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成世界樹，不過去了許多其他地方的安南心滿意足回到樹屋群。
    這不是唯一的好消息，剛回到樹屋，歐利部長打破僵局後的第一位客人就來拜訪了。
    “艾丹王子？”
    安南還記得這位有著一頭燦爛金發的至高王之子。
    “沒有打擾到你吧？”艾丹王子笑著說。
    “我剛從外麵回來，正好有時間。”
    “不是正事，我就是很好奇威爾海姆外麵是什麽樣的。”
    “你沒出去過？”
    艾丹王子搖頭：“威爾海姆夠大了，我窮極一生也走不完。”
    “但是外麵的世界更大。”
    “外麵的世界更大……”艾丹王子跟著呢喃了一聲。
    因為他那奧爾梅多式的金發，而且沒有貴族的那些臭毛病，安南對艾丹王子感官不錯。既然他好奇，安南就主動介紹起北境和中土的風土人情。
    艾丹王子不是光傾聽，偶爾也會講一些威爾海姆和帕埃姆王國的趣事。
    帕埃姆王國是個有著幾千年曆史的古老國度……這沒什麽厲害的，你在酒館裏隨便撒一杯酒，十個人裏有九個人祖上能追溯到千年前，剩下那個是存在一萬年的古老家族。
    而作為至高十三王所統治的國度，帕埃姆王國自然有著特點——不一定是優點，但一定很特殊。
    帕埃姆王國的風格就是：規則。
    在帕埃姆，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有規則限製。
    威爾海姆有這麽一條笑話用來諷刺帕埃姆人的古板：塔圖恩人，奧加格爾人和帕埃姆人組成一支小隊前去討伐一頭幼年紅龍。
    他們來到紅龍巢穴，震驚的發現消息有誤，巢穴裏的居然是頭青年龍。
    為了活命，他們紛紛用了自己的方法：
    塔圖恩人咬破舌頭將血噴在戰斧上，怒吼著“血獻皇帝”就衝了上去，讓紅龍打了個飽嗝。
    奧加格爾人拋出一大把寶石想要換取活命的機會。紅龍滿意地收起寶石，然後殺死奧加格爾人找到了更多。
    帕埃姆人大聲說著《帕埃姆法典》第一千九百一十九萬條的第八點第十句，精英戰士遇到青年紅龍應如何自救。紅龍有敵意翻到第十一頁，紅龍殺死了同伴翻到第四頁，紅龍沒興趣翻到第五頁，紅龍要殺自己翻到第十四頁……然後被打著哈欠的青年紅龍一口咬掉上半身。
    稱讚古國的規矩多也好，諷刺帕埃姆人古板也罷，都側麵說明了塔圖恩王國就像一台魔像，而每個人都是魔像內部精密的魔法回路。
    “真厲害……”安南情不自禁道。
    “厲害？”
    “你不覺得嗎？”
    艾丹王子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安南有些奇怪，一個王子居然不喜歡自己的國家？
    不知不覺聊了幾十分鍾，艾丹王子不肯說正事，安南也不著急：“說起來我和你的父親有些交際。”
    “和父王……？”
    艾丹王子神情古怪，安南這麽說像是輩分比他高一階。
    安南還沒意識到，說起當初在北境的事：“我懷疑王室勾結鼠人，但那時候我還弱小，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是黃金之王派使者幫我的。”
    “原來是這樣……對了，萊奧奈法先生呢？”
    “它在隔壁，你要見他？”安南以為艾丹王子要說正事了。
    “不，萊奧奈法先生的壓迫感太強了……”
    “還有這回事？”
    安南倒是一點都沒感覺到……不過仔細想想，當初的阿加瓦爾、小蝙蝠乃至黃金之王的使者出現時，自己確實能感受到傳奇恐怖的壓迫感……哪怕對方什麽也沒做，光是站在那兒就要集中全部精力抵抗。
    從什麽時候起消失的呢？
    好像是精英之後……也是那時候起，伊莉摩雅絲的龍威對自己也沒什麽用了。
    難道這才是自己晉升精英的真正天賦？
    “安南，你很厲害……精靈王庭傳出結盟消息的時候，沒有人敢信。他們紛紛問，誰是安南？”
    安南似是想起什麽，笑出了聲。
    艾丹王子倒是說的很真誠：“在此之前，他們甚至從未聽說自由城這個地方。威爾海姆人都覺得你是傀儡，或者披著精靈皮的人類，和你接觸後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有機會被至高王之子恭維？不過他真的就是來和自己聊天的……？
    就在安南以為艾丹王子真的那麽“單純”的時候，他終於進入正題。
    “我們一起來的王庭，待了快十天，我還沒機會出去看看……”
    “就這個？”
    安南的語氣讓艾丹王子愣住。
    “我以為你跑來找我拐彎抹角說了一大堆是想問結盟內幕……”安南無言，“明天一早你來找我，要是外麵的衛兵沒攔我們就表示可以！”
    “謝謝。”
    “朋友之間不用說這個。”安南擺手。
    快到深夜艾丹王子才離開，窗邊看著他回到距離這邊差不多兩百米的樹屋，安南若有所思。
    很有趣，他聲稱來自到處是規矩的帕埃姆王國，卻並不讓人覺得刻板……最多有一點。
    ……
    第二天清晨，艾丹王子赴約出現在樹屋前。
    “你的女伴呢？”
    他跟著安南往外走去。
    “離慶典隻剩兩天了，她們要做些準備。”
    路口處還是安南的老熟人，精靈隊長和他的士兵們。
    麵對安南身邊的生麵孔，她們隻是漠然注視一眼，什麽也沒做。
    順利走出樹屋，安南鬆了口氣：“搞定”
    “謝……我是說，你幫了我。”
    “不客氣。”
    艾丹王子沒想昨天的安南一樣東張西望，禮儀和刻板讓他隻是比以往多了些好奇——對於環境的，對於安南的。
    因為不少人在看它們，或者說是在看安南。
    “你好像很受歡迎。”
    “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名氣。”
    “不。你在威爾海姆成為大人物，在艾倫大陸就是大人物。”艾丹王子堅持道。
    “倒是有人和你說過類似的話。”
    “什麽？”
    “一個來自由城逐夢的小演員。他想要拍魔法影像，認為隻要在自由城成為明星，在中土就是明星了。”
    安南像是想起了什麽，拿出枚魔法石遞給他：“你還沒看過吧？送給你。”
    艾丹王子驚訝地接住魔法石：“給我的？”
    “嗯。”
    艾丹王子受寵若驚，安南內心則陰險地笑出了聲。
    免費的東西才是最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