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劉正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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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正,你是保衛幹事,是保護工廠的,你怎麽能威脅我呢!”
二牛聽到劉正提到小寡婦,有些害怕了。
劉正見狀:“二牛,隻要你聽我的,不但這事我能替你瞞下,還能給你一筆錢。而且,我還能給你介紹個對象,讓你光明正大地成家!”
他實在是太了解二牛這種人了。
果然。
二牛一聽這話,心裏頓時動搖了。
但他並沒有立刻輕信劉正
“劉正,你說得輕巧,我憑什麽相信你?”
劉正深知二牛不會輕易就範,於是不慌不忙地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二牛,我背後是熊科長,而熊科長又有胡副廠長撐腰。
有他們出麵,什麽事辦不成?”
聽到胡副廠長和熊科長的名號,二牛心中最後的防線徹底崩塌。
開玩笑,這兩人可是魔都電視機廠裏的大人物啊。
要是真靠上了兩人,那麽以後說不定還真能發達了。
猶豫再三,他咬了咬牙,不情不願地答應道:“行吧……我聽你的。”
“這事兒得盡快,要不然等陳主任當上了廠長,那麽你知道後貨的!”劉正狠狠威脅了二牛後才離開。
“該死的家夥,等我當了廠長,肯定會狠狠收拾你!”二牛衝著他的背影啐了口吐沫。
隻是二牛也清楚,確實應該抓點緊了。
二牛為人十分謹慎,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哼著小曲回到車間,找到了工友老陳。
二牛掏出一包大前門香煙遞給老陳,老陳一臉詫異,要知道二牛向來吝嗇,絕不是大方之人。
二牛嬉皮笑臉地搭著老陳的肩膀:“老陳,咱倆可是好兄弟,我今兒找你,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老陳是車間裏的老工人了,資格是最老的,但是有個缺點,這家夥是個文盲,所以一直隻能當三級工人,沒辦法晉升。
老陳疑惑地問道:“幫啥忙?”
二牛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我給廠領導寫了封信,提了些改進生產的建議。可就我一個人簽字,說服力不夠。你是三級工人,要是也簽個名,領導肯定更重視。”
老陳先是誇讚二牛有心,為廠子著想。
但很快,他麵露難色:“可我不識字啊。”
二牛拍著胸脯保證:“這有啥!你不用識字,隻要把信交到李專員手裏就行。”
聽到李專員的名字,老陳再也沒有疑惑了。
要知道,現在李衛東幹的那些事情已經傳遍整個電視機廠。
電視機廠的工人都清楚,李衛東一個京城人,在這邊冒著風險工作,其實是為了他們廠子好,是為了廠裏麵的職工好。
“行啊,二牛,我願意幫這個忙!”老陳接過煙,一口答應下來。
而這邊,二牛著急完成任務,趁著上班時間,貓著腰偷偷溜進倉庫。
他從兜裏掏出紙和
,剛要下筆,倉庫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車間副主任黃主任走了進來。
黃主任一眼就察覺到二牛的異樣,當即厲聲質問:“二牛,你在這兒幹什麽?是不是又想偷東西?”
二牛嚇得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完了完了,要是被黃主任發現舉報信的事兒,不僅計劃泡湯,胡副廠長和熊科長那邊也沒法交待,說不定自己還得吃不了兜著走。
他強裝鎮定:“黃叔叔,我工作累壞了,就想找個地方歇會兒。”
黃主任根本不相信二牛的鬼話,上前一步,打量二牛:“歇會兒?我看你心裏有鬼!讓我搜搜身!”
二牛一聽要搜身,心猛地一緊,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要是被搜出紙筆,自己肯定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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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副主任見狀,板起臉來:“二牛,你老爹臨走前托我照顧你、管教你,今天我就替他好好管管你!”
二牛心裏又氣又急,可又不敢反抗。
畢竟黃副主任也是為了他好,現在要是再拒絕的話,那就更可疑了。
“行行行,你搜吧,我讓你搜!”二牛咬咬牙,舉起手。
“行行行,你搜吧,我讓你搜!”
