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的魔法燈泛著溫馨的光芒。
    剛爬回來的安南轉頭，看向落在外麵發出響動的骷髏王：“您怎麽來了？”
    “剛才有許多人在看你。”骷髏王轉過身，掃過從各處投來的注視，讓他們收回目光。“你幫使者們出了口惡氣。”
    “所以我算是在他們麵前刷了個臉熟？”這倒是意外之喜。
    “你的名聲本就無人不知。”
    “但我已經來了兩天，還在外麵轉了一圈，卻沒有一個人來拜訪我。”安南像在抱怨，不過語氣又不是特別在意。
    距離慶典開幕還剩下四天。生意完全可以放到開始後再談。
    和骷髏王交談了一會兒，在它走後，安南開始冥想。
    第二天清晨，艾莉安娜在安南沒有吹響樹葉時就出現在門外。
    樹屋很樸素，連椅子也沒有多餘的，安南搬了把椅子給她。
    “你的族人沒為難你吧？”
    “她們要我勸你停下。”艾莉安娜說。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安南搖頭，意外的堅定，打算她要說的話：“我得發出自己的聲音。”
    “為什麽？”
    安南正要解釋，忽然改變了主意，拿出永恒魔法石激活：“看完你就知道答案了。”
    艾莉安娜沒看過魔法影像。而無論是誰，隻要他不排斥新事物，第一次看魔法影像的感覺一定是震驚與新奇的。
    她就這麽在椅子上坐著，度過了兩個小時。
    從艾莉安娜的反應看，她的內心似乎沒外表那麽冷漠。
    安南套用《貝塔爾的救贖》裏的一句台詞：“有些鳥是注定不會被關在籠子裏的，因為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
    “作為精靈，你應該能更理解這句話。”
    “嗯，我不會再勸你了。”
    安南欣慰頷首：“不過也別做傻事。我在精靈王庭的朋友不多，我犯了錯長老院不能拿我怎麽樣，你們不行。”
    “朋友……”
    艾莉安娜用精靈語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匯。
    感覺她有倒向自己這邊的征兆，安南乘勝追擊地又給她看了《當自由來敲門》和《讓魔法飛》。
    最後的演員表出來的時候，時間又到傍晚了。
    “回去吧，今天暫時不用你幫忙了。”安南說道。
    “我可以幫你。”
    逐漸變成安南的形狀的艾莉安娜說。
    “不用，我怕伊瑞蘭澤誤會……”
    艾莉安娜差點就碰到伊瑞蘭澤了。她剛走沒多久，伊瑞蘭澤就挎著籃子出現了。
    “你怎麽總在晚上出現？”安南不禁問她。
    “有些事白天不方便做……”
    什麽事白天不方便？難道……
    安南忽然想到，精靈導師和艾莉安娜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
    排除掉所有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伊瑞蘭澤就是艾莉安娜，艾莉安娜就是伊瑞蘭澤！
    “你是——”
    安南驚呼出聲，被伊瑞蘭澤撲上來捂住嘴：“別說出來……”
    香氣撲鼻，安南心裏卻沒旖旎，隻有困惑：“你怎麽不早說？”
    伊瑞蘭澤的身體越來越熱：“我不是一直在暗示你嗎？”
    安南仔細回憶，艾莉安娜雖然冷漠，但確實表露出對自己的熟悉。不過他還是不懂：“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伊瑞蘭澤有什麽必須偽裝成艾莉安娜的原因嗎？
    “除了喜歡你，還能是什麽？”
    安南大受感動，遠離快要貼到自己身上的精靈導師：“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沒有幾個，泰德爾長老或許知道。”
    安南仔細想了想，告訴伊瑞蘭澤：“這太危險了……我們很容易被發現。”
    “我不怕！隻要能和你……”伊瑞蘭澤想到會發生什麽，呼吸逐漸加重：“就算被逐出精靈王庭我也願意！”
    “還沒到那個地步。”安南接過裝滿初心果實的籃子，繼續和精靈導師說：“你先回去，明天白天再來。”
    伊瑞蘭澤的眼眸幾乎融化：“你是說……明天白天……我可以……”
    “嗯！”
    伊瑞蘭澤暈暈乎乎地走了，安南有些不明白，不過他的注意很快放在了今晚的露天放映。
    準備好“野炊”的食物，帶上魔法石，安南腳步輕快地來到路口。
    精靈衛兵還是昨晚那些，不過稍微有些不一樣的是，她們之間多了一位披著深藍法師袍，蒼老的男性暗夜精靈。
    安南很少看見精靈有成熟麵孔……就連伊瑞蘭澤外表也隻是三十歲的模樣。
    “你好，安南領主。我是薩麥爾·夜歌，暗夜精靈長老。”
    “您好。”
    安南猜到他的來意：“你想阻止我？”
    “如果你有訴求，何不等到商議結盟那天呢？”
    “那時候我就沒訴求了。”
    “你想出來？”薩麥爾·夜歌也猜到安南的目的。
    “倒也不是特別……”說到一半，安南改口：“好吧，說實話，我喜歡翠綠之都，我想四處逛一逛，而不是像犯人一樣關在牢室裏”
    沒人不喜歡吹捧，哪怕是精靈。別看她們日常對你的稱讚視若無睹，但你要真以為她們不在意並說壞話，就等著被她們記仇吧。
    精靈衛兵的神情有所緩和，薩麥爾·夜歌長老也主動釋放善意：“既然安南領主這麽說，我想我能做主，允許你在翠綠之都四處看一看。”
    “太好了！”
    就是不知道算不算得不到的才會騷動——安南反而不怎麽想出去了。
    精靈們善解人意，安南也就熄了繼續露天放映的心，在精靈們的注視中回到樹屋。
    “解決了？”
    門口等他的骷髏王問。
    “嗯。”
    “該輪到第二件事了。”
    “第二件？”
    “你來到這裏兩天，沒有人拜訪你。安南，不覺得奇怪嗎？”骷髏王的魂火閃爍著。
    確實……
    這麽多勢力，他們白天也會四處走動，沒理由一個對自由城感興趣的都沒有。
    安南冒出一個想法：“骷髏王先生，你能幫我給塔圖恩帝國的弗裏蒙德·歐利部長帶一句話嗎？”
    骷髏王安靜聽完安南讓自己轉告的話，提醒說：“他是帝國部長，會因你的一句邀請就來嗎？”
    “您說的對，那就再帶一句。”
    “他答應了最好。他要不答應，你就和他說第二句：‘歐利部長，你也不希望自己侄女伊莎貝爾和安南的親密影像出現在《自由之音》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