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我在吻你哦(8.2K,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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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在意識到赫伯特在對自己做些什麽之後,弗洛拉陷入了絕讚的慌亂之中,整個人僵硬地呆立原地,根本忘記了該如何作出反應。
    懵逼的她甚至連掙紮都沒有,任由赫伯特摟住自己,狠狠向自己索取。
    “……唔!”
    按理說,弗洛拉這個時候不該這麽激動。
    一則,是因為她的種族。
    身為一隻傳奇級別的魅魔,就算不曾嚐試男女之事,也不至於因為一個吻而陷入這樣窘迫慌亂的境地。
    另一方麵,這不是弗洛拉與赫伯特的第一次親吻。
    在之前,她就曾經偷偷向赫伯特獻上了自己的初吻,留下了名為《深淵之吻》的賜福。
    但是,當時的情況和現在有所不同。
    那時候,赫伯特處在昏迷的狀態,對於弗洛拉的行為並不知曉。
    此外,那個時候也是她主動的,心理負擔稍小一些。
    但現在,弗洛拉卻成為了被動的那一個。
    兩人的身份地位改變了。
    掠食者變成了被捕食的那一個!
    嗯……這個這位惡魔小姐,一開始真的是掠食者嗎?
    長得像獵人的才是真正的獵物,而長得像獵物的才是真正的獵人。
    “唔……”
    過了呆愣了好一陣子,弗洛拉也沒有成功掙脫。
    還是赫伯特見惡魔小姐沒有反應後主動放開,她才被動地重獲自由。
    而在恢複自由之後,弗洛拉仍然是先愣了一下,然後眼神才逐漸恢複清明。
    弗洛拉看著赫伯特,赫伯特也看著她。
    !!!
    她的眼睛越瞪越大,一把將赫伯特推開,抬手猛然一指,口中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你!!!”
    赫伯特:?
    他愣了一下,沒懂這是什麽反應,他指了指自己,不確定的說道:“呃,我我我……我?”
    我怎麽了?
    不是,你這是什麽反應啊?
    怎麽看著好像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別鬧嗷!
    我可是有節操,有底線的,是從來不會對傻子出手的!
    “……咳咳。”
    這話說的,赫伯特自己心裏都不是很有底氣,隻能自己默默在心裏補充。
    “嗯……我指的是一般情況。”
    某些傻龍和傻吸血鬼的情況,嗯,還是不太一樣的。
    退一萬步說,魔物娘的事,那能一樣嗎?
    她們又不是人!
    而當赫伯特心中為自己開脫的時候,弗洛拉終於恢複了正常。
    “咳咳!”
    她咳嗽兩聲,終於把舌頭捋順。
    但這個時候,弗洛拉並沒有斥責赫伯特,而是問出了一個非常意味不明的問題。
    她撅著嘴,表情又羞又惱地問道:“你你你——赫伯特!你剛才做了什麽!!?”
    赫伯特:?
    這個不知道該說是“天真”還是“迷惑”的問題,讓赫伯特眨了眨眼。
    誒,我做了什麽?
    “……嗯?”
    他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抬眸看了看弗洛拉的嘴唇,狐疑地歪了歪頭。
    不是,我做的還不明顯嗎?
    這問題,給他都問得不自信了。
    赫伯特足足思考了半分鍾,然後才不確定的問道:“呃,你看不明白嗎?我是在親吻你啊。”
    弗洛拉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自己提的話有相當的歧義,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這點我當然看得懂啊!
    被這麽一打岔之後,她的氣勢下降了大半,看上去有羞無惱,反倒是分外惹人憐愛。
    弗洛拉瞪著赫伯特,結果被他微笑回望,結果氣勢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最後,她自己敗下陣來,抱膝蹲下,縮在原地,弱弱地嘟囔著:“可,可我們又不是……”
    你強吻我!
    你這是在耍流氓!
    就是弗洛拉想要說出這樣的話——但是身為魅魔的尊嚴,讓她沒辦法把這句話說出來。
    雖然弗洛拉並不喜歡自己魅魔的身份,但是一些該有的尊嚴還是有的。
    這話說出去都能笑死人!
    一個傳奇魅魔,說自己被人耍流氓了,誰知道這是多麽抽象的一句話啊。
    沒人會信的。
    他們不但不會相信,甚至反倒會把當這做抽象的笑話四處傳唱,在茶餘飯後當做笑話講述給其他人。
    我不要成為這樣的笑話啊——
    而赫伯特欣賞著她咬著下嘴唇時那副又可憐又好笑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
    他上前一步,來到了弗洛拉的身前,也是輕輕坐下,抱住自己的膝蓋,衝她笑了笑。
    “你是在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而感到不開心嗎?”
