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科有些想多了，目前的帕比總是在刻意引導哈利接受自己是獨角獸這一事實，而哈利也盡量避免提到帕比的人形態，免得她傷心。

    所以有時候哈利都忘了帕比其實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再說拍拍獨角獸的前腿，似乎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換算過來那可是胳膊的位置。

    “噢，對了。”迪科說，“波特少爺，請允許迪科失陪片刻。”

    “好。”哈利點點頭，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

    勒梅家的環境可謂是亂中有序，桌子上很隨意地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以及各種坩堝和研墨缽——在桌子的一角，還有一顆巨大的水晶球，上麵閃爍著星雲一樣的圖案，看起來美不勝收。

    “這就是尼可·勒梅的家？”帕比輕聲地問。

    “是的，”哈利瞅瞅帕比，笑著說：“或許他還有辦法解決你的問題呢——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通知你一個好消息，之前忘記告訴你了。”

    帕比稍稍發了一下呆，開口問：“什麽好消息？”

    “你要成校董了。”哈利豎起一根大拇指：“霍格沃茨有史以來第一位獨角獸校董，恭喜你。”

    “誒？”帕比兩隻耳朵都豎了起來，“校董？好吃嗎？”

    哈利伸手拍在帕比的腦袋上，帕比吐吐舌頭，笑嘻嘻地說：“哎呀，活躍一下氣氛嘛……不過校董？為什麽會讓我去做校董？”

    “因為我已經和古靈閣的妖精們討論決定了。”哈利簡潔明了地回答，“這是妖精們的賠償之一，畢竟他們弄丟了我的東西——你願意成為校董嗎，帕比？”

    帕比冥冥之中感覺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她了然地點頭，在哈利的胳膊上蹭蹭。

    “好嘟，哈利，我會肩負起責任的——”

    這時，迪科也從外麵走了進來。

    “波特少爺。”他走上前，身後還帶著三個家養小精靈。

    其中一個他認得，是維維的家養小精靈露琪。

    “波……波特少爺？”

    在看到哈利的時候，露琪連忙走上前，一雙大眼睛中蘊滿淚水。

    “一百年了，一百年了……露琪終於見到您了……”

    “你好，露琪。”哈利也是頗為感慨。

    家養小精靈們的壽命普遍在兩三百年左右，迪科和露琪現在也就一百三四十歲，正是奮鬥的年紀。

    “波特少爺，”迪科聲音很輕，“在格林德沃小姐離開以前，在她的見證之下，迪科和露琪成了婚，您看，這是迪科的兩個孩子，露比和加內特……”

    他對著他的兩個孩子招手：“快過來，孩子們，叫少爺。”

    “少爺。”兩個小精靈連忙鞠躬。

    “你們好。”哈利和他們點頭致意。

    他其實有點不好意思，但考慮到小精靈的性格，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請允許迪科一家重新回到波特家，伺候主人和女主人。”露琪尖聲說道。

    “這……這還要看勒梅先生的意思吧？”哈利問。

    迪科適時地上前，對哈利說：“勒梅老爺的意思是，迪科和露琪隻是暫時在勒梅家居住，等到波特少爺和格林德沃小姐回歸的時候，再去伺候你們……”

    “能服務於主人和女主人，露琪十分榮幸。”露琪適時地說道。

    “好吧。”哈利想了想，對他們說：“不過還要等到維維回歸的時候再談這件事……再說，勒梅先生年紀這麽大了，也需要人在身邊伺候。”

    還沒等迪科說話，一道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孩子們。”他說，“我沒有意見。”

    是尼可·勒梅。

    “勒梅先生。”哈利站起身，向勒梅先生鞠躬致意，“好久不見。”

    “時間真是神奇的魔法，哈利。”勒梅先生邁著小碎步，挪蹭到哈利麵前伸出手：“很高興見到你——”

    “我想還是不要握手了吧。”哈利有些心有餘悸地說，“我真怕把您的骨頭再掰斷……”

