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以彼之道還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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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中閃爍著道道劍光,更是充斥著漫天劍影。這漫天的劍影,看的劍北辰眼花繚亂。他根本就分不清,哪一劍為真?哪一劍為假?風洛塵的劍招之中,虛中帶實、實中帶虛,可謂是神妙非凡。
    麵對著風洛塵的攻擊,劍北辰早已是疲於招架。他左閃右避,許久都未出一劍。他隻覺風洛塵的劍,仿佛從四麵八方呼嘯而來,令人防不勝防。
    戰到如今這個地步,劍北辰其實早已是心中明了。單論劍招,風洛塵絕對在自己之上。若不是風洛塵不急於求勝,他恐怕早已是落敗多時了。
    隻是身為仙君弟子的這份驕傲,令劍北辰十分的不甘。他又怎會甘心,自己輸給一個人界的螻蟻呢?所以縱然此時敗勢已成,他依舊在咬牙苦撐著。
    劍北辰怎麽都想不明白,僅僅與自己交手數百招,風洛塵竟然就學會了自己的幻夢劍法。而且他的幻夢劍法,竟然比自己的還要厲害。
    幻夢劍意本無形,世間劍法皆幻夢。劍出無形破萬法,劍隨心走了無蹤。隻是這幻夢劍法的真諦,劍北辰恐怕是永遠都想不明白了。
    此時的風洛塵,早已是占盡了絕對的上風。仿佛心之所向、意之所想,劍招便可信手拈來。他隨手一劍,便是精妙絕倫的劍法。劍法雖無名,卻總能逼得劍北辰手忙腳亂。
    而這,便是幻夢劍法的精髓所在。世間並沒有一成不變的劍招,隻有著那隨機應變的想法。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三千大道千變萬化,而劍招亦是如此。
    在這個世界上,劍招的確有強弱之分。但是沒有什麽劍招,可稱為真正的天下無敵。在戰鬥之中,能夠克敵製勝的劍招,那便是天下無敵的劍招。
    “劍太虛這老兒對於劍道的領悟,倒是不弱於當年啊。此等神妙絕倫的劍法,竟然都能被其創出。若是當年他有此神技,我再想勝他,怕也是不易呢。”
    風洛塵手上使著老對頭的劍法,心中卻是百感交集。這幻夢劍法的劍意,講究的便是一個隨心所欲。劍太虛能悟出此等變幻莫測的劍法,可見這位仙界仙君,也不是什麽浪得虛名之輩。
    “我雖僥幸重生,卻要重新開始修煉。前世的記憶雖未逝去,但是這劍法的運用,我卻是生疏了不少啊。這劍北辰倒也是個不錯的對手,不如我就用他,來磨練一下自己的劍招吧。”
    主意既定,風洛塵便也不急於取勝了。此時,他以幻夢劍意為引。信手所使出的劍招,總能逼得劍北辰手忙腳亂。隨著戰鬥的持續,風洛塵的劍招,亦是越發的完善了。
    劍北辰自然是心中明了,風洛塵與自己纏鬥不休,就是為了以自己試招啊。劍北辰臉漲得通紅,心中亦是十分的不甘。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麵對著風洛塵的攻擊,他隻好被動接招。
    身為仙君傳人的劍北辰,自然擁有著自己的驕傲。縱然他心中憋屈,縱然他自知必敗無疑,但他也絕不會逃避與認輸。他咬牙苦撐多時,隻試圖在交戰的過程中,尋得一絲轉機。
    劍北辰的心中,雖有著千般憋屈、萬般無奈。但是此時戰況焦灼,也是由不得他分心多想。方才他稍一分心,風洛塵的長劍,便擦著他的鼻尖劃過。那一劍雖未傷了他,卻也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不管怎麽說,自己現在還沒有敗。隻要有著一絲希望,劍北辰便不會放棄。他不敢再胡思亂想,唯有打起百分百的精神,來應對風洛塵這神鬼莫測般的劍招。
    夜色之下,風洛塵長劍橫天,逼得劍北辰狼狽不堪。打著打著,風洛塵突然閉上了雙眼。他仿佛沉浸於自己的劍道之中,進入了一種無比奇妙的境界。
    風洛塵閉著雙眼,他聽風辯位,雖然眼前漆黑,心中卻是一片通明。此時的他,仿佛與周遭的世界,融為了一體。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感知。
    看著風洛塵這氣定神閑的模樣,劍北辰可是被氣得夠嗆。任由他絕學盡出,竟然都奈何不得閉目戰鬥的風洛塵。打著打著,劍北辰突然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他倒是並未被風洛塵所傷,這口鮮血純粹是被風洛塵給氣的。我知道你也許比我厲害,但也不用閉著眼睛和我打吧。你這是在和我比武嗎?你這特麽的,這簡直就是在羞辱我啊。
    劍北辰氣得吐血,但是卻又不得不聚精會神的,應對著風洛塵的攻擊。若是他這位天之驕子,被風洛塵閉著眼睛給打敗了,那他還不如就此引劍自刎算了。