    少年眼眸低垂,輕聲道:“我們或許並不是戀人,是囚徒與典獄官,但我們之間……不是還有其他的身份嗎?”
    赫伯特的話語讓弗洛拉眼眸中的情感變得更加複雜。
    “……”
    是的,他說的沒錯,他們還有另外的身份。
    主人與仆從。
    但是,這份關係他們兩人其實都清楚,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主仆。
    弗洛拉願意成為他的仆從,前提是赫伯特如約地幫助她從混亂中逃離。
    就像是看出了弗洛拉心中的不安一樣,赫伯特輕聲說道:“放心,我一定會實現對你的承諾。”
    “而且,我這不是做到了嗎?”
    赫伯特撇撇嘴,有些不開心地哼道:“哪怕是這一次,我不也是幫你擺脫了混亂嘛?”
    “你怎麽弄的像我好像一直在白嫖你一樣啊?我是那種人嗎?”
    雖然嘴上這麽抱怨著,但赫伯特的心裏其實是默默表示了讚同——嘿,你還真別說。
    您看人真準!
    我還真就是那種人。
    “……嗯?嗯!!!”
    弗洛拉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從混亂的夢魘中擺脫,回歸了現實。
    她看看周圍熟悉的環境,抿了抿嘴唇,氣勢一降再降,弱弱地問道:“我這一次,昏迷了多久?”
    之前的混亂都是以月為計,甚至以年為計,動輒數月,長則數年。
    在長期的混亂折磨中,才能夠在夢魘中勉強找回一絲心智,重新回歸正常。
    而這一次,她在夢境中做了一個相當漫長的夢……外界的過去時間,恐怕不會太短。
    但結果,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到一小時?”
    赫伯特想了想,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說道:“反正當我察覺到你這邊出問題後就趕來了。”
    “克雷緹說你已經陷入混亂能有十幾分鍾了,具體有多久還不清楚,但總歸是沒超過一個小時,甚至可能不超過半個小時。”
    赫伯特謙虛地點點頭,沒有把話說的太滿,沒有咬死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稍稍留出一些餘裕——就當是一個小時吧。
    !!?
    赫伯特覺得這件事情稀鬆,平常並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特殊之處,看上去挺謙虛的。
    而唯有真正被混亂所困的當事人,才清楚這句話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麽驚人!
    弗洛拉自己需要花費數月甚至數年才能夠擺脫的混亂狀態,在他手中,竟然沒有撐過半個小時!!?
    而且,更誇張的是,這半個小時中還有至少一半的時間是她本身陷入混亂的時間。
    也就是說,赫伯特隻需要花了十五分鍾的時間就讓她恢複了!!?
    這混亂本能……在你手中這麽簡單?
    就這麽輕鬆就可以拿捏了?
    那我前半生的努力,到底是在忙些什麽啊?
    “這這這……啊?”
    感覺到三觀被衝擊的弗洛拉陷入了“混亂”之中。
    【“你好像嚇到人家了呢。”】諧神小姐在欣賞完弗洛拉的誇張反應之後,整個人笑嘻了。
    你這小家夥,膽子果然和胸一樣不大呢,這就不行了?
    這就嚇到了,還真是讓人發笑呢。
    赫伯特的善解人意的表示——錯不在弗洛拉,錯在涅娜莎。
    “是你嚇到人家了吧?”
    很顯然,這次的問題是出在你身上的。
    不要在這裏賊喊捉賊啊。
    果然,犯人都會喜歡回到案發現場來欣賞自己的傑作。
    這一次能夠讓弗洛拉恢複正常,赫伯特出力不小,但功勞更大的還是涅娜莎。
    靠著祂的幫助,赫伯特才能成功進入到了弗洛拉混亂的夢魘之中。
    也是靠著祂的大力幫助,才將弗洛拉的夢境進行修改編撰。
    沒錯,這一次,涅娜莎是MVP,赫伯特才是躺贏狗。
    【“我嚇到她啦?哈哈,怎麽會呢?人家隻不過是一隻可可愛愛的黑貓~”】
    某位諧神小姐並不打算承認自己的功勞,反倒是嬉笑著在赫伯特地耳邊吹著風:【“喵嗚~”】
    赫伯特:?
