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5章 暖暖就是當初的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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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拐角深處,李梓傑收了刀。
我拍拍袖子,回頭平靜看向他。
“為了鳳微雪?”
李梓傑心虛地低頭,哽了哽。
之後,突然拉住我的胳膊,目光懇切地祈求:“師姑,能不能放小雪一馬?”
我頓住,用餘光瞥他一眼,抽回手臂:“你求人,用刀求?”
“我……”
“你原本是紫陽師兄最看重的小弟子,當年觀中條件艱苦,你沒熬住下了山,師兄從未怪過你,可你竟然認賊為師,入了玄門聯誼會跟著那些邪道為虎作倀。
你今天這聲師姑,我擔不起。而且即便按我們五陽觀的規矩,你也應該叫我小師叔。師姑,是你們玄門聯誼會的稱法。”
“小師叔!”
他改口倒是改得快,著急衝我跪下,低聲解釋:
“當年我奶奶得了病,沒錢治病,家裏又沒人照顧她,我隻能下山離開師門,後來我奶奶過世,我自覺沒臉再回五陽觀了,所以就在城裏擺地攤給人看手相算命。
有一次我遇見同行砸場子,他們欺負我年紀小,我打也打不過,是師父出麵替我擺平麻煩,從那以後我就跟著師父了……
師父對我有養育再造之恩,紫陽師父更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些年我雖身在紅塵間,可一直都是念著紫陽師父他老人家的。
上次回五陽觀,五陽觀與我記憶中的模樣已經全然不同了,看著師兄師弟們過得好,我也放心了。”
不死心地抓住我手腕,他擰眉快哭出來:
“小師叔!我剛拜入師父門下的時候,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嫌棄我,隻有小雪肯和我一起玩,還總給我帶好吃的,小雪本性不壞,她隻是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她隻是想保護好自己的媽媽。
小師叔,我不求你能原諒小雪,我隻求你,能不能把小雪放出來!精神病醫院那個地方可是能把好人給逼瘋的!”
“她隻是被逼瘋,我呢?如果她不進去,如果她當初得了手,那我的命就搭進去了!”
“小師叔,究竟要怎樣做……你才能給小雪一條活路。”
我握緊雙手,想了想,忽然問:“你跟了你師父許廣海,多少年了?”
他頓了下,片刻後如實交代:“從我爸把我送去玄門正式拜師時算起,已經十三年了。”
我心下一緊,轉頭疾聲問他:“那、六年前,你師父有沒有……從外麵搶走一個女嬰?”
他怔住,幾秒鍾後給出答案:“有。”
“那個孩子呢!”我急躁地激動逼問。
他沉默,隔了很久才主動站起來,頗有底氣地威脅:
“小師叔,我要進精神病醫院。華東精神病醫院是殷總的地盤,附近不但有保鏢巡邏,還有高人布下的天羅地網,連我師父都沒法靠近,見到小雪。
隻有得到你的同意,我才能順利進去,我想知道,小雪現在過得好不好。”
“你是在和我談條件?”
他凝眸挺直腰杆:“小師叔,這個籌碼,對你來說很重要,你會答應的,不是麽?”
我真是被他氣笑了,咬牙忍耐道:“好,你先告訴我,那個孩子當年到底是怎麽丟的!”
