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人皮麵具,幾欲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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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辰。
    餘琛在正青幫謝青哪兒呆了幾個時辰,方才走出來。
    同時帶走的,還有那雜耍兒的消息。
    要說能這麽快找到這家夥,那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餘琛自個兒。
    ——不久前,說他開始操持完成死者遺願的時候,化身摘頭惡鬼,以一些不太和諧的法子殺了不少的人。
    一度讓整個渭水衙門緊張兮兮。
    ——雖說摘頭鬼的名聲在百姓裏算得上褒,但說破了天,私刑殺人就是犯法的。
    哪怕總捕林一都快跟餘琛勾搭上了,但麵兒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比如,通緝令和城門禁。
    以往的渭水,平常時候倒是來去自如,但今兒這段是看,想要出城去,那得看看身份魚牌才是!
    沒有
    那要麽學餘琛直接從那好幾丈高的城牆上翻出去,要麽就老老實實待在城裏。
    而那雜耍兒的惡事兒敗露了以後啊,衙門立刻查了出城記錄,卻沒發現那家夥有離開縣城的痕跡。
    說明啊,哪怕他躲起來了,也還在這縣城裏邊兒。
    這樣一來,就到謝青發揮作用了。
    作為掌控整個渭水勞務的正青幫的老大,在查人找人那方麵簡直就是讓衙門都拍馬莫及。
    於是,餘琛從清風陵上下來,徑直來了這正青幫,讓謝青幫他找那雜耍兒的消息。
    謝青哪兒敢懈怠半分
    當即整個渭水的勞力都成了眼線,搜尋那雜耍兒的蹤跡。
    幾個時辰過去,天色入暮的時候,謝青得了消息,立刻馬不停蹄地告訴了餘琛。
    風雪裏,黃昏臨近。
    餘琛走在街巷上,聽著周遭來來往往的販夫走卒基本上都在談論那“說話的狗”的事兒。
    都怒罵那雜耍兒太過沒有人性,慘無人道,應當淩遲處死。
    還有一個挑糞夫直言,應當讓那雜耍兒也被剝了皮,再貼上狗的皮,讓他感受一下那般痛苦才是!
    餘琛聽罷,邁步而過,朝謝青打聽來的地兒去了。
    今兒這情況,那雜耍兒跟摘頭鬼一樣,幾乎是全城通緝。
    反正客棧啥的是不可能住了,要麽就躲在某條陰暗的巷子裏,要麽就躲在魚龍混雜的旱橋貧民窟裏去。
    而正青幫管轄之下的某個做工人,回家時就看見一個背著行囊的鬼鬼祟祟的男人在貧民窟附近遊蕩。
    那身形背影還有兜帽下的半張臉,都和那前幾天相當出名的雜耍兒一模一樣哩!
    正好,正青幫又在找這個人,忙不迭地朝將消息告訴了去,哪了點兒賞錢,心滿意足地去茶酒鋪喝酒暖身子去了。
    餘琛來到城南,在某個角落裏附上鬼臉,然後放出一隻隻紙鶴,在天上圍著貧民窟轉悠。
    不多時候,其中一隻紙鶴,就在一座破房子裏,發現了痕跡。
    黑衣鬼臉的摘頭鬼,風雪當中長歎一聲。
    “——找到你了。”
    這檔兒,貧民窟一家破房裏,門窗支離破碎,梁柱搖搖欲墜,風雪呼嘯。
    而在房間兒的最深處,一個人影正在滿頭大汗地忙碌。
    隻見那個大大的行囊被打開,各種各樣的怪異小玩意兒被一一擺在地上。
    一盆乳白色的不知名漿糊,一張人皮顏色的麵具,一頭假發,一隻紙筆,還有一張黑狗的皮膚。
    而那人影,就用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著那張麵具。
    ——雜耍兒作為走江湖地老油條,雖然武力不高,但各種偏門兒手段卻是無比精通。
    就比如那造畜之術。
    地上的那黑狗皮,就是他不就前在渭水縣城的集市買來的。
    ——這造畜邪術,可不是一勞永逸的,隔一段時間就要取下舊的狗皮,再用藥膏和新的狗皮重新粘上,隻有這樣,那不人不狗的家夥,才能活得很久,賺更多錢。
    可惜,這張狗皮還沒用得上,那瘦猴兒便被自個兒失手打死了去。
    然後屍首被人發現,搞得雜耍兒被全城通緝。
    但,雜耍兒怕嗎
    怕當然是怕的,但你要說他多慌,那也不至於。
    畢竟是混跡江湖的老狐狸了,不可能沒點兒手段。
    ——比如他今兒在做的,就是發現出不去城後,一張用於偽裝的人皮麵具。
    將人身上的皮膚用特製的藥水浸泡後,用剪刀剪出形狀來,用紙筆勾勒出細節,在我再用藥膏粘上。
    再往臉上一戴。
    成了!
    就變為了另一個人。
    雜耍兒就憑借這個人皮麵具易容之術,曾經在別的城池裏逃脫了好幾次哩!
    他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趕明兒一早,把麵具戴好,再在街上摸張魚牌,大搖大擺出城去!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就是可惜了,那瘦猴兒那般好的身子骨兒,又是無親無故的乞丐,不好找了!
    想到這兒,已經將人皮麵具做好了的雜耍兒,低罵一聲,“雜碎!”
    顯然是對瘦猴兒跑路被自己失手打死的事兒感到憤怒。
    財路,暫時斷了。
    隻是他沒發現的是啊,那斜斜的房梁上,已經將所有都看在眼裏了咧!
    雜耍兒把人皮麵具往臉上一戴,一貼,斜眼歪嘴,也不掉下來。
    除了那下頜接縫處有點兒皺紋一般的痕跡以外,看不出問題來!
    他才又取出一枚銅鏡,仔細端詳後,方才滿意點點頭,當即從行囊裏取出一套新的衣服,換了以後就準備光明正大出門去了!
    ——他有自信,哪怕他站在街上,站在那衙門走狗的跟前兒,對方一晃眼也發現不了他的底細。
    可所謂,樂極生悲。
    他這剛一轉頭,就看見那昏暗的風雪裏,有人!
    暮色太暗,看不真切。
    但雜耍兒可以確定,這一定是個人影兒!
    難不成是衙門的走狗找上門來了
    雜耍兒心頭一驚,但麵兒上去不露聲色。
    畢竟這會兒他已經易好了容,可不是那個通緝犯了!
    往門外走。
    可走著走著,他發現那人影兒,竟走進來了!
    借著昏黃的油燈的光,雜耍兒方才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一身看不出材質與樣式的黑袍,一個包裹了腦袋的寬大兜帽,一張似哭似笑的鬼臉麵具……
    哎呀!
    雜耍兒當即一拍大腿!
    這人,眼熟啊!
    今兒白天的時候,他悄悄咪咪看了一眼。
    除了看到自個兒的通緝令以外,還看到了另外幾張通緝令。
    其中最讓他感到印象深刻的,就是眼前這人兒!
    黑衣鬼臉,號“摘頭鬼”!
    因為是唯一一張沒有樣貌的畫像,雜耍兒就多看了幾眼。
    而就是這一看,當即給他人都看傻了!
    那好家夥,別的通緝犯都是一兩條罪狀,這摘頭鬼的罪名密密麻麻一大篇,一張紙都寫快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