    惡意賣萌是吧?
    擱這兒學貓叫是吧?
    老嫗何故惺惺然……
    【“嗯?”】
    在接觸久了之後,涅娜莎對於赫伯特的情緒變化更加了解,祂敏銳地捕捉到了細微的變化。
    【“喂,你又在那裏想些什麽不禮貌的事情?我要生氣了哦。”】
    咳!
    赫伯特幹咳一聲,連連反駁:“沒有,咳咳,隻是你的錯覺!我怎麽會那麽不禮貌呢?”
    【“嗬,你最好是。”】
    諧神小姐也沒把他的不敬放在心上——他們倆現在這關係,還談什麽敬與不敬,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些吵鬧,隻不過是他倆心知肚明,心有靈犀的情趣小互動罷了。
    是的。
    所有人都是他們Play的一環。
    涅娜莎也不知道是上癮了還是在圖些什麽,一個勁兒地學著貓叫:【“喵喵~喵嗚~喵喵……”】
    “……”
    赫伯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涅娜莎在耳邊學貓叫的精神摧殘,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漸漸平靜下來的弗洛拉。
    他衝她笑了笑,悠悠道:
    “我遵守了承諾,對嗎?”
    弗洛拉抿抿嘴,點頭道:
    “……對。”
    不管最後發生的小插曲,赫伯特確實如他所說的一樣,成功讓她暫時擺脫了混亂的本能。
    “那麽,你也應該要遵守你的承諾,對嗎?”
    “……是的,您說的沒錯。”
    沒錯,這都是很合理的。
    弗洛拉輕輕點頭,態度也恢複到了往日的恭敬上。
    她已經徹底恢複冷靜。
    他們的關係,依舊是之前的主人與仆從——真的會如她這般所願的嗎?
    答案,很顯然是否定的。
    “很好。”
    在得到弗洛拉的肯定之後,赫伯特微笑起身,走到她身邊繼續坐下。
    他靠著弗洛拉,抱膝而坐,讓兩人的肩膀輕輕相觸。
    他不再盯著弗洛拉的眼睛,輕聲問道:“弗洛拉,不要說謊,回答我的問題——你討厭我嗎?”
    或許是因為赫伯特沒有緊盯著自己,也或許是因為他就坐在自己身邊,弗洛拉並沒有是想象中的那麽緊張。
    魅魔小姐認真思考了一下,輕輕搖頭。
    “……不。”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弗洛拉都不曾討厭赫伯特。
    即便是發生了今天這樣有些令弗洛拉相當猝不及防的展開,她依舊沒有產生對赫伯特的厭惡。
    本來赫伯特的身上就有著相當大的魅力,天然的香氣以及特殊的人格魅力。
    更不用說,赫伯特還在那場漫長的夢境之中與她相伴了數百年的時間。
    她現在有些沒辦法完全區分於夢境與現實,恍然之間總會覺得眼前的少年真的與她相識了數百年一樣。
    “那麽,你喜歡我嗎?”
    麵對這第二個問題,弗洛拉沉默了一下,繼續搖頭:“我……我不清楚。”
    她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對赫伯特抱有什麽樣的情感。
    談不上厭惡,但恐怕也沒有多麽喜愛。
    他在她的心裏很特殊,但是目前也還沒有那麽特殊。
    “不用強迫著自己得出答案。”
    赫伯特看出了她的糾結,輕笑道:“你可以慢慢想,仔細的想,時間有的是。”
    “而在你想出來之前,我們的關係永遠不會改變,不是嗎?”
    “……嗯。”弗洛拉沉默著輕輕點頭。
    赫伯特見弗洛拉這麽乖巧,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說道:“說起來,以一個‘來自深淵的吻’而開始的特殊關係,不覺得挺有趣嗎?”
    “嗯?”
