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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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讓她喝參元液”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短了,桑月一聽便知道對方分享八卦的意圖,“好人參難得,你省著點用。”
    目前為止,她煉的藥劑唯有參元液具備強健體魄的作用。
    其餘的或多或少有缺陷,隻可應急,不宜長期服用。包括那與滲元液有類似作用的提神劑,提高一時的精力,破敗的軀體依舊破敗不堪。
    “放心,我們這些粗生粗養的鄉下人,用不著上好的人參。”蘭秋晨不好意思道,“我用自個兒的錢買了品質次一些的,想麻煩你幫我煉幾瓶。”
    上次英謙拿走一批土特產,那位龍叔、風野衡從英謙的口中得知桑月在山裏缺乏珍貴藥材,又不便出山,於是給她寄了許多高品質的藥材來,包括人參。
    桑家爸媽也寄了不少,被桑月拿進莊園裏保藏,隨手可用。
    “姑婆現在隻能坐在家門口曬太陽,連出院子都成了奢念。”蘭秋晨無比的同情,“人都會老的……”
    她隻想稍微修複姑婆、叔公等老饒體魄,讓這些老一輩的餘生能夠活得有尊嚴一些。自己的爸媽已經在喝了,桑月給父母寄了藥劑,也給了蘭家老人。
    蘭秋晨本不願麻煩她,但……始終是於心不忍。
    “你放心,我跟爸媽這是人參口服液,讓朋友國外進口的。”蘭秋晨撒謊不打草稿道,“在咱這些地方,沒有人會留意這個。”
    整個鎮仍處於落後地區,一切物品俱以進口為榮。
    平時吹牛的時候,家裏的日用品不是進口的都不好意思提。像這種沒有牌子的口服液,有見識的人隻會不屑一顧,並認為蘭家的老人被輩們哄騙了。
    “做過的事必留痕跡,”桑月對她於的樂觀態度很不樂觀,“萬一被人察覺,你的麻煩就大了。”
    “你不怕麻煩”蘭秋晨好奇。
    “我有空間,打不過就藏起來,大不了把家人都藏起來。”桑月一本正經道,“所以,欲行好事,你必須要有好心沒好報的心理準備。”
    她為人處世慣於盡量低調,但如果麻煩避無可避,亦無所畏懼。
    至於參元液,舉手之勞而已,她可以幫忙煉。蘭秋晨肯自備人參,她求之不得,品質上佳的參元液她更樂意留給自己人喝。
    “行,我懂。”想到以後,蘭秋晨喟歎。
    未來的事,誰能未卜先知
    為人一世,行事莫問前程,但求眼前問心無愧。難得偶像不介意她的濫好心,日後行事自當倍加心。
    “對了,你這些藥不給風野先生也寄一點兒”正經事談完了,接下來是粉絲熱衷的八卦環節,“他寄給你的藥材我連見都沒見過,可見是個有心人哪!”
    “那是你見識少。”桑月白她一眼,“不要自作主張,除了我爸媽,誰都不能寄。”
    兄姐與她是骨肉親情,她尚且信不過,又怎會因為一點好感便將自己的秘密暴露給外人蘭秋晨得沒錯,蘭溪村是個地方,沒人會在意藥劑的由來。
    對於本地老人來,口服液嘛,肯定是從大城市傳過來的。
    要是寄給風野衡,不等他看清楚來源,藥劑就給他的經紀人或助理給拿走做檢測了。與其將來惹一身腥,不如保持淺薄的蔬菜之交,各自安好最為合適。
    “嘖嘖,你這無情的女人。”
    對於她的清醒冷靜,蘭秋晨向來是自愧不如。包括她的殺伐果斷,每每令她驚得瞠目結舌。譬如那隻試藥的雞挨了兩次斷頭刀,她眼睛不眨一下。
    一次是喂藥之後砍的,一次是在壁虎試藥的最後期限,即滿月之後再砍它一刀。
    結果顯而易見,那雞頭再也長不出來。
    倆姑娘替它默哀了幾秒,然後萬般惋惜地含淚忍痛吃了兩大碗雞肉和湯。它身上的藥力已過期,是以,兩人沒把傳聞中的副作用放在心上。
    就算有副作用也無妨,不就身上長斑嗎
    經過多次煉藥,桑月已經接受藥劑可能出現的千奇百怪後遺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她仍活得像個人樣,攪得動藥棒,恢複正常不再是夢想。
    蘭秋晨見她放得開,自然舍命陪君子,把試藥的雞和鴨吃完一隻又一隻。
    等過完中秋,她回到鎮上與店長對賬簿的同時,順道回家探望父母兄弟,然後把一直寄養在兄嫂家的斷腿貓接回山裏。
    原本,貓由侄子帶到學校宿舍裏養著。
    後來因為學業緊張,蘭家兄嫂不願兒子受一隻殘疾貓的拖累,就把它接回家給爺奶解悶了。兄嫂本想直接把它扔路邊的,可蘭秋晨過它是貴人要的貓。
    那隻能養著,把它當成祖宗似地在家裏供著。
    等蘭秋晨去接時,發現它被爺奶養成一頭豬咪,幸福地整躺在陽台曬日光浴,舒服得直打呼。
    見它一副特別舒適的模樣,蘭秋晨心裏對它即將被拎去試藥的那點不安煙消雲散了。不是心狠,而是她堂堂一個人活得不如貓,有啥資格代它感到不安
    眾生來人間一趟不容易,就讓它嚐嚐人心的險惡吧。
    “喵喵喵——”
    桑宅的後院屋簷下,響著貓痛苦淒厲的慘叫聲。痛,太痛了!愈合的斷肢傷口重新爆裂出血肉,新的貓腿在緩慢生長,這場景看得兩位旁觀者跟著痛。
    所幸,這份痛楚僅持續不到二十分鍾便結束了。貓的痛呼亦逐漸停止,但四肢猶在哆嗦打著擺子。濕漉漉的一雙貓眼看著她倆,嘴裏嗚嗚地嗚咽著。
    似畏懼,又似在訴委屈。
    “好了好了,沒事了。”蘭秋晨眼睛紅紅地摸著它的腦袋,暫時還不敢碰它的新肢,“阿桑,下次能不能煉麻.醉藥這藥太疼了!”
    “嗯,我以後考慮考慮。”桑月應了。
    她有煉製麻.藥的方子,值得慶幸的是,那不是丹方,是正宗的藥方。製成藥粉或捏成球狀盛入瓷瓶中即可,出入攜帶挺方便的。
    既是藥方,普通人也能煉製。
    但問題是,她種在莊園草坪裏的藥草剛長出一個巴掌高,生長期實在太長了!隻能先用本本記下,將來記得的話再煉。
    而現在,給貓喝了一劑參元液,漸漸地就不喊了。
    大概是參元液修複了精力,痛楚有所減弱。一個時之後,它開始用新腿半走半趴地走路。
    像極了剛出生不久的奶貓,腿子各有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