    畢竟上一次見到勒梅先生，對於他來說還是一年多以前。

    當時的哈利也是第一次和勒梅先生見麵，握手的時候沒有控製好力度——應該說他根本就沒有用力，結果勒梅先生的骨頭發出一聲脆響。

    斷了。

    “來吧，總不能連個手都不握。”勒梅先生扯動幹枯的臉皮，露出一個很慈祥但很陰森的笑容。

    很奇怪，這兩種感覺竟然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

    哈利伸手握了上去，卻發現對方的手竟然不酥脆了。

    “這還要感謝你們波特家的生骨靈，不然我這一把老骨頭可禁不起日常的活動。”勒梅先生衝他微笑。

    “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獨角獸小姐嗎？”他看向帕比。

    帕比下意識地往後縮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從這位睿智的老人眼中看到了看穿一切的神情。

    “她是我的朋友，帕比·斯威汀，來自赫奇帕奇。”哈利給勒梅先生介紹：“是因為練習魔法阿尼馬格斯才變成這個樣子——她變不回去了。”

    由於剛剛介紹的時候，哈利把帕比往前推了推，所以哈利看不到她的正臉兒。

    聽到哈利的話，帕比的雙眼流露出哀求的神色——她在哀求勒梅先生不要說出她的秘密。

    “噢……”勒梅先生注意到了帕比的眼神，“原來是這樣，不過在我有生之年，還沒見過練習魔法馬格斯成功的人呢——你算半個。”

    他岔開話題：“我知道你和格林德沃小姐在一起時總會碰撞出一些奇思妙想，但我不建議你們嚐試。”

    “噢……哦。”哈利幹巴巴地點頭，“那您是怎麽發現來信的人是我的呢？勒梅先生？”

    “這是格林德沃小姐給我留下的提示，在她動身進行時光旅行之前，來過我的煉金室。”

    勒梅先生的胳膊像是鏽蝕的機器人一樣，機械地抬起來，隨後他的屁股下憑空出現了一張椅子。

    “同時，她也把迪科還有露琪托付給了我……”

    “原來如此。”哈利恍然地點頭。

    “另外還有你的字。”勒梅先生露出有些嫌棄的神色，“我不認為格林德沃的小姐會有那樣難看的字跡，鑒於知道我的煉金室的人隻有寥寥數幾，阿不思並不認識格林德沃小姐——他認識另一個格林德沃；紐特更不用說，他提到格林德沃四個字就有點兒生理不適，剩下的就是你了。”

    “鄧布利多？”哈利感興趣地問：“您是說，鄧布利多認識格林德沃……認識蓋勒特？”

    “他當然認識蓋勒特，他們還是朋友……當然我也認識。”勒梅先生提到這個名字，似乎有點不太高興：“當初蓋勒特在拉雪茲公墓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他的厲火差點兒把整個巴黎都燒成了灰燼。”

    哈利盡量去回憶，但也實在是沒辦法把那個八歲的小葵花鸚鵡和差點燒毀整個巴黎的黑巫師聯係在一起。

    隻要想一想那個小正太露出滿臉邪惡的笑容，指揮著漫天的厲火在巴黎蔓延肆虐，他就覺得有些出戲。

    不過……哈利抓住了某些華點，比如鄧布利多之前竟然和蓋勒特是朋友？

    “他們在敵對之前，曾經是朋友嗎？”哈利眼中閃爍起八卦的光芒：“——我是說鄧布利多和蓋勒特，那又是什麽，讓他們兩個走到敵對？我記得在巧克力蛙卡片上看到過，1945年的時候鄧布利多擊敗了蓋勒特，並把他關進了紐蒙迦德……”

    “你以為，巧克力蛙上的畫片就是真的嗎？”勒梅先生笑眯眯地說：“在外人看來，這件事是阿不思的榮耀——可對於阿不思來說，這件事情卻是他一生的傷痛……這段曆史說起來很複雜，不過也比較符合對你們英國人的刻板印象。”

    勒梅先生說道這裏，竟然對哈利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刻板印象？”哈利愣住了。

    他在腦子裏過了好幾遍，都沒想到刻板印象能是什麽東西。

    “刻板印象。”勒梅先生重複了一句，“不過是近些年才有的刻板印象——百年。”

    哈利絞盡腦汁，按照法國人對英國人的刻板印象，試探性地問：“難道是做飯難吃？”