    弗洛拉眉頭輕蹙,搖搖頭,無奈又嫵媚地白了他一眼。
    收回前言——赫伯特根本就沒變。
    這個家夥果然還是在耍流氓。
    “……”
    被調戲了的魅魔小姐猶豫了一下,因為非但沒有離他而去,反倒是選擇主動靠近。
    她向著赫伯特靠了過去,將頭搭在了他的肩上——就像是在“過去”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在沙漠中,在森林裏,在冰原上……他們燃起篝火,在夜色下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在寒風中依偎在一起。
    他還是他,她也依舊是她。
    或許……
    其實什麽都沒改變。
    感受著弗洛拉情緒的微微變化,赫伯特低垂眼眸,嘴角微微翹起,輕聲道:“弗洛拉,我期待著與你的下一次相遇。”
    “之後的每一次相遇。”
    ……
    ……
    “呼……”
    赫伯特獨自走出了岩漿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弗洛拉則是繼續躲藏在岩漿湖湖底,消化著今天的各種事情——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用現在的表情麵對他人。
    魅魔小姐仍然處在“混亂”之中。
    相較之下,赫伯特的心情表情稍稍平靜,但其實,他的內心也並沒有表麵上顯得那麽輕鬆。
    “弗洛拉的情況安全了……暫時的。”他在心中頗為無奈的說道。
    【“嗯,暫時的。”】
    涅娜莎接過了赫伯特的話茬,悠悠道:【“嚴格來說,這一次也隻是暫時的壓製。”】
    【“雖然你深入到她的夢境之中,在她的記憶中打上了你的烙印,但這壓製效果最多隻能持續一年時間,之後還得繼續補充。”】
    【“要麽你在她的靈魂中打上更多屬於你的烙印,讓她變成你的東西~”
    【“要麽,就得選擇更徹底的方法。”】
    “那麽,是什麽辦法呢?”
    【“淨化洗禮。”】
    涅娜莎沒有賣關子,直接解釋道:
    【“要是想讓這隻小惡魔真正擺脫混亂本能,她需要一場徹頭徹尾的洗禮,將她的靈魂徹底淨化,洗去深淵的瘋狂與混亂。”】
    【“當然了,這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嗬嗬~”】
    聽到這滿是惡意的笑聲,赫伯特眉頭一跳:“你就直說吧,具體要怎麽做?”
    【“我想想啊,比如說用神明聖焰灼燒淨化肉身啦、用神聖之光洗滌靈魂啦,用混沌之風撕碎……”】
    諧神小姐如數家珍地愉悅說著各種危險可怕的操作,感覺祂好像已經期待這種事情很久了。
    而聽著祂可怕發言的赫伯特額頭微微冒汗,連忙打斷,問道:“等一下!你說的這些方法安全嗎?”
    【“安全?當然不啦!”】
    涅娜莎哈哈一笑,當即道:【“不論這些方法的哪一種,對於她來說都是近乎等同於毀滅……嗯,前提是如果沒有我幫忙的話。”】
    諧神小姐最後的反轉讓赫伯特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
    這種感覺,怎麽形容呢?
    打個比方,就像是一個身體不太行了的年輕人去看老中醫,被人查出了各種男默女淚的症狀。
    還沒來得及用發怒來掩飾尷尬,就聽到了老中醫的淡然話語——“我能治。”
    峰回路轉,皆大歡喜。
    【“你可別高興的太早,我可沒說要給她幫忙哦~”】涅娜莎幽幽補刀。
    我說我要幫忙了嗎?
    沒有吧。
    你怎麽就默認我會幫忙了呢?
    赫伯特這個時候也淡定下來了,挑眉反問:“所以,那你會幫助她嗎?”
    【“哎呀~我會嗎?”】
    “你會的,嗬嗬。”
    赫伯特低垂眼眸,搖搖頭,輕輕笑了笑:“既然你會故意提起,那你就肯定不會拒絕向她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嗯哼~嗬嗬,弄得你好像很懂我的樣子呢。”】
    “不是好像,我就是很懂你。”
    【“哼~”】
    涅娜莎哼了哼,故作高冷地傲嬌道:
    【“嘛,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看著你的麵子上,給她稍微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吧!”】
    “好的,感謝您,偉大的涅娜莎大人!”
    【“哼哼,你知道就好。”】
    涅娜莎其實對於弗洛拉是沒有什麽反感的,甚至是比較喜歡。
    在那段夢境之中,祂也以黑貓的形態跟隨著赫伯特他們度過了一段時間,對於弗洛拉的性格有所了解。
    神明是吝嗇的,但神明也是慷慨的。
    對於那些祂們不在乎的普通信徒,他們無比的吝嗇,不曾給予回應。
    但對於祂們看好的那些凡物,又是極為的慷慨,輕易便會降下神恩。
    很湊巧的是,涅娜莎對於弗洛拉的印象相當不錯。
    嗯……
    但也不是完全欣賞,並非全盤接受。
    在某些方麵,祂還是對這位惡魔智者抱有一些敵意的。
    就比如……
    【“順便一提,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你和弗洛拉的人生隻剩下了‘相遇’的話,那麽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我,又會怎麽樣呢?”】
    赫伯特:?
