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蒂莉婭等人麵露驚訝，凱茜更是流露出曾獨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被搶走的震驚。
    為什麽突然冒出來的“姐姐”比安南看起來還老！
    “呃，你叫我安南就行。”
    “好的……安南。”柯莉特露出了笑容
    旁邊的萊納也開口道：“安南大人。”
    “好久不見，你都這麽高了。”安南先是唏噓，又覺得這麽說有些不對，“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
    “那就好……”
    就算是和路邊一條狗頭人都能說上幾句的安南少有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將目光放在還在從大船上下來的財富教會教眾身上。
    既然柯莉特和萊納和他們同行，那說明財富教會沒有惡意？
    為了給財富教會騰地方，整個自由港已經暫時封閉。商人和遊客們都很理解，畢竟誰也不願意冒犯財富女神。
    平日難得一見的教會大人物如大蘿卜一樣隨處可見，要是有地精站在桅杆上撒尿，淋到十個人有八個是主教。
    剩下的兩個是讓安南也為之驚豔的美麗少女和她攙扶著的老人。
    他太老了，老到甚至讓人覺得……為什麽他還活著？
    “柯莉特，能為我介紹一下嗎？”
    “好的，安……南。”
    “那位老人就是托馬克大主教，他身旁的是萊雅聖女和聖教軍團長比格利特。”
    “萊雅？難道是你的親戚？”安南像是家族聚會時不是很熟的親戚在沒話找話。
    “不是。”
    隻是萊納沒聽出來是玩笑，一本正經地答道：“我是孤兒，是老師親自帶大的。”
    甚至分攤了不少屬於柯莉特的父愛。
    “這樣啊，怪不得你那麽輕易就拆穿我。”
    尷尬的變成萊納。
    柯莉特看著他們互動，忽然輕聲問道：“您真的是聖子嗎？”
    安南知道柯莉特為何這麽問。
    若自己真是聖子，便說明神靈沒有遠離他們，隻是暫時和信眾失去了聯係。那樣的話，她的父親還有可能成為英靈，他們父女就有重見的可能……
    “我也不知道……”安南拿出那枚被祝福過的純金徽章，“但這也許是女士留給我的。”
    看著聖女和大主教踏上碼頭，安南鬆開凱茜，把徽章佩戴在胸前，主動去迎接托馬克大主教和聖女。
    托馬克大主教示意聖女放開自己，顫顫巍巍地低下頭，謙卑地說：“貴安，聖子大人。”
    安南不由伸出手虛托，生怕這位大主教站不穩：“您這麽說太客氣了……”
    “你是聖子，理應接受我們的行禮……”
    安南猶豫地看向聖女：“聖子應該和聖女差不多吧？”
    身後的奧爾梅多扶住了額。
    托馬克大主教發出慈祥的笑聲，倒是覺得安南說不定真有可能是聖子：“怎麽會一樣呢？聖女是教會的代言人，而你卻是女士在人間的代言人。”
    安南恍然，掃過周圍的主教們：“那麽首先，我代表自由城歡迎諸位到來。”
    奧爾梅多推著伊蒂莉婭走上來，向托馬克大主教執信徒禮：“我是副城主奧爾梅多·奧古斯塔。”
    “伊蒂莉婭·裏維斯。”
    托馬克大主教及眾教徒回禮。
    她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事項：教眾下榻的地方，安全問題，還有迎接禮儀。
    安南啥也不知道情有可原，人們不會苛責一個術士，但她們就不能不放在心上了。
    碰麵之後，他們向港口外走去。
    安南和托馬克大主教並肩同行，外邊是奧爾梅多和聖教軍團長等人，再外麵才是主教們和聖教軍、衛兵。
    托馬克大主教不止外表像個老人，行動上也和真正的老人一樣遲緩。安南總是不小心走到他前麵，便幹脆落後一步。
    看著麵前的背影，他總有種從後麵推一把的衝動。
    噢，真是邪惡的想法。
    安南懺悔，並問道：“您的身體不好嗎？”
    “是啊，年紀大了……”
    “您是大主教，居然也會被壽命困擾？”
    安南承認自己無知這點，但一些常識他還是懂的。身為大主教，除了傳奇幾乎沒有第二種可能。
    傳奇戰士有體質打底，活個三四百歲不成問題。傳奇法師更能利用自己的智慧輕鬆活上五百年，傳奇牧師……安南不清楚，但離神那麽近，應該不會比法師更低。
    難道因為動蕩之年？
    “托馬克大人不願將神力耗費在維持身體和壽命上。”一道宛如泉水般輕靈的聲音響起。
    “真好聽的聲音。”安南情不自禁讚歎。
    出聲的聖女微抿起嘴，奧爾梅多臉皮一陣燥熱，伊蒂莉婭浮現姨母般的笑容。
    “我的意思是，教徒一定很願意聆聽你的禱告。”
    托馬克大主教“嗬嗬”笑道：“萊雅舉行的彌撒確實會吸引來許多年輕的教眾。”
    安南也意識到剛才的話有些冒犯，有調戲聖女之嫌，便換了個話題：“那您平時怎麽移動？”
    聖女不敢開口，聖教軍團長代為解釋：“大主教堅持步行。”
    “但這幅軀體越來越老，已經走不動啦……”托馬克大主教笑著說，好像並不在意衰老和死亡。
    “您要試試輪椅嗎？我也給老祖宗推薦過。”安南指向大姐的輪椅。
    “艾裏耶絲嗎？”托馬克大主教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伊蒂莉婭便要站起來，騰出輪椅。
    其實輪椅有的是，不過這樣會更顯誠意。
    安南讓黑寡婦抱著大姐，托馬克大主教問道：“她的腿怎麽了？”
    “我生來就沒法站立。”伊蒂莉婭回道。
    “可惜，我的力量已經枯竭，不然就能幫你治愈了。”
    伊蒂莉婭不在意地笑了笑：“這樣也挺好，要是治愈了，我還得學怎麽走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神術能治大姐的腿？”安南在意地問。
    托馬克大主教笑著說：“神力能將死者複活，為什麽不能治愈一雙腿？”
    “那如果我們把大姐殺死，再將她複活，大姐的腿是不是就好了？”
    ……
    儲金所二樓，兩名帝國官員站在窗前，望著遠處走來的一眾身影，低聲交談。
    “安南·裏維斯和財富教會正式接觸了。”
    “你覺得他是聖子嗎？”
    “最好是。”
    “確實，最好是……不然等精靈反應過來，沒人救得了他。”