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
    議員和雷納多異口同聲。
    彼此隱晦地相視一眼後，雷納多說道：“我的侄子還很年幼和衝動，我擔心他冒犯陛下……”
    斜靠著王座的克洛微微前傾：“我對外宣稱要選拔人才，但連一個低級官員都不見，這合適嗎？”
    “不合適。”雷納多連忙道。
    “我連見官員的資格都沒有，這好聽嗎？”
    “不好聽。”議員跟著搖頭。
    國王陛下凝視著兩位大臣，在他們幾乎要開口答應時重新慵懶地靠回王座：“算了，既然你們不願意，就不見了。不過分庭長既然空出來了……”
    “不妥”
    “他還太年輕。”
    “嘖……”
    看著忙不迭反對的兩位大臣，國王發出一聲輕嘖，他正要說什麽，無人觀察的王宮死角突然閃過一道熒綠色的暗光。
    年輕的國王發起了呆，當他回過神的時候，隻聽議員的聲音響起：“他剛抓了自己的上司，再讓他接替上司的職位容易招來議論……”
    克洛疲乏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睡眼惺忪地說：“說的也對，那怎麽賞賜那位奧爾梅少就交給你們了……”
    他揮了揮手，準備讓兩位大臣出去。
    “你們在說什麽？”
    新的聲音響起，雷納多和議員同時回頭，向來者表示尊敬：“議員長閣下。”
    “伊爾溫，我們在說如何給奧爾梅少封賞一事。”克洛哈氣不斷，強撐著和議員長解釋。
    “奧爾梅……少？”議員長看向雷納多和議員，“看來我不在新王都得這段時間城裏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雷納多最不願麵對的就是議員長，但年輕的國王像是來了興趣，邊打哈欠邊介紹奧爾梅少。
    “你有一個好侄子，雷納多。”議員長伊爾溫·奧古斯塔安靜的聽完，饒有興趣地和雷納多說，“讓他見國王確實有些不妥，讓我們見一麵吧。”
    奧爾梅少讓他想起了自己遠方的侄女……
    遺憾的是，他們恐怕再也沒辦法見麵了。
    雷納多心裏想著借口，讓安南和議員長見麵絕不是見好事。他太聰明了，聰明到見麵後就會識破奧爾梅少根本不是自己的侄子。
    甚至可能他已經在懷疑安南了。
    咚……
    打盹的克洛腦袋撞在王座，恍惚醒了過來。
    “陛下，你又困了？”議員長問。
    “是啊，總是睡不醒……”
    雷納多趁機離開王宮，驅車趕往淨化庭。
    距離淨化庭還有好幾條街的時候，雷納多又改變了主意，返回官邸，讓親信去叫奧爾梅少回來吃飯。
    麵對那位議員長，再多的戒備也不算多。
    ……
    “誰阻止我升職！”
    得知了分庭長泡湯的安南怒氣衝衝闖進書房。
    “我。”
    雷納多平靜地看著安南：“恕我直言，您升職太快了，從隊長到城衛官到審判官隻用了幾天。”
    “這不好嗎？”
    “您的身份經不起敲擊，太引人矚目會讓您暴露的……現在連國王都知道了你的存在。”
    “我倒是覺得這樣正好，我出現在克洛麵前的那一幕一定很有趣。”
    雷納多注視著安全，確定安南真的沒有任何戒備。
    問題來了，讓安南無懼的底牌是什麽？和塔圖恩帝國的關係？疑似結盟的精靈王庭？東邊和南邊席卷而來的自由之刃？還是自由城在南方的盟友……
    藏起疑惑，雷納多說：“在外巡視的議員長已經回來了，如果您要給國王一個‘驚喜’，最好不要和他接觸。”
    雷納多詳細介紹議員長伊爾溫·奧古斯塔。相比他傳奇法師的實力和僅次於國王的地位，安南最關心的是他和奧爾梅多的關係。
    姓奧古斯塔，傳奇法師，地位顯赫……
    “他是奧爾梅多的叔叔。”
    “那就不意外了。”
    安南沒聽奧爾梅多說過這件事，王國也沒提過……看來隻是遠房親戚。
    “我會試著避開他的。”
    安南確實還沒做好正麵和傳奇接觸的準備。
    離開官邸，安南回淨化庭，給分庭長收尾……說是殺人滅口也行。
    安南來到地牢，看著分庭長嘴巴上的麻布，目光帶著詢問。
    “他一直在喊，地牢裏還有其他犯人，我們隻好堵住他的嘴……”手下無奈道。
    “拿下來吧。”
    安南說道，站在牢室外。
    被拿掉了抹布的分庭長幹嘔幾聲，仇恨地抬起頭瞪著安南：“你怎麽敢——”
    “這正是我要說的。”安南打斷他，“你怎麽敢和自由城接觸？”
    “我沒有！”
    安南坦然說：“伱和安南有過接觸證據確鑿，就算用法術測謊也是這個答案！”
    “這不可能，除非法師是你的人……”分庭長的冷笑戛然而止，他陡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安南：“你……”
    “你知道的太多了。”
    安南知道為什麽他的嘴巴被堵起來了。
    手下嫌惡地拿起泛著酸臭，濕漉漉的抹布，在嘴巴再一次塞住之前分庭長連忙叫道：“我也能愛自由城，我也可以是自由之刃！”
    “哦？”
    安南讓手下住手，饒有興趣地看著分庭長。
    “我有錢……”
    “那是我的錢。”
    “我有人脈……”
    “你是指到現在連一個人都沒來看你？”
    “我有女兒，還有情婦！”
    “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分庭長把他有的東西全說了出來，終於絕望了：“給我一次機會……”
    “你給過巴特魯機會嗎？”
    分庭長愣了半晌，才想起巴特魯是淨化庭成立後抓的第一群自由之刃的領袖。
    當時為了審問出更多自由之刃，他們折磨了他三天三夜……
    分庭長必須死，哪怕他把克洛五花大綁到安南麵前，他也必須死。
    安南離開了地牢，沒過多久，從淨化庭就傳出了分庭長畏罪自殺的消息。
    不少貴族鬆了口氣，他們以為自己沒事了。
    他們不知道分庭長死之前，把和自己有利益往來，沒少殺害自由之刃的名字都咬了出來。
    他死了，他的家族完了，他也不能讓其他人好過。
    安南接下來會照著名單一個一個的殺過去，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