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耀祖坐在電影院最後排的椅子上，李國強跟隨著，坐到了旁邊。
“抽嗎？”他遞出煙盒。
“謝謝！”
李國強接過一根，兩人點燃後，吞吐了一口，李國強忍不住問道：“為什麽？”
“我告訴過你，有些事情不能隻看表麵。”
“這個世界上的鬼，隻要觸碰到人的身體，就會被鬼附體，吞噬掉七魄，變為一具**空殼。”
“你在停車場見到的那個女屍是這樣，剛才那老頭也是這樣。”
“即便是開槍擊斃對方，它們也隻是被封鎖在了屍體中，很難殺死，一旦活人觸碰還是會被附體。”
“這些鬼附體後，被擊殺的屍體，都被專門的屍檢部門帶走。”
黃耀祖彈了彈煙灰，煙灰夾雜著火星，輕輕飄落在了鞋麵和地板上，火星熄滅。
他語氣苦澀的沉聲道：“剛上任沒半年的時候，我就好奇，去查過。”
說到這裏，他的話語止住了。
“結果呢？”李國強追問道。
“結果，結果就是三個字‘不準查’，各種阻力，甚至有惡鬼來警告我！我慫了，然後離婚了，安安分分的當一名雜物科科長。”
“鬼？這麽囂張，你為什麽不打死它？”
“嗬，怎麽打？”黃耀祖頓時厲聲，“它頂著那重身份，你告訴我，我一個雜物科的，怎麽打？”
“你以為鬼隻會附身那些普通老百姓嗎？”
“不管職位高低，哪怕是聯合國秘書長，大家也都是人，都是普通**人類，誰都會被附身，你懂我意思麽？”
黃耀祖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眼神滿含著絕望，盯著李國強呆滯的臉，一字一句道。
“什什麽.，這！”
李國強的腦袋‘轟’的一聲，仿佛炸開了一般，他終於知道黃耀祖為什麽說的這麽奇怪。
雜物科的人，說話為什麽總是遮遮掩掩的了。
“那為什麽還要我們的存在呢，我們雜物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難道它們閑的，給自己找對手？”李國強反問道。
他希望自己剛聽到的，都是假的，古代神話傳說中，什麽當官之人，都有龍氣、官氣護體，他希望現實也是這樣。
“為什麽？”黃耀祖苦笑一聲。
“你說為什麽，要按你的話說，咱們都是人類，為什麽還需要警察去管事呢？一旦發展了群體，哪怕是同類之間，也需要管控一些肆意妄為者。”
“接觸過警犬嗎？”
他將香煙含在嘴裏，雙手的兩個食指，豎在耳朵兩側，學著狼狗低吠了兩聲：“嗚~嗚~嗚--！”
“我們雜物科，就是那警犬！嗬哈哈哈哈”
黃耀祖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用雙指夾住了香煙，吸了一口後，鄭重的沉聲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對付鬼的辦法。”
“你那個符紙，是我這些年來，第一次見到能夠拘鬼的法門，所以它不光對我們有著很大意義，對那些鬼，也是有著很大威脅！”
“你若將那位先生的信息，上報上去，等待他的恐怕就不是重用了，而是各種襲殺，甚至是坦克、飛機、導彈！”
“懂了麽！”
李國強將煙頭丟在腳下踩住，用雙手覆麵，狠狠的揉搓了幾下麵龐，才噤聲道：“懂了！”
“懂了就好，知道你為什麽會被調來雜物科，想要申請調回刑警也被拒絕麽？”
李國強默默的搖了搖頭。
“那你就沒想過一件事，你的四肢都遭受了那個變態殺人狂的子彈射擊，麵對這種穿透性的傷勢。”
“為什麽僅僅49天，除了你的右臂遭受兩下槍擊，傷勢嚴重沒有恢複之外，其他三處傷口，短短時間就恢複了。”
李國強聽到這裏，瞬間清醒。
是啊，他可是身中五槍，怎麽可能在不到兩個月內，就徹底恢複過來，連傷疤都好了！
“為什麽？”李國強沉聲道。
“因為你的體質不同，在麵臨停車場後背箱那附體女屍的鬼時，被怨氣激發了，但也釋放了體內的一次性力量。”
“你也因此活了下來，並且快速愈合，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這個世界，惡鬼濁世，道佛不顯，人間如獄，根本沒有任何針對鬼有效辦法，槍殺隻是一種最笨的辦法。”
“但是，我們隻有這一種辦法！”黃耀祖深深的吸了口氣，將這些年憋在心裏的恐懼，全都訴說了出來，他也是人，他也會害怕。
但是害怕又有什麽用呢？
“你的體質，被它們發現了，所以你被選中，塞入了雜物科。”
“品種優良，能夠咬人的惡犬？”李國強嘲諷道。
“是的，很形象的比喻，我們都是！”黃耀祖苦笑，“現在你知道我的反應，為什麽會那麽強烈了麽！”
“現在回警局登記處理結果，這次事件隻是一次誤會，然後我們必須找到那位吳先生。”
“並且不能用警察的係統去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李國強回道。
黃耀祖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掌心用啤酒包裝折疊的滑稽三角符，將其像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褲子口袋。
轉身向外麵走去，李國強急忙跟上。
回到警局不遠處，黃耀祖突然踩下了刹車，他抬頭看向警局，卻感覺在看一個擇人而噬的漆黑大嘴一般。
摸了摸大腿外側，讓李國強自己去記錄，然後馬上回來，去找那位吳先生。
看著李國強進入警局，
黃耀祖打開車窗，抽出一根煙，點煙的火苗不斷抖動著，那是因為他的手正在激動的顫抖。
“喂！黃sir，這是剛回來？”
一道豪爽的聲音，從車門錯後的外側傳來，同時一隻大手拍在了他的胳膊上，笑著向他問候道。
黃耀祖的腦袋‘嗡’的一聲，全身緊繃到了極點，寒毛直豎，頭皮發緊。
他感覺五髒六腑都緊張的糾在了一起。
這個聲音的主人，
是刑警隊的副隊長方虎，一個看起來麵容剛毅的男人。
但正因為黃耀祖聽出了此人的聲音，才讓他更加的恐懼，他不希望在這個時刻節外生枝。
更因為他知道，這個方虎.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