李梓傑坦然交代:“因為我爸身份特殊,我家人是公職人員,所以即便我是師父的門內弟子,有很多事師父也不許我摻和其中。
七年前我師父的確和幾位親師叔師伯們去望仙村搶來一個女娃娃,師父說那個女娃是鬼王後代,體內靈氣重,如果能用來煉製鬼丹,一定能長生不老立地成仙。
那個孩子到師父那以後,就不吃不喝,日夜吵鬧,師父嫌煩,就想直接把那個孩子扔進煉丹爐,但是那孩子身上有神息,直接煉丹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師父就先抽了那孩子的神骨,決定等那孩子身上靈氣弱下來再把那孩子投入煉丹爐。
可是有一晚,師父把孩子扔在空房子裏,明明給房門上了鎖,但那孩子還是突然不見了。那晚刮了很大的風,我師父察覺到不對勁趕過去時,隻在門口發現一片龍鱗。”
“抽了那孩子的神骨……”我失魂落魄的接著追問:“那孩子你見過嗎?是不是眼角有顆紅痣!”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似乎一切都豁然明白了。
暖暖,那就是我的暖暖啊……眼角有紅痣,失去了一根命骨……
“師父找了那個女嬰很久都沒有找到,之後,師父把女嬰的母親給抓過來了,那段時間我正在上高中,學習任務重,所以並沒有見過女嬰的母親。
但,再後來就因為這個人,師父的師門被五陽觀大師祖出手滅了。師父所有師兄弟都葬身火海,隻剩下師父僥幸逃出來。
師父出來另辟門戶後,才創建了玄門聯誼會,現在聯誼會內的那些師叔師伯其實都是師父從前師門的外門弟子,因此修的都是上不得台麵的邪術。”
他說完,輕描淡寫地向我道破實情:“小師叔,你就是當年大師祖從師父手底救走的那個人,殷總,就是當年的大師祖。”
我聽罷這些,腦子裏亂哄哄的。
所以,連起來就能解釋得通了……
長燼沒騙我,暖暖就是我的孩子。
或許,也是我和他的親閨女……
但我不明白,如果謝星珩也是他的分身,為什麽隔了這麽多年,他才去接回我們的孩子。
我和暖暖對他而言,就這麽不重要嗎?
我末了還是信守承諾,把怎麽進精神病醫院的方法告訴了李梓傑,至於能不能救出鳳微雪,就看他們師兄妹的運氣了。
我從巷子裏走出去時,楚五城立馬焦急迎上來:“梔梔,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張嘴要答話,誰知長燼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夫人。”
我一愣,楚五城抬眼,也陡然僵住。
“星珩……”
身後的人頓住,半晌,才走過來,牽住我的手,假裝不認識楚五城,“這位是你朋友?”
楚五城壓低眉,聽他這麽說,猜測道:“殷首富?”
長燼麵不改色地伸手同他打招呼:“殷長燼。”
楚五城將手送上去,握住,眯了眯眼:“楚五城,梔梔老鄉。”
長燼嗯了聲:“這樣,去家裏喝杯茶?”
楚五城思忖少頃,竟然點頭應了:“行。”
這兩人見麵的場景,說不上來的奇怪。
尤其是長燼要收手時,楚五城還刻意攥緊長燼的指尖,意味深長地凝望著長燼,抓著不放。
而長燼也沒有麵露不悅,隻是在打發我先上車後,安撫性地拍拍楚五城手背。
楚五城陡然一震。
——
雲皎山莊。
劉姨端上四杯蓋碗泡的好茶放在茶桌兩側,笑吟吟地招待楚五城:
“楚先生運氣好,這是白助理昨天剛拿回來的上等霧裏香,老板手底茶山自己采自己製的。
二少經常用它招待上頭的領導,在咱們家,隻供家裏人,不待客。
老板剛特意交代了,楚先生應該好這口,拿出來給楚先生嚐嚐鮮。”
楚五城笑笑,不拘束地翹著二郎腿欠揍道:“隻嚐鮮有什麽意思,好歹給我多包點讓我帶回去啊!”
我抿了口茶差點嗆住,這家夥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長燼倒也不介意他這樣自來熟,溫聲道:“早就備好了,給你留了一餅。你臨走拎上就行。”
楚五城端起蓋碗,捏著碗蓋吹了吹茶麵水霧:“這首富家就是不一樣,豪華氣派,有內涵。首富人也大方,那我就先謝謝殷首富了。”
長燼勾唇:“見外了。”
奶奶好脾氣地拍拍楚五城肩膀,忍不住誇讚道:“這孩子,都長這麽高了!今年也二十六了吧,娶媳婦了沒?”
