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3章 他是冥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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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識停住步子,詫異昂頭。
    屋裏的男人靜了靜,沉悶嗓音沒有起伏:
    “我一介粗人,實在擔不起殷總一聲嶽父。更何況,殷總的嶽父,是鳳家家主。
    這些年來我是有心把梔梔當做親女兒,可梔梔到底是有生父生母的。”
    不知為何,我鬆了口氣。
    抬腳邁進廚房,我找刀給栗子破個口,好奇問長燼:“你們在聊什麽呢?”
    長燼洗好青菜放在鍋邊,“在聊,想給自己找個嶽父,感覺二叔就行。這樣以後便能光明正大地來奶奶這蹭飯了。”
    我忍不住誇他:“聰明!然後每年過年還能多領一個大紅包,我覺得可行。”
    長燼擦幹淨手,挑眉開玩笑:“可二叔好像不太樂意,他嫌我。”
    “怎麽可能!”我立馬給他撐腰,跑過去拉二叔胳膊:“二叔,我給你當女兒你不開心嗎?你認我當閨女我還能買一送一,附帶一個女婿!”
    二叔擀好麵皮,掂菜刀切麵條,無奈將我推遠些,慈愛道:“當心別傷著,你給我做女兒我當然求之不得,隻是二叔沒本事,怕委屈了梔梔。”
    “這有什麽委屈的,昨天長燼新女婿上門二叔你給的本來就是新女婿紅包,說明你已經打心底認同長燼和我是女婿女兒了。”
    我粘上去抱住二叔胳膊:“二叔,你就別嘴硬了,我知道你也想讓我給你當閨女。”
    “長燼這身份,有個流浪漢嶽父,對你名聲不好。”二叔猶豫道。
    我不當回事的嗤之以鼻:“我還有名聲嗎?我的名聲早就被鳳家給糟踐臭了。”
    “梔梔和我在一起,不需要畏懼這些。”長燼幫我說話。
    我放開二叔,嘴饞地跑到砂鍋前掀開鍋蓋,猛吸一口排骨湯的清香,找勺子和碗勻了一些出來。
    我舀起一勺湯汁送到嘴邊吹吹,等涼得差不多了才給長燼喂過去:“張嘴。”
    長燼聽話抿了一勺。
    “多喝點,補補身體。”我一勺連一勺地給長燼送過去。
    二叔見我倆關係好,嘴角扯出了一抹欣慰笑容。
    “我果然,沒有算錯。”
    我聽見二叔的小聲嘀咕,好奇問:“什麽沒算錯?”
    二叔切好麵條笑著兀自喃喃:“嫁給他,你不會受委屈。”
    委屈……是肯定不會受的。
    誰讓我們家首富大人生性和善,人好還溫柔呢。
    吃完晚飯,我拿著二叔做的月餅和長燼坐在門口賞月。
    奶奶和二叔吃完飯就睡下了,連電視台的中秋節晚會都沒看。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二老都上歲數了,年紀大的人熬不得夜。
    我啃著二叔做的小兔子草莓月餅,歪頭靠在他身上看皎潔的圓月。
    “殷芷那邊有消息傳來了,說是,為保她的小命,醫生摘除了她的子宮,她這輩子都無法再當母親了。”
    我輕輕挽住他胳膊:“那是她咎由自取。”
    他抬手給我撩開耳邊的長發:“老婆說得對,這是她的報應。李浩的事我已經讓人報警了,他此時應該在看守所裏吃月餅。”
    我吃完拍拍手,彎腰往他腿上一躺,不顧形象地趴他懷裏睡覺:“善惡到頭終有報,老公你幹得沒錯!”
    他抱著我,以免我從他懷裏摔出去:“這兩年,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夫人要不要給我講講?”
    “關於我的?”
    “嗯。”
    我閉上眼睛,躺在他膝上吹風:“這兩年我沒經曆過什麽比較特別的事,就是上學,開算命館,偶爾回五陽觀看望師兄們。”
    “聽著簡單,隻是兩年時間,其實很漫長。”
    “隻要無憂無慮的過,就是彈指一揮間。你呢,這兩年你在幹什麽?”
    “在工作,夜以繼日地工作。”
    “還真是個工作狂。”我從他懷裏爬起來,雙臂搭在他的肩上往他身上攀,低頭,額頭抵著他的額,心漣蕩漾:“殷長燼。”
    他扶住我的腰:“嗯?”