黃副主任開始仔細搜身,先是從二牛兜裏搜出一些零錢。
二牛見狀,佯裝不耐煩地催促道:“黃主任,搜完了吧,我還得回去幹活呢!”黃副主任瞪了他一眼,冷聲道:“站好!別亂動!”
緊接著,又翻出了紙和筆。
黃副主任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在他印象裏,二牛向來不學無術,連基本的報告都寫不利索,要紙和筆幹什麽?
想到這兒,他厲聲質問道:“二牛,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麽?別跟我耍心眼,老實交代!”
二牛眼珠子滴溜一轉,迅速鎮定下來,臉上擠出一副委屈又堅定的神情
“黃叔叔,我早就決定痛改前非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讓您操心了。可現在我想明白了,得努力學習,爭取明年能晉升,不能一直這麽混下去!”
說著,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臉上浮現出一抹憤慨,“這麽長時間,您一直戴著有色眼鏡看我,覺得我沒出息
這不是辜負我爸對您的囑托嗎?”
黃副主任聽了這番話,心裏“咯噔”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在他記憶中,二牛一直是個遊手好閑的混小子
如今竟突然說要好好學習,確實讓人難以相信。
他上下打量著二牛,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出破綻,可二牛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得頭頭是道,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任何可疑之處。
黃副主任內心糾結起來,一方麵懷疑二牛這話的真實性,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對二牛關注太少,愧疚感湧上心頭。
沉默片刻後,他微微歎了口氣:“二牛,是我疏忽了,以前對你關心不夠。既然你有這份上進心,那我肯定支持你。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黃叔叔,您啊,別總用老眼光看我就醒了!”
二牛哼著小曲出了倉庫
這一次他沒有敢在車間裏寫舉報信了,而是跑到了小樹林裏。
舉報信寫好後,二牛一直把它貼身藏著。
終於熬到下班時間,二牛迫不及待找到老陳,將舉報信鄭重其事地交到他手上,還拍著老陳的肩膀:“老陳啊,你隻要把這封信交上去,你就是咱們廠的大功臣了,往後在廠裏,誰不得高看你一言!”
老陳不識字,壓根不知道信裏寫了什麽。
但聽二牛這麽一說,心裏樂開了花,美滋滋地想著能為廠子立功,當即拍著胸脯答應下來。
他哼著小曲,懷揣著信來到李衛東的辦公室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此時,李衛東正在接待胡副廠長和熊科長。
胡副廠長臉上堆滿笑容,率先開口:“李專員,自您來了之後,咱們廠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您為廠裏做的貢獻,大家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熊科長也趕緊附和,豎起大拇指:“沒錯!李專員簡直是咱們電視機廠的大救星,要不是您,咱們廠還不知道得亂成什麽樣呢!你簡直是頂呱呱啊!”
李衛東清楚這兩人平日裏的所作所為,知道他們絕對不懷好意。但一時之間,又實在摸不透他們的來意,隻能不動聲色地謙遜幾句:“二位過獎了,我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電視機廠能有現在的局麵,離不開大家的共同努力。”
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李衛東應了一聲“進來”。老陳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一眼便瞧見屋內的胡副廠長和熊科長,微微一怔後,連忙點頭哈腰向他們問好:“胡副廠長、熊科長,沒想到你們也在這兒。”
胡副廠長看到老陳,心裏立刻明白這是劉正派來的人。
他麵上不動聲色,裝出一副不認識老陳的模樣,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是?”
老陳趕忙回應:“胡副廠長,我叫陳大慶,是車間的工人。”
胡副廠長聽後,佯裝生氣地質問起來:“陳大慶,眼看到下班時間了,李專員每天為廠子忙裏忙外,有多辛苦你知道嗎?
怎麽還來打擾李專員,耽擱他下班休息?”
