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樹很小嗎？”
    艾莉安娜停下腳步。
    一個精靈能忍得了別人說壞話……好吧，也忍不了。而世界樹是所有精靈的禁地，她們不能容忍一絲一毫的抹黑。
    “不然我來的路上怎麽沒看見它？”
    艾莉安娜拋出一句話，繼續往前。
    “世界樹是隱藏的。”
    “我能有機會看見它嗎？”
    “或許。”
    “你知道嗎，你的回答方式很像魔鏡……”
    跟著艾莉安娜經過一片樹屋，來到一處紮著箭矢的大量靶子的空地。
    “你可以叫我艾莉安娜教官。”
    艾莉安娜回頭麵對安南，態度冷漠：“坦白說，我不喜歡你，這不是對你的偏見，這是對人類的偏見。你們欺騙，你們殘殺，你們破壞。”
    “但我見過最……”安南閉上嘴，這一幕已經在凱蘭卓那裏發生過一次了，改口道：“最高貴的鼠人，也見過最低劣的人類。我是精靈王庭的未來盟友，還不能證明什麽？”
    “果然和傳聞中一樣。”艾莉安娜流露一絲鄙夷：“而且你還不是盟友。”
    “你要在這裏進行為期一周的訓練。”
    安南倒不覺得訓練是種壞事……就像麵見王子的灰姑娘要學習一些宮廷禮儀？
    “好吧，那我沒事的時候能在王庭逛一逛嗎？”
    “不能。”
    “我是客人，不是囚犯。”
    “但你不是一般的客人，你是將成為盟友的客人。”
    原來你還知道啊……
    安南心裏嘟囔一聲，看著艾莉安娜走進訓練小屋，拿著一把弓和箭丟給他。
    “先看看你的本事。”
    “我有必要練這個嗎？”安南開始去解法師袍，在艾莉安娜皺起眉時突然拉開胸懷，展示能用玲琅滿目形容的護符：“我三史詩兩傳奇護體，誰能傷到我？”
    “起碼要有時間激活它。”
    安南察覺了什麽：“我會在慶典上受傷？”
    “受傷？你太樂觀了。”
    怎麽回事？沒人說參加精靈王庭慶典還有生命危險啊……
    “拉開它，瞄準最近的靶子。”
    安南看著約十米外的靶子，自信滿滿地搭箭，張弓……張弓……張弓——
    安南臉色漸漸漲紅，但弓弦紋絲不動。
    “呼……我拉不開。”泄氣的安南道。
    艾莉安娜默默看著喘息的安南，轉身走進不遠處的樹屋。沒多久，她拿著又一把翠綠的木弓走來。
    弓身纏繞著藤蔓，頂端還帶著一片樹葉，猶如精美的藝術品，拿在手上幾乎沒什麽重量。
    安南瞬間意識到這是個寶物，滿滿自信地搭箭，張弓……
    繃直的弓弦撐開微不可見的角度，隨著安南鬆手，箭矢晃晃悠悠地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五六米外。
    “我和它相性不佳，還有別的魔弓嗎？”安南搖著頭還給艾莉安娜。
    “魔弓？這是給剛出生的精靈的玩具。”
    揉著像是抻到的手臂的安南停頓了一刻：“坦白說，作為一個術士，我為什麽要修習箭術？”
    “因為你是王庭的未來盟友。”
    “你們還是自由城的未來盟友呢，我可沒要求你們先去學習演技。”
    艾莉安娜無動於衷。好吧，誰讓精靈王庭的實力在這場結盟中占據主導呢……
    不過麵對連兒童弓都拉不開的安南，艾莉安娜暫時放棄教導箭術，轉而教導利益。
    精靈沒有宮廷禮儀那樣的繁文縟節，隻是要注意一些事項和禁忌。
    比如不要在任何精靈麵前談論黑暗精靈——不知道她們知不知道安南曾有一個黑暗精靈侍衛。
    以及不要在沒有長老帶領的情況接近世界樹，不要靠近阿爾多森林的幾處禁地……
    安南一時搞不懂精靈王庭對自己的態度。如果是喜歡，沒理由派艾莉安娜教導自己。如果是反感，又不會和他這麽多王庭的秘辛。
    “你很討厭我？”安南打斷艾莉安娜。
    “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安南認真道：“你的態度會決定我認為的精靈王庭對我的態度。”
    艾莉安娜沉默稍許，選擇透露一些實情：“我討厭人類，不討厭你，隻是不喜歡，。”
    安南好色如命的名聲早就在精靈王庭流傳開來。精靈王庭收集的有關他的資料大都和女人有關……女副城主，女助理，女性朋友，連矮人都是女性。
    要是哪天安南忘了自己認識多少女性，翻一番王庭的資料準會想起來。
    “這是誹謗！我從未和任何女性有過親密關係。”
    艾莉安娜不說話，因為真相都不重要。
    說了幾十分鍾，她暫時起身離開，沒多久後回來，手裏拿著一枚絳紫色的熟透果實。
    “吃了它。”
    “這是什麽？”
    “緩慢提升你的力量和對魔力的親和。”
    不愧是精靈，連這種好東西都有。
    安南用袖子擦了擦，張嘴咬破果皮。甘甜的汁水瞬間充盈口腔，沿著喉嚨滑落。
    安南還沒反應過來，手裏就隻剩了一層果皮。
    不浪費地把果皮扔進嘴裏，安南黑眸明亮地看著艾莉安娜：“嚐不出味，還有嗎？”
    “每三天隻能吃一回。”
    “那我今天吃一回，三天後吃一回，訓練最後一天又能吃一回？”安南算計的很好。
    艾莉安娜沒有否決安南的小心思，說道：“訓練最後一天應該能讓你撐開‘兒童弓’了。”
    她在兒童弓咬下重音。
    艾莉安娜不喜歡他，安南也懶得做出一副紳士的模樣。跟著艾莉安娜學了幾個小時，又問了一堆問題，森林裏如夢似幻的光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盛放開的熒光植物。
    安南望著遠處傳來歡聲笑語的樹屋：“我今晚住哪裏？”
    “就是這裏。”
    安南環視訓練小屋：除了一張用藤蔓編織的床鋪和掛在牆上的弓箭，這裏什麽都沒有。
    “這是你決定的還是長老院決定的待客之道？”
    安南不在乎待遇，但他懷疑這是王庭在故意給自己難堪。
    “請見諒，王庭此前出了些事，您在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
    “好吧……”
    安南不再強求，反正他已經很久沒睡覺了。
    艾莉安娜離開後，安南坐到藤床上，開始一天的冥想。
    或許是因為食用了果實，安南的魔力漩渦異常活躍。意識逐漸沉浸之時，微弱的腳步聲忽然響起。
    安南無奈睜開眼睛。
    “你們連晚上……伊瑞蘭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