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有點緊張。”
    安南繞過書桌，坐進庭長的位子，望著窗外的寒風呼嘯。
    “緊張什麽？”奧爾梅多問。
    “你不知道那位庭長怎麽說的……他差點就把你叔叔描述成幕後黑手，大魔王，王國第一智者，國王背後的男人。”
    “我也記不清了了，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十歲的時候。”“不過還記得阿西莫夫的隕落嗎？”
    安南做起了起來：“你想說和你叔叔有關？”
    “他是王國的智囊，抓走並處決王國大圖書館館長繞不開他。”
    “知道了，我會和他保持距離的。”
    幸好，這位議員長為人孤僻，沒有太多朋友，而且安南地位不高，主動遠離不會引起注意。
    “對了，阿加瓦爾也來新王都了。”
    奧爾梅多陷入沉默。
    安南歎了口氣：“雖然很不願承認，但我對那個混蛋的惡感更勝於國王。”
    雖然國王勾結鼠人，出賣聖杯騎士，害數千萬人流離失所，讓雪山要塞淪陷……但阿加瓦爾可是拋棄了微風城啊！
    安南親眼看著失去主人的塔靈和湧入微風城的鼠潮同歸於盡。三十萬微風城人被迫離家，他們的哭喊聲至今仍縈繞在他的耳中。
    “那就在最後時刻連他一起解決掉吧。”
    有骷髏王萊奧奈法，有術士保護協會幫忙，安南將他們一網打盡不是不可能。
    他讓自由之刃席卷王國，自己待在新王都等待就是因為這個——把藏在各地趴在人民身上吸血的貴族驅趕出來，讓他們全都聚集到新王都。
    這些天從外地逃來的貴族車隊絡繹不絕，他們帶著讓新王都驚慌，讓安南欣喜的消息：或許不用等到這個凜冬結束，正如雪球般越滾越大的自由之刃在聖羅蘭曆1001年的12月底前就能兵臨新王都。
    倒是西海岸的紅女巫拖了後腿。他們也不登陸，就慢吞吞地沿著海岸發放傳單——本來計劃就是這樣的，誰知道貴族們根本沒有抵抗的欲望。碰到自由之刃不是逃跑就是投降，少數幾個硬茬抵抗到最後，然後被自由之刃包圍，又被混在隊伍裏的主力軍團殲滅。
    關上傳送門，安南走出書房。
    庭長正在走廊盡頭的窗前長籲短歎，他開始意識到加入自由之刃的危險了……不過反悔也晚了。
    “庭長先生。”安南走過去，向連忙回頭的庭長問道：“你對議員長了解多少？”
    “王國第一聰明，實力強大，深不可測……”
    庭長說的和安南想象的差不多，不過有一點……
    “王國大小事務都要經過議員長處理。”
    “你是說，王國的政令大都是通過議員長下達的？”安南捕捉到什麽。
    “嗯，國王一直很嗜睡，一天之中清醒的時間還不到八個小時，政務都是議員長閣下處理好給國王看然後頒布的……”
    難道伊爾溫·奧古斯塔才是始作俑者？
    安南不得不多想，因為奧爾梅多的父親當初就被鼠人腐化了。難道和老奧古斯塔一樣，伊爾溫也被腐化了……？
    奧古斯塔家族真是滿門忠烈啊……
    暫時不去考慮這種沒有證據的東西，把書房還給庭長，安南帶著瑪莉亞來到他忠誠的地牢。
    淨化庭的地牢裏關押著審判官們從各處抓來的自由之刃和自由之刃份子和疑似自由之刃的犯人。
    安南讓地牢的看守把犯人的資料拿過來，邊看著上麵羅列的罪證邊走到第一個牢室前。
    “你是自由之刃嗎？”
    牢房裏的犯人抬起頭，聲音嘶啞地開口：“我不是……”
    安南在關於他的資料上那條“放火燒死一家七口”上稍微停留。“不，你是。”，他走向第二間牢室。
    同樣的對話，遍體鱗傷的男人抬起頭，咧起嘴角：“呸……狗雜種，殺了我吧！”
    他的資料上是“蠱惑鄰居為自身權益抗爭”：“伱不是自由之刃。”
    安南走向第三間牢室：“你是自由之刃嗎？”
    臉上滿是鞭痕的男人撲到鐵欄邊，哀求道：“我願意為你們做事，我知道其他人在哪，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們——”
    安南遺憾地在“帶領自由之刃闖進商人家裏將糧食財物分給平民”停頓許久，搖了搖頭：“你是自由之刃。”
    被抓來的很多是自由之刃，但又不止是自由之刃。
    畢竟淨化庭的士兵也有私欲，還有什麽比指責自己的仇人是自由之刃更有效的報複手段呢？
    關押在地牢裏的三十幾名犯人，三分之二是自由之刃，而這三分之二之中又有三分之一因為酷刑而表示願意投降。
    他們的存在讓安南頭疼。畢竟設身處地的去想，那些猙獰的傷口讓安南也沒信心自己能死挺著不開口。
    還是瑪莉亞提議，他們有功也有過錯，不如送回自由城接受懲罰。
    安南采納了瑪莉亞的建議，把他們和死不開口的自由之刃集中到一起，送回自由城。
    來到地牢最深處，這裏關押著重刑犯：不是自由之刃中的大人物，而是因為他們犯得事夠大——刺殺國王。
    幾名遭受了酷刑的年輕聖杯騎士扈從被吊在刑具上，直到安南出現才把他們釋放下來。
    “背叛者的狗，別再費心思了……”體質最好，還有力氣說話的騎士扈從冷笑。
    “你這麽說太難聽了……”安南的眉頭皺起，接著又舒展開：“但又不是說我，你可以罵得再難聽些。”
    騎士扈從打量安南：“你要來殺了我們嗎？”
    “我隻是來問一下……”
    安南搖著頭從魔法戒指裏翻出聖杯騎士扈從的徽章，在他們眼前晃一晃：“殺死國王能有多少挑戰分數？”
    “你是……”
    騎士扈從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安南：“你殺了誰！科洛，還是芬米爾！？”
    “你誤會了，我和你們一樣，是一名光榮的候選聖杯騎士。”安南將徽章佩戴在胸前。
    “我沒見過你。”
    “因為我不久前才成為聖杯騎士扈從，在德拉托雷騎士和納文騎士的見證下。”
    “你是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