    不過……這一點英國人自己也承認，並不算法國人的汙蔑。

    勒梅先生的眼睛裏流露出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做飯難吃？因為做飯難吃會成為摯友？是你有問題還是這個世界有問題呢？

    帕比窩在地上，盡量把自己變得透明。

    她不想讓勒梅先生注意到自己。

    “再想一想，”勒梅先生給出一個提示，“比朋友還要近一些的關係……”

    哈利感覺什麽玩意兒嘭地一下就創進了自己的腦子裏，他在勒梅先生的引導下，想到了一個比較可怕的可能。

    “難道是……”他試探性地問。

    他真的不願意再往下想，他覺得維維可能接受不了……

    想想看吧，那麽可愛的弟弟，小臉兒那麽好捏，還指望他給格林德沃家延續血脈呢，結果……

    哈利覺得，很有可能，整個奧地利將會承受當年巴黎一樣的命運。

    “歡迎來到另一個世界。”勒梅先生笑眯眯地點頭。

    哈利倒吸一口冷氣，即便先前已經猜到了，但他還是有點兒不能接受。

    “不不不不不……”

    “是的。”勒梅先生說。

    “不！”哈利是真的不能接受，那麽一個小葵花鸚鵡，和那白胡子校長……

    “是的。”勒梅先生依舊在點頭。

    哈利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迅速回頭：“火焰威士忌，一杯，迪科。”

    他想用酒精麻痹一下自己。

    有時候人腦子的想象力太好也不是什麽好事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想到了什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好的，波特少爺。”迪科迅速消失，很快給他帶了一杯火焰威士忌。

    “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未成年人禁止飲酒。”勒梅先生提醒道。

    “沒關係，我是英國人。”哈利悶了一口酒，試圖用酒精來把剛剛的想法從腦海裏踹出去，“另外我已經成年了，算起來的話。”

    他拿著酒杯，左右踱了兩步，發現還是忘不掉剛剛勒梅先生說的話。

    “所以，你是說……鄧布利多教授和蓋勒特，真的……”

    “是的。”勒梅先生微笑著說。

    “然後他們……還決裂了？”哈利再次問。

    “是這樣。”勒梅先生回答道。

    “所以我……”哈利歎了口氣，他感覺腦子裏亂糟糟的，仿佛被塞了一窩嗅嗅。

    “所以你還有什麽感到震驚的？”勒梅先生笑眯眯地問：“真是令人想不到，你比我這個老古董還老古董。”

    “我已經試著開明了，但……”哈利捏著酒杯，“我想過所有可能，但我還是沒想到將來有一天，那個白胡子的校長會管維維叫‘姐姐’。”

    勒梅先生聽到哈利的話，原本挑起來的嘴角拉了下去。

    他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走上前，用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靈敏，把酒杯從哈利的手裏搶了過來，在哈利震驚的眼神當中一口把大半杯火焰威士忌抽幹。

    “我現在有些為蓋勒特感到悲哀。”哈利歎息著說道。

    他倒不是說因為別的，人的取向是自由的，蓋勒特又不是他的弟弟，他隻是替蓋勒特將要承受的怒火而感到悲哀。

    可想而知，聽到這兩個消息的維維會是何等震怒……

    真希望畫像不會像人一樣，被氣到昏厥……

    勒梅先生放下酒杯，疑惑地問：“為什麽？現在可都是現代社會了，你不會比我這種十四世紀出生的人都古板吧？”

    “噢，那倒不是——”哈利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對勒梅先生說：“其實說來話也挺長，我在霍格沃茨的地圖密室裏見到了維維的畫像……”

    “畫像？”勒梅先生重複了一遍：“你是說——畫像？！”

    “是的。”哈利點頭說：“維維的畫像告訴我，她被困在了斯萊特林書房，需要用幾種材料打破被凍結的時間……”

    “天使之羽、鳳凰眼淚、火龍心髒還有蛇怪毒牙。”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啊？”哈利後知後覺地問：“您怎麽知道這些材料都是什麽？！”

    “因為這個時間魔法就是我教給格林德沃小姐的。”勒梅先生搖著頭說，“當時我還警告過她，可能會出現一些未知的問題，但她非要去找你……”

