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賠禮道歉?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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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魔司乃是衙門重地,高手如雲,一個個耳聰目明,極為敏銳。
    在林守龍與裘真動手,二人罡炁與刀氣掀翻屋子,鬧出大動靜就引來無數人側目。
    更別說,眼下有人淩空而來,直呼鎮魔司副統領的名字,一副興師問罪,打上門來的架勢,無數鎮魔武師、校尉紛紛抄起家夥。
    “敵襲!敵襲!”
    “大膽狂徒,竟敢擅闖鎮魔司!”
    一時間,仿佛滾水澆進螞蟻窩,整個鎮魔司沸騰起來。
    不過,一眾鎮魔武師不明真相,也不敢輕易動手,一個個虛張聲勢,嘴上叫的凶,可卻沒人真的敢對天上那道白色身影動手。
    武道武師不是修道修仙之輩。
    最高明的輕功、身法,也隻是短暫騰空,禦空而行的高人顯然不是尋常之輩。
    更別說,人家是來興師問罪,不知真相,無人輕舉妄動。
    安濟世見一眾鎮魔武師色厲內斂,虛張聲勢,渾然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目光落在了林守龍身上,見他不語,居高臨下,又問了一遍:
    “林守龍,告訴我,誰給你的膽子,無憑無據,對我弟子使用武神珠!”
    聲如驚雷,震得鎮魔司轟隆作響。
    一股強大的氣勢如狂風暴雨一般,鋪天蓋地,朝著林守龍壓了過來。
    “這我.”
    林守龍神色煞白。
    人的名,樹的影。
    當年,安濟世驚才絕豔,名動長樂府時,他還是懵懂少年,說是聽著安濟世的天才傳奇故事長大也不為過。
    隨著他武道修為提升,成為先天真罡武師,他這才對安濟世漸漸“祛魅”。
    畢竟,安濟世如今也隻是“先天內景武師”,隻比他高一個小境界,實際上,他與安濟世的差距並沒有那麽大。
    然而,此時此刻直麵安濟世的武道壓製威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方才知曉自己大錯而錯。
    安小宗師之名,名副其實。
    “這安藥師,我按章辦案,我.”
    林守龍心中莫名發虛,這會,哪還有麵對裘真,麵對其他人的倨傲強勢,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囫圇話來。
    事實上,他也理虧,說不出什麽來。
    正好被人抓了一個正著,還能辯解什麽。
    尋常人能胡扯糊弄過去,可在安小宗師麵前糊弄,那無疑是激怒對方,激化矛盾,把事情鬧得越發大。
    “好一個按章辦案。”
    安濟世冷哼一聲,剛想說什麽,目光一瞥。
    “安藥師息怒,誤會,此事是誤會!”
    鎮魔司內,一道身影衝天而起,竟也淩空飛了起來,與安濟世同樣淩空而立。
    來人正是長樂府鎮魔司一把手衛坦之。
    此刻,衛坦之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院內的林守龍、裘真身上,心知肚明的他,皺著眉頭,問道:
    “守龍,眼下是怎麽回事?”
    林守龍見了衛坦之出麵,心中大鬆一口氣,連忙順著話頭,開口辯解:
    “是誤會,裘小神醫恰好與幾件線索有關係,我隻是開口嚇唬一二,並沒有真想動用【武神珠】,眼下事情水落石出,誤解了裘小神醫,他成了先天武師,斷不可能是妖魔邪祟,是我差事失誤,我願向裘小兄弟賠禮道歉,不,負荊請罪!”
    林守龍很是上道,不敢一下子撇清幹淨,以免激化矛盾。
    於是,他將蠻橫強行逼供,說成了“嚇唬”,以此脫罪一二。
    這點分寸拿捏,他自然分得清。
    “混賬東西!”
    衛坦之勃然大怒,怒斥林守龍:
    “豈能如此辦案,人家裘小神醫今兒專門給咱們鎮魔司治病驅邪,你怎能憑借捕風捉影,沒憑沒據的線索,對裘小神醫動手,簡直是胡作非為,豈有此理.”
    衛坦之指著林守龍的鼻子訓斥連連,把那林守龍罵的狗血淋頭。
    言辭之嚴厲,在整個鎮魔司都極為罕見。
    鎮魔司內,一眾群情激憤,圍了過來的鎮魔武師聽了衛坦之訓斥林守龍,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個麵麵相覷,很是尷尬地收回了武器,紛紛低下頭,心中心虛又尷尬。
    說起來,這一年來,鎮魔司大部分武師都和裘真打過交道,對醫術精湛的裘小神醫很是敬佩,平日裏關係不錯。
    眼下,人家裘小神醫專門趕來給鎮魔司一眾兄弟們驅邪治病,你後腳把人家扣了起來,沒有確鑿證據就給人家動私刑.
    雖說平日裏鎮魔司一向都是這麽辦差的,可那也要分對象,裘小神醫可不一樣,算半個自己人
    一時間,鎮魔司風向一下子變了,不少人心中也暗罵林守龍亂來,把鎮魔司一眾兄弟們的臉都丟光了。
    “嗬嗬~行了,衛家小子。”
    安濟世冷哼一聲,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他不理俗事,淡泊明誌,可並不代表他不明白衙門裏的彎彎繞繞。
    鎮魔司辦案動刑,從來都是玩真的,豈會有“嚇唬”一說。
    安濟世看向了裘真,道:
    “小真,你說說,方才發生了何事?”