    這麽突然的嗎?
    神明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穩定的存在。
    尤其是女神,更是變化多端的代表。
    上一秒還在笑嘻嘻地說著話,下一秒忽然就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嘻嘻→不嘻嘻!
    “哦?嗬嗬……”
    不過,對於涅娜莎的提問,赫伯特其實並不意外。
    在對弗洛拉說出那番話之後,赫伯特就知道偷聽的涅娜莎一定會忍不住來詢問自己的。
    涅娜莎的詢問,言外之意其實很簡單——我們難道隻剩下分離了嗎?
    是吃醋呢?
    還是在擔心呢?
    ……不管怎樣,還真是可愛呢。
    見赫伯特一個人在那裏失笑,涅娜莎有些不滿地哼道:【“你別光是笑啊,倒是說話啊。”】
    說話!
    回答我!
    “別急別急,我這就說,嗬嗬。”
    赫伯特打了個哈哈,等火候差不多了之後笑眯眯地說道:“我們的結局,你不都已經說了嗎?”
    【“嗯?”】
    他說:
    “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
    謎底就在謎麵上。
    既然都已經一直在一起了,那還有什麽分離呢?
    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不。
    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開。
    【“誒誒誒——你這是在耍賴吧?”】
    涅娜莎被赫伯特這個取巧的回答弄得有些不滿,想要反駁,但是又沉默了下來。
    【“……嗬嗬。”】
    片刻之後,祂輕輕笑了起來,用平靜而堅定的聲音在赫伯特的耳旁輕聲說道:
    【“永不分離。”】
    在輕聲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涅娜莎快速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對了,這次幫完忙,我又要暫時休息一陣子啦!”】
    修改夢境這種事情很累的啦~
    該休息啦~
    但赫伯特對此卻並不買賬,撇了撇嘴,恥笑道:“嗬,你每次都說休息,每次都在暗中偷窺。”
    我信你個鬼!
    這不怪赫伯特不相信,實在是諧神小姐的前科太多了。
    每次說要休息,每次都是休息好了也不告訴他,非要在角落裏陰暗地窺視著,直到不得不露麵的時候才重新登場。
    “不許睡!你這個年紀怎麽睡得著覺?嗯?”
    【“哎呀,哈哈~人家真的要休息啦,真的沒有騙你啦~”】
    涅娜莎笑嘻嘻回應兩句,自顧自的說著:【“好了好了,我去睡覺啦!晚安!”】
    很快,祂的氣息沉寂下來,不論赫伯特怎麽呼喚都不再回應。
    “又裝死,嗬。”
    赫伯特對於祂是否真的在沉眠表示強烈懷疑。
    “行吧,反正祂到時候會醒……”
    赫伯特這麽想著,還沒等他邁步,涅娜莎的聲音就毫無征兆的響起。
    【“哦!對了,有件事差點忘記跟你說了!”】
    【“你如果想要幫那隻小惡魔和小魔鬼淨化洗禮的話,你需要尋找到一些特殊的環境或者材料哦。”】
    【“雖然可能不太容易,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的!”】
    赫伯特撇撇嘴,沒有接話,而是哼了一聲,問道:“你不是睡了嗎?”
    這種感覺,就像是兩個人明明已經互道晚安,馬上要在夢中相會——結果卻在峽穀裏相遇了一樣。
    你特麽不是睡了嗎?
    【“哎呀!睡了啦,睡了啦,睡了啦……”】涅娜莎打了個哈哈,氣息再次消失。
    “唉,真是的。”
    赫伯特哼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輕哼道:“晚安哦。”
    神明沒有回應,但是赫伯特感覺祂應該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他收回目光,不再糾結涅娜莎真睡還是假睡——成年人要懂得給予對方一定的邊界感。
    既然祂說自己睡了,那就是真的睡了,不要糾結了。
    嗯……還是要辯證的看。
    有的時候,跑步不一定是真的在跑步,做頭發也不一定是真的做頭發。
    “淨化洗禮嗎?”
    想要讓弗洛拉徹底擺脫混沌的折磨,淨化洗禮是必不可缺的,赫伯特一定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可問題是……該去哪裏找那些東西啊?
