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時，看見茶幾上不僅有吹風機還有刮胡刀，他摸了摸頭發，又摸了摸下巴。
    那一刻他的眼裏滿是動容，再看麵前如薔薇花般明媚的少女時，隻覺自己陰暗的人生有了一道光。
    “不是要去醫院嗎？”蘇錦煙見他站在那裏沒動，不解。
    秦永安捧著她的臉頰，低頭吻著她的紅唇。
    那微微有點粗糙的手指捧著她細嫩的臉頰，就像捧著珍寶。
    在這幾天裏，他想過許多。
    想過放棄她。
    鄭玉恒有句話說得沒錯，他們一個天一個地，本不該交集。可是，他貪戀了不該貪戀的薔薇花。
    蘇錦煙被他吻得暈暈乎乎。
    “等我回來。”秦永安平息著呼吸。
    “嗯……”
    秦永安走後，蘇錦煙躺在他躺過的地方害羞。
    微信群裏叮叮叮地響個不停。
    蘇錦煙打開一看，消息是安琳發來的。
    安琳：你們猜我看見了誰？我看見了我們的新妹夫。@煙煙
    梁薇：那臭小子還敢出現！說，他在哪兒？老娘要讓他變成太監。居然敢耍我們煙煙寶貝。
    安瑤：你別激動，先聽我姐說完。
    其他幾個姐妹附和，表示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錦煙打開微信時，已經看見安琳的詳細講解。
    安琳：我是在我家的醫院見到他的。他奶奶生病住院了，需要做手術。我在遇見他之後查了他的檔案，這才發現這些年他一直帶他奶奶看病。你們也知道我家的醫院，那價格貴得離譜。可是我家的設備還有醫資都是國內頂尖的，許多手術隻有我家能做。你們可以想象我們的新妹夫這些年有多艱難。
    安瑤：我補充一點。我們醫院的很多人都認識秦校草。他可是大家誇讚的最孝孫子。煙煙，他這次的確情有可原。聽說他奶奶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非常凶險。本來她那個手術的風險就高，再摔這麽一下，成功率不到三成。你們想想看，手術成功後還有並發症的可能，他就那樣衣不解帶地守了幾天幾夜，整個人都變醜了。
    蘇錦煙：姐妹們別為我們擔心，我剛才見過他了。他在我這裏休息了一會兒，洗了個澡又去醫院了。琳琳瑤瑤，麻煩你們幫我查查他奶奶住哪個病房。他不讓我去，我想讓家裏的廚師送點補湯過去，再給他送點吃的。
    安琳、安瑤：o。
    醫院。秦永安削著蘋果，把蘋果切成碎粒，再用叉子喂給秦奶奶。
    秦奶奶看著秦永安，緩慢地說道：“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秦永安愣了一下。
    “你剛才笑了。”
    “那給你帶個孫媳婦回來，你會開心嗎？”
    “當然開心。什麽時候帶來？”
    “她本來想跟我一起過來的，我沒讓。”
    “對，不讓就對了，小姑娘家家的，別來這種地方，容易被嚇著。你有照片嗎？”
    秦永安：“……沒有。”
    “剛談？你們剛談，你就幾天不理人家，她還能不生氣？”
    “我解釋過了，她能理解。她不是那樣使性子的姑娘。”
    “她善解人意，你不能不懂事。這段時間你不能陪她，就多發消息，多打電話，等我的情況恢複得差不多了，你該實習還是回去實習，該陪女朋友還是陪女朋友。”
    咚咚！有人敲門。緊接著，一個腦袋探進來，說道：“請問秦永安在這裏嗎？”
    秦永安放下手裏的東西，站起來說道：“我是。”
    “有人給你送了飯菜。”那人把保溫盒遞過去。
    “誰送的？”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蘇錦煙，但是想到他沒有告訴她在哪個醫院，更沒有說在哪個病房，應該不是她。
    “姓蘇。”
    秦永安接過來，簽了字：“謝謝。”
    他提著飯盒走到奶奶的床邊。
    “是你那女朋友？”
    “是。”秦永安說道，“奶奶，我先給她打個電話。”
    “快去。”
    秦永安先去休息區打了個電話，問了飯菜的事情。
    “收到了吧？”蘇錦煙開門見山。“不是外賣，是我讓家裏的廚師做的。以後你們的三餐我都讓他做，再叫個跑腿送過來。”
    “煙煙，這樣的話，你家人會知道的吧？”
    蘇錦煙：“……我親愛的男朋友，我沒打算跟你談地下情，你想什麽呢？”
    “你父母應該會喜歡鄭玉恒那樣的女婿。”
    “鄭玉恒那樣的女婿是哪樣的？有錢的？你怕是不了解我家的情況。我爸擁有現在的一切都是憑的自己。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有空的時候我帶你見他們。”
    “你願意帶我見你爸媽？”
    “……你跟我談戀愛，是不是打算談膩了就走？”
    “當然不是。”
    “那從剛才到現在，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從來沒有想過見我的爸媽，從來沒有想過公開我們的戀情。你很渣啊，男朋友。”
    “煙煙，我又想見你了，怎麽辦？”秦永安按住胸口。
    那顆心髒跳動得太厲害了，讓他知道自己是鮮活的，不是死的。
    他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感覺到溫情。原來，在這世間總有那麽一個人，可以把他從深淵裏拉出來。
    “那你就想想吧，反正你又不讓我來醫院，我幹嘛要見你？哼！好好吃飯，再變得那麽醜，我就不喜歡了，我隻喜歡帥的。”
    “好，那我一定不能讓煙煙有機會嫌棄我。”
    “掛了。”
    回到病房，他打開保溫盒。
    秦奶奶說道：“雖然還沒有見過她，但是我已經喜歡上她了。她一定是個很好的姑娘，才能讓我孫子變得這麽開心。”
    “奶奶，她很好。”
    “奶奶感覺到了。”秦奶奶熱淚盈眶。
    “她讓廚師做的，我們趁熱吃，不要辜負她的心意。”秦永安把菜擺好，再為秦奶奶盛湯。“她有點嬌氣，不會做飯。不過我也不打算讓她做。她長得很好看，廚房那種油煙重的地方不是她應該呆的。以後我會做飯，她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
    “臭小子，從小就練廚藝，原來是為了討好老婆用的。”秦奶奶被她逗笑了。
    旁邊還有兩個床位的病人。那兩個床位的病人都羨慕地看著這對祖孫。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再多的錢都是沒用的，隻有溫暖的家人才是自己在這世間最後的貪戀。可惜，他們拚搏了大半輩子，賺到了足夠的錢，卻失去了最普通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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