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已經來到秦家，在偏門停下。
    沈靳舟舍不得懷裏的小女人，抱了一路，到目的地都還不肯放手。
    他雙臂圈著她，臉頰貼著臉頰，啞聲低哄：“妹妹再抱一會。”
    許盈用手抵在他胸膛上，擺出十足的拒絕態度。
    “以前我怎麽就沒發現沈總是怎麽粘人呢？”
    說是熱戀中的男孩也不為過。
    沈靳舟眸光沉得如融入夜色，“我一直都這樣，隻是每次沒等到我來找你，你就來找我了。”
    意思是，她以前更粘人。
    沈靳舟抬起她的下巴，又想親吻，許盈的小手立即擋在了中間：“我全身上下都是火鍋的味道，你沒聞到嗎？”
    還要抱這麽緊。
    不知道為什麽，沈靳舟身上依舊是香香的，明明是坐在一起吃的火鍋。
    許盈又特意湊到他身上仔細嗅了一下，還真的是一點火鍋味都沒沾。
    沈靳舟溫柔的聲音咬著她的敏感地：“隻是你的外套有，脫掉試試？妹妹。”
    許盈耳尖一熱，咬著下唇像是氣呼呼的樣子，用雙手捧起那隻欺負了她一路的手，在虎口上用力咬下。
    像是想要標個屬於自己的印記。
    沈靳舟看著，寵溺地笑。
    “今晚吃飯我又惹你生氣了？因為我看她，跟她說話？”
    許盈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聲音，鬆開口，順勢弄出纏繞在他手腕上的幾圈小葉紫檀，撚在手裏把玩，悶著聲音說：“這個是我跟你表白的時候送給你的嗎？”
    “不然呢？”沈靳舟伸手捏了把她的臉蛋，沒好氣，“除了你，還有哪個小作精會送我這個。”
    八年了，他視如珍寶，每天都帶在身上，每一個珠子都被他盤得發亮。
    許盈抹掉溢出眼角的眼淚，“你都拒絕我了，為什麽還要收下我的禮物。”
    死渣男！
    她偷偷在心裏罵他。
    沈靳舟好笑：“我沒有拒絕你呀，妹妹。”
    許盈抬眼瞪他：“我又沒失憶，休想糊弄我。”
    “我都收下你的禮物了，為什麽還會是拒絕你。“
    沈靳舟垂著眼皮，語調欠欠的，“反倒是你，整天就會氣我。”
    他看著這張算不上熟悉的麵孔，眼前似有層薄紗，又澀又熱，另一張稚氣青澀的臉又很快與之重疊。
    隻要是她就好，無所謂她變成什麽樣子。
    他用手背在她臉蛋上蹭了下，“既然妹妹沒失憶，還記得那天晚上送你回去，你都跟我說了什麽嗎？”
    許盈一怔，把那串小葉紫檀繞回他手腕，“那麽久的事，不太記得了。”
    她低垂著眉目，在很認真地按他手背上凸起的血管。
    她不想記得，因為太幼稚了。
    她的老臉還要不要啦！
    沈靳舟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字地：“你說不想回去，要我送你去找祁晏，你要答應跟他在一起，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許盈被迫對上漆黑如墨的瞳眸，如置身於危險的黑洞，隨時都能吞噬她。
    “可是最後，我還是乖乖回江靈家裏了呀，我又沒去找他！”
    她氣不過，又重複那晚說過的話，“暑假無聊，想談個戀愛，祁晏哥好像也不錯，反正他喜歡我，對我很好，而且比你還好。”
    他不答應，那她就去找別人。
    說這些不過是氣話。
    沈靳舟也跟著重複那晚問她的話，隻不過語氣稍重：“那你喜歡他嗎？”
    許盈當時的回答是：“我更喜歡你。”
    所以才拒絕了祁晏，轉身來找沈靳舟，她忍著青春的悸動已經等了好多年。
    但她現在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歡他。”
    還需要再看看。
    沈靳舟勾著唇，分不清情緒好壞，一些記憶如洪水猛獸湧上來。
    片頃，他獨自消化，輕笑出聲：“還好有我看著你，你才沒學壞。”
    許盈聽著這話，耳邊冷不丁地響起那晚他極其溫柔的勸導。
    “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不會開心的，更不會給你甜甜的初戀，妹妹想要這種感覺，那就應該跟最喜歡的人在一起。”
    “要不這樣吧，妹妹覺得無聊，我剛好要去瑞士出差，你跟著我去玩幾天。”
    結果不隻有幾天，那個暑假跟著沈靳舟幾乎到遍了整個歐洲。
    充實得不得了，除了報大學誌願那會兒，中途回過申城一次，其餘時間都跟在他身邊出差。
    沈靳舟怕她無聊，後來還把正在打暑假工的江靈也帶來了。
    直到開學前兩天才回來。
    許盈現在想來，覺得他應該是占有欲在作祟。
    即便不喜歡，但也不允許別人碰他的東西。
    沈靳舟：“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