    我厚顏無恥地貼貼他:“你長得真好看。”
    他唇角有了弧度,深眸溫情遊弋:“今晚也沒喝酒啊。”
    “我清醒著呢。”我認真地和他說:“我沒有腦子一熱,就是單純的想、想……”
    他眼中噙笑,昂頭看著我:“想什麽?”
    我沒回答他,而是捧住他的俊臉用行動回應他:“想吻你。”
    話音落,我將自己的唇貼到了他的薄唇上,趴在他肩頭主動探出舌尖誘惑他。
    他配合地張開唇齒,軟舌與我交纏,大手捂住我的後腦勺,將我往他懷裏抱緊些。
    我盡情地同他交流感情,指尖不安分地摸向他胸口,穿進他的襯衣,撫上那緊實堅硬的胸肌。
    指尖在他心口摩挲,他呼吸漸急促,抱住我拚命啃噬。
    許久後,他才鬆開麵紅微喘的我,笑眼盈盈地握住我手,好脾氣問我:“好摸嗎?”
    我臭不要臉地為他認證:“身材真好。”
    “夫人的,也不錯。”他故意逗我。
    我耳根發燙地往他肩上趴:“不正經……”
    “在夫人麵前,太正經勾不動夫人。”
    我想了想,突然壞心大起:“你抬頭。”
    “嗯?”
    趁他乖乖昂頭,我抬手就搭在了他喉間那處凸起上,肆意把玩。
    單摸還不夠,我湊上去吻住。
    他一怔,喉間滾動,氣息發燙。
    我悄悄伸出舌尖舔了下。
    他頓時一身燙意,受不了的把我按坐回去,低頭報複性的狠狠親了我一口,氣喘籲籲地紅著眼眸向我訴苦:“別勾,會忍不住。”
    我見他一派狼狽,沒良心地抱住他笑笑:“那就不忍唄。”
    “不行。”
    “我們都結婚了。”
    他箍著我的腰把我往腿上放,啞著嗓音壓抑道:“家裏的屋子,不隔音。”
    我臉上一紅,羞澀地往他胸口埋埋。
    “十年後的中秋,我們還會像現在這樣,在一起過嗎?”
    “會的。”
    “那二十年後呢?”
    “也會……”
    “三十年?”
    “無論百年,千年,萬年,我們都會這樣在一起過。”
    我沒忍住笑出聲:“我們哪有百年千年萬年,到時候估計骨頭都鈣化成灰了。我們倆,一生一世就是永恒了。”
    他握住我的手,“一生一世,太短了。”
    我逗他:“那你下輩子輪回之前記得別喝孟婆湯,你來找我。”
    他沉默一陣,忽然問我:“如果,我們也能有千年萬年的壽命,梔梔,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閉上眼睛:“都嫁給你了,你不嫌棄,就拎著我唄。”
    “我如今才覺得,娶了你是件多麽明智的事。”
    我歎氣:“你爹這輩子也就隻幹過這一件好事了。”
    他親了親我額頭:“嗯,看在夫人的麵子上,以後對他從輕發落。”
    天上月光皎皎,人間秋風瑟瑟。
    我趴在他懷裏睡著了過去,過了很久,他抱起我回屋睡覺。
    剛挨到床,我就本能地去找他。
    他剛躺下來就被我手腳並用地給綁住了。
    覺得這個睡姿不太舒服,我迷迷糊糊地繼續往他身上壓。
    雙腿挪動間,不小心蹭到了他。
    好熱。
    我好不容易才換了個舒服的位置,抱住他脖子接著睡。
    夜裏我睡覺不太老實,總覺得他壓著沒有往常舒服,有點別扭。
    尤其是他的腰帶,硌得我腿疼。
    快天亮那會子我又醒了,枕著他胳膊喃喃抱怨:“阿燼,明晚睡覺把衣服脫了吧。”
    他哽了哽,順從地拍拍我肩膀,語調微顫:“好。”
    我渾渾噩噩又睡死了過去。
    好在這一覺睡得比較踏實,直到中午十一點才睡醒過來。
    回殷家前,奶奶把一兜青菜白菜,一大盒月餅,還有她親手做的兩瓶醬全都填進了長燼的後備箱。
    後麵甚至還想把家裏的蔥薑蒜也裝袋給我們拎上。
    我有點無奈地拉住奶奶,“這些東西你留著吧,長燼家裏什麽都有,蔥薑蒜這些冰箱從來都不缺。”
    奶奶根本不聽我的話,接著使喚長燼給她撐大塑料袋,把二叔手工做的兩盒麵條塞進去,上麵又放了層粉絲:
    “我知道你們家裏有錢,什麽都不缺,但是現在外麵賣的東西多不安全啊,還是自家種的菜比較放心!