    “嗯。”哈利點了點頭，又說道：“在翻倒巷，我已經買到了鳳凰眼淚和火龍心髒，維維說，在她的古靈閣寶庫珍藏當中，有一些天使之羽，讓我去古靈閣取。”

    “那還不錯。”勒梅先生點點頭：“說起來那些天使之羽還是我送給她的——你取出來了嗎？”

    “問題就出在了這兒。”哈利拍拍腿：“我到了古靈閣，那金庫裏的幾百萬加隆，還有各種煉金材料，都在1899年被蓋勒特提取一空，裏麵就剩下一個銅納特，還有一頂冠冕……”

    “你說什麽？”勒梅先生眼睛瞪大了，“哦……怪不得，怪不得，我說的嘛……”

    “怎麽了？”哈利好奇地問。

    “怪不得蓋勒特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發展起一個名為‘巫粹黨’的組織，當年我和阿不思也曾經好奇過，這些錢他是從哪兒來的，原來是偷了姐姐的金庫。”勒梅先生說道這裏，沒繃住，笑出了聲。

    “所以說，”哈利歎著氣說：“我已經能夠想象到，等到維維從斯萊特林的書房當中出來時，會是什麽表現了——想想看吧，辛苦從火灰蛇黨還有盜獵者那裏搶……繳獲的錢財沒了，格林德沃家也絕嗣了……最重要的是，蓋勒特他還……呃。”

    “Ala（唉）~”勒梅先生默哀一般歎了口氣。

    “Ala。”哈利也點點頭。

    “對了，”哈利又說，“我記得剛才您說，維維的天使之羽是從您這裏拿的？”

    “是的。”勒梅先生先是點頭，又遺憾地歎息說：“隻是我這裏也沒有存貨了，最後一點天使之羽，在前幾天也被阿不思帶走了。”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好奇地問：“鄧布利多教授把天使之羽帶走做什麽？”

    “噢，”勒梅先生說，“我已經決定了，在不久的將來，會愉快地迎接死亡的到來——”

    哈利忽然想起來，先前鄧布利多教授告訴他，他吸收的魔法石是勒梅先生製作長生不老藥的重要材料。

    “是因為魔法石嗎？勒梅先生？”他愧疚地問。

    他現在有些後悔，如果早知道吸收魔法石的代價是兩個老人的生命的話，那他寧可等上幾年，或者尋找別的辦法……

    “好孩子，不必感到愧疚。”勒梅先生笑嗬嗬地說：“相信我，我已經活得夠久了——如果你生活了足足六百多年，也同樣會感到疲倦……日複一日地吃著沒有味道的食物，身體如同上鏽一樣，這樣活著其實真的沒什麽意思，還不如早早地迎接死亡的到來。”

    “用阿不思的話說，那就是對於頭腦十分清醒的人來說，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這話他經常掛在嘴邊，我看得出來，他並不畏懼死亡，甚至還有在積極擁抱。”

    “所以。”勒梅先生又說：“我就把家裏存有的東西大多數都散給了別人，比如阿不思，或者是紐特……都得到了我的一份小小禮物——如果你想要天使之羽的話，不妨去尋求阿不思的幫助？畢竟他可是你的小學弟呢。”

    看哈利的神色還在糾結，勒梅先生靠過去，輕聲說道：“不要告訴阿不思，這實際上是他想要我對你做出的勸誡——讓我通過實際行動告訴你，長生不死沒什麽好的……但是，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是，我還儲備有足量的長生不老藥，隻要我和佩雷納爾願意的話，再活個六百年也不是問題。”

    “真的嗎？”哈利勉強地笑笑。

    “當然是真的——我和佩雷納爾每過一百年，都要‘死’上一次。”勒梅先生笑嗬嗬地說，“不過這件事的話，一般人我還真不會告訴他。”

    “所以不要太在意魔法石的事情，就算長生不老藥用沒了，你也可以放出來一點魔力幫我做長生不老藥。”勒梅先生再次說：“去找阿不思吧，孩子。”

    既然勒梅先生這樣說，哈利就放下了心，看來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行走的魔法石。

    不過，他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麽辦，難不成兜兜轉轉，還要去尋找校長先生的幫助？

