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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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晚上十一點,兩人回到桑宅,那裏的一切已經恢複原樣。劫後餘生,桑月沒什麽特別的感覺。蘭秋晨沒參加打鬥,可看著黑黢黢的林子心裏有點怵。
    四條狗仿佛知道自己沒幫上忙,精神有點蔫蔫。無精打采地要麽趴地默默眨眼,要麽垂頭喪氣踱來踱去。
    “你們是正常狗子,跟持械的歹徒對上當然毫無勝算。”蘭秋晨一隻隻地摸著狗子們的腦袋安慰,“沒關係,過幾天我給你們找兩個老大回來撐腰。”
    養兩頭藏獒,從小用藥劑喂養。
    最好能讓它們百毒不侵,保證把那些歹徒嚇得屁滾尿流。
    “我本來想著,幹脆把那瘸腿貓咪一同帶回來的。可它養在我侄子那兒養出感情來了,舍不得。等以後有機會,我再給你撿一個……”
    蘭秋晨絮絮叨叨地,用尋常的語氣減輕內心那份“家裏曾經有歹徒入室”的恐懼與不安。
    這是小事,桑月沒意見。
    看出蘭秋晨的內心恐懼,卻並未出言安慰。
    “你一點兒都不怕嗎”蘭秋晨忍不住問她。
    “不怕。”桑月搖搖頭,淡定地望她一眼,“你也不用怕,我們需要這地方練功、成長。等我練成了,再有賊人入室,我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毀屍滅跡。”
    嚇蘭秋晨瞠目結舌:“……”毀屍滅跡不用了吧
    有她這句話,某人終於心安了些,同時更堅定要養藏獒的決心。毀屍滅跡什麽的,何須自己手上沾血
    喂獒便是,幹淨利索。
    桑月看著手機,出事至今,家人一個電話都沒有,這是第二回了。不知是離得太遠,抑或是兄姐日常太忙,又或者手機壞了換了新手機沒能重新連接上
    既然這樣,不如索性斷開連接,省得自己胡亂猜測影響心情。
    至於爸媽,二老的手機原本也有連接的。可桑月擔心家裏的警報器哪天失控會嚇著爸媽。便悄悄撤消操作,讓大哥、二姐回去之後不要給二老重新設置。
    等爸媽回到家發現,兄姐隨便找個理由打消二老的念頭。
    所以,斷開兄姐手機的連接之後,在雲海城的家人以後隻能通過視頻了解她的近況。另外,桑月讓蘭秋晨連接家裏的監控,讓她以後出入山裏先看監控。
    確定無恙再回來,以免像前天那樣糊裏糊塗地回來送人頭。
    夜深了,兩人洗洗便各自回房歇息,四犬仍無精打采地守著前後院。
    一夜安然無話。
    次日一早,蘭溪村裏的租戶登門拜訪。得知是叔公拜托他們關照一二,不好拒絕。於是桑月回房閉關,由蘭秋晨一人招呼大家。
    一河之隔,毗鄰而居,理應守望相助。
    這是基本的人情往來,桑月不出麵,卻在莊園裏靜靜看了一會兒。由於距離近,製造光幕耗費的魔力甚微。雖說積少成多,但外邊的事她不能一無所知。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時候,觀察一個人的言行舉止能從中看出其秉性。以前她認為無論是哪種秉性,存在即合理,無需計較。畢竟自己也有不少缺點,可依舊是個好姑娘。
    打從背後挨了自己助理一刀,落得個毀容毀事業的下場之後,她開始觀察與篩選值得相交的人。
    哪怕隻是鄰居。
    尤其是她剛剛經曆一場入室搶劫事件,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事後想想,那天的幾位歹徒似乎過分的有恃無恐,仿佛熟知桑宅的情況。
    那副勝券在握在的姿態,令人心生疑竇。
    總之,人心難測,不得不防。
    ……
    初次登門,幾位租戶僅僅問了那天歹徒入室打劫的經過。而後,為了將來遇到險境能夠及時呼救找到支援,大家紛紛互加好友,聊表關懷之意便告辭了。
    看得出有人想問,那天跟歹徒打鬥的是不是小天後本人。
    因為叔公的消息來自蘭家爸媽,由於事情太過駭人,擔心女兒安全的蘭家爸媽忘了自家貴人那個小天後的身份,拜托叔公的時候無意間透露了一些細節。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可惜村長叔公的話語焉不詳,無法滿足吃瓜群眾的八卦心態。難得小天後的代言人在此,焉能錯過打聽的機會
    但,每每話到嘴邊又咽下。
    要做個有素質的路人甲,幾人努力壓下吃瓜的念頭,依依不舍欲言又止且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桑宅外的蘭秋晨,莊園裏的桑月都看得出那些人的意圖,卻佯裝看不見那些表情。前者更是歡快地揮手作別,嚷嚷著等民宿建好她第一個跑去坐坐瞧瞧。
    等他們都走了,桑月從房裏出來,蘭秋晨一看見她就蹦了過來:
    “太好了!咱們村有垃圾點了!以後再也不用開車到國道那邊扔了!”
    一直以來,她都萬分期盼村裏有人回歸。
    就算不是本村的村民,外地租客也行。人多了,村裏的生活環境才會有所改善。
    另外,據那些租戶講述,他們的民宿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入住的。他們不缺錢,隻想跟來自五湖四海、誌同道合的人結交,過一些安逸的山居小日子。
    還有,在村裏吵鬧的那兩戶人家的老房子租出去了!民宿老板介紹朋友租下了那兩戶的老房子。
    聽說,在村領導的見證之下,那兩戶人家同意把宅基地自留地歸還村集體,再由村方租給外人。租期十年,租金給那兩戶人家,權當村集體把地買斷了。
    詳細操作,不得而知。
    隻知道租金肯定比征收款少,但沒辦法,征收是不可能再征收的了。
    在那兩戶人的眼裏,留在村裏是不會有出息的。
    與其把老房子擱村裏發黴,不如廢物利用,賣了錢到鎮上買新房子更劃算。那十年的租金雖然無法讓他們全款買到新房子,至少能抵一大半,減少負擔。
    “聽我叔公說,那位老板之後跟村裏加租二十年,大概是怕村裏反悔。”蘭秋晨道。
    推倒重建,耗費的財力肯定不少,隻租十年太虧了。那位老板也開民宿,二地合一,不日開工。
    所以,最近村裏肯定有點吵。
    幸運的是,桑宅離得遠,不受噪音和開工時的塵土飛揚影響。村裏共十幾戶人家,仍有八戶原封不動,包括蘭秋晨叔公和大伯的家不租不賣。
    時至今日,村裏的糾紛告一段落。
    而蘭秋晨的悠閑生活亦暫時告終,開始網購提煉純露用的器具和盛放藥劑的玻璃瓶。除了幾個常用的型號之外,還要訂一批噴壺。
    清毒劑可以一口悶,提神劑則在疲憊時噴一下喉嚨。
    效果放緩,身體更容易適應。
    搞這些不是用來賣,留給自己喝的。等哪天她回雲海城,直接放車裏帶回去給爸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