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沈一得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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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色天空裏的雲彩上,兩個人開始攀談。
郝姑娘說:“下一顆舍利我們去哪裏找?”
蘇打說:“我知道有舍利子的還有三個人,風夫人,沈一得,龍坤。龍坤的舍利可以取,但風夫人與沈一得的不能要,他們二人都是垂死時,被蘇酥用舍利做成了人麵獸,若是取了他們的舍利,他們便會亡命的。”
郝姑娘說:“我在想,朱蟬兒給你的三顆舍利,一顆是許青衣妹妹的,另外兩顆從哪裏得到的?”
早在一個月前,西北的七裏寨就發生了一件殺人事件。那是鐵蘭花大喜的日子,陽光明媚,溫暖人間。
在曆經江湖血腥風雨多年後,鐵蘭花終於迎來了自己的幸福。七裏寨所有的商鋪住戶門前都貼了鮮紅的喜字。鞭炮聲和開懷大笑的熱鬧人群形成了喜慶的氛圍。
按照七裏寨的規矩,鐵蘭花會騎上高頭大馬,來迎娶她的壓寨男人,沈一得。在西北陽光的風沙裏,樂師悠揚的喜樂中,鐵蘭花露出了幸福的燦爛笑容。
可是人生在世,你若是命運悲催,難免會遇到幾個壞蛋來毀掉你的美好。在熙攘的人群中,有幾個美麗的女子,在裙擺下露出布滿柳葉刀的藤蔓,在伺機行動。
“殺!”在朱蟬兒的一聲命令下,無數的飛刀在人群中穿梭,將溫馨的氛圍變成一片狼藉與哀嚎。
本來沉浸在優美音樂中的樂師突然發現自己的胳膊上、腦袋上插上了一把刀子,眼前的人群中有人已經被飛刀擊斃。受傷者立刻不再吹拉彈唱,而是高呼:“死人了!大家逃命去吧!”
熱鬧聚攏的人群開始陷入慌亂,猶如逃竄的老鼠慌不擇路,甚至出現了踩踏事件。麵對危險,有的商販卻愛財如命,在收拾攤位貨款的時候被飛刀插成了刺蝟。寨裏的女人拿了兵器在人群中與花妖開始廝殺,亦有誤傷他人。鐵蘭花安撫好座下的驚馬,命令呼喊說:“所有的姐妹們都給我拿了兵器,將這些花妖殺無赦。”
朱蟬兒站在七裏寨最高的酒樓屋頂上,惡毒地發布命令:“今日我要血屠這土匪窩子,一個不留。”
聽到朱蟬兒囂張的話,鐵蘭花飛上屋頂,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沒有帶兵器,她對朱蟬兒說:“你是誰?我與你從未謀麵,亦沒有仇恨,你為何要濫殺無辜?”
朱蟬兒說:“他們可以不死,我要的人是你。”
“那就要看你本事了。”鐵蘭花飛來一腳,朱蟬兒卻也不躲,讓一隻紅色的繡花鞋陷入自己的皮囊裏。
鐵蘭花發現自己的腳踝像是陷入沼澤撥不出來,於是她又撲上去補上一拳,打在朱蟬兒白嫩的臉蛋上,結果拳頭還是深陷進去。
朱蟬兒背後的皮囊已經縱裂開一道大口子,整個人如金蟬脫殼而去,隻留下一張皮囊,將深陷如沼澤的鐵蘭花包裹進去,變成一個有疤痕的肉團。
鐵蘭花在皮囊裏掙紮,亂踢亂打,卻弄不破。朱蟬兒欣賞著在凹凸變形的蟬殼,說:“不要徒勞掙紮了,我的皮囊隻有我能打開,我現在要帶你去見新郎了。”
朱蟬兒燃放了一支天空出現的紅色煙花,作為信號告訴喜宴外等候的花妖姑娘。然後蟬殼變出翅膀,開始陪伴朱蟬兒一起飛走。
喜宴上,沈一得今天很開心,他也沒有喝酒,他已經一個月沒有喝酒了,因為鐵蘭花告訴他喝酒對身體不好。
今天他用剃刀刮淨了胡子,穿上了新郎的禮服,在眾多慶祝的人群間,在陽光明媚裏,笑容燦爛。
可是這時候卻走進來一個美麗的花妖,本來花妖在喜宴隔壁的茶館喝茶,看到紅色的煙火,便走進熱鬧的喜宴裏。冷豔的她在眾人不經意間的目光中,來到沈一得的麵前,對新郎官說:“新娘子在我們手中,你要不想她死,就請單獨跟我來。”
沈一得決定不驚動任何來賓親友,悄無聲息地跟著花妖走,去找自己的愛人。
龐玉德是玄武門唯一的來賓,他問沈一得去哪裏?