    裘真見安濟世如此強勢為他出頭,心中頗為感動,當下也沒有客氣,反駁林守龍的辯解:
    “師父,林副統領凝罡化形為爪,擒拿於我,我若不是成了先天武師,劈出刀氣破招,恐怕立馬就會被他製伏,被他打入【武神珠】,他分明動了手,哪是什麽嚇唬我。”
    方才,安濟世稱呼裘真是“徒弟”,而不是門生,裘真立馬懂了安藥師的心思,立馬順杆往上爬。
    徒弟和門生是不一樣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這方世界,師徒情分僅次於君臣、父子關係。
    身為師父,安濟世為裘真出頭,師出有名。
    安濟世見裘真稱呼師父,心中很是滿意,微微頷首,神色不善,望向衛坦之、林守龍:
    “別裝模作樣,想著玩什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把戲,此事,沒這般輕巧!”
    “我徒弟有大命格在身,天賦才情極高,你們欲打入【武神珠】,損了元炁不說,一個不好,若是壞他根基,你們誰能擔待得起?是你林守龍負責,還是衛家小子你負責?”
    “這”
    衛坦之、林守龍二人語塞,心中鬱悶不已。
    不過,事已至此,感慨也無濟於事,明白必須要給一個交代,否則,事情恐怕不好收拾。
    衛坦之深呼一口氣,道:
    “安藥師,你放心,此事我必給你一個交代,不止是林副統領親自上門謝罪,我會上奏朝廷,提議免了林副統領的差事,讓他停職反省,後續,朝廷也會對他進一步懲戒。”
    此話一出,鎮魔司眾人議論紛紛,很是意外。
    林副統領竟然要被免職
    一般情況下,鎮魔司統領對副統領沒有任命權,隻有提議權,上頭會充分考慮主管的意見。
    副統領犯了事,衛坦之上奏朝廷免他職務,走了程序,那就不是輕飄飄的內部“懲處”,一切都會記錄在冊,對林守龍的前途影響不小。
    林守龍聽了衛坦之的話,神色微微一變。
    顯然,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這麽嚴重,衛坦之為了讓安藥師息怒,竟要犧牲他,讓他把鍋全背了。
    當然,心中不快歸不快,林守龍麵色沒有說什麽,這鍋隻能他來背。
    他也隻能寄希望於衛坦之人品好,不過河拆橋,日後,能幫他起複。
    一念至此,林守龍深呼一口氣,拱手一禮:
    “末將任憑發落!”
    “嗯!”
    衛坦之見林守龍識趣,心中很是滿意,當即,他又笑著看向安濟世、裘真:
    “裘小神醫,你看如何?”
    裘真神色不變,心中卻是冷笑。
    都是千年老狐狸,跟我玩什麽聊齋啊。
    方才,他冷眼旁觀衛坦之訓斥林守龍,心中暗自鄙夷。
    兩世為人的他,閱曆遠超同齡少年,如何不知曉其中的彎彎繞繞。
    此事,乍一看是林守龍對他出手,實則不然,他身懷大命格,又有安藥師有師徒情分,林守龍豈敢自作主張對他下手。
    林守龍出身並不算太顯赫,性子裏敬小慎微是怎麽也改不了的。
    唯有衛坦之這種勳貴世家出身的世家子,行事肆無忌憚。
    表麵上是林守龍出手,實則恐怕是衛坦之暗中授意,他才是主謀。
    而眼下,衛坦之把鍋全安在林守龍身上,表麵上“懲戒”夠嚴厲,實際上,也是“輕飄飄”。
    免職罷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林守龍眼下免職、受朝廷訓斥,乍一看是吃虧,實則對他來說有可能是“賺”了。
    畢竟,林守龍受了委屈,以衛坦之的家世,若是施法為他運作,說不準,林守龍還能因禍得福,真正成了衛大公子的自己人,仕途、武途雙雙更進一步。
    換而言之,鎮魔司這番很有誠意的交代,實則一點也不“誠意”。
    說起來,這也是鎮魔司平日裏肆無忌憚的原因。
    他們背靠朝廷,又有超然於司法外的獨立執法權,即便平日手段蠻橫了一點,外人頂多譴責,根本難以反製。
    若裘真隻是平頭老百姓,那林守龍一句“嚇唬而已”就糊弄過去。
    這一次,還是有安藥師出麵,才有像樣的交代。
    裘真心中雖說憤懣,不過也明白,他眼下實力還不夠,沒法和鎮魔司講道理,宣泄不了內心的鬱悶。
    當即,裘真望向安濟世:
    “師父,您看”
    安濟世許是猜到了裘真的心思,仰天長笑:
    “小真,我輩武道中人,求一個念頭通達,轟轟烈烈,豈能讓條條框框,規規矩矩給束縛了!”
    大笑之後,安濟世望向衛坦之、林守龍,手指二人:
    “一人一條腿,你們自己動手,還是我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