    “但是。”哈利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鄧布利多教授可是親手把蓋勒特關起來的人啊，如果他不相信維維怎麽辦？或者說覺得維維出來會為蓋勒特報仇，再或者說，她會想要去完成蓋勒特未竟的事業……”

    “放心吧，孩子。”勒梅先生慈祥地說：“阿不思並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會幫助你的。”

    對於這件事情，哈利還是存疑。

    他倒不是懷疑鄧布利多教授會對他不利，畢竟上學期期末的事情足以證明，鄧布利多教授對自己並沒有惡意。

    但是，維維呢？

    一旦牽扯到維維，哈利就有些想東想西。

    哈利勉強地笑笑，又問道：“那麽勒梅先生，您知道蛇怪毒牙在哪裏可以找到嗎？”

    “這樣的東西，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了。”勒梅先生誠實地說，“上一次我親眼見到蛇怪，還是1453年在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十一世在身陷重圍的時候讓人放出蛇怪，試圖阻止奧斯曼的進攻……”

    “已經這麽久遠了嗎？”哈利皺皺眉，“那蛇怪呢？”

    “剛出聖羅曼努斯門，就被一個叫做烏爾班巨炮的東西打死了。”勒梅先生回答，他又說：“不過不排除有人非法飼養，前些年還有人因為飼養蛇怪被抓起來了，就是在沙皇俄國那邊的事情，似乎是一個叫做拉斯普京的妖僧飼養的，他試圖用蛇怪的膽汁來壯陽——後果你也知道，他死了。”

    “被蛇怪咬死了？”哈利問。

    “不，淹死了。”勒梅先生說。

    哈利張張嘴，問勒梅先生：“淹死了？巫師怎麽會被淹死？”

    “他被人下毒了，吃了8塊摻有氰化鉀的蛋糕，喝了一瓶摻有氰化鉀的馬德拉酒。”勒梅先生說，“不過這點毒藥還是傷不到他的，然而麻瓜從後麵開槍，打穿了他的肺葉，還碰傷了心髒……在人們以為他死了的時候，他忽然暴起掐住了一個麻瓜的喉嚨，又被人開了三槍，其中一槍擊中頭部，但他仍舊沒有死亡。”

    “麻瓜們又用一種叫做啞鈴的鍛煉器材猛擊他的頭部，這才使他昏厥過去，最後扔進了結冰的河中，過了一段時期後，他才在昏迷中被淹死。”

    哈利聽到這裏，不禁肅然起敬。

    這哥們兒……簡直是個傳奇。

    “我覺得你應該來霍格沃茨做魔法史老師，勒梅先生。”哈利誠摯地邀請著：“您講起曆史來，可比賓斯先生幽默風趣得多。”

    “我可是畢業於布斯巴頓的人，再說了，賓斯教授在霍格沃茨任職，學校可是不需要付給他薪水的。”勒梅先生笑嗬嗬地說。

    哈利腦袋上飄起一個問號。

    還有這種操作？

    這……這算不算壓榨幽靈呢？

    “對了。”哈利又說，他終於注意到在地上蜷縮著copla小透明的帕比：“另外還有一件事想請求您的幫助，我的朋友——您能否幫助她變回人類？”

    勒梅先生走到帕比的身邊，在對方懇求的目光中，在她的腦袋上用了一個魔咒。

    “很抱歉，哈利。”勒梅先生重新坐回去，“即便是我，目前也沒有任何辦法——”

    哈利有些沮喪，他憐惜地揉揉帕比的腦袋。

    “沒事的哈利，”帕比彎彎著眼睛，抬起頭元氣滿滿地說：“其實做獨角獸也挺好啊——就像你說的那樣，我還要做霍格沃茨的第一位獨角獸校董呢！啊呼！”

    哈利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先吃飯吧。”勒梅先生站起身，對哈利做出邀請：“我想你和斯威汀小姐都已經餓了。”

    “好耶。”帕比歡呼一聲，“要吃飯嘍。”