楚五城嗆住,放下茶碗委屈訴苦:“哎呦奶奶,你怎麽也和我爸媽一樣,張口就催婚啊!我才二十六!娶什麽媳婦!”
奶奶嘖了聲,苦口婆心道:
“二十六已經不小了好不好!你那幾個表哥,誰不是二十出頭就結婚了!就像我家孫女婿,二十七八歲才結婚,我其實一開始蠻嫌棄的,我家梔梔和他,差了好幾歲!
哎呦,二十七八歲還沒結婚,他但凡不是首富,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身體有啥毛病。”
我差些把嘴裏茶水噴出來,得,又一個懷疑長燼有問題的……
“殷首富可是整個北國最大的老板,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二十七歲未婚,正常。
不少有錢老板四五十歲還孑然一人呢,畢竟人家有錢,不結婚也能左擁右抱夜夜笙歌,結婚反而增添麻煩。
奶奶你就說,這京城五大家族,哪位家主沒在外養過情婦。”
楚五城話音剛落,長燼就黑了臉,當即反駁:“我們殷家家教嚴,家中沒有這個傳統。”
我尷尬幫長燼說話:“那個,咳……五城哥,長燼就是殷家家主。”
“這個我知道,我隻是這麽一說。”楚五城眼底噙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不過前一陣,網上鬧了一條沸沸揚揚的消息,說是殷首富和一個叫李月牙的女明星深夜幽會……”
恰到好處的欲言又止,聽得奶奶不禁虎了臉:“什麽?!殷長燼你敢背著我家梔梔和別的女明星深夜約會!你!”
奶奶剛要發怒,長燼就繞到奶奶身後,雙手搭在奶奶肩上將奶奶按坐回去,順手拿了個橘子塞進奶奶手裏,鎮定為自己洗白:“你沒看後續報道麽?那照片是假的,我和她根本沒有什麽。”
我懦懦舉手,“嗯……這個我可以給長燼證明,那女的還故意發信息給我示威引我去捉奸呢。”
“什麽!”奶奶氣不打一處來地重重放下橘子:“然後呢?”
我縮了縮腦袋,
“然後我沒搭理她,我覺得長燼的眼光還沒有差到那個地步,況且那個女人是長燼四叔的幹女兒,那天明顯就是個局,我要是去了,才是掉進了她們的陷阱。
長燼他自己能處理好,所以我就在家裏等著長燼回來,那晚長燼回家後第一時間就向我解釋了照片的事,沒多久長燼又讓集團發了聲明,說清楚了自己和李月牙沒有任何關係。
要不是看在李月牙和殷誌國有牽連的份上,長燼估摸早就把李月牙給處理掉了。”
“那個李月牙,現在好像進監獄了,之前媒體有人曝光過,但消息很快就被壓下去了。”楚五城淡定喝茶,還不忘誇長燼一句:“你辦事,確實利落。”
“是怕給華星帶來負麵影響,創宏的公關團隊可不是吃白食的。”長燼坐回我身邊,給我的茶碗裏添了些熱水。
奶奶惆悵歎息:
“從前,我就盼望著,梔梔能嫁個自己喜歡的、有上進心、懂得心疼人的男人就足夠了。一輩子,不求榮華富貴,隻求平安順遂,最好呢,就在本鄉找,再不濟也是本縣的人。
我也做夢都沒料到,這輩子,老了老了還能走出望仙村,到京城安家。世事無常,我家梔梔竟然嫁到了京城,還當上了首富夫人,是我們老秦家墳頭冒煙了!”
“本鄉人。”楚五城笑笑,故意問:“奶奶你看我怎麽樣?”
奶奶皺眉責備:“去!你這孩子又不正經。梔梔現在都已經嫁人了,你,不行,你遲了一步!再說你從前,也沒少欺負過梔梔!再亂說當心長燼揍你!”
