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收斂心思，方羽說道。
說實話，他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問丁惠。
比如宋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縮水成這樣真的還能救活嗎？
又或者雷霆城後續如何了，他們是怎麽順利逃出雷霆城的……
關於那一夜的大部分情況，方羽自己都是有些稀裏糊塗的。
“你已經掌握那股力量了嗎？”
丁惠可不管那麽多，一開口，就是迫不及待的興奮問道。
方羽頓時感到了幾分緊張，而後立刻反應過來了，露出茫然之色。
“什麽力量？”
而如今，在雷霆城一戰，刁德一再次激發了那股力量！
隻待她細細挖掘，隻待她不斷發現，隻待她深入探索。
丁惠如此迷戀，癡迷，乃至有些癲狂的神態，讓方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那道光……”
但隨即，方羽想起來了。
他有印象，當時他感覺到了什麽，好像模糊的聆聽到了什麽，然後便被光束灌注，如仿佛遵循本能般，就發動了攻擊。
但……現在的他，已經做不到了，完全感應不到那股感覺了。
就像是臨時得到的東西，現在早已消散了。
所以，方羽緩緩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做不到了，我沒有掌握控製那道光束的能力，而且那股力量……很難說，難以捉摸，我現在都還沒搞懂那是什麽玩意。”
這話，讓丁惠頓時感到了有些失落，失望。
但也隻是一瞬。
很快，她便又興致勃勃，如自言自語的道。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上一次你觸發這股力量的時候，隻是被動的承受光束灌注。而這次，是你主動將光束化作力量，發射出去！絕對是熟練程度的問題，是你使用這股力量的機會太少了，定是如此……若是能讓你激發這股力量，再讓你熟悉熟悉，必定能將這股力量完全掌握，化為己用！”
“但是激發這股力量的關鍵是什麽……兩次激發力量的條件似乎並不一樣……”
丁惠低頭陷入沉思，而後刷的一下，突然抬頭看向方羽。
“是實力嗎？增幅陣法將你的實力提升到一定的高度，讓你擁有了當下不可能擁有的強大實力，所以才讓你有了掌握那股力量的基礎，才引下了那道光束！”
“也就是說，你現在無法使用這股力量，無法激活這股力量，單純隻是你當下的實力太弱了，弱到無法將你那無窮的潛力激發出來罷了！”
我謝謝你啊，你可真會說話。
方羽忍不住翻白眼。
要說強，他確實算不上頂尖，連人類武道的極限，木境巔峰都還沒到達。
但要說弱……
方羽尋思，一個城池，數以百萬計千萬計的人類大城裏，也就頂尖的那些家族老怪，那些愚地府堂主府主，義軍部長之流，有資格站在他頭上。
“再來一次怎麽樣？”
丁惠可不管方羽那點小情緒，興奮直接湊近方羽臉前。
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仿佛看到無比熱愛的玩具，身體興奮的都快止不住的顫抖。
“什麽再來一次？”
“陣法！增幅陣法！”
方羽立刻明白過來了，是那道血霧紅光。
“可是，那不是敗血分身妖不是已經……”
當時滿城的紅光暗淡，方羽作為陣法受益者，是能直觀感受到的。
“不錯，敗血分身妖已經沒了，宋溪與敗血分身妖的關聯也已經被我剝離，無法再完成此陣。但敗血分身妖，是宋潛龍研究出來的。他能行，我自然也能行！畢竟我已經分析過敗血分身妖的屍體，並非完全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隻是可能會需要點時間……”
方羽皺眉。
這方麵，確實是丁惠的強項。
“需要多久？”他疑惑問道。
“五年？也可能七八年……我研究過，敗血分身妖並非我身體的那種妖魔軀體的融合，而是生命本源上的交融，也就是……多層次的交配，輔以大量的人為調整，最終一次次的生育篩選，淘汰掉不符合特性要求的妖魔胚胎。再等胚胎長大，進行第二代妖魔的交配，一代代迭代下去，最終成為了敗血分身妖。”
丁惠沉吟道：“這屬於一個漫長的過程，我雖然可以幹預，但依舊是需要時間去不斷的推衍和調整。第一次見到敗血分身妖的時候，我還沒看出來。後來才漸漸搞明白了，這東西的不凡之處。可以說，這對我而言，也是一個頗為新穎的領域，甚至可以套用到人類身上……刁德一，你覺得‘我’，生下了‘我’，你還算是我嗎？”
方羽：……
你特麽別發癲！
想個敗血分身妖，想著想著，怎麽歪到這麽哲學的問題上去了。
方羽真是服了，丁惠的腦回路，有時候他的是真的跟不上。
“停停停停停！”
方羽連忙打斷。
“五年？七八年？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努力修煉呢！說不定自己就到達那個高度了。”