    蔥薑蒜都是我們家自己栽的,這粉絲是我昨天去菜市場買的,純正紅薯粉,你們帶上平時下個湯水很方便的,我記得你打小就愛吃燉粉條,在外麵買的我擔心你吃不慣。
    還有這兩盒手工麵,是你二叔給小殷的,這比外麵賣的麵條新鮮多了!
    這大豆醬啊,拿回去拌飯拌麵,等會兒我讓你二叔拎兩袋大米過來,你們一起帶上,省得再出去買了。”
    我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奶奶你這整的,像我們倆家裏鬧饑荒來你這搬糧食似的。”
    “這不還是為了你們兩個的身體健康嗎?外人我可不稀罕管她!”
    說著,奶奶又扭頭衝長燼叮囑道:“我家梔梔算是交給你了,你要是把我的梔梔餓瘦了,我饒不了你!”
    長燼倒是十分樂意地接受奶奶所有饋贈,溫言細語地保證:“不會,奶奶你放心,我能養好梔梔。”
    直到雜七雜八的東西塞滿了後備箱,奶奶才肯拍拍手放我們走:
    “行了,你們兩個記得常回家看看,什麽時候回來提前給她二叔打電話,我好在家等你們。”
    長燼牽著我的手,眼含笑意的一口答應。
    我心累的上車,等長燼把車開到大道上才頹廢地感慨:
    “從小到大我但凡離家,奶奶都像是以為我在外麵沒飯吃,把什麽東西都往我這塞。”
    “老太太歲數大了,心疼孩子不懂得怎麽表達,隻能把自己最好的東西全給孩子帶上,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孩子的愛了。”長燼心情不錯地說。
    我點頭:“嗯,回去得麻煩劉姨把這些食物收起來了。”
    “奶奶說得對,自家種的菜的確比外麵吃得安心。”
    我湊上去問:“你不介意?”
    他摸摸我腦袋:“介意什麽?我挺喜歡從奶奶家拿東西的。”
    我鬆口氣,親密的往他胳膊上蹭蹭:“長燼最好了。”
    話剛說完,沒忍住打個哈欠。
    他稍開窗,讓風灌進來給我醒神:“怎麽了?昨晚沒睡好?”
    我小聲咕噥:“沒有,睡得挺好,就是你身上的東西總硌我,我壓著你睡沒有以前舒服,今晚還是得調整一下睡姿才行。”
    他正開著車,聽我說完臉上莫名浮上兩片紅雲:“我、身上的東西?”
    我重重點頭,“對啊,你腰上的皮帶扣。”
    他喉結滾了滾,臉上緋紅氤氳,安靜良久,才說:“我昨晚,睡前把皮帶解下來了。”
    我迷茫:“啊?那是什麽東西,硌得我腿疼。”
    他嗆咳了聲,神情異樣地一把抓住我手轉移話題:“今晚帶你出去玩?”
    “你今天又曠工了。”
    “沒有曠工,這幾天公司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不用每天都過去。”
    我想了想:“嗯,甚好!那晚上我們出去吃火鍋。”
    “聽你的。”
    下車時,他靠過來給我解安全帶,我本來想趁機使壞摟他一把的,誰曉得卻無意碰到了他的……
    熟悉的異樣感順著指尖直抵心頭,我腦子裏轟的一聲,好像全都明白了。
    昨夜的謎團瞬間有了解釋。
    不過,他這樣……不會憋壞吧!
    視線捕捉到我臉上的緋色,他鬆開安全帶突然壓著我狠狠親了口。
    呼吸急促地捉著我手,讓我的手掌按在他砰砰跳動極快的胸口。
    深眸迷離的戀戀不舍鬆開我,嗓音沙啞,“無礙,我還能忍。”
    我心跳加快得臉紅耳燙,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得一陣心疼。
    再次給了他一個安撫性的親親,我不好意思地甕聲道:“晚點吧,在車裏……不好。”
    他愣了下,隨即眼中堅毅光芒溫軟下來,勾唇有意調戲我:“誰說要在車裏了?”