楚五城轉動手裏杯盞,深深瞧了長燼一眼,半打趣半認真道:“奶奶你還別說,當年星珩走了以後,我是想過替他照顧梔梔,我早就和他說過,既然他不稀罕梔梔,那不如就把梔梔讓給我,我娶。”
“楚五城,梔梔不喜歡你。”長燼咚的一聲放下茶壺,眸光瞬寒。
楚五城不知死活地挑眉拱火:“喜歡,是可以培養的。至少,我對梔梔沒有偏見,我們可以從頭慢慢來嘛。”
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劍拔弩張起來,我悶頭喝茶不說話,奶奶見狀,無奈開口幫上長燼:
“得了,我說句公道的!五城你就別逗長燼了,你對梔梔,也就那樣。雖然你幫了梔梔很多,但當年你選擇在那種時候離開梔梔,就已經注定你與梔梔沒有緣分了!”
楚五城聽奶奶提及當年,不由緊張起來:“奶奶……”
奶奶搖頭苦澀一笑:“你對梔梔的這份喜歡,愧疚占了一半。楚五城,當年你聽信一麵之言,可沒少幫著那對男女欺負梔梔。
梔梔腿上的傷,現在還留有一道疤痕。你對梔梔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無非是,你的良心讓你在得知實情後意識到了自己的過分與錯誤,你是因為愧疚,才會在後來對梔梔多加照顧。
你是從當局者的身份,轉變成旁觀者的身份,才會清晰意識到,你的好兄弟做錯了,做的有多過分,你啊,憐憫梔梔,覺得虧欠,才會不由自主地對梔梔好。
你誤以為這是喜歡,實際上,不一樣。要是不能保持距離的相處,終有一日,愧疚消磨殆盡,喜歡也會隨之消散。
再說,誰會在喜歡的人最困難的時候,離開她,獨自明哲保身啊。你們這些小年輕,奶奶也是從你這個歲數過來的,你們的不得已,小心思,奶奶一清二楚。”
說完,奶奶竟破天荒的拿起長燼的手,又將他的手放在我手上,拍拍他的手背安撫道:
“我知道,你是有難言之隱的,我是對你有意見,但初衷卻是希望我的寶貝孫女能過得好。這段時間,你對梔梔的情意我都看在眼裏,梔梔認準了你,我也、不怨你了。
你們小兩口這輩子就給我好好的過,奶奶這把歲數,也不知還能陪梔梔多久,未來的路,你得幫我照顧好梔梔。放心,奶奶認你這個孫女婿,旁人啊,讓他後悔去吧。”
長燼意外的看向奶奶,片刻,默默握緊我,鄭重承諾道:“奶奶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低頭想了想,也扣緊長燼的手:“奶奶,我們會好好走下去。”
楚五城見狀卻笑:“得,我也成你們夫妻訴衷情的一環了。”
自顧自的剝了個橘子:“別擔心,我不會真和你搶……我什麽時候,搶過你看上的東西。”
……
可能,是楚五城也認出了他吧,這家夥走時倒一點也不客氣,連吃帶拿的。
“你家茶葉多,再給我點,我回去給我舅舅過年送禮,首富家的茶葉送出去多有麵子!”
“還有這火龍果,你家買的都是特級,給我來兩箱。”
“這茶具也不錯,天青釉的,反正你放著落灰也用不上,給我拿回去,好茶得配好茶具嘛!”
“還有還有,你家這隻古董花瓶……也給我,我最近正好少個養花的容器。”
“老謝啊,你家好東西太多了,我都……咳,老、殷……嗯,對,老殷。”
老殷這個稱呼,未免太別扭了吧。
楚五城扛著一大堆東西開車離開雲皎山莊後,白大哥站在門口望著楚五城漸漸駛遠的車影,沒忍住嘶了聲:“這家夥,是來家裏掃蕩的吧!他連咱們家的雞毛撣子都沒放過!非說咱家雞毛撣子掃灰幹淨!”