“那倒……也是？”丁惠看看方羽。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實力突飛猛進至如此地步，雖然距離那神秘莫測的光束之境，好像還差得遠，但按照這個實力增長速度，五六年後，怎麽也該能激發那股潛力了，自然也就用不到她這點手段了。
丁惠感到有些失落。
她還對這方麵的研究挺有興趣的。
若是能將人類與妖魔結合，生下人類與妖魔的孩子，那就更是將這個研究抬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不過……
丁惠媚眼看向方羽，眼珠子轉動，湊近方羽胸膛。
她這邊有捷徑走，又何必再去走歪路？
“你幹嘛？突然這樣……”
無視方羽的緊張，丁惠輕輕撫摸小腹。
不知與這等瑰麗的存在，誕生的孩子，會是什麽樣的存在，當真是……令人好奇啊！
看到方羽完全立正，身體僵住，丁惠不由捂嘴嘻嘻一笑。
“看把你緊張的，我就是在想，既然敗血分身妖那一套走不通，那不如走夕陽城那一套正統陣法路子？應該同樣能讓你抵達激發潛力的程度。”
夕陽城的陣法？
方羽回憶了下。
夕陽城那不是用守城大陣為基礎，覆蓋整個城鎮的範圍，不知耗費多少年，用整個城鎮百萬，乃至千萬的百姓數量，才完成的增幅陣法嗎。
更別提還得固定待在一個地方，待在陣法範圍內。
仔細一想，全是問題啊。
方羽狐疑地盯向丁惠。
哪怕什麽都不說，丁惠也知道方羽什麽意思。
她能把這個事情提出來，自然是已經考慮過很多問題了。
隻見丁惠一個轉身，雙臂展開，開口道。
“人，我們不缺。你看，這些跟隨我們的難民，不就是最好的陣法耗材。”
陣法耗材……
你可真敢說啊。
得虧丁惠不是大聲喊出去，不然這話被別人聽到，指不定怎麽看待她呢。
丁惠啥都好，就是有時候……是真的不把人當人看的。
“至於埋入陣法的地方，我們大可以沿著官道，隨便找個地方長居下去。我們散點錢財雇一些人，學著夕陽城那樣，把陣法在城裏給刻畫下去，兩三年應該就能完工了。”
“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丁惠再次轉身，看向方羽，張開雙臂，緩緩閉眼，仿佛陷入某種景色之中。
“而我，用這幾年的時間，好好沉澱陣法造詣，到時必然能助你一步登天！相公，你能想象到那個畫麵，何等瑰麗！何等燦爛！仿佛天地，都拜服於你的腳下！”
丁惠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再現雷霆城那番景象，卻絲毫沒考慮實際的問題。
方羽歎了口氣。
“丁惠，你想的很好，但當下，我們要做什麽，你應該也清楚吧。”
“哼！”
方羽剛說完，丁惠就立刻不高興的瞪了過來，如被打斷美夢般，情緒說變就變。
“相公真是沒意思的狠哩！”
說罷，她就鑽入臨時搭建帳篷裏，不理人了。
方羽忍不住撓撓頭。
他感覺也沒說錯什麽話啊，怎麽就惹丁惠生氣了。
怎麽感覺丁惠有時候不像個正常人，有時候又像個尋常女子，稀奇古怪的……
方羽其實何嚐又不想一步登天，隻是有時候，事情沒那麽簡單。
“刁大人……”
宋振榮的聲音響起，讓方羽身體一僵。
他現在，可是有點怕麵對這家夥的……
“宋隊長，怎麽了？”
方羽盡量讓自己微笑著說道。
“刁大人以後直呼我名即可……既逃離了雷霆城，做了逃兵，這愚地府的職位，便別再提了……”
雖這麽說著，但宋振榮神色間，仍然露出了幾分哀愁。
他這一生坎坷，隻有在加入愚地府的那段日子，才逐漸風光。
如今，如今卻是……
不過宋振榮也不後悔，為了家人，他願意付出一切。
而眼下，他要提的事情，倒是與這些無關。
“刁大人，從雷霆城出來，跟著我們一起逃難的難民，因為各自帶著的糧食數量不同，有些人已經開始鬧饑荒了。這一路過來，我們也沒遇上什麽城鎮，再這樣下去，我擔心會出現有人偷搶糧食的事情。”
方羽：……
他什麽時候，竟然需要開始管這種事了……
要知道，當初在天圓鎮的時候，他是幾個妖魔的頭頭的時候，那都是當甩手掌櫃的。
方羽開始感到頭痛了。
“不能把他們的糧食都收上來，統一管理嗎？”方羽問道。
宋振榮搖頭。
“不好分配，有些人自帶幾袋子的逃難物資，這麽上交上來，誰都不願意。”
“那讓他們走，不聽指揮就離開隊伍。”
方羽果斷道。
“這……”
宋振榮遲疑道：“恐怕也不妥。”
方羽開始煩躁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搞什麽啊。
方羽撓撓頭。
“你先想辦法穩住他們吧，我有點累了，明日天亮了，我再仔細琢磨琢磨。”
他準備去找丁惠討教問題去，不過一想到丁惠的性格，恐怕手段隻會比他這個上交糧食物資的方法，更加極端……
“是。”
宋振榮退下了。
方羽這時候，才總算有了點自己得空閑時間。
自蘇醒之後，事情接連不斷，他不停的梳理狀況，現在才了時間，好好查看一下自己得情況了。
首先，便是打開屬性麵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