    打開車門,直接撈住我的身子將我打橫抱下車,趕在保鏢過來接手車子前,薄唇湊在我耳邊壓低聲蠱惑勾魂:“在車裏,不好發揮。”
    我嗆住,臉燙得更厲害了,欲哭無淚地往他胸膛上埋埋,羞澀嗔怪:“你又來!”
    正午時分。
    範大哥和白大哥這對活寶來找長燼簽幾份文件。
    這次的文件與以往的不太相同,黑色文件夾,裏麵不是普通的a4紙,而是黃色紙張紅色小字。
    兩人遞過去以後,長燼也看得比往日其他文件更仔細。
    “忘川……下麵的那東西又不老實了?”長燼麵色凝重地問。
    白大哥點頭如搗蒜:“它不聽話,辜負了老板的好意,老板給過它機會,它還蠢蠢欲動。”
    “那就處理掉吧。”
    “遵……呃尊重老板選擇!”
    範大哥特意提醒:
    “造、咳咳咳,那個老太太啊脾氣古怪的很,躲在外麵不肯回來,還說自己早就傳位給自己的閨女了,老板你當年忽悠了她閨女,沒有信守承諾和她閨女……呃合作。
    如今好了,她閨女跑了,她外孫女也不見蹤跡,現在有那神通的是她外孫女,說您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幹著急吧,求她也沒用。”
    “這老太太也太不講武德了,當年與老板有婚約、啊約定的是她爹,她爹本來是讓她和老板合作的。
    結果她沒幹,把合作的重任交給了她閨女,她閨女還沒見著老板呢,就和別人私奔跑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給老板處理,老板還沒追究她們違約的過錯呢,她倒先耍賴怪起老板了。
    再說,她這些年一直咬定自家閨女臨終前已經懷孕了,且算日子她的外孫女應該在她閨女去世前就出生了,偏說她外孫女在老家找不到,肯定在陽間。
    我們老板這都找幾年了,還是連她外孫女的一個影子都沒找著。她該不會是老糊塗了,算錯了吧。”
    “你忘記她老本行是幹啥的了?就算老糊塗了,她自家血脈她肯定清楚是生是死……找不到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機緣未到。要麽……”
    “要麽什麽?”
    “要麽就是記恨咱們老板當年沒有攔住她閨女私奔……忽悠咱們老板的。”
    “嘖,以前隻有咱們老板忽悠別人的份,如今要真是被她忽悠到了……老板臉麵盡失啊!”
    長燼沒好氣地簽了一份:“你倆再胡說八道,我拔了你們的舌頭!”
    範大哥:“……我閉嘴!”
    白大哥:“那我們換個話題。”
    “望鄉、台子重修?”
    “這不是老板你下的命令麽?要那個文旅的老家夥宣傳我們的特色。”
    長燼合上文件夾丟給白大哥:
    “不行,重修可以,方案不行,讓他打造著名景點宣傳本地特色,不是讓他破壞文物古建築。”
    白大哥接住文件夾扁扁嘴:“我也是這麽說的來著,可那老頑固非說它是危樓,影響我們陰、殷家集團的地容地貌!”
    “讓他滾,分明就是他自己想偷懶!告訴他,能幹幹,不能幹讓副的來!”
    “哦……”
    “老板還有這個,這家夥太壞了,出去總搞事,要你簽字批準四位老大人那裏才能去拿人。”
    “嗯。”
    “還有分部那裏遞來的名單,請您審批。”
    我趴在沙發上玩完手機,看見兩位大哥突然想起有件事還沒落實。
    趕緊去廚房端幾份水果擺在桌子上,又從櫃子裏翻出香爐與蠟燭,東西全部規矩擺好,我抬手用法術化出三炷長香。
    左手化符,念了幾句訣,符紙瞬間迅速自燃。
    “對了白大哥你們剛才說要找人?有生辰八字嗎?她家人的生辰八字也行,我找人最拿手了。”
    符火點燃長香,白大哥分神扭頭回我:
    “啊?不不不、不用了,她姥姥的生辰八字我也不知道,她和別人不太一樣,玄門術法可能找不到她。她、情況特殊!”
    “這樣麽?”我半信半疑:“那好吧,有需要我的時候再喊我。”
    “可以!”