長燼淡定勾了下唇,牽著我的手轉身回客廳:“無妨,他也就這點喜好了。”
我偏頭癡癡看著他俊逸溫潤的側顏,腦子裏不由又想起那些遙遠朦朧的畫麵——
“孩子啊,娘親舍不得你,可娘親,要去陪你爹爹……”
“長燼哥哥,我的孩子就托付給你了,她還沒有取名字……嗬,不過沒事,長燼哥哥會給她取的。”
我是被那群造化靈蝶送至長燼的府門外的……
那時,跟在長燼身邊的,還不是白大哥與範大哥。
“君上,誰把孩子丟咱們府外了!”
銀杏樹下,他會拿著撥浪鼓逗弄我,眉眼如畫的憐愛凝望我:“凡間說,名字越簡單,越好養活……小名,便叫丫丫吧。等再長大些,本君再給你起個配得上你的好聽名字。”
銅鈴被我抓在手中搖晃,他擇去我腦袋上一片金黃銀杏葉,豐神俊朗的和我聊天:“就這麽喜歡鈴鐺聲?傻丫丫。這都兩百年了,還是長不大,是準備在本君懷裏,待上個千萬年麽?”
“丫丫聽話,本君要去赴一場鴻門宴,等本君回來,給你帶你喜歡的夜市鋪子張家布老虎。”
“丫丫!本君不是讓你們照顧好丫丫麽!本君隻是出門一趟,你們就把本君的丫丫弄丟了!”
“丫丫,你到底在哪……”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他指尖,停下步伐,突然撲進他懷裏,忍不住想告訴他:“長燼、我是丫……”
是你的丫丫啊!
誰料關鍵時刻一陣陰風突然襲進山莊,緊接著,他沒等我說完,就一把將我按進懷裏,抬手施法令那股陰風顯現真身——
下一瞬,一名黑臉黑衣手持雙錘的鬼差便顯形在了客廳門口,恭敬端平雙臂向長燼行禮稟報:“啟稟王上!因果池內有異象,酆都大帝請王上速歸!”
“知道了。”長燼威儀壓沉聲,一揮手,又令鬼差消失在了視線裏。
王上……酆都大帝……
那什麽因果池的事貌似挺緊急,他得知消息把我從懷裏撈出來,翻手化出一把鑰匙交給我,鄭重其事的交代:
“丫丫,這是創宏總裁辦的鑰匙,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我先出門一趟,最多三日便回,這期間創宏那邊有什麽要緊事,都由你決定,你拿不準的就去問段鳳臣。乖乖在陽界等著我,我辦完事便回。”
我拿著鑰匙有點腦子發懵,“哦……”
還沒來得及問他要去什麽地方辦事,他就匆匆帶著白大哥範大哥消失在了雲皎山莊內。
這個長燼,現在是徹底不隱藏自己的實力了。
我都沒機會告訴他……我恢複了一些記憶,沒機會問他,鳳嫵殿主與宴洲鬼君的事。
但,俗話說得對,上帝在為人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必然會隨手打開一扇窗!
晚上齊大哥接暖暖放學回家,暖暖得知她爸爸出差去了,本來是要賴在我床上不肯走的,但架不住奶奶心疼重孫女,硬是用一堆好吃的將暖暖哄進了她的臥室……
我一個人睡覺還有點不習慣,找了五六個暖手寶塞被窩裏才稍稍覺得舒服些。
沒有長燼在身邊,我連睡意都少了許多,夜裏十來點實在太無聊,就登上了許久沒玩的遊戲賬號。
巧的是,祝漓在線。
更巧的是,她老公也在線!
彼時祝漓把我拉進戰隊,語氣驕傲地向我介紹旁邊那個魔王頭像的隊友就是她老公,我被嚇得差點沒捧住手機!
