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怕死的李景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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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朱樉用餘光悄悄打量著劉淑貞,雖是一身布衣荊釵打扮,卻顯得風姿綽約。
    此刻的劉淑貞粉麵含春,胸前兩座山巒聳立,整個人猶如一顆成熟的水蜜桃般嬌豔動人。
    看著熟睡的兒子呼吸變得均勻,劉淑貞放下心來,她剛一轉頭正好撞上了朱樉的目光。
    見對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劉淑貞俏臉通紅,低下了頭。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慢慢變得旖旎起來。
    看到劉淑貞含羞帶怯的模樣,朱樉這才收回了目光。
    為了化解尷尬,朱樉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著劉淑貞聊天,“剛才趙大夫已經小宋誠診治了一番,不過是染了風寒,隻要按時服藥,兩三天便可痊愈。”
    “嗯。”劉淑貞低著頭,淺淺答了一句。臨了,又覺得有些失禮。
    她又補充了一句,“小誠難得生病,民婦沒有經驗,一遇到事就變得六神無主。還是多虧了有殿下幫忙照顧,民婦真是給殿下添了許多麻煩。”
    剛才辛苦照顧小宋誠的是鄭和跟王景弘二人,可是朱樉卻果斷將這份功勞攬到了自己身上。
    朱樉笑著說道:“我家裏有四個孩子,但凡有個頭疼腦熱都是由我來照顧。今日隻照顧小宋誠一個,當然算不上什麽麻煩。”
    為了增加在劉夫人心裏的印象分,朱樉果斷撒了一個小謊。
    劉淑貞沒法驗證他話裏的真假,但是看見小宋誠已經退燒之後,劉淑貞還是願意相信朱樉是一個好丈夫,更是一個好父親。
    她看向朱樉的目光變了,變得充滿了欣賞。
    要是唯一知情人李景隆在場,一定會當麵揭穿朱樉假麵具。
    然後大罵一句:“朱樉,你這個渣男。”
    可惜現在的李景隆,正躺在傷兵營裏輾轉反側。
    ……
    自從朱樉走後,李景隆已經一天一夜都沒合上眼,睡過一次囫圇覺。
    但凡是誰要知道了自己就要在不久之後,深陷敵營去當臥底。
    都會心驚膽戰夜不能寐,李景隆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嬌生慣養,他反而覺得身旁的徐增壽天生有一顆大心髒。
    夜深了,李景隆輾轉反側都難以入睡,他翻身的響動驚醒了旁邊正在打鼾的徐增壽。
    徐增壽睜開雙眼,不滿地說:“二丫頭,你有完沒完?你要是不想睡覺就出去走走,別在這裏折磨我了好嗎?”
    李景隆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望著徐增壽痛心疾首地說:“阿壽,阿壽,還有五天,還有整整五天,我們就要動身去曲靖了。到時候生死難料,你這個年紀怎麽睡得著啊?”
    聽他一驚一乍,徐增壽抿嘴一笑,揶揄道:“既來之,則安之。難不成你冠軍侯已經被嚇的尿褲襠了?”
    李景隆倒是沒被嚇得尿褲襠,不過一想到再過幾日,自己就要睡在元軍大營裏,他李景隆渾身上下就不自在。
    李景隆向徐增壽問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可是元軍大營,難道阿壽你一點都不害怕?”
    徐增壽反問道:“那些韃子跟我們一樣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又不會吃人。我為什麽要害怕?”
    李景隆被徐增壽的話整的有些無語,他發現徐增壽這小子有點不把自己的性命當成一回事。
    李景隆循循善誘道:“阿壽啊,你想想,到時候,咱們身邊可是圍滿了元軍,咱們就幾個人同行,要是被發現了身份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嗎?”
    李景隆並不是沒有困意,隻是他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出現他假投降被元將發現,然後被元兵亂刀分屍的畫麵。
    一想到自己會被大卸八塊,李景隆就嚇得徹底不敢入睡了。
    看到李景隆害怕的樣子,徐增壽撇撇嘴,輕蔑一笑:“二丫頭啊,二丫頭,我沒想到你是咱們這幫淮西子弟裏第一個封侯的,卻被幾個韃子嚇成了這副樣子。”
    說著,徐增壽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咱們是將門子弟,咱們從軍那天就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你二丫頭可別在戰場上做出虎父犬子那樣丟人的事,到時候,可別怪兄弟們都不認你。”
    徐增壽是朱樉的小舅子,他把徐增壽拉上就是為了做擋箭牌。
    見徐增壽根本就不上套,李景隆有些氣餒。
    徐增壽翻了個身,背對著李景隆說道:“二丫頭,你不想睡就別發出聲音,要是再把我吵醒,到時候,可別怪哥們的拳頭不認人啊。”
    被徐增壽嚴正警告過後,李景隆也不敢再作妖了。
    李景隆從來都沒想過,夜晚會有這樣的漫長,他側躺在床上,靠著枕頭仍然難以入睡。
    對麵的床上傳來熟悉的鼾聲,隻有一個人失眠,這讓李景隆覺得更加難受。
    他輾轉反側半天,終於無法忍受這種痛苦了。
    李景隆直接一屁股坐了起來,他從床底下拿出自己的靴子。
    穿上以後,李景隆準備去夥房拿一些燒酒,先把自己灌醉再說。
    至於隨軍大夫讓他戒酒的醫囑,已經被李景隆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前腳剛邁出營房,大老遠就看見李府的家丁騎著快馬,朝著他這邊趕來。
    家丁一見到李景隆,立刻勒住了馬,“大少爺,從京城來了一封信。”
    “京城來信了?”李景隆以為是他媳婦袁氏寫來的,他問道:“我媳婦不是前兩天才給我送來了一封信嗎?”
    家丁搖頭說道:“大少爺你誤會了,不是大少奶奶的信。是誠意伯走驛站給您送來的信。”
    “誠意伯給我寫信了?”李景隆在腦海中仔細回想半天,也沒發現自己跟劉伯溫有什麽交情?
    唯一的交集就是八年前的鳳陽之行,要說交情,他老子李文忠倒是跟劉伯溫有那麽一些。
    李景隆猜不出劉伯溫給自己寫信的原因,索性直接一把從家丁手中接過了信件。
    看到上麵的火漆印完好,李景隆放下心來。他從兜裏掏出五兩銀子,打發給家丁當辛苦費。
    然後躡手躡腳地回到了營房,此刻的營房裏,徐增壽的呼嚕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