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嫂真是英明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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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交代完畢,便急匆匆地離去,而顧玥萱懷抱著珍貴的物品轉身,迎麵而來的是席蘭芳眼中泛著淡淡紅暈的關切。
    “你的姨娘,她同樣是一位慈母,這份對孩子的牽掛,就如同春風撫柳般溫暖。即便是那些衣物,也承載著她深沉的思念,你將其帶回屋內,妥善安放吧。”
    顧玥萱心中存疑,她不確定席蘭芳是否目睹了那個木匣的存在。
    然而,既已有所暗示,她便無需再隱藏。
    看著顧玥萱帶著包裹走進了馬廄,席蘭芳也輕輕牽著司徒旻旭的手步入屋內。
    門一關,司徒旻旭便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娘,大嫂那個木匣裏到底藏有什麽秘密呢?”
    那個叔叔交付時,為何顯得如此神秘?
    席蘭芳輕輕搖頭,示意他低聲細語,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解釋道:“那個木匣,是你大嫂的娘親對她深深的牽掛,這是她們之間的一份私密的情感,不可向他人透露,你必須銘記在心。”
    司徒旻旭雖然聽得不太明白,卻還是點了點頭。
    席蘭芳輕撫著司徒旻旭和司徒筠曦的小腦袋瓜,心中暗自決定,必須要替顧玥萱守護好這份秘密。
    博兒的觀點無疑是正確的。
    司徒家族的分崩離析已是不爭的事實,但承擔苦難的並非僅是家族中的長房成員。
    這一切,歸根結底,不過是源於一份私心。
    作為顧玥萱的婆婆,盡管她無法做出一些硬氣的事情,但她仍舊可以保護自己的兒媳,這是她力所能及的!
    在席蘭芳的巧妙掩飾下,神秘的木匣從此成為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然而,當顧玥萱揭開木匣的蓋子,看到裏麵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物件時,她的喉嚨卻情不自禁地擁堵了起來。
    三枚質樸無華的銀簪,一支鑲嵌著金邊的雕花手鐲,下麵還躺著一個精致的小荷包。打開荷包,裏麵是大大小小的碎銀子。
    以顧家的地位,眼前這些似乎顯得有些寒酸。
    但是,顧玥萱通過原主的記憶深刻地了解到了蕭姨娘在府中的艱難處境,這些物品已經是她能夠拿出的全部家當了。
    作為一個每月隻有三兩銀子的妾室,這一袋不足三十兩的碎銀不知道她私下存了多久,而眼下,她毫不猶豫地將這一切都贈予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顧玥萱懷著滿腔的珍視之情,不忍辜負那遠方千裏之外傳遞來的深厚情感。她小心翼翼地將收到的物品一一細致地收藏起來,如此專注,以至於她在屋內靜靜地沉思了整整一個下午。
    當日落還未完全染紅天際,屠蘇博便踏塵歸來。
    此時,席蘭芳正領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在院子裏嬉戲,瞥見屠蘇博風塵仆仆的模樣,急忙迎上前道:“今日顧家派了個男人過來。”
    屠蘇博一臉疲憊,身上沾滿了泥土和塵埃,顯得有些狼狽不堪。然而,當他聽聞這話,腳下不禁一頓,聲音也不由自主地低沉了幾分:“顧家?他們派了什麽人過來?”
    “還能有誰?不過是送些破爛衣物的仆人罷了。”
    一旁的餘氏翻著白眼,嘲諷地道:“他們大費周章地托人送來這些東西,就幾件毫無價值的舊衣裳?這些衣裳能讓人填飽肚子還是解渴?真是的……”
    顧玥萱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走出屋來,輕蔑地冷笑一聲,反駁道:“這些衣裳又怎麽了?那也是我娘親手一針一線縫製的。”
    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語氣中充滿了對母親深深的懷念與自豪。
    她臥病在床兩日,精神一直萎靡不振,連與人爭辯的力氣都懶得多費一絲。
    然而,也別誤以為她就此緘默無言,喪失了發聲的權力!
    餘氏臉色驟變,正欲出言反駁。
    顧玥萱輕輕上揚嘴角,順水推舟般犀利反擊:“確實,餘家勢力龐大,深怕受到牽連而損害家業,巴不得二嬸摒棄餘家姓氏,從此與餘家一刀兩斷,誰還會想起房陵的嚴寒之地,需要幾件保暖的衣物呢?”
    “二嬸,您意下如何?”
    “死丫頭……”
    “死丫頭罵誰?”
    顧玥萱心中擁堵難忍,語氣極為尖銳:“與其在這裏碎嘴閑聊,二嬸不如去洗淨雙手,準備晚餐,免得祖父祖母在房中好好休憩,一到你口中就變得饑腸轆轆。”
    “隻知道貪得無厭,隻進不出。你給餘家寫封信試試,看看餘家是否還有人願意搭理你?”
    她言辭犀利如刀,句句刺痛人心,逼迫得餘氏悲痛欲絕,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最終扭頭衝回了自己的房間,淚灑一路。
    在場眾人中,黎氏顯然對眼前的場景感到不滿,然而,當顧玥萱眼中隱藏的怒火如閃電般掠過,她卻選擇了沉默,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顧玥萱的怒氣尚未平息,麵龐上仍舊掛著冰冷的餘韻。
    司徒旻旭一邊搖晃著腦袋,一邊環顧四周,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興奮地向她揮手喊道:“大嫂真是英明神武!”
    大嫂這番話的威力巨大,三言兩語就讓二嬸淚流滿麵!
    司徒筠曦依偎在席蘭芳的懷抱中,盡管年幼還聽不懂剛才的爭執,但這並不妨礙她感受周圍的氛圍。
    她咿呀學語地模仿著二哥的語氣,歡快地喊道:“厲害!”
    顧玥萱對這個小家夥並不熟悉,卻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誇獎逗得忍俊不禁。
    就在這時,她總算看到了屠蘇博進來。
    顧玥萱敏銳地捕捉到了屠蘇博行走的僵硬姿勢,以及他肩頭滲透出的點點滴滴血跡,顯得斑駁而觸目。
    屠蘇博究竟在從事著怎樣艱辛的勞作?
    她轉過頭,目光與席蘭芳眼中泛濫的擔憂相遇,稍作停頓,語氣深意難測:“母親,家中眾多人口嗷嗷待哺,屠蘇博一人豈能獨力支撐,單槍匹馬地在外拚搏。”
    席蘭芳生性柔弱,難以自立自強。
    而屠蘇博則因司徒家族流放的陰影,忍辱負重,委曲求全。
    然而,追憶往昔無補於事,既然命運將他們緊密相連,共同生活,便不能讓一人獨擔重任。
    屠蘇博也是凡人之軀,並非任人驅使至死的牛馬。
    席蘭芳聞言,淚光在眼底閃爍,牙關緊咬,語氣堅定地道:“你說得對,我們絕不能讓人這樣欺負我的兒子。”
    任何苦難她都能承受,但若有人敢侵犯她的兒子,那絕不容忍!
    見席蘭芳站在自己這一邊,顧玥萱唇角輕輕上揚,流露出滿意的微笑。
    看來還不錯,婆母懂得維護自家親人,還不至於昏聵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