    勒梅先生的妻子，佩雷納爾·勒梅，看起來和勒梅先生差不多，都是一副骨質疏鬆、一見風就倒的模樣。

    好在家裏還有四個家養小精靈伺候著，倒也不擔心做不了什麽活兒。

    佩雷納爾一直在招呼著哈利多吃一點，甚至還給他添了兩次飯。

    哈利本來不想多吃，但看老人家顫顫巍巍的樣子，他還是沒有狠下心拒絕老人家的好意。

    有時候他也在想，在韋斯萊家多吃了那麽多的飯，再到法國仍舊是多吃這麽多飯，他會不會變成表哥達力一樣的身材？就是那種肥頭大耳的，坐在凳子上屁股肉都從凳子上流下去那種……

    想一想都有點恐怖，哈利晃晃腦袋，把那種戴著假發的豬的形象從腦海裏驅逐出去。

    在勒梅家待了一天，哈利便準備提出告辭。

    畢竟想知道的訊息都已經了解完畢，勒梅先生並不知道蛇怪毒牙到底在哪裏獲得，而天使之羽則在鄧布利多教授的手裏。

    想要從斯萊特林的書房當中把維維救出來，看來還是要和鄧布利多教授好好溝通一下才是。

    在準備告辭的時候，勒梅先生忽然叫住了哈利。

    “哈利，我建議你把帕比小姐留在我這裏一段時間。”勒梅先生說，“雖然我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但也可以幫帕比小姐調理一下身體，畢竟魔法馬格斯是很傷害身體的。”

    “啊？”哈利心裏噔地一下，他連忙關切地揪著帕比的角問：“帕比，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沒有啊。”帕比笑眯眯地拱拱哈利的臉，對他說：“或許是當初伏地魔留下的那個詛咒沒有清除幹淨——”

    “真的？”哈利用了一個探測魔咒，結果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放心吧哈利，你先回去，等過幾天再回來接我。”帕比蹦了兩下，開心地說：“哎呀，謝謝你的關心啦——”

    “好吧。”見探測也沒有什麽結果，哈利也隻能放下心中的疑惑，“勒梅先生，帕比真的不要緊嗎？”

    “你放心吧。”勒梅先生說。

    既然勒梅先生也這麽說，哈利也隻能點點頭，說：“嗯，那我過幾天再來接你，帕比。”

    “好的。”帕比晃晃腦袋，歡快地說道。

    哈利最後瞅了一眼帕比，和勒梅先生約好了過來接帕比的日期後，便走出門，通過幻影移形回到了陋居。

    哈利走後，勒梅的煉金室當中陷入一陣沉默。

    “斯威汀小姐。”勒梅先生聲音很輕，“你應該知道，幽靈是不能進食的吧——即便你使用的是另一個獨角獸的形態，可這隻會對你的身體造成負擔。”

    帕比重新臥在地上。

    不一會兒，一位穿著赫奇帕奇校袍的美少女便出現在了原地。

    “我知道。”帕比揚起臉，姣好的麵容上掛著笑容，“隻是……哈利很喜歡看著我吃東西。”

    “不過，您是怎麽看出來，我是幽靈的？”帕比左右轉轉，輕盈得仿佛像林間穿梭的小鹿。

    “不要小瞧煉金術士的直覺，斯威汀小姐。”勒梅先生說。

    “您有一雙見多識廣的眼睛。”帕比衝著勒梅先生笑笑。

    勒梅先生歎了口氣，對帕比說：“我誠摯地建議你不要再進食了，斯威汀小姐，這段時間我會用一些辦法幫你調理幽靈體……不過說起來，你為什麽會選擇成為魔法馬格斯？”

    “魔法馬格斯嗎？”帕比笑笑，追憶地說：“嘛，維維是天才的女巫，她總有辦法；卡珊德拉出身名門，她的家中也不缺珍寶……而我，嗯，我也想和她們一樣，我在**區看到一本書，上麵說獨角獸的生命悠久，我就想如果變成魔法馬格斯獨角獸的話，或許會堅持到哈利回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帕比仍舊保持著明媚的笑容。

    隻是眼角晶瑩閃爍的幽靈淚，暴露了她真實的情緒。

    “但是你失敗了。”勒梅先生歎了口氣。

    “失敗了嗎？”帕比想了想，笑顏如花地說，“不過，這樣子我也很滿意，真的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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