她如此無微不至!”
    “是!他對待感情如此,希望他對待社稷江山也是如此。”
    鳳傾歌聽著他們的談論,嘴角緩緩漾起一抹微笑。
    “走吧!”龍白竹帶著她離開。
    走在喧鬧的大街,鳳傾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越來越繁盛的京城,扭頭看向龍白竹,“你願意做這個皇帝嗎?”
    皇帝肩負的任務那麽重,既不能太嚴厲讓百官無路,又不能太柔和讓外地來侵。既要管理好整個皇宮的治安,又要照顧好天下的百姓。
    鳳傾歌就想不通,這麽累的工作,放在現代,誰願意去做?
    不過就是受人跪拜,跪拜能夠當飯吃嗎?
    “為什麽忽然問這個?”龍白竹目光落在各式各樣的小物品上,忽然覺得心情舒朗,不想去提那些正事。
    “因為如果隱悠遙願意放棄皇位,除了你,還有誰能坐這皇位?”鳳傾歌理所應當的說道。
    龍白竹悠然的神情瞬間消失,他又何嚐不向往那逍遙快活的生活?
    從小心裏就隻有仇恨,為家族報仇。仇報了以後呢?能夠做什麽?登基為王?那裏沒有他喜歡的東西,沒有他喜歡的人。他在那深宮之中,要如何度過自己的下半身?
    “喂!在想什麽?”鳳傾歌見他不說話,推了推他的手臂。
    龍白竹回過頭來,“是啊,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那在下地獄之前,就好好的玩一玩!”鳳傾歌拿過街邊的一個麵具便戴在臉色,做出恐怖的樣子湊上前去。
    龍白竹故意裝作被嚇了一跳,連退了幾步。
    鳳傾歌大笑著往前麵跑去,銀鈴般清脆的笑聲瞬間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
    龍白竹看著她的背影,臉上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真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住在這一刻,希望能夠永遠和她嬉戲下去。
    “客官……五文錢!”攤販老板見龍白竹發呆,不禁上前推了推他。
    龍白竹回過神來,才發現鳳傾歌已經跑了很遠,他摸出五個銅錢遞給他,“不好意思!”
    說完便快步跟上鳳傾歌,擔憂的提示道:“你慢點!別絆倒了!”
    而角落裏的小七,看著那兩抹聲音,輕輕抿起了唇。
    皇宮之中也是一派的欣欣向榮。
    “傾歌,來,這是我讓禦膳房特地給你燉的雞湯,吃一些你的身體好的快!”隱悠遙坐到床前,拿著湯匙親自喂她。
    鳳兒麵無表情,淡漠的凝視他,沒有過多的反應。
    隱悠遙將湯匙遞到她嘴邊,鳳兒才緩緩張開了口。
    一勺一勺的喂她,直到可見碗底,隱悠遙才將碗放到一旁的托盤上。
    見她依舊迷蒙的神態,隱悠遙不禁開口問道:“你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鳳兒輕輕搖了搖頭。
    隱悠遙皺了皺眉,他反而希望鳳傾歌吵著鬧著要離開,而不是這般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躺在床上也罷了,她也應該是不理自己,生悶氣,可是她卻是一副平淡如水的姿態。
    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隱悠遙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她。
    “皇上,我看皇後娘娘隻是心情不好,您帶她去花園逛逛,曬曬太陽,應該會好的。”玉兒上前說道。
    隱悠遙沉默片刻,又扶起鳳兒往禦花園走去,知道她不喜歡那麽多下人,便對身後的丫鬟們吩咐道:“不用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