    三炷香插進香爐,白大哥突然打了個噴嚏:“哎?梔梔你這是在給誰上香呢?”
    我用道家方式給香爐彎腰作揖,恭敬禮拜:
    “昨天我救殷芷的時候召了黑白無常兩位陰帥上來幫忙,今天給他們上香呢!這是我師兄特製的供神香,聽說神仙最喜歡這種香火。”
    白大哥揉揉鼻子:“哦,東西是挺好,就是香味有點嗆人。”
    “啊?有嗎?”我湊近聞了聞,皺眉喃喃:“不嗆人啊,隻是淡淡的檀香味。是不是白大哥你不經常用熏香,所以才不習慣這個味啊?”
    “也、也許吧。”白大哥依舊在不舒服地揉鼻子,沒兩分鍾打了五六個噴嚏。
    這不是不習慣香火味,是感冒了吧?
    長燼被白大哥的噴嚏聲吵得眉頭直皺,“你昨天,見到黑白無常了?”
    我辦完事回到沙發上窩著:
    “對啊,不過我沒瞧到兩位陰帥的正臉,他們說我是生人,見了他們的臉會倒黴。
    但是那兩位陰帥的說話聲音和範大哥白大哥特別像,我聽聲差點以為那黑白無常是範大哥白大哥假扮的呢!”
    範大哥背上一僵,瘋狂咳嗽:“咳咳,有、有嗎?怎麽可能!我們倆怎麽可能和黑白無常有關係,我們是人又不是鬼!”
    白大哥也默默往長燼身後挪了又挪,訕笑著附和:“就、就是嘛!我們倆要是黑白無常……我們老板不就成閻王爺了!”
    長燼筆下一頓,冷冷剜了他一眼。
    我趴在沙發上歎息:“我當然知道你們是人不是鬼啦,不過範大哥白大哥你倆真的好有緣分,連名字都和黑白無常一樣。”
    範大哥端起枸杞保溫杯,“咳,是啊!我也覺得很神奇,在公司那些秘書小姑娘們也經常戲稱我們是創宏的黑白雙煞來著。”
    喝了一大口,枸杞都悶嘴裏了。
    我好心提醒他:“範大哥你喝到枸杞了,你年紀輕輕怎麽也開始喝這個了?”
    範大哥不知為何,表情有點像生無可戀,幹笑兩聲果斷回答:“我、養生要從年輕時做起嘛!”
    “哦……不過說起這個,還有一件事也挺讓我意外的!”我說著,從沙發上爬下來,直奔長燼而去。
    長燼眼疾手快地合上了手裏文件夾,我跑過去蹲在他身邊趴在他腿上精神抖擻地和他分享八卦:
    “昨天我發現了黑白無常一個秘密!”
    長燼提起興致:“嗯?什麽秘密?”
    白大哥也湊過來:“啥?”
    我瞥了眼正燃著的三炷香,淺聲與他們說:
    “傳說中黑白無常是對好兄弟,可見過後才發現,黑白無常是……彎的!”
    長燼臉上神色微變,下意識抬頭看白大哥,白大哥也沒有意料之中的激動亢奮,隻是表情頗為僵硬的抽了抽嘴角。
    而抱著保溫玻璃杯喝枸杞的範大哥,枸杞都順著嘴角漏出來了……
    他們竟然這麽安靜,想來是因為這個秘密實在太匪夷所思,被驚得一時半會腦子轉不過彎了吧……
    我趴在長燼腿上繼續八卦:“還有啊,黑無常是攻,白無常是受!”
    啪嗒……
    文件夾從長燼手裏掉了下去,範大哥手上一抖,一杯枸杞水全蓋臉上了……
    他們的反應讓我摸不著頭腦,我晃了晃長燼胳膊:“噯?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
    範大哥雙目無神、一臉悲痛地蓋上保溫杯蓋,抹了把臉,像隻落湯雞似的轉身告別:“老板,我出去透透氣,屋裏悶得慌。”
    白大哥見狀也拔腿跟上:“我也去!”拉了拉範大哥袖子:“哥,等我!”
    範大哥不知為何似有些鬧情緒:“滾一邊去!別碰我。”
    白大哥:“哎呀,哥——”
    “別叫我哥,下次我叫你哥!”