祝漓告訴我她近來終於教會她老公怎麽打團戰了,正好她家小閨女被白君家的小崽子帶回白君與狐月紅的皇封堂了,沒人晚上吵吵她倆,她倆就琢磨著半月之內打進國服第一。
在我沒上線之前,她夫妻倆已經連打一個星期了。
目前是國服第八,打的那些隨機匹配到的遊戲用戶一見到他倆的遊戲名,寧願冒著掉等級的風險也要下線跑路。
於是她倆現在就隻能逮一些有比她們等級更高的遊戲玩家戰隊欺負了。
而且,為了降低對方的心理壓力,他倆特意會薅一些菜鳥玩家組隊,以此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很不幸,我也是她們夫妻倆眼中的菜鳥玩家之一。
對此我隻想說,這小兩口,玩得真花!
現實中的成功已經滿足不了她們了,她們還要謔謔遊戲世界!
但是……她老公可是東嶽大帝哎,東嶽大帝這麽閑的嗎?
晚上還有時間陪媳婦打遊戲?!
和東嶽大帝一起打遊戲,我控製不住的手抖……
於是在兩場膽顫心驚的對局結束後,我成功被他們夫妻倆帶飛了十五級……漲了三顆星!
第三場剛開始,她老公就一頓哢哢亂殺,把對方打的,坐騎等級都掉沒了。
不敢想象在現實中,她老公的武力值該爆棚成什麽樣……
估摸殺人都是按族譜論的吧!
打到將近十二點,我忽然想到,東嶽大帝……認識的神仙應該也不少吧。
我鼓起勇氣,壯著膽子和他們提起鳳嫵殿主,與宴洲鬼君這兩個名號。
果不其然,東嶽大帝認識。
不但認識,還是舊相識。
連祝漓也聽說過鳳嫵這個名字。
“鳳嫵殿主,你說的應該是造化神殿的上任殿主,也就是逃了你老……咳,也就是、數萬年前就逃出冥界的那位造化大神。宴洲鬼君是她丈夫,隻可惜兩人在數萬年前就已經隕落了。”
祝漓開著麥,懶散地和我聊天。
我試著問下去:“他們……是因為什麽才隕落的?”
祝漓想了想,說:
“冥界史冊記載,甲子年,天降流火,欲滅青弭國,適逢鳳嫵殿主與宴洲鬼君在青弭國隱居,為解救萬千百姓於水火,宴洲鳳嫵夫妻耗盡神力為青弭國百姓抵抗天災,最終青弭國萬千黎民轉危為安,而宴洲鬼君及鳳嫵殿主則因神力散盡,化作神像,永鎮不老山。”
她老公在旁邊作詳細補充:“鳳嫵殿主是造化神家族的新神,當年繼任造化神之神位時,應天命入凡曆劫,所去之地,正是青弭國。
鳳嫵殿主與青弭國三王爺有一世姻緣糾纏,奈何那位三王爺忘恩負心,為了心愛的女人親手將鳳嫵殿主推下懸崖。
因緣巧合之下,鳳嫵殿主為青弭國國君所救,後在國君的陪伴下,鳳嫵殿主走出了人生最陰暗的那段時光,兩人也因此結緣,互生情愫,可惜鳳嫵殿主不久後為國君擋劍而亡,結束了那一世的神劫。
鳳嫵殿主回到冥界順利繼任了殿主之位,沒幾年,國君也下去了。冥府看在國君生前功績頗高,深受百姓愛戴的份上,就免去了國君轉世輪回之苦,還給國君封了個冥界的神位。
這位國君,就是宴洲鬼君。造化神一族,在上古時期便與冥王有婚約,但鳳嫵殿主在人間就愛上了宴洲鬼君,是以拒婚不嫁,執意要與宴洲鬼君白頭偕老。
冥王念及二人情深義重,便願成人之美,偷放他二人去人間長相廝守。他二人在人間過了兩百年幸福時光,不曾想兩百年後,不老山下鎮壓上古大妖的封印鬆動,而當年封印大妖的神明早已隕落。
大妖現世,人間苦不堪言,不老山便在青弭國內,大妖出世妄圖以整個青弭國百姓的魂元為祭,為自己重塑真身。