    隨著一陣夜風拂過,風洛塵與這夜風,好似融為了一體。仿佛風便是他,他便是風。這夜風的吹拂,再也不會對其造成絲毫阻礙。他的速度,頓時變的無比迅捷。這周遭的一切,與他竟然是如此的契合。
    其實劍北辰能堅持至今,固然有風洛塵手下留情的原因。但還有著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太虛逍遙步。太虛逍遙步與幻夢劍法一般,皆是劍太虛創出的絕學。
    太虛幻夢,一念逍遙,我意淩雲,縱橫天地。此步法的特點,便是迅捷如風、靈活多變。然而如今與風契合的風洛塵,他身法之迅捷,甚至猶在太虛逍遙步之上。
    這一下,劍北辰唯一的優勢,也是蕩然無存了。風洛塵出了五劍,他便退了五步。隻見風洛塵手腕翻轉,手中之劍以一個無比奇怪的角度,向著劍北辰的胸口刺去。
    劍北辰剛想招架,卻發現此招,擁有著無數後手。他想要閃身躲避,卻又發現自己的退路,早已被此招給盡數封死。風洛塵的這一劍看似簡單,但是內中卻隱藏著無盡玄機。
    劍北辰咬了咬牙,他以自己的胸膛,迎向了風洛塵的長劍。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冰魄寒星劍,亦是向著風洛塵的胸口狠狠刺去。這是一招同歸於盡的劍法,也同樣是一招精妙絕倫的劍法。
    風洛塵雖閉著雙眼,但他仿佛卻知道,周遭所發生的一起。他微微一笑,隨即便緩緩側身。他以一種無比玄妙的角度,避開了劍北辰這穿胸一劍。
    劍北辰的這一招無功而返,但也算是避開了風洛塵的這一劍。他與風洛塵擦肩而過,沒想到此時他的後背,卻是傳來了一陣劇痛。
    原來風洛塵在側身的刹那,又是反手使出了一劍。劍北辰因為慣性,而向前衝去。雖然他因此,避開了風洛塵刺向他胸口的那一劍。但是他在前衝的同時,卻導致自己的後背空門大開。
    夜空之中,飛起了一溜血花。劍北辰的後背之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流出,染紅了他的衣衫。風洛塵轉過來身來,他也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此時的風洛塵,傲立於夜風之中。隻見他右手持劍,以長劍斜指地麵。左手則負於身後,說不出的瀟灑隨意。他一襲白衣迎風而立,這一瞬的風采,更是看得龍漪夢與蘇馨兒呆呆出神。
    幻夢劍意本無形,世間劍法皆幻夢。劍出無形破萬法,劍隨心走了無蹤。幻夢劍法的真諦,講究的便是一個隨心所欲。而風洛塵閉目對敵的真正原因,也正是如此。
    戰到了這個地步,縱然是傻子都看得出來,劍北辰早已是一敗塗地。他與風洛塵一戰,不僅被對手學去了全套劍法,還被對手給閉著眼睛刺傷了。
    劍北辰的眼中,閃過了濃濃的殺機。若不是他一早掉入了風洛塵的陷阱之中,就憑這煉氣境的螻蟻,又如何能傷了自己?若不是有言在先,他真想直接上去,一巴掌將風洛塵給拍死。
    “這幻夢劍法,果然是精妙無雙。今日我獲勝也是僥幸,承讓了。”
    風洛塵收劍而立,隨即便向著劍北辰拱手笑道。劍北辰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後背的皮外傷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隻是他一向自命不凡,沒想到如今卻是一敗塗地。
    若是戰不過妖界的龍逍遙,亦或是戰不過冥界的黃泉,那便也罷了。沒想到他這位仙君傳人,今日卻是敗在了一個人界螻蟻的手上。這若是傳揚出去,恐怕會成為自己一輩子的汙點啊。
    劍北辰恨恨的看著風洛塵,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與此同時,他對自己也是無比的惱恨。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明明可以翻手滅殺的螻蟻。自己非要放棄境界壓製,去和他比什麽劍招。
    此戰能領悟幻夢劍法的劍意,風洛塵也是十分的高興。有幻夢劍意相輔,他的實力定能在短期內,更上一層樓。這不是修為的提升,而是劍道的領悟。
    隻是若讓劍太虛知道,他花費千年自創的絕技,竟然被老對頭擎天劍帝給學去了。也不知這位仙界仙君,會不會鬱悶的吐血三升?
    此次與劍北辰一戰,倒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其實劍北辰敗在幻夢劍法之下,也算不得丟人。隻能說,他是自己輸給了自己。
    然而他如今的心中,卻是羞憤難當。今日他不僅是輸了,甚至還讓對手學去了,他師尊的絕學。這若是傳揚出去,他還有何麵目,立足於仙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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