    “……”
    我愈發看不懂眼前是啥情況了,趴在長燼腿上望著兩位大哥出客廳的背影不理解地問長燼:“範大哥怎麽了?為什麽突然不高興了?”
    長燼撿起地上掉落的文件夾,白皙修長的大手握住我胳膊,扶我站起來:“咳,別管他們,小黑最近、確實有點虛。”
    我:“……”
    他見我過來,便合上鋼筆不再批文件了。
    我趁機爬進他懷裏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和他親近:“我遊戲又打不過關了。”
    他攬住我的腰,大度溫柔道:“拿過來我給你打。”
    我明知故問:“可你不還要處理文件嗎?”
    他鼻尖溢出一聲悶笑:“夫人這樣,我還能清心寡欲地處理文件嗎?”
    我目的達到,開心往他臉上親了口,看了眼被我丟在沙發上的手機,不想下去拿。
    轉身把桌上他的手機拿過來,“用你手機登我的號,我不想動了。”
    他脾氣甚好地嗯了聲。
    本來是要他先指紋解鎖的,但沒想到我的手指頭剛碰到手機屏幕,他的手機就自動解鎖亮了屏。
    我驚訝不已:“為什麽我的指紋也能解你手機的鎖?”
    我明明沒有在他手機上錄過指紋啊!
    他摟著我的腰,沒輕沒重的往腿上一按。
    我手上一顫,差點沒拿穩手機。
    麵紅耳赤的低頭不敢看他,我心慌意外的羞惱責怪:“你再這樣,我下去了!”
    他趕忙擒住我腰,裝作無事發生的溫潤說:“我趁你睡著的時候幫你錄過指紋。”
    我呼吸變緊:“哦……”
    勉強保持鎮定地在他手機上輸入我的遊戲賬號,登陸完,把打不過去那關甩給他:“就是這個,我一直闖不過去。”
    可能是剛才被他嚇到,這會子語氣有些發軟。
    他癡癡凝視著我的容顏,接過手機,輕聲憐愛:“夫人怎麽,軟糯糯的。”
    我又羞又氣地往他心口擂了一拳,氣勢不足的咕噥:“別過分!”
    他心滿意足地舒展笑顏,怕真把我惹火了,這才老實地抱著我幫我打遊戲。
    “這關是不好打,晚上我們聯機,我帶你上分。”
    “你以前是不是經常打遊戲啊?這操作也太熟練了。”
    “也沒有經常打,看小黑小白打過。”
    “就是對麵這隻熊,揍他!使勁揍他!他害我死了三次!”
    “好,我幫你報仇。”
    一關打完,他順手把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個關卡都給我打了。
    剛開始我趴在他懷裏還能看得熱血沸騰,偶爾給他提個建議支個招,可打到第三關時我就有些困了,加上他懷裏實在太暖和,我就趁他專心致誌幫我殺怪之際,偷懶趴在他身上合上了眼睛,睡著了過去……
    “老板,前兩天你讓我們查梔梔當年車禍的事,我們查到了……如您所料,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撞人的是那個女人的哥哥,當年他因為肇事逃逸,被判了七年,現在還在監獄裏蹲著。”
    “這些年我都做了什麽,把她害成這樣。”
    “這也怪不得老板,當年您回去一直認為梔梔到死都不肯原諒你,不肯見你,你不敢再出現惹她難過,才錯過了這些消息。
    後來若不是尊主她告知了您真相,您恐怕現在還蒙在鼓裏呢,隻可惜等您再找到梔梔的時候,梔梔卻被那些玄門人士給抓走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您與她好不容易再相見,她卻靈魂遭受重創什麽都忘記了……”
    “忘記了也好,若是想起來,怕不肯再這麽乖的留在我身邊。”
    “還有一事,頗為蹊蹺,王上……前兩天冥殿浮屠鏡突顯異象,鏡內金光翻湧,以往隻有您出事,浮屠鏡才會有反應,可您和梔梔前兩天都好好的啊!難道是鏡子壞了?”
    “浮屠鏡是上古神物,不會輕易顯示異象,除了我的法力能影響浮屠鏡,便是我身邊的人能令浮屠鏡生出感應……我身邊的人,無非是妻兒,我和梔梔還沒有孩子,那問題應該就出在梔梔身上。前兩天,或許,是因為那三道天雷。”
    “她不會真是、哪裏下來的人物吧?天上的?”