在溫暖的陽光裏,沈一得的微笑卻有些淡了:“我去去就來,一會兒我就回來。”
在沈一得走之後,外麵跑進來了石二胖姑娘,她大聲呼喊:“不好了!新娘子被花妖劫走了!鐵寨主被劫走了。新郎官呢?沈一得呢?”
龐玉德說:“不好,剛才來的那個女妖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肯定是獨自救人去了,我們快去四下找找看。”
眾人開始拿了兵器集結成浩蕩的隊伍,開始在七裏寨搜查新郎、新娘、花妖的蹤跡,卻一無所獲。於是向更遠的地方去找,卻發現寨子裏的駿馬都被殺死了。
沈一得跟蹤花妖騎走了一匹幸存的駿馬,快馬加鞭地來到了一處廢棄的老宅中,聽到了鐵蘭花氣若遊絲的聲音:“你是朱蟬兒,亡憂閣的南閣主。你綁架我,是不是為了銀子?我可以給你。你知道我是個女土匪,有點銀子,今日是我大婚,你快放我回去吧。”
朱蟬兒說:“新郎官已經來了,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沈一得看到鐵蘭花被困在了蟬殼般的皮囊裏,便對朱蟬兒說:“我來了,你們放了我老婆。”
朱蟬兒冷漠地看著沈一得,笑著說:“我朱蟬兒說話算話,你來了,我自然會放人,不過你體內的舍利要交給我。”
沈一得說:“交出了舍利,我便會死。”
朱蟬兒說:“你不死,她就會死,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悶死在裏麵。”
鐵蘭花在皮囊中呼喊說:“沈一得,要死我們一起死,舍利不能給她。”
“老婆,你在皮囊裏少說話,晚上我們還要洞房呢。” 沈一得安撫了鐵蘭花,便對朱蟬兒說:“這樣吧,我與你比武要是輸了,舍利你拿走,放了蘭花。說句實話,我從來不打女人的,可是你這個女人太過分了,我真想打你一頓,再去死。”
“就怕我們不停地打下去,你老婆會悶死在裏麵。”朱蟬兒說著話,沈一得已經拔出一把刀撲向了蟬殼,那蟬殼像是長了眼睛,扇動翅膀飛上晴朗的天空,讓沈一得觸手不及。
飄浮的蟬殼開始萎縮包裹出人形,使得皮囊裏的空氣變得越加稀少,凸顯出鐵蘭花掙紮的輪廓。
朱蟬兒笑著對沈一得說:“給我舍利,還是她去死,你自己選。”
“沈一得,讓我去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改嫁,給別人生孩子去,你給我好好活著。”鐵蘭花在皮囊裏的呼喊嘶啞且無力。
朱蟬兒的姐妹們已經掀起裙擺,暴露出布滿柳葉刀的藤蔓。看到皮囊裏掙紮的鐵蘭花,沈一得熱淚盈眶,他決定放棄抵抗,手掌心出現了光亮,將舍利子拱手相讓:“拿去吧,我想讓她好好活著。”
麵對沈一得的舍生忘死,狐疑的朱蟬兒對屬下的花妖說:“杜鵑,把舍利取過來。”
“快把我老婆放了。”沈一得微笑著將舍利直接拋給朱蟬兒。整個人便僵直地站立在那裏,垂下了頭去。
杜鵑說:“他死了,蟬兒姐姐。”
“我們走。”朱蟬兒收下舍利,空中的蟬殼出現了破綻,暴露出鐵蘭花的臉龐。
剛才的包裹阻止了鐵蘭花的真情流露,如今她看到垂頭的沈一得,用盡全部力氣去呐喊:“沈一得,沈一得,你不能死,你要娶我!”
撕心裂肺的呼喚沒有回應,鐵蘭花像瘋子一樣從降落破碎的蟬殼裏跑出來,她跑到沈一得身邊,哭泣著將沈一得抱起來,說:“你不要死,你要娶我,好不好。我要做你老婆的,你知不知道。”
在夕陽裏,沈一得的手緩緩伸出來,握住鐵蘭花的手,微笑說:“我體內還有一顆琉璃蠱續命,死不了的,我們拜堂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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