李衛東看著胡副廠長誇張的表演,隱隱猜到這背後恐怕另有隱情。
但他並未當場揭穿,而是不動聲色地攔住胡副廠長:“胡副廠長,工人主動來找我,是對我的信任,咱們可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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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副廠長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檢討道:“李專員說得對,是我工作作風太粗暴,考慮事情不周全。”
李衛東沒再理會胡副廠長,將目光轉向陳大慶,問道:“大慶,你有什麽事,慢慢說。”
陳大慶趕忙雙手遞上信件,憨笑著解釋:“李專員,這是我和工友琢磨好久,給廠裏提的一點建議,希望能對廠子有用。”
陳大慶可不是個傻子,他非常清楚二牛之所以要在這個時候,給李衛東提建議,就是想要巴結李衛東。
那麽他二牛能巴結李衛東,陳大慶也可以啊。
況且,這封信上又沒寫名字。
憑什麽不能是他陳大慶寫的信呢。
交出信件之後,陳大慶一臉期待的看向李衛東。
李衛東起初並未特別在意,這幾天,確實有不少工人來找他提建議,為廠子發展出謀劃策。
然而,當他的目光掃過信紙內容時,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隻見稿紙上羅列著對陳主任的舉報內容,諸如偷賣車間材料、欺負工人等“罪行”,描述得有模有樣。
胡副廠長一直留意著李衛東的反應,見他打開信件,意識到機會來了
“李專員,這工人提的什麽建議,方便透露下嗎?”
李衛東心中雪亮,斷定這是胡副廠長設下的陰謀。
但他不動聲色,將信件遞過去,想看看對方還能耍什麽花樣。
胡副廠長接過信件,快速瀏覽一遍,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當場破口大罵:“陳主任簡直不是東西!
李專員一心為廠,對他寄予厚望,他卻做出這種事,太辜負李專員的信任了!
這種人,根本不配當廠長,就該馬上抓起來,給全廠職工一個交代!”
熊科長也趕緊附和,臉上堆滿憤怒:“沒錯!陳主任做出這種事,絕不能姑息!李專員,得盡快處理,不然寒了大家的心!”
兩人一唱一和,表演得十分賣力。
李衛東緩緩說道:“事關重大,不能僅依據一封信就下結論,還是先把事情調查清楚為好。”
胡副廠長一聽,心裏著急,麵上卻不動聲色,臉上堆滿笑容道:“李專員,陳大慶就在車間工作,對陳主任的日常行徑再清楚不過。
他都來舉報了,這還能有假?事實應該就是信裏寫的那樣!”
陳大慶原本聽得一頭霧水,心裏隱隱覺得事情不對。
聽到胡副廠長這話,頓時大驚失色,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沒舉報陳主任!這信本是我和工友一起為廠子發展出謀劃策寫的,不是用來舉報的!”
胡副廠長瞬間板起臉,雙眼一瞪,厲聲斥責:“陳大慶,你竟敢睜著眼說瞎話!
信上白紙黑字,寫的全是舉報內容。你既然有勇氣站出來舉報陳主任,那就是廠裏的功臣。可要是敢做不敢當,就是孬種,以後在廠子裏,你還有何顏麵立足!”
陳大慶漲紅了臉,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李衛東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看明白了,這所謂的陳大慶隻不過是被他們拋出來的棋子而已。
陳大慶不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這幫家夥做得很巧妙。
陳大慶的身份是工人,在工廠裏,工人對車間情況最了解。現在由陳大慶來舉報陳主任,就算李衛東是專員,也不得不重視這件事情。
不過,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衛東笑著看向陳大慶說道:“陳大慶,剛才你介紹過,你是廠裏麵的老工人了。在廠裏麵有多少年了?”
陳大慶這個時候已經被胡副廠長逼得無路可退了,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連忙說道:“李專員,我自從接了父親的班,就一直在電視機廠了,到現在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時間了。
可以說,我算得上工人裏麵資格最老的人。”
胡副廠長似乎看出了李衛東想要幹什麽,連忙出言阻攔:“李專員,現在咱們討論的是陳主任的事情。怎麽著,你不收拾陳主任,反而詢問陳大慶?你是什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