    神聖之光、神明聖焰、混沌之風等等,這些東西要麽就是來自於神明,要麽就是隻有在極其危險的險地中才存在。
    他思考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大膽且危險的想法。
    “總不能是再冒著風險竊取一下太陽神的權柄吧?祂的力量好像是符合條件的……嘶!”
    等等!
    住腦!
    不許再想了!
    赫伯特用力搖搖頭,把自己這個閃過的荒唐想法從腦海中甩出。
    “不不不,那也太作死了。”
    薅羊毛也得有技巧的!
    哪有在同一隻羊身上不斷薅的道理!
    更何況,太陽神從來都不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祂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脾氣的烈日。
    另外……
    赫伯特想起了涅娜莎話語中最後提及的另一處細節,挑起眉頭,眨了眨眼。
    “說起來,克雷緹也可以淨化洗禮的嗎?”
    聽上去有點怪異,但認真想想的話,似乎也是很合理的。
    既然惡魔可以淨化洗禮,那沒道理偏偏魔鬼不行。
    “不過,她好像並沒有洗禮的想法。”
    赫伯特這麽想著,目光落向了一直在青銅城堡上探頭探腦觀察著岩漿池的魔鬼。
    她滿眼好奇,但又一臉戒備,似乎正在擔心弗洛拉會突然從熔岩池中竄出來一樣。
    “嗯……”
    赫伯特看著這個場景,微微搖了搖頭。
    “洗不洗禮的好像都沒什麽區別,感覺不會對智商有什麽改變……”
    就當赫伯特在當麵蛐蛐著克雷緹的時候,她也發現了赫伯特靠近的身影,衝他招了招手。
    “赫伯特!她怎麽樣了?她……呃!”
    問到一半,克雷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問法好像顯得對弗洛拉有些過於親密,改口問道:“死了嗎?”
    赫伯特:?
    你這是什麽標準傲嬌?
    “嗯?你這是在擔心她嗎?”
    赫伯特眨眨眼,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魔鬼。
    誒?
    你們不是關係不好嗎?
    怎麽這個時候開始關心起她來了?
    “哼!”
    而魔鬼小姐被赫伯特的眼神弄得有些尷尬,怒哼一聲,嚷嚷道:“我擔心她?哈!”
    “我會擔心那個惡魔?開什麽玩笑!”
    赫伯特點頭,笑道:“哦哦,這樣啊~”
    “……嘖。”
    克雷緹在赫伯特意味深長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側過目光,嘟囔道:“我是擔心她現在死了,我以後沒辦法找她報仇!”
    赫伯特聞言笑了。
    行。
    你要繼續這麽嘴硬的話,那我認可了。
    “那你可以放下心來,弗洛拉現在活得好好的,而且實力好像還精進了一些哦。”
    在赫伯特的幫助下,弗洛拉成功壓製住了混亂的本能,因禍得福,多年未進的實力提升了少許。
    克雷緹在聽到好消息剛要高興,然後就聽到了令人沮喪的壞消息。
    她怎麽還變得更強了!!?
    那我怎麽辦啊?
    現在都已經打不過了,弗洛拉要再提升,那我不是一點還手的力量都沒有了嗎?
    不行!
    不能這樣下去啊啊啊!
    你要不還是淹死在裏麵吧——
    克雷緹悲憤地想著,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眼睛一亮。
    “對了!”
    魔鬼小姐猛然看向赫伯特,快速問道:“赫伯特!瓦倫蒂娜說你靠著特殊的方法幫她提升了實力!是不是有這回事!?”
    “提升實力?我怎麽……嗯?”
    赫伯特:???
    他突然意識到了瓦倫蒂娜講的是什麽?
    不是!
    我的餓龍小姐,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講啊!!?
    這是能跟外人講的嗎?
    呃……可能瓦倫蒂娜根本就沒拿這戒律所裏的其他人當外人。
    對於餓龍小姐來說——大家都是蹲號子的好厚密,哪裏有什麽壞人啊?
    都是好人!
    行吧。
    “呃,確實有這回事,怎麽了?”
    赫伯特嘴角抽了抽,不確定地問道:“你問這個,是想要做什麽?”
    有!
    真的有!!!
    “做什麽?那還用問嗎?”
    克雷緹欣喜過望,大手一揮,蕩起層層波濤。
    “我也要!”
    無知的魔鬼小姐,叉著腰,挺著胸,衝著赫伯特一臉渴望地大聲喊道:
    “我也要你幫我提升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