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劉海中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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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淩晨,寒風凜冽。
    李衛東穿得跟狗熊似的,臉上戴著紗布口罩,手裏拎著一盞帶玻璃罩的馬燈,行走在京城街頭。
    前兩天剛下過雨,地麵上了凍,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聲響。
    道路兩旁的路燈,散發出昏黃的燈光。
    李衛東沿著昏黃,走了足足五裏地,來到一處逼仄的小巷子前。
    巷子裏也是一片死寂,卻有無數螢火蟲在裏麵迅遊,置身其中就像是來到了人間鬼蜮般。
    不過這鬼蜮卻是人們的希望之地。
    這裏就是京城的一處鴿市。
    鴿市的起源已經無從考據,產生的根源卻很明確,那就是物質配給製度。
    建國初期,物資匱乏,糧食和工業用品都無法滿足民眾的生活所需。
    於是上麵采取票券製度解決這一難題。
    原則很簡單,每家每戶按照不同的標準發放票券。
    有了票券,才能購買商品。
    這樣就產生了一個問題,有些居民家裏人口多,票券不夠用,而有些居民票券則富裕。
    鴿市就此產生了。
    在這個灰色地帶,居民們可以交換票券。
    隨著時間的推移,鴿市的規模越來越大。
    京城近郊的農村社員們也會把農產品拿到鴿市上出售。
    專門從事倒賣票券的票販子,收售古董的古董販子,也都來到了鴿市。
    派出所自然知道鴿市的存在。
    不過考慮到民眾所需,隻要不鬧出大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偶爾派人來巡一次,抓幾個票販子。
    由於是灰色地帶,不會得到上麵的管理,鴿市上的買賣雙方都很謹慎。
    賣家一般是攤一張舊報紙在地上,報紙上擺上‘樣品’。
    賣小米的就放一小把小米,賣花生的放一小把花生。
    當遇到買家,雙方達成一致後,賣家才會把貨物拿出來。
    李衛東沒有‘樣品’,隻能把礦石機擺在舊報紙上,提著馬燈讓‘逛街’的人可以看清楚。
    礦石機在民間很少見,更沒有在鴿市上出現過。
    很快就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大家夥都很好奇,卻沒有出聲詢問。
    因為按照鴿市上的規矩,買賣雙方是不能交談的。
    李衛東早有準備,扯上天線,打開礦石機。
    很快冰冷的空氣中就響起一陣悠揚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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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鴿市十幾年的沉寂被打破了。
    一位頭戴氈帽,身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人忍不住說道:“這,這收音機沒有電池也能響?”
    李衛東沒有理會他。
    礦石機雖然很小眾,總有人懂得的。
    果然,中年人話音剛落,一位鼻梁上架著玳瑁框眼鏡,渾身散發著斯文氣息的年輕人就說道:“同誌,這是礦石機吧?”
    圍觀民眾對不用電池的收音機很感興趣,紛紛圍著年輕人問東問西。
    “礦石機是什麽?”
    “沒電池也能響?”
    “能收幾個台?”
    ...
    當聽年輕說隻能收到一個台時候,很多人打了退堂鼓。
    “隻能收一個台,有什麽用?”
    “一個台怎麽了?就算是收音機也不能一次播兩個電台的節目吧!”
    “就是,礦石機不用電池,這也省了一筆開銷。”
    ...
    最感興趣的還是那個中年人,他小聲問:“同誌,礦石機怎麽賣?”
    李衛東沒有回答,輕輕扭動按鈕,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新電台。
    那位懂行的年輕人,忍不住驚呼:“今天算是小刀捅屁股———開了眼了!同誌,你這台礦石機多少錢,我買了!”
    ——這年頭廣播電台不多,能夠接收兩個,足夠日常之用。
    而且不需要買電池,還要啥自行車啊。
    中年人見有了競爭者,也慌了,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十塊!每台能淨賺二十五塊。
    況且這台礦石機隻能收兩個台,這已經算得上是好價了。
    不過李衛東是知足的人嗎?
    不是!
    他伸出了一個巴掌。
    “嘶,小同誌,你太黑了,真把礦石機當成收音機賣了?”中年人搖搖頭,衝年輕人使眼色:“這玩意沒什麽用,大家夥都不要買了。”
    好家夥,惡意壓價啊!
    李衛東瞪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頭。
    意思很明顯,隻有這麽一台,愛要不要。
    年輕人本來也想壓一下價格,這時也顧不得了,從懷中抽出五張大團結,遞了過去。
    也不檢查一下,抱著礦石機就跑了。
    貨物賣出去,李衛東也收攤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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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時,還不忘記衝中年人豎起了小拇指。
    這種人最討厭,嫌貴你可以不買,竟然惡意壓價。
    中年人知道他自個壞了鴿市的規矩,隻能無奈的看著李衛東消失在巷子盡頭。
    ...
    懷著八十多塊巨款,自然不能委屈自己。
    李衛東轉到朝陽菜市場買了兩斤瘦肉,兩斤雞蛋,一隻雞和一些青菜。
    待回到四合院的時候,稚嫩朝陽已經掛在了鱗次櫛比的筒子樓上。
    淡金色陽光驅散寒氣,冰封了一夜的大院裏也熱鬧起來。
    家家戶戶的飯菜香味縈繞交織在一起,鍋碗瓢勺叮叮當當混響著,空氣中充滿了煙火氣息。
    李衛東剛進大院,就看到劉海中在打劉光福。
    “你這個小兔崽子,竟然敢偷喝勞資的酒,看今天勞資不揍死你。”
    劉海中有三大愛好,揍兒子,喝酒,當官。
    劉光福竟然犯了兩項。
    這次不被打死也要脫一層皮。
    人家的家事,李衛東也不想管,準備從旁邊繞過去。
    劉海中見李衛東走過來,小眼睛滴溜溜亂轉,竟然放棄了打孩子,朝李衛東走了過來。
    “衛東,你知道嗎,老易準備把你的房子收走。”
    李衛東佯裝驚訝:“不可能,易中海是咱大院一大爺,不可能落井下石。”
    “你可不知道老易這個人,嘴上掛著仁義道德,心中黑著呢!”劉海中那肥膩的臉龐上肥肉亂顫。“你說說,這樣的人,怎麽能夠當咱們大院的一大爺!”
    李衛東明白了,劉海中並不是關心他,隻是單純的對易中海不滿。
    不過,無論原因是什麽,劉海中至少給他提了醒。
    李衛東自然要表示感謝:“謝謝二大爺了,我會小心的。”
    說完,拎著菜回了家。
    身後,劉海中撓了撓頭,喃喃自語:“小心?小心有用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人心險惡。”
    他轉過頭,發現劉光福不知何時已經溜走了。
    氣得哇哇大叫:“劉光福,你這兔崽子,給勞資回來。”
    拎著大棒子,在院子裏尋找劉光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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