大妖引來天外流火,試圖滅了整個青弭國,宴洲鬼君身為曾經的青弭國國君,自不忍心見子民受苦,見國破家亡,於是便現身為青弭國擋下天外流火,可以宴洲鬼君一人之力,還無法將大妖重新封印回去。
是鳳嫵殿主,她耗盡了造化神的神力,與夫君聯手,強行打死了大妖,驅散了大妖的魂魄元神,永除後患,在三天內,解決了青弭國的那場滅國之火,但夫妻倆也因受傷太重,神力耗盡,而雙雙隕落。
隕落後他們的元神便化作石像鎮守在了不老山,永遠守護青弭國萬萬子民。
多年後,青弭國的百姓為他們夫妻建了護國帝後祠,宴洲被稱為護生太皇帝,鳳嫵被稱作長生大娘娘。帝後祠的香火,至今還未斷過。”
原來,我的父母,是為了萬萬黎民百姓而隕落的……
我哽了嗓音,繼續問:“那,他們有孩子嗎?”
祝漓激動道:“這就問到我熟悉的領域了!因為他倆是逃婚到人間的,所以有沒有孩子……冥界還真不清楚!反正他倆隕落的時候,沒有帶孩子一起走。
但是吧,鳳嫵殿主的母親如今還在世,老造化神一直堅定認為,鳳嫵殿主在人間留有血脈,隻是老造化神找了這麽多年,也沒找到那個孩子……
不知老造化神是不是糊塗了,還是思女成疾,產生了妄念。”
她老公平靜道:“造化神統掌世間陰差陽錯、因果報應之事,且造化神之間都是互有心靈感應的,她必然是感應到自己外孫女的存在,才會這樣認為。”
我心跳加快的壓低聲:“那、老造化神,如今在什麽地方?”
祝漓歎氣:“老造化神失去女兒後,就和冥王鬧起了矛盾,她總覺得如果當年冥王肯娶了自己女兒,自己女兒就不會遭此劫難了……
她不高興,就離開了冥界,現在人在哪,還真不好說,畢竟冥王也派兵找了老造化神許多年,可結果總是、她逃他追,冥王根本追不上。老造化神,人可精了!”
我懨懨低頭:“哦。”
“嬸嬸啊,你今晚怎麽突然對造化神家族的事感興趣了,你怎麽知道鳳嫵殿主與宴洲鬼君這兩號人物的?”
我心虛支吾,胡謅道:“我、我聽白大哥給暖暖講睡前故事,講到了這兩神的事跡,我沒聽完,有點好奇,就、就……”
祝漓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呢。我說你怎麽突然問起冥界隕落這麽久的神明,鳳嫵殿主,她在我沒出生前就仙逝了,我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
我的父母……在自己走投無路時,選擇把我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原來,我也曾被父母捧在掌心中愛過。
次日,我去市長家看望已經順利生下死胎的萬嫣然。
市長夫人近兩天也能下床了,市長夫人不放心女兒,就讓保姆在自己房間再置一個大床給女兒坐月子,好方便自己陪伴照顧女兒。
母親對女兒的愛,果然是不求回報,隻怕太少。
我給萬嫣然紮完銀針後,低聲吩咐保姆:“隻需要按照正常坐月子的流程照顧小姐就可以了。”
“好的,鳳小姐。”
收好針包,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我掏出來一看,是暖暖班主任打來的。
按了接通鍵。
“喂……”
電話那頭的聲音焦急響起:“殷夫人!您快來學校一趟,暖暖、暖暖突然吐血昏倒了!”
我驚恐站起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