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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元下午到了油漆廠，跟胖經理采購了六萬多元的地坪漆材料。
    油漆廠送貨車直接送到市場工地。
    陸師傅也把打磨機和吸塵機拉了過來，接起電線開始打磨了。
    林解放看見地坪漆材料到場，工人也開始施工，又跟殷元去銀行轉款十二萬多元預付款。
    殷元心裏感到特別踏實。
    騎車到翡翠玻璃工藝廠，門衛不給他進。
    “沒有廠牌不得隨意進工廠。”
    “找工作的先填個表，然後在門口等，人事部的叫你進去才行。”
    殷元說：“我是甘平安經理叫我來的。”
    門衛說等著讓我打個電話問清楚再說。
    這些門口大多數都是本地人，對外來的打工仔懷著天然的戒備之心。
    加上他們普通話說得不準，外地來廣東的打工人，本地粵語也不會說，也聽不懂，所以交流起來有點困難。
    殷元是拿出甘平安給的名片，指著名片上的甘平安這個字，老頭才明白的。
    老頭打通了甘經理的大哥大，問他是不是叫了一個叫殷元的人來找他？
    甘平安幾分鍾後從廠內走了出來，看見殷元他異常高興。
    “殷大師，你是個守信用的人，約定了時間，一定準時回來。”
    他轉身對門衛交待：“這個是工藝廠聘請的臨時高級美工，可以隨時進出大門，以後不要攔他。”
    門衛說：“你還是替他辦一個廠牌吧，辦經理級藍色廠牌那種，這樣的話我們一看就知道。”
    甘經理讓殷元跟著他，到寫字樓人事處，給他辦了一張藍色廠牌。
    然後帶他到工藝廠車間。
    翡翠玻璃廠占地特別大，幾個特別大的廠房，騎摩托車都要幾分鍾。
    工藝廠在靠近院牆位置，占地麵積也比江南玻璃工藝大上三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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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麵工人粗粗看上去也有一二百個人，噴砂設備、磨邊機也比江南廠多了幾倍。
    他把車間劉主任叫了過來，給他們相互介紹。
    “劉主任，這位就是殷大師，這段時間他在這裏繪畫，你盡量配合他的工作。”
    車間主任的神情有點倨傲，他看殷元連煙都不舍得遞一根，心裏有點不爽。
    “你不是來我們廠賺外快的麽？我是你利益攸關方，你都不懂巴結，以後叫我怎麽配合你。”
    殷元看他小眼睛一轉就知道心裏在打什麽歪主意。
    這家夥前世他想應聘來這裏當美工，就是因為不遞煙不塞錢孝敬他，即使他試工的產品無比完美，也被他認為手藝不怎的，沒有錄用。
    聽說他妹妹是玻璃廠董事長的秘書，所以他在玻璃廠可以狐假虎威，人人都忌憚他三分。
    工藝廠是董事長的弟弟投資開的，跟玻璃廠並不隸屬，是獨立經濟核算的。
    而甘經理是老板的小舅子，因此這劉主任眼裏隻怕老板和老板小舅子。
    殷元根據前世和現在獲得的信息，弄明白了其中的關係。
    所以他直接對甘經理說：“甘經理首先我跟你申明，我的時間很寶貴，不在你們廠繪玻璃畫，我也還有其他的事幹。首先我完成五幅圖畫就必須跟我結款，若是車間不配合，或者借故挑刺，幹得不愉快的話，剩下的話我也不一定幫你幹完。大家都是平等的，不是我求著要幹這工作的。”
    甘平安連忙說：“你說的事根本不存在，這四十扇玻璃門都是隻有你來繪畫，並上色噴油，才能得到客戶認可。誰在工作中給你小鞋穿，你盡管跟我說，我讓他滾蛋。”
    他回頭對劉主任說：“另外那幾個美工，叫他們沒事不要到殷大師工作區域來評頭論足，幹好自己的事就行。”
    劉主任心裏在吐糟：“你小子還很鬼，還殷大師，我看你水平高在什麽地方？”
    甘經理有事離開了。
    殷元看見一個車間內，有六塊厚玻璃割成了玻璃門尺寸，被工人抬去磨好了邊。
    兩個工人正趴在上麵粘貼膜紙。
    殷元跟劉主任說：“這膜紙是國產的，粘性沒有那麽好，噴工藝要求沒有那麽高的話可以用，但是要求比較嚴格的，噴出來的線條就沒那麽清晰了。”
    劉陽翻了翻白眼，心想：“真特麽事多，手藝還不見怎樣，工還沒幹就在這裏提要求了。我呸……”
    殷元見他故意裝聾作啞，氣憤地說：“跟你這種勢利小人打交道，活活會被氣得吐血。算了，我也懶得在你這樣的爛人手下看你臉色，老子不幹了。”
    工還沒幹呢，在這裏給我小鞋穿，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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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大廠還不如小廠。
    在江南廠幹心情舒暢，一點小矛盾都沒有。
    在這裏幹幾天，有這個劉神經就夠他喝一壺的。
    他剛走出工藝廠大門就碰上甘平安。
    “甘經理，你工藝廠這單工我做不了，你另請高明吧？”他氣憤地說。
    甘平安驚訝萬分：“殷大師怎麽啦，你跟江南廠一樣繪畫就行，他們廠的玻璃還是我們廠供貨的……”
    “不是玻璃的問題，是貼膜的問題，甘經理你也知道國產的貼膜雕刻高檔玻璃畫會出現什麽問題？”
    “貼膜標準達不到，噴砂時線條會跑位，影響繪畫效果。”
    “但是那個劉主任吩咐工人貼的是國產貼膜，我跟他說要用進口的，他愛理不理的樣子。這種人我跟他合作不了。”
    他騎上摩托車就要離開，甘主任叫住了他。
    “這樣好不好，這四十扇玻璃門噴畫，我去跟老板反映，讓劉主任不要插手管理，我單獨安排幾個工人配合你，你說怎麽做，就怎樣做。”
    殷元說：“隻要他不幹涉就行，你們去協調吧，我在這裏等你們協調的結果。”
    甘平安把劉陽叫到華老板辦公室。
    他把殷元剛才反映的問題直接跟華老板說了。
    劉陽惱怒地說：“還不見這個鳥人手藝怎樣呢，就在這裏裝腔作勢了，我看我們廠另外四個美工大師手藝不會比他差，叫他滾蛋，隨便叫一個美工師傅都幹得了這工。況且還不必花費那麽多手工費。”
    華老板也說：“我們廠幾個高級美工，手藝在江明來說是最好的……”
    甘平安打斷說：“老板，客戶是看了江南廠那批貨以後，特別要求質量要跟那批貨一樣才下的定單。其他美工幹的活能夠跟他一模一樣麽？萬一產品出來後客戶不收貨，到時算誰的損失？”
    華老板最後還是同意了甘經理的建議：華陽不要管這批貨，專門調配幾個工人配合殷元就行。
    殷大師提出的要求全部都滿足。
    甘經理出來跟殷元說了協商結果，殷元才同意明早就過來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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