    “還不確定。”
    ……
    傍晚,長燼被一個電話給臨時召回了公司開會,我自個兒吃了晚飯,下樓在殷家的大宅子裏溜達。
    殷芷在住院,殷誌國兩口子和錦書都在醫院裏陪護,殷立疆兩口子也去公司辦事了,這偌大一個宅子,今晚隻有我和奶奶,還有殷河書在。
    殷河書向來不愛在家裏閑逛,奶奶上了年歲又被殷芷的事刺激到,也是天剛擦黑就關門休息了。
    我把殷家的大宅子轉了一遍,順道抱著學習的心態欣賞了一番家裏的風水局。
    殷立疆請的風水大師的確本事很強,家裏原本幾處風水極差的地方經他用花草樹木及水源這麽一改,頓時就呈現了風水生財之景象,委實妙哉。
    我摸到花園,正借著月光研究花園裏的風水暗局,一道陰風陡然襲來,吹得我登時頭腦清醒,迅速提起警惕!
    我慌忙從花圃裏站起身,下一秒一團藍色鬼火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鬼火著急衝我抖擻著身上火苗,浮躁不安地想接近我,往我身後躲……
    “趙儉!”我一眼就認出了他,隻是不給我多加思考的機會,我就又瞧見牆頭上立著兩抹黑影,黑影手裏拿著勾魂刀,縱身一躍便要追過來。
    我皺眉無奈道:“你竟然把鬼差給我引過來了!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責備歸責備,我還是當即抬手化出一道黃符,以最快的速度舉起空白符紙把趙儉的鬼魂收了進來,再把符紙折好放進口袋。
    剛做完這一切,鬼差就飄身落到了我麵前,左邊那隻黑臉鬼差開口怒喝:“你竟敢包庇在逃鬼犯!好大的膽子!”
    右邊鬼差舉刀威脅:“我勸你速速把人交出來,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阻撓陰差辦案乃是折損陽壽的重罪,你要是不想讓我們連你一起抓,現在交出鬼犯還來得及!”
    我惴惴不安的誠懇向兩名鬼差解釋:
    “差爺容稟,這名小鬼滯留人間也是有苦衷的,他妻子剛生完寶寶,現在正是身體羸弱的時候,沒有他在身邊,他妻子怕是會撐不住。
    他在人間並沒有傷人,也沒有擾亂陰陽兩界秩序,還望兩位差爺行行好再容他幾天……”
    話沒說完右邊鬼差就急性子的提刀劈過來:
    “老子是鬼差又不是做慈善的,管不了他老婆生沒生孩子,隻要滯留人間遲遲不肯歸地府就是擾亂陰陽兩界秩序,壞了冥府規矩,我將你也提下去丟進判官殿判一判!”
    我側身躲過刀鋒,險些被鬼差的刀劈了腦袋。另一名黑臉鬼差見狀也撲過來,兩人聯手揮刀砍我。
    鬼差的刀是離魂刀,生人被砍魂魄立時便會出體,和死了沒什麽區別。
    我知道這刀的厲害,勉強躲過鬼差兩招,焦急的抬指畫符,用黃符凝聚法力抵抗兩位鬼差。
    隻是兩位鬼差雖被黃符逼退了幾步,但回過神後,攻勢仍舊猛烈的很。
    我迫不得已默念口訣放大招,指尖靈符瞬間以一化百,齊齊朝兩名鬼差飛去——
    翻飛泛紅的靈符將鬼差團團包圍住,我以為好歹能困住鬼差片刻,可不想今晚來的這兩個鬼差不是普通陰差,顯然是有些道行在身的,竟雙雙舉刀一劈,直接將我的靈符法陣給劈碎了!
    而我也被鬼差劈法陣時的刀氣震飛了出去,腦子發昏的狠狠摔在花圃地裏……
    “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
    鬼差凶煞的話音剛落,一條鐵鏈就飛來捆住了我……
    準確來說,是捆住了我的魂……
    黑臉鬼差用力一扯,我瞬間腦子空白,魂魄離體——
    但危機關頭,竟有另一道力量纏上我的腰,霸道的又把我魂魄扯了回去。
    鐵鏈嘩嘩啦啦從我腰上抽離。
    我輕盈的魂魄被匆匆趕來的黑影用法術壓回了肉身……
    “放肆!何人膽敢阻